与其在痛苦的婚姻中挣扎不如单身

2017-05-16 21:06兰姐
妇女生活 2017年5期
关键词:沙龙流产单身

回顾20岁到50岁的这段人生,一半是火山烈焰,一半是平静湖水。

20岁那年,我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一个比我大10岁的男人。他是走街串巷的卖艺人,居无定所,年轻的我却疯狂地迷恋上了他,或者说迷上了他的手艺,跟着他远走他乡。他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村里经济条件奇差,他家尤其贫寒:父母年迈,房屋破烂,家徒四壁。我们是在他借住的一所房子里完的婚。婚后他带着我继续四处卖艺,靠微薄的收入维持生活。最初的浪漫过后,日子只剩下清苦。有时候因为没钱,我们只能靠馒头充饥。与贫穷相伴的,是他越来越坏的脾气。

大概是结婚半年后,我怀孕了,他得知后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来了一句:“女人真麻烦!”我听了有些懵,问他:“我们结婚了,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你嫌麻烦干吗结婚啊?”他说:“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喜欢我,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言外之意,是我主动投怀送抱,他反倒成了受害者似的。我伤心地哭了,他不但不安慰我,反而摔门走了。

第二天他回来了,让我把孩子打掉。我问他为啥,他说:“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半年就得换地方,去哪儿还不知道呢,你想挺着大肚子流落街头啊?”我虽然不舍,可想想他说的有道理,就同意了。

流产后他没时间照顾我,我体谅他要挣钱养家,没有责备他。那时候年轻,不知道爱惜自己,一个月后我又怀孕了,只好再做流产。接连两次流产后,我身体很差,便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哭着让我赶快回家。于是我回娘家休养了一段时间。

几个月后,他要到另一个地方去,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割舍不下他,再次随他一起过起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们重新在一起后,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我渴望有个安稳的家,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养个孩子,哪怕粗茶淡飯,也是寻常人家的日子。我提出找个地方定居下来,谋份工作。他却不同意,说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四处漂泊十几年,都是靠这种手艺为生,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会做。我说我们还年轻,有力气,做点小生意也可以,我们可以去我娘家那边,有家人帮衬日子总不会太难。他最终同意了,和我一起回到了我的家乡。我爸妈很高兴,出钱在一个景区帮我们盘下一间店面,经营手工艺品。虽然收入不多,可不再东奔西走,还可以时常得到爸妈的接济,那段时间我俩相处得还算愉快。我提出生个孩子,他也同意了。可随后接连三次怀孕,孩子都没保住。他生性随意,不喜欢被困在一个小店里,加之店里生意清淡,他开始四处结交牌友赌友,慢慢地就以打牌打麻将为主业了,很少回家。我劝他戒赌,他就大发雷霆,骂我:“老子整天待在这个鬼地方,都憋出病来了。如果不是你,老子用得着受这份罪吗?”我哭,他骂得更凶,说我是丧门星,把他的好彩头都哭没了。后来,他输了钱回家就拿我撒气,我和他吵他就动手打我。爸妈听说了他的所作所为,多次训斥他,可每次挨了训,他就会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在这样的婚姻生活里熬了两年多,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为啥要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受这份折磨?

我们离婚很顺利,他对我毫不留恋,带着自己的几件衣服就走了,再无音讯。

离婚后我出奇的冷静,决心以后的日子为自己活,不论在经济上还是情感上,不再依附于任何人。我盘出了店面,到一家美容连锁机构打工,从头学起。几年后,我开了自己的美容店,自己兼做老板和美容师。又过了几年,我开了自己的分店。我的服务对象是女性,员工也全是女性,我的店门上写着四个显眼的大字:“男士止步。”我对员工的要求是“自立、自强、自爱”。我也把这种人生信条灌输给每一位顾客,很多顾客成了我的好朋友。后来,我们举办了一个女性沙龙,大家都叫我“兰姐”。“兰姐沙龙”成了她们的心灵依靠,一些婚姻不幸的姐妹来找我哭诉,我安抚她们,鼓励她们。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心理的能量越来越大,大到我必须为更多的姐妹做更多的事情。于是我在沙龙的基础上开设了女性俱乐部,为不愿回家的姐妹免费提供容身之所。美容店的大部分收入也都用在了支付女性俱乐部的开支上。

这么多年,我谢绝了相亲,也婉拒了很多男士的追求,并非完全因为过去那段婚姻,而是我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不再需要婚姻。当然,我也有脆弱的时候,偶尔会冒出结婚的念头,但这种念头总是转瞬即逝。我觉得婚姻对我而言已不再是人生主题,一个人的日子同样精彩。

经历了糟糕的、痛苦的、没有爱的婚姻,作为过来人,兰姐坚持单身、回避婚姻的做法非常正常。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偶尔冒出结婚的念头”,可见婚姻的诱惑力有多大。而作为尚缺乏社会阅历的年轻女性,相信一个判断——低质量的婚姻不如高质量的单身——是一回事,要不要亲自去验证它则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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