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等

沈尹默

霜风呼呼地吹着，月光明明地照着，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却没有靠着。

曰巴金

为了爱光和热，将身子扑向灯火，终于死在灯下，或浸在油中，飞蛾是值得赞美的。在最后的一瞬间，它得到光，也得到热了。

我怀念上古的夸父，他为了追赶日影，渴死于旸谷。

为着追求光和热，人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生命是可爱的，但寒冷的、寂寞的生，却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没有了光和热，这人间不是会成为黑暗的寒冷世界么?

倘使有一双翅膀，我甘愿做人间的飞蛾。我要飞向火热的日球，让我在眼前一阵光明，身内一阵暖热的当儿，失去知觉，而化作一阵烟，一撮灰。

(原载《巴金散文选》)

写在墓碑上柯蓝

这里埋葬了一个人，这个人走完了他自己的路程。在生活里他被人爱过，他也爱过别人。因此他的生活充满了激情。为了朋友和同志，他更忍受各种熬煎，也牺牲过自己的休息和睡眠。

因此他的生活比一个最好的故事，还要动人……至于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他却斗争了一生。辛勤的劳动，使他的头发脱落，艰苦的斗争，使他流过鲜血，也受过敌人的苦刑……因此他的生活才同斗争一样庄严、同理想一样完美……

让他所有的这些，永远和我们活着的人在一块吧。我们埋葬的只是这个人的错误和不幸……

——献给一个敬爱的人的墓碑

(原载《果园集》)

战火燃烧的诗花那家伦〔白族〕

题记

铿锵的诗篇，从来诞生于熊熊的烈火。正义的战斗中飞扬的诗的火花，它会催燃千百万人的心胸!

于是，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的燃烧的青春，化作歌，化作诗，燃烧起千百万人的生命；化作热，化作能，迅猛地催动我们向未来航行的巨轮!

让我们敞开生命的火口吧，让祖国的英雄儿女们在战火中燃烧的诗行尽熔我们的生命，让我们的生命变得通红通红:象照彻了阳光，象辉映着红旗……

——写于手记扉页

战士

战士对于祖国，他的身躯应象一道堤坝。

那坚实的堤坝呵，有钢铁的筋骨，有水泥的肌肉，有无缝的皮肤。面对狂风暴雨，它不动不摇；面对急电惊雷，它不毁不垮；面对猛浪狂涛，它不屈不退……

战士应象堤坝呵:根基，扎得那样深；身躯，立得那样伟；胸膛，挺得那样坚毅。

这样，他才成为守卫祖国的卫兵!

——摘自一封前线来信

祖国

你那么宏伟，象星座，如劲松，似高峰；

又那么细微，成为我们的血液、我们的肌肉、我们的细胞。

坚守的时候，冲锋的时候，拼刺的时候，你象高悬的太阳，照耀着我们的征程，照耀着我们的心灵；

其实，没有那么遥远，你呵，就在我们火热的心里。

——一位侦察英雄的话

党

在任何危险的境地、在任何孤单的环境，我都不会害怕，也不会孤独。因为你伟大的生命时时在我的生命里闪光——谁只要成为你的一个小小的细胞，他的生命就有美丽的光彩闪耀不尽。

你守候在崎岖的山岩下，你守候在阴森的森林里，你守候在劈雷猛炸的风暴中……你，守候在一切危险的地方，向我伸出神奇的手!

——录自尖刀排党小组长的手记

(原载《红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