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夕阳

2000-04-26 07:32任小艾黄海岩
人民教育 2000年11期

任小艾 黄海岩

人生是这样的短暂而辉煌。人生是这样的平凡而激荡。

60年前,一个稚嫩的生命像一茎小草,迎着原野的秋风黄叶破土而出;60年后,一个成熟的生命像一棵枝叶扶疏的大树,沐浴晚霞,岿然挺立。整整60年,从一个荒原的婴儿到一个颇具影响的专家型领导、辽宁省教委副主任,其间,该有多少触人心弦、启人心智的故事呀?

面对眼前的姬庆生,你会被他童稚般的笑容所感染。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是惟有纯情的孩子才会拥有的。和他在一起时,你也会变得快乐起来,全然忘记了他的职位和年龄,陶醉在真摯的友情之中。当满怀敬意地走近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时,记者渐渐为他人格的魅力所吸引:稳健而激情洋溢,谦逊而精明过人,略显清癯的面颊上衬着一副近视眼镜,聪慧的目光炯炯有神。岁月仿佛非但没能剥蚀他生命的翠绿,反而愈加磨砺出他思想的敏锐和精神的矍烁。

“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花甲不是人生的驿站,然而,以耳顺之年的超然与平和回首往事,品咂人生,其感悟与体味该是别有一番风情吧?

在那遥远的小村庄

历史的道路不是涅瓦大街上的人行道,它完全是在田野中前进的,有时走过尘埃,有时走过泥泞。

一车尔尼雪夫斯基

在新民县陶家屯一带,聊起风土人情时,乡亲们总会于声色间露出骄傲的神情:“咱这小地方,可出了个大干部……”这“大干部”说的就是姬庆生。姬庆生,多么吉祥的名字!可是在他呱呱坠地时,带给这个家庭更多的不是喜庆,却是忧愁。肺气肿剥夺了父亲的劳动能力,一个上有老、下有小、多子女之家的全部衣食,都维系在矮小而枯瘦的母亲一人肩头。

穷则思变。被贫困和疾病压迫得难以喘息的父母,却愈加砸实了一个朴素的希望:再穷再苦,也要供孩子读书!

庆生上学了。学堂是一间比家略大点的平房:矮墙泥盖,漏风滴雨;严冬哈气成霜,酷暑汗水淋漓;初小四个年级挤在一起,复式教学。尽管如此,庆生却很满足。而稍稍鼓动着他不肯安于现状的只是饥饿。饥饿像一个沉重的影子,执拗地拖拽着庆生发育的脚步,使他10岁的年龄看上去似乎只有七八岁。因为个子太小,当同学们欢天喜地举着书包、趟过村东那道河去邻村读高小时,庆生却以优异的成绩留级了。原因很令人伤感,因为他无法越过在别人只是齐腰,而在他却是近乎“灭顶之灾”的那道河。

转年,庆生掉头向东,去另一个村庄完成了他当时最大的心愿一读高小。这条求学的小路尽管有五六里,但它没有河,只有一道不高的河堤。一天放学的路上,庆生和大他5岁的女同学同行。似乎为证明他瘦小的身躯并不乏男子汉的力量,庆生试图奋力跃上那道河堤。然而,就在他运足了底气准备一跃腾空的刹那,身体却像被割断了根茎的高梁秸一般,晃了晃便无声地倒下了。后来,是那位女同学把庆生背回了家。在吞下了邻居端来的一碗高梁米水饭后,庆生像被仍进水缸的鱼,“扑楞”一下翻身下地,好人一般跳到园子里玩去了。

1952年,全班最瘦小的庆生以最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公主屯中学。对庆生来说,这是一所何等堂皇的学校哇!成排的平房,红砖绿瓦;平整的操场,沙土铺地;上下课铃声的清脆,远非哨声所能比拟;而课堂上全体学生手捧一样的教科书,再也见不到“两级”或“四级”的复式教学。3年时间,庆生像一个赶海的孩子,不知疲倦地拾取着五彩的贝壳,满载而去。

别梦依稀,往事如烟。姬庆生慨然一笑,仿佛从久远的回忆中挣脱出来:“那时,农村的孩子读书太难了,农村的教育发展太难了。自从有了仪务教育法》后,情况有了极大的改善,但我们切切不能忘记,基础教育的大头在农村,普九工作的重点在农村。近几年,农村学生辍学率反弹,主要原因是什么?我看还是那三条:念不起,学不会,用不上。所以,必须深化农村教育改革,只有找到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辍学的倾向才会得到彻底扭转……”

是的,多年来,姬庆生确确实实对农村的基础教育“偏打一锤”,格外青睐。特别是在“控辍”工作中,他更是极具超前意识地提出了“以法治教,以防为主,防治结合,综合治理”的16字方针,并设置出“控辍”的“四道防线”……看到记者静静地听着,停止了记录,姬庆生猛然“刹车”:“你看,说好了不谈工作,我怎么又绕回来啦!

“三句话不离本行”。这就是姬庆生。

人和万事兴

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中,对人生的幸福最重要的莫过于真实、诚意和友善。

——富兰克林

1996年,辛劳一生的老父老母先后溘然瞑目。父母之恩岂是“养育”二字能以言表?姬庆生满怀深情地亲书祭文,请工匠镌刻于墓碑之上:父母一生,清贫勤俭;助人解困,与人为善;宁苦自身,心系儿女;父母之恩,永记心间。

跪拜于父母墓前,姬庆生悲从中来,清泪长流。依稀间,他恍忽回到了那遥远的小村庄。那时,尽管病魔缠身,可父亲仁义敦厚、重信守诚,加上念过两年半的私塾,口笔相应,在前村后屯常为人调解纠纷、主持公道,因而深受乡亲们的敬重。母亲生性善良、乐于助人,尽管家中一贫如洗,但如有乞讨上门的,就算是明日断炊,也不忍让人空钵而归。家风传承,耳濡目染,先辈的秉性和为人就像泥土气息一样,无声无形地融入姬庆生童稚的心灵。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做人就当如此。19岁,在告别乡亲,走进都市的时候,在姬庆生土里土气的外表中,跳动着一颗淳朴而友善的心。

姬庆生,1958年考入辽宁大学,196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61年被选举为学生党支部书记,1963年毕业被分配到辽宁省实验中学,1964年当选学校团委书记,1965年被确定为学校后备干部,时年仅26岁。一帆风顺,前途无量!一个从农家院走出的孩子,有何过人之处?学生们说:“4个字:良师益友。”老师们说:“6个字:能说能写能干。”如果综合师生们的评价,那就是8个字:年轻有为,德才兼备。然而,“德才兼备”却不是幸运的代名词,姬庆生很快便湮没于政治斗争的旋流之中。

1966年,“文革”的狂潮迅猛骤至,宁静的校园一夜之间变得沸腾而喧闹。“造反派”们敏感地察觉到:要取得“夺权”斗争的决定性胜利,尚需要一个“卧底”式的人物。而这个人物就是姬庆生。姬庆生根红苗正,是天然的革命派;姬庆生属领导班子成员,最掌握“走资派”的黑幕。有了姬庆生的“反戈一击”,实验中学的阶级斗争盖子就一定能揭开!

姬庆生茫然了。朝夕相处的领导怎么突然成了“牛鬼蛇神”?工作上的分歧意见怎么扯得上“阶级斗争”?难道造反就是打砸抢?难道革命就是斗批改?不揭发,不检举,不参与!姬庆生的三缄其口激怒了造反派。一时间,“保皇派”、“中庸之道”、“修正主义卫道士”等一连串令人心惊肉跳的罪名,劈头盖脸地向他砸来。姬庆生没有政治家的远见,他无法预测运动的走向;但姬庆生却有着做人的准则——歪曲事实、落井下石的事,不干!在十年动乱之中,年轻的姬庆生没有带过红袖标,只参加过一个组织,那就是“复课闹革命。

1978年,姬庆生被任命为实验中学副校长,1984年,姬庆生又被任命为实验中学校长。十几年来,姬庆生以他不记前嫌、博大宽容的心胸,包容着以往的一切。历史在进步,只有向前看,才能携手共创实验中学美好的未来!

“人的眼睛应当是过滤的,不要总盯着别人的缺点。人的耳朵应当是降压的,不要听风就是雨。其实,人与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根本的冲突?几乎没有,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你是无私的,友善的,真诚的,人们或早或晚都会接受的。所以,我宁可把别人一般的毛病看做是个性,用人所长,避人所短。”姬庆生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实验中学这个“文革”重灾户,正是在姬庆生的领导下,凝聚起“团结、爱校、拼搏、奉献”的“实验精神”,坚持改革,立足实验,群策群力,争创一流,并于80年代初提出了“五育德、智、体、美、劳)打基础,五能思维能力、表达能力、操作能力、自理能力、创新能力)求发展,培养特长育人才”的先进的教育指导思想。通过第一个“五年规划”的完成,实验中学雄伟地跨进了“文革”后的第一个“黄金时代”。

与人为善,待人以诚一这就是姬庆生抱定的处世信条。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或许远比“思想水平”、“领导艺术”、“工作方法”等要实在得多,管用得多。对此,姬庆生笃信不疑。

怜子如何不丈夫

多给孩子以真正的自由,少让他们囿于别人的思想;多让孩子自己动手,少让别人替他们做事。

——卢梭

姬庆生有两个儿子,一个在海外,一个是国家机关干部。回想起父亲的爱,他们一致认为那是一种不同于母亲呵护的爱,是一种可以上升为理性很强、了望很远的指导与关注。

记得一天放学后,弟弟进门就报喜:“今天在周会上,校长表扬我了!“表扬你?那我怎么没听到?”哥哥这话当真。“怎么没听到?校长不是明明说,对xxx等做好事的同学提出表扬吗?我就在那等里啦……”姬庆生听后忍俊不禁,颌首赞同。

又有一天,同上小学的两个儿子结伴归来。弟弟一进门便放开嗓门:“咱班今天选干部,老师问谁在抗大学前班)当过班长?我举手……”正在放下书包的哥哥转过脸来,“嘿!你什么时候当过班长呀?”语调显然有些不屑。可弟弟依旧底气十足:“那一次,班长有病没来,我当了一天的代理班长……”这一次,姬庆生不但开怀大笑,并且大加赞许:好!言之有理,言之有据。不是吗?纯真无邪的儿童有这样的自信和勇气,才能生发出创造力的萌芽。然而事实上,我们的教育为孩子设定了太多的框框,使我们的孩子长期处于一种谨小慎微、惟恐出错、瞻前顾后、循规蹈矩的成长模式中,怎么能培养出创造性人才?

说起教育子女,姬庆生提出了三点主张:一是要创造宽松的环境,二是要提倡自主发展,三是不搞特殊化。

儿子读初二时,要选修英语或俄语,姬庆生说:“爸爸尊重你的选择

儿子读高二时,要选择文科班或理科班,姬庆生说:“爸爸尊重你的意……”

儿子高考报志愿时,姬庆生说:这一次我可得参与意见。原来,高考前夕,北京国际关系学院来实验中学选拔3名推荐生,儿子名列其中。那一年按照规定,在公布高考成绩后填报志愿,而儿子的高考成绩可以选择国内任何一所大学。于是,儿子和另一位推荐生打算选报更好的大学,此举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可姬庆生认为尽管不受什么法定约束,但处事要守信有诚。那位推荐生改报是他的自由,但儿子不能。如果校长的儿子这样做了,今后各大院校还怎么相信实验中学的推荐?

如今,两个儿子都立业成家了。他们再也不必关上门,挤在一个被窝里悄悄议论父亲,他们早已取得了与父亲较腕力的絕对制胜权。然而,他们却越来越觉得父亲的高大了。在儿子心目中,看似单薄的父亲却有着铁一样的意志。一天下午,父亲被一辆横冲而来的汽车撞出好远,小臂骨折。可第二天清晨,父亲就挎着打着石膏、上了夹板的胳膊,和往常一样赶到学校,和学生一道出早操了。

1998年5月的一天,父亲感到嗓子不适,顺路去了医院。经检查,医生愀然变色:“你不能动,你的病很重,必须立即住院……”父亲的病叫“会厌炎”,病情严重时可在极短时间内令人窒息,大意不得。“前些天,就有这样一个患者,因误诊死在刚刚走出医院的路上。”医生警告说。父亲听后沉吟良久:全省第四个农村“普九”工作现场会明天召开,有关的工作要在会,上布置,许多工作思路要在会上交流,那是万万缺席不得的呀!几番争执,还是医生做出了让步:由姬庆生本人写出“保证书”,保证发生事故责任自负。当天下午,父亲便在一位医护人员陪同下驱车上路。经过5个小时的颠簸,当晚一到朝阳,父亲立即被送往医院输液。第二天早晨,父亲按时走进会场。事后,医护人员告诉父亲:手术刀都准备好了,一旦发病,只好切开喉管……

大儿子小涛说:父亲的长处很多,但最让我们信服的,是父亲在一校之长的位置上,竟能赢得那么多同学真诚的敬爱。同学们是那样渴望倾听父亲那充满哲理、深刻精辟的演讲,是那么乐于和父亲讨论学习的心得和生活的感受。一般说,孩子越小的时候越容易崇拜父亲,而两者又好比天平的两端,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崇拜之情会一天天低落。而我们却刚好相反,我们越来越理解父亲,越来越敬佩父亲了。如果可能,我们真想像歌中唱的那样: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祥和的“大后方”

家庭是社会的一个天然的基层细胞,人类美好的生活在这里实现,人类胜利的力量在这里滋长。

——马卡连柯

1991年,姬庆生升任辽宁省教委副主任。

1998年,姬庆生任辽宁省教委主任督学。

在位10年时间,作为主管全省基础教育的教委副主任,姬庆生以自己勤奋的工作,和同志们一起使辽宁的基础教育取得了厚重的业绩。同时,他还用敏锐而深刻的思想和朴素而精准的语言,为人们积累着丰富的教育理念。他将素质教育定位为“一项以政府行为为主导,以社会环境为依托,以学校为主阵地,以教师为主力军,以教育教学为主渠道的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他提出德育工作要“坚持方向性,强调基础性,注重实效性”,必须“无时不在,无时不有,无人不抓”的德育“场”论;他坚持中考改革的指导原则:必须把对平时教学的正确导向作为第一原则;他概括出教师培训工作的“四个为主”……总而言之,在他主抓的每一个工作领域,都不乏先进思想的建树。

人们常说,在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这话用在姬庆生身。上,一点也不夸张。在姬庆生的背后,果然有着一位了不起的女人。

“夫人是老资格喽……”话题才开,姬庆生便似“心有千千结”,感慨不已。夫人刘玉珍,大连姑娘,自小品学兼优,由初中保送高中,由高中保送大学,在大学里任团支部书记。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为了抚养孩子,为了支持丈夫,甘愿自己平凡,一生不悔。

“夫人属牛,也真像头老黄牛。

1994年我们分了套房子,谁会相信她竟能自己刷墙围、铺地板、钉沙发?搬家那天,我一大早就去抚顺开会,晚上回来就踏进了新居。望着已给我摆放端正的写字台,这心里真是既兴奋又惭愧……家,是我的大后方,后方稳定,前方才能打胜仗嘛。

姬庆生“后方”总能波澜不惊?矛盾是客观存在的,转化矛盾却要靠主观的能力一说到这儿,姬庆生露出得意的一笑。不错,他们夫妻间很少有摩擦,一旦有了摩擦,姬庆生总能适时叫停,抢先致歉。有时当面不灵,就拨打电话,不信春风唤不回!言至此,姬庆生正色道:“夫妻之间要切忌企图互相改造,理解与宽容是最好的调和剂,求大同,存小异,同志关系如此,夫妻关系也是如此啊!

婆媳关系不睦已是多数家庭的“顽症”。对此,姬庆生提出一个“原则”:允许儿子懒,就允许儿媳懒。何以如此?因为几乎所有的公婆都表示愿意把媳妇当女儿待,可真能做到的却不多。试想,儿子睡懒觉,爹妈不烦;儿媳睡懒觉,公婆就可能心怀不悦。这就是心口不一,厚此薄彼。要想让儿媳真把公婆当爹妈,那得公婆真把儿媳当女儿。在这一“原则”指导下,姬庆生夫妇理论联系实际,使得儿子一家3口在这里一住多年,乐不思蜀。

淡泊名利,心胸豁达,是姬庆生处世的操守。“生活质量的高低,不在于金钱的多少,也不在于地位的高低。衡量起来有四条标准”,说着,姬庆生张开五指,认真地依次数说:“要有舒心的工作环境,要有和睦的家庭,要有知心的朋友,要有健康的身体。

不会吸烟,不会喝酒,不会打麻将,不会跳舞一这令人摇头的“四不会”并未使姬庆生的生活失色。相反,他的“平生三好”却让他的生活充实而满足:一好读书,但凡有闲暇,常以读书为乐;二好运动,每日晨起锻炼,必做“五项全能”——跑步、压腿、撞背、跳绳、引体向上,是他坚持数年的项目;三好思考,因为思考不仅使人快乐,而且还会使人聪慧、深刻。

那是一个细雨霏霏的夏日,姬庆生领着小孙子卓卓到带状公园。但见芳草萋萋,水波粼粼,姬庆生不禁顿生雅兴:“多美的景色呀!卓卓,咱们做首诗好吗?”原本是戏言,谁料卓卓真的站定下来做冥思状。不一会儿,说出四句让爷爷吃惊不小的“儿童诗”:“小河流流,小雨下下,小草青青,小路弯弯。”夜晚,姬庆生把这件趣事写进了卓卓的成长日记》。一个不满5岁的孩子能說出这几句话,这足以证明:语言的能力是在占有丰富的感知材料后,并在相应的语言环境中进行大量语言实践的基础上形成的。然而,我们的小学语文教学,往往忽视这个基础,而过多地注重写字、解词,甚至过早地讲授语法,这显然违背教育规律。六七岁的一年级学生正处于识字的最佳期,而教材只要求识360个字,显然是坐失良机。辽宁省“韵语识字”教学改革证明:一年级学生可以轻松地识字2000多个。这样的成功经验应当进一步论证、完善、推广……时近午夜,困意悄然袭来。姬庆生熄灯睡下,不觉哑然失笑:这个小孙子,害得我少睡半宿觉。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2000年初,姬庆生从省教育厅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然而,他在近40年里所倾注的辛勤劳动已永久地铸入了辽宁教育发展的基石。在辽宁基础教育这块热土上,他始终耕耘不辍。当教师,当班主任,当团委书记,当教导主任,当副校长,当校长,当省教委副主……无论在哪个岗位上,他都是全情投入。他太热爱教育了,回首往事,最让他感到欣慰和满足的,是他把自己人生中最宝贵的年华,都无私地奉献给了辽宁的基础教育事业,且无怨无悔。在姬庆生眼里,事业与工作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剥离的部分。如今,担任了省教育厅主任督学、省关工委常务副主任的姬庆生,可谓“老骥伏枥,壮心不已”,他要继续对他所钟爱的教育事业,给予热切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