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而坐

赵理刚

没有风。

你临水而坐，倾听内心的宁静。此刻，你的眼神如鱼，在湖面上悠然游动。后来，你被一只点水的蜻蜓勾动思绪，如同那小精灵秀尾轻点过后由小到大逐渐散开的水圈儿……

游弋复游弋于芸芸众生之中，你不能潇洒得像天上那片云。为了某个许诺，你急急奔于风之前，而跟随风后面的恰是你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多少年来，你与时光同游，与日月共舞，与尘世的尘嚣共歌，你觉得你做过许多而又一无所获。

偌大的一颗树只结了一个果，你天天以圣洁的心，虔诚的眼祈祷它，仰视它——你觉得它昭示着什么，于是你坚守着它。然而还未到秋它就黄了枯了落了，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你感到失落。

你说你活得不轻松也不很累。你说你走了许多路，但却没留下脚印，纵有，那脚印里也是蓄积得满溢的虚无，但是虚无也是一么严酷的现实啊！

后悔吗？你不得不重新审度自己。后来就有一些日子，你常常于细雨霏霏的天气里，独步林中，望着雨水在树叶上汇积成点而后滴落或者是任由它钻入领内，凉丝丝的。你体验着那瞬间感觉，想像它流入体内，溶入某个部位，从而你感到一种愉悦的快感，使你激颤不已。

或许是顿悟吧，在这种境界中，你说后悔已成过去！你觉得不应该再徘徊，也不希冀来生不去寻觅净土。你只是渴望有一盆火，一盆熔化一切再生一切的火，拥有它！然后投入火中，重新锻冶你的一生。

……还坐在那里，依旧没有风，蜻蜓不知飞到哪里，水圈儿也消失在乍看平静的湖面上了。

〔作者单位：成都市西藏饭店餐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