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人性

1997-07-15 05:30匡建刚
读书 1997年10期
关键词:何先生事关瓦尔登湖

匡建刚

针对程映虹“试图消解‘瓦尔登湖的神话”(《读书》一九九六年第五期)的观点,何怀宏先生写了《事关梭罗》(《读书》一九九七年第三期)一文,用较为翔实的材料为梭罗作了亲切的辩护。读了这两篇文章以及另两篇受程文启发而对梭罗及《瓦尔登湖》产生幻灭感的短文(见《读书》一九九六年第九期)后,我却想到了一个事关人性的问题。

我是在读了何先生的《梭罗和他的湖》(《读书》一九八八年第五期)后,才知道一百多年前在美国有这么一个独特的梭罗和一本迷人的《瓦尔登湖》。但那时梭罗的形象于我只是雾中看花。过了六年,我终于从上海邮购了一本徐迟先生译的《瓦尔登湖》,这才一睹了梭罗的风采。读完这本书,梭罗的形象变得真切了。我想,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忘了他的。

那么,梭罗究竟是什么原因吸引了我呢?如果梭罗是一个“神”(或“真隐”),瓦尔登湖是一个“神话”,我是绝不愿多看一眼的。梭罗吸引我的恰恰是他作为一个“人”的存在,一个自始至终热忱地生活着的、活生生的人,一个极具个性魅力,而心灵如此丰富的人。这是一个多么敏细而深情、平常而高尚的人啊!

然而,读了程映虹的《瓦尔登湖的神话》,看到了一个瓦尔登湖以外的梭罗后,我并不觉得梭罗是一个“虚伪的矫揉造作的该死的混蛋”,梭罗在我心中也不像“易碎的石膏体一样坍塌了”,倒是梭罗更像一个“人”活在了我的心中。我甚至觉得何先生的辩护也显得有点多余。我爱梭罗,崇敬梭罗,如同我心目中的任何一位伟人一样,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将他(他们)作为一个“神”(或偶像)供奉于心的祭坛。尽管在读程文之前,我不知道梭罗的“另一面”,但我在崇敬之时从来也不怀疑梭罗有“另一面”。梭罗的确是伟大的,可我们为什么硬要把他逐出“人类”,而献给“神”呢?

人性的魅力在于他全部的丰富性。作为一个人,梭罗以他“生命的力量和心灵的威力”吸引着我们、震撼着我们。同时,他的弱点也使他更贴近了我们。在这个意义上,梭罗不会在我们的心中“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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