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数字化转型下中小学教育技术人员的能力素养与使命

2024-04-09 11:39朱卫华
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 2024年3期

朱卫华

【摘 要】教育数字化转型是一场影响我国教育的深刻变革,这次变革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也是新时代国家发展的需要。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目前已取得一定的成效,但同时也遇到了各种问题。而教育技术人员的缺位和缺失是造成这些问题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我们要理清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初步成果、突出问题,阐明中小学教育技术人员的专业价值和能力素养,进而重新定义并认识教育技术人员职能,重视教育技术人员的专业价值,更好地助推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

【关键词】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小学教育技术;专业价值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B

【论文编号】1671-7384(2024)02、03-073-03

2018年教育部发布《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明确指出“发挥技术优势,变革传统模式,推进新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真正实现从融合应用阶段迈入创新发展阶段,不仅实现常态化应用,更要达成全方位创新”,以教育信息化撬动教育变革的行动拉开序幕。2022年1月,全国教育工作会议提出: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推动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同年2月,“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出现在教育部2022年工作要点之中。2022年6月,教育部部长怀进鹏在出席教育变革峰会预备会议及2030年教育高级别指导委员会领导小组会议时讲话指出:“大力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改变教育生态、学校形态、教学方式,帮助人们适应数字化时代”。2022年10月,党的二十大顺利召开,教育数字化被明确写入大会报告。至此,教育数字化战略上升为国家意志。理论界方面,祝智庭教授深刻指出:本质上,教育数字化转型指向教育系统性的创新和变革,目的是使其从供给驱动变为需求驱动,从而形成具有开放性、适应性、柔韧性、永续性的良好教育生态[1]。

无论是从上层建筑还是从理论界来看,教育数字化转型正是本轮教育变革的核心所在。以技术为引领、凸显技术的价值是本次教育变革的一大特征。教育数字化转型涵括双重意涵:一是数字技术的内嵌与耦合;二是教育的创新和变革[2]。

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初步成果与突出问题

教育数字化转型已成为教育界的一致共识,各地正如火如荼地开展各项工作。一是理念更新。特别是以2022年新的义务教育课程方案与课程标准的推出为契机,各地各级各部门积极组织线上和线下的培训工作。二是改造升级校园网络环境。构建安全、稳定、高速、灵敏的网络环境已成为当前学校数字化转型的首要工作之一。三是建设教学和管理应用平台。其中,以资源库、题库、阅卷系统为代表的平台建设解决了教学中的一些问题。四是构建智慧教育环境。自2018年教育部《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明确提出要实施“智慧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许多学校正以智慧校园建设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五是建设数据中心。2023年7月,怀进鹏部长提出要建立国家教育数字化数据中心。部分学校开始尝试建立自己的数据中心。六是探索技术赋能下新的教学形态和教学模式。这是学校数字化转型探索的深水区,也是学校转型工作中最为积极、活跃的部分。七是基于数据驱动优化或再造教育教学管理流程。

在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中,我们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同时也暴露出了一些问题。如缺乏系统设计。最常见的是系统间不能互联互通,“信息孤岛”现象仍然较为突出,系统之间不能发挥1+1>2的整体功效。重视硬件环境建设忽视数字思维的转变。先进的设备如果没有先进的理念支撑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没有效果甚至适得其反。又如,數据意识不足。不注重教育数据的收集、整理和应用。具体表现为:随意收集、采集师生个人信息;不注意数据保护;未建立数据分级管理制度;数据库和服务器等重要数据存储设备防护薄弱等。自主开发能力不足。学校应用中缺乏以教育教学需求为导向的个性化平台,学校自主开发的个性化应用和平台更少,同质化现象普遍。

再如,忽视行政管理的数字化转型。相较于课堂教学,行政管理的数字化转型工作不太受重视,烦琐、低效的行政管理方式仍未改变。传统教学模式还未根本改变。调查显示,教师的创新意愿与传统惯性之间存在博弈现象。目前,传统教育的惯性势能还很大,技术的应用主要还是集中在提升传统教学的效率和效果上。以学生为中心、以“学”为中心的教学模式还未成为主流。技术未能在促进师生的身心健康和全面发展中发挥应有的作用。技术在提高效率、提升效能方面的作用已获得普遍认可。但技术的介入同时也让学习节奏变得更快、学习强度变得更大,这使得师生的心理压力加剧。在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重视师生的身心健康发展,是技术应用应有的态度和使命,应予以高度重视。

中小学教育技术人员的专业价值与现实困境

在教育数字化大背景下,技术与教育的深度融合是必然的。早在2012年,教育部颁布的《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就提出了“深度融合,引领创新”的工作方针。北京师范大学的余胜泉教授认为,融合的核心是技术的生态观,随着普适计算技术的实用和发展,计算技术的形态越来越以生活中的物品形态来出现,技术将融入我们的学习和生活的各种空间中,在教育教学过程中信息技术将不再是一个孤立的东西,而是像黑板和粉笔一样融入日常教学中,形成良好的信息生态。把技术作为媒体或认知工具是针对个体来优化学习的过程,生态观则从技术和人的共生关系来考察。[3]

当前,以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与教育融合,构建了教育的大系统、大平台。在技术的加持下,许多重大的教育问题都呈现出可解的曙光。然而,事实却并不如人意。究其原因,我们认为,技术不了解教育真实需求和应用场景,教育不能清醒地认识到技术的局限性,是导致这一困境的主要因素。而技术与教育的独立发展又让这种差异有扩大的趋势。要弥合这种差异就需要一个中间的媒介,在技术与教育实践之间搭建起一座桥梁,这座桥梁就是教育技术。余胜泉教授认为,教育技术不是可有可无的,它能给教学、管理、教师的专业发展带来跨越式发展的可能性;能对教学、管理、教师的发展产生实质性的影响。我们要真正认识到教育技术可能会给教育带来全面的、跨越式发展的变革潜力,要把它作为推动教育教学改革的关键性措施来抓。[4]

何克抗先生也曾专门论证过“现代教育技术对深化教育改革所起的决定性作用”这一命题[5]。然而,在当前教育数字化转型时期,教育技术人员存在被边缘化、地位被弱化的情况且呈蔓延之势。学校没有专业的教育技术人员或是教育技术人员被错位使用的情况普遍,令人痛心。其原因很多,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对教育技术的专业重视不够,甚至存在误解。很多人认为教育技术就是在教育教学中使用的技术产品,也有人认为教育技术就是修设备、用软件的技能,还有人认为教育技术就是技术类学科教学,等等。这些误解是导致教育技术在中小学校日渐式微的直接原因。第二,技术产品的普及。过去的教育技术产品大都昂贵、稀少、专业要求高,所以,教育技术人员倍受重视。但随着技术的进步,技术产品越来越普及、操作越来越简单,客观上削弱了教育技术人员的存在价值。第三,编制设计的不完善。特别是在编制紧张的情况下,学校就只能先保证教学岗位,而没有编制就意味着个人发展受到很大的局限,这也极大地影响了教育技术人员从事本专业工作的积极性。

教育数字化转型下教育技术人员的能力素养及职能

1994年美国教育传播与技术协会对教育技术的定义是:“教育技术是关于学习过程与资源的设计、开发、利用、管理和评价的理论与实践”[6]。该定义对教育技术的学科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2017年该协会对教育技术的定义是:“教育技术是对理论研究与最佳实践的探索及符合伦理道德的应用,主要是通过对学与教的过程和资源的策略性设计、管理和实施,以促进知识的理解,调整和改善学习绩效”[7]。上述定义对于教育技术工作者的理论和实践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结合对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的理解和具体的工作实践,我们认为当前教育技术人员的知识能力素养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政策能力。教育数字化转型工作没有前车之鉴,指导我们基层工作的重要依据就是国家的政策和相关的文件。保持政策的敏锐性并正确解读文件内容能使我们的工作始终保持正确的航向,将工作做到点子上,避免走弯路、做无用功。

第二,知识结构。包括教育学基础理论、心理学基础理论和当代教育技术理论等。教育技术人员尤其应该具备教育学和教育心理学的知识结构,特别是学习心理学的最新研究成果。指导技术按教育规律办事是教育技术人员的职责所在,否则,我们的工作就可能陷入盲目甚至误入歧途。

第三,技术素养。教育技术人员应该具备强烈的技术意识和动手实践的能力。一方面要了解当前科技发展的前沿和趋势;另一方面要能根据实际情况选择最合适的技术。技术素养还包括软硬件的开发能力,特别是系统的二次开发能力尤为需要。与开发能力相对应的是运维能力。保证系统安全、稳定、高效、可靠地运行将成为学校的重要工作,系统运维工作将越来越重要。

第四,统合能力。从学校的角度,教育技术人员应该具备统合政策、学校办学理念和技术的能力;从教学的角度,应该具备统合技术与教育教学需求的能力;从技术的角度,应该具备整合学校各子系统的能力。

综上,我们可以将能力结构划分为内部能力、外部能力和实践能力。内部能力包括教育学、心理学知识结构和技术素养,外部能力包括政策能力。它们通过“实践”互相联通、融合,形成教育技术人员的专业价值和能力。综合和跨界是教育技术人员能力的显著特征。

从当前学校工作的实际来看,教育技術人员可以在如下方面发挥独特作用:智慧校园数字系统整体设计、规划;教学与管理系统的规划、设计与研发;系统运维;教育大数据分析与应用;系统的二次开发;新理念指导下的学科教学设计;构建局部的教学小环境;师生数字素养提升培训。

教育数字化转型时期教育技术人员的使命

教育数字化转型是系统性的大工程,从影响来讲关系到教育高质量发展,关系到教育强国的建设和国家的发展。要完成这一次教育的深刻变革,实现教育质的飞跃与华丽转身,需要靠党的坚强领导、政府和各级教育行政部门的大力支持,需要科研人员的引领,需要学校和教师的大胆探索与实践,还需要教育技术人员的联结与推动。各级部门和学校要充分重视教育技术人员的价值,让其在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同时,作为教育技术人员也应该充分认识到,这次教育变革无论从广度还是深度上都为教育技术人员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空间和舞台,教育技术人员应该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教育变革中去,把握历史发展的机遇,勇挑重担,全面助力教育数字化转型。

注:本文系福建省教育科学规划2022年基础教育高质量发展重点专项课题“教育数字化转型背景下课堂教学创新与发展的实践研究”(项目编号: FJGHZD22-11)的研究成果,项目由福建德旺基础教育研究院资助

参考文献

祝智庭,胡姣. 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实践逻辑与发展机遇[J]. 电化教育研究,2022(1): 5-15.

胡姣,彭红超,祝智庭. 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现实困境与突破路径[J]. 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22(5):74.

[4] 余胜泉. 推进技术与教育的双向融合 ——《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解读[J]. 山西电教,2012(3): 11+13-14.

何克抗. 论现代教育技术与教育深化改革——关于ME命题的论证[C]//何克抗. 教育行者学术常青:何克抗论文集.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494.

何克抗. 当代教育技术研究的内容与发展趋势[C]//何克抗. 教育行者学术常青:何克抗论文集. 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463.

王胜远,王运武. AECT2017教育技术定义的评析与思考[J]. 广东开放大学学报,2019(3): 77-78.

作者单位:福建电化教育馆

编   辑:冯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