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

柏铭久

一

岸啊!我不安分的心日夜撞击着胸膛。

遥望大海水天相接的远方，脑海里闪烁着金字塔神秘诱人的光环。

于是，目光拽动脚步去寻找。

二

有谁能知道千里内外发生的事情?我的心中装满了人生悲欢离合……

三

漂移的大陆板块……

繁杂多彩的世界呵，小小的魔方!

昨天是谁把我们转接在一起，今天又各奔东西?

迅疾的流水从何处流来又向何方流去?我的四周汹涌着陌生面孔的浪波……

茕立街头，解开情思之缆，我思恋的小舟又驶向你。

当我穿过世俗的风雨，流言的暗礁，妒嫉的漩涡，你能在你心灵的港湾为我高悬昨日的红灯吗?

四

一颗生命的种籽遗落在泥土中……

我的根，在民族意识的深处拓展成无数条网状的道路，经历岩石和地火的考验；千姿百态的叶子在风中摇荡着千万只探索的小船。

山坡上千万年看似不动的岩石仍在路上跋涉。

岸在岸之外。当我们在搏击中抓住了它，同时也就失去了它——

希望永远在前面引导。

五

我不相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夜艰难跋涉，穿过迷途的风雨，我登上今日的峰恋。朝霞热情地拥抱我——

黎明，夜之岸。

一滴泉对于焦渴的旅人，一捧土对于航海者；一束灯光对于风雪迷途的商贾……也是岸!

六

肿胀的双脚拒绝继续跋涉。

我的目光落在近旁。

一切原是这么美好!霞光编织的地毯上，珠玉般的帐篷升起舞蹈的炊烟，灯火燃着诱惑，牛羊亲切地呼唤……

我仰卧在母亲温馨的怀抱里。

一阵长调的牧歌掠过我的上空，没有驻足。我看见他在天幕上盘旋，栖落在挤奶少女眼波的瞳岛上……

别人施舍的我不愿占有。我要自己寻找。

岸呵!

(摘自《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