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包办干涉婚姻的旧习俗(来信一组)

1983-08-21 03:00
中国青年 1983年12期
关键词:姑娘母亲

我成了报恩之物

我是一个18岁的农村姑娘,去年冬天,和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本村青年订了婚。

不喜欢为什么还订婚呢?前两年,我家经济困难,住房紧张,在那个男青年的父亲(生产队长)的帮助下,我们建了新房。去年夏天房子又塌了,乡亲们又帮我家重建了一次。两次建房中,那个男青年都最卖力气。建房后,他父亲就向我的家长提亲。父母出于感恩,满口答应下来。我就这样订了婚。订婚时我大闹了一场,可是没用。订婚后我又闹,父亲却说:“咱受了人家的恩惠,就得报答;你订了婚,就是人家的人了,再闹也没用!”

现在,我已经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了。真没想到,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却成了父母的报恩之物。浙江何方娣

身残心又遭摧残

我是一个残废人,小时候因车祸使右腿致残。因为残废,我经历了比常人更为坎坷的青少年时代。后来由于组织上的关怀,我参加了工作,在县种子公司当工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结识了一位姑娘,我们经常在一起学习、交谈,相互间的关心帮助使我们产生了真挚的爱情。她真像是一团火,使我感到温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

然而,美景不长。当她的母亲知道她正和一个残废人相爱时,便表示了坚决的反对。我们一起做她母亲的工作,又请亲朋好友来劝说。但是,这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为了隔断我们的来往,她母亲经常打骂她,还派人监视她的活动。家庭的反对使她产生了矛盾心理,她不忍心断绝母女关系,又不愿和我分离,无边的苦痛缠绕着我们,我们在一起常常抱头痛哭。车祸使我的身体残废了,现在,由于父母干涉造成的爱情悲剧又在无情地摧残着我的心。河北石家庄易平

只因爱上个当兵的

我上高中时结识了一个男同学,毕业后,他参了军,我分配了工作。几年来,我们书信不断,去年确立了恋爱关系。今年他回家探亲时,我把这事告诉了父母。可是父母一来看不上他的长相,二来怕他复员后找不到工作,坚决不同意我们的事。打这天起,我便不得安宁了,每天下班回家都要挨骂。我向家里表示,就是他到天涯海角,我的心也和他在一起。母亲见管不了我,就写信到部队骂他:不要脸,耍花招,使计策勾引人,等等。以后,母亲又以死来吓唬我说:“若要母亲,就与他一刀两断;若要他,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为了这事,我不知流过多少泪,受过多少气,二十好几的人竟常常挨打,街坊四邻也议论纷纷。我丢不起这人,简直受不了了,最后违心地给他写了一封绝交信。他一连给我来了几封信,我仿佛看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他那痛苦、绝望的神态……我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没有给他回信,迫使自己忘掉他,忘掉过去的一切。但越是这样我越是思念他,看来这个创伤是难以愈合了。

山西晋东南邱新

可怜的关菊姑娘

楼关菊,今年二十三岁,是一位诚实、善良的农村姑娘。几年前,他与东大队青年精亚平情投意合自由恋爱。对这事,关菊的母亲却坚决反对,她要把姑娘当成“摇钱树。”去年,邻村一家托人向关菊提亲,张口就给一千元。关菊的母亲见钱眼开,不顾姑娘的坚决反对,一口答应下来。订婚那天,关菊看到媒人送来的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和现金,心情无比烦躁,几次跑到母亲面前苦苦哀求退掉彩礼。可她母亲全然不顾姑娘的感情,一股脑地把彩礼收下。不久,又找来二十多人逼着关菊办下结婚登记。楼关菊和亚平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她说过:和亚平结为夫妇,吃苦受累也心甘情愿。如今她母亲为了彩礼,不惜拆散一对真正的情人,关菊承受不住这精神上的打击,在举行婚礼的前十天含恨离开了人世。

薛萍 曙光

母亲要我这样“尽孝”

我是一个在县城工作的青年女工,半年前,结识了一位农村男青年。他肯吃苦,好学上进,人也非常正直。我俩从志趣、爱好到思想感情都很合得来,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程度。可母亲知道这事后极力反对,理由只有一条:农村户口。无论我怎样解释、哀求,都无济于事。最后,母亲竟绝食了,还说我“是个不孝之女”。这一来我慌了神,母亲年轻守寡,把我拉扯大不容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一生都会痛悔。于是,我只好答应和他断绝关系。母亲转忧为喜,说我“这样做,才是孝顺孩子”。但当我把这个情况告诉我的男友,他让我的心都要碎了。只有在那个时刻,我才真正认识到:我是多么爱去,我真怕母亲出个好歹;和他断绝关系,无论他还是我又都绝难忍受。我知道,母亲随时都会绝食的,这是我非常担心的,我愿意做个孝顺女儿,但是,难道“尽孝”就得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吗?那是多么纯洁的爱情呵!

四川彭县 黎红

我们有相爱的权利

我和我所爱的姑娘同村同姓,虽然我们远远地出了“五服”,可就为这个,我俩的关系在村里被视为大逆不道。正当我们想方设法争取双方家里的同意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炸响了:女方的父亲为了给儿子换亲,把她许给了一个大她七八岁的疯男人!她不从,父亲就大打出手,还说我们自由恋爱是“私混”,是“败坏门风”。眼看人家迎娶的日期逼,近,为了她免遭进一步迫害,也为了维护我们相爱的权利,我带着浑身伤痕的她逃离了家乡。我们出走后,据说得到村里好心人的同情,但她父亲和哥哥扬言:“只要这两个贼种回来,马上砍死!”她的父亲、哥哥,不顾她本人的意愿,大耍封建家长的威风,使我们四处流浪,有家难归。我不明白,我俩都是很正派的青年,也愿意在家乡的土地上做勤勤恳恳的新一代农民,可就是因为我们真心相爱,就成了“贼种”?!这种现象又何日得以消除!

安徽灵壁王和往

只好一拖再拖

我是个高中毕业生,高考未被录取,便在家里承包的20亩鱼塘上干活。今年,父亲以鱼塘工作忙为由,将我的“未婚妻”请来长期帮忙,并要我们过年就结婚。这位“未婚妻”是我上学时由父母包办订的婚。打一开始,我就预感到我们这桩婚事将是一场悲剧。因为我们是老亲(她的父亲是我的舅舅),婚姻法上有禁止表兄妹结婚的规定,报刊杂志上也介绍过近亲结婚的害处,可他们全然不顾。另外,她没有读过书,甚至连一个字都不认识(现在她就坐在我旁边打毛线衣,我们共用着一盏油灯),今后怎么会有共同语言?

鉴于上述原因,我曾几次试图断了这门亲事。可稍一露口风,父亲便狠狠地*我一顿,母亲也寻死觅活,说什么:“退了这门亲,亲戚间就失了和气,以后没脸见人……”为了这事儿,我常常失眠,思想上的包袱也越来越重。现在每当父亲要我领结婚证时,我总是以年纪小而推辞。我有一个打算:对这样的婚姻只好一拖再拖,永远不结婚。但这能是万全之策吗?

湖北监利毕新明

编后这里发表几位青年的来信,反映了在我们国家的某些地方仍存在包办婚姻,给一些青年造成了莫大的痛苦和不幸,读了实在令人痛心。包办婚姻是愚昧、落后的封建残余,我们国家已经历史地发展到今天,绝不容许这种悲剧重演。在这涉及青年终身幸福甚至生命攸关的大事面前,共青团组织要站出来理直气壮地为受害青年讲话,旗帜鲜明地为维护青年的婚姻自主权利而斗争。只要我们紧紧地依靠党和政府,依靠广大青年和人民群众,运用法律武器,做好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此类问题是完全能够解决的。在这件事情上,湖南汉寿县团委干得好,各级团组织就是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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