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车娜姆:我没能逃过七年之痒

2004-08-27 04:35
东西南北 2004年8期
关键词:摩梭女儿国泸沽湖

这个在13岁就瞒着母亲,只带了六只熟鸡蛋就从泸沽湖畔走出的摩梭女人,在她的风华年代有了所有女人终其一生追求的物质与绝美的爱情,是一个有足够智慧有足够经验教女人怎样做女人的榜样女人。

链接:

杨二车娜姆,摩梭人,出生于云南省泸沽湖畔。

13岁时离开原始母系社会女儿国,考入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后调入中央民族歌舞团,成为全国最年轻的民族独唱演员。

1990年离开中国,到美国;后在意大利做模特,游历欧洲。先后到日本、新加坡、台湾等地讲学和演出。

1997年开始写作出版,著有《走出女儿国》、《走回女儿国》、《女人品——闻香识女人》、《女人游——凤眼看天下》、《中国红遇见挪威蓝》、《女人梦——烟雨是天涯》、《你也可以》。其作品已被译成多国语言,在全世界热销。

现为《时尚——中国服装》专栏作家。常往返于纽约、北京、泸沽湖三地,从事写作和参与一些公益活动。

石丹梧是杨二车娜姆的畅销书《中国红遇见挪威蓝》的男主角。一个被娜姆称为“王子”的蓝眼睛挪威外交官。他们的爱情故事被娜姆写成了书,流传很广。甚至,有的女孩把她的书当成“恋爱圣经”。

但是,很多相爱的人都逃脱不了“七年之痒”的“魔咒”,他和她如是。

敌不过七年之痒的异国走婚

记者:你们是曾经怎样的一对?

杨:很精致的一对。我们两个在最开始的两三年一门心思就是怎么浪漫,当时我的每一根头发都是浪漫的。那个时候,出书、参加各种时尚Party,我们就像一对金童玉女一样在上流社会飘荡。我们瑞士的房子在市中心,开的奔驰敞篷小跑车是最新款的。居家过日子也很匹配,我洗盘子他就会擦盘子。

我每天早上喜欢喝咖啡,每天只要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他给我烧好的咖啡。有时候他特别累,但是还是会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这样子我会开心。我是一个人走路的人,石丹梧是我的生命中突然出现的一个一级温柔一级浪漫的男人。

记者:你们在一起七年就没想到要走向婚姻吗?

杨:我们在一起,基本上除了上班就是玩,感觉就是经常收拾行李然后打开行李。婚姻也想过,我说,如果结婚,我就是第一个结婚的摩梭女人,所以我一定要在泸沽湖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去昆明拉几十车的百合花,用百合花做婚纱。可是现在这个梦没有了。

记者:相信七年之痒吗?

杨:相信。两个人从客气到如胶似漆到相依为命再到一起走出家门开始新的天地,差不多就是七年的时间。爱情用七年就差不多烧光了,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能走过七年的。

记者: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悲观?

杨:他一共送给过我七个戒指,但没有一个适合我的手指头。2001年圣诞节,他特意打电话到挪威,为我定制一个新戒指,当时还专门买了量指头的工具,趁我睡觉的时候悄悄量好了,可戴到我的无名指上还是又掉下来了,当时他都哭了,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摩梭人信佛,我相信佛在我最辛苦的时候让这样一个男孩子出现,给了我七年安稳、浪漫的日子,然后再把我放到山上去,再让我做我该做的事情。

记者:“七年之痒”对于一个已经进入38岁的女人意味着什么?

杨:正因为有了这七年,如今我才能有足够的度量,拿得起放得下,因为我什么繁华都看过了,最浪漫的爱情我也经历过了,现在重新回到家乡的岛上,再不会有什么东西会让我觉得诱惑。

有思想的灰姑娘注定孤独

记者:分手一定有原因,原因是什么?

杨:他的生活是绝对的完美。但是我的生活却并不完美,我心的一半在泸沽湖,我要靠自己的两只手养活我们家三代人。还有,通过我的书让很多人知道了我的民族,我经常会想自己既然已经把我的民族——摩梭族掷到世界地图上去了,从此就有了很难再放下的责任。

跟他在一起,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灰姑娘的故事,但是我远比灰姑娘有思想、有抱负。我吃好的东西,看到好的风景或好的行为的时候,就想到我的泸沽湖,所以我就老想往回跑。

记者:什么时候觉察到感情有变?

杨:我们说好三个月见一次面的。最后一次因为意外就又呆了三个月,然后就出事了。我生日那天打电话过去,他说话的过程中显得很客气,我立刻就明白了,我太了解他了。我说,家里有客人吧?他说,是!我问,客人在家过夜了吧?他说,是!我问,睡的是我们的睡房吧?他说,是!

我当时就挂掉了电话,后来再打,两个人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开始哭。

记者:那你为什么不再回去了?

杨:我现在可以马上回去,钥匙还在我手里,那是我的家。但我没有办法面对他,我害怕看他眼睛里的内疚,我会心很痛,他要给我解释,让我宽恕他,我要让他给我一个交代,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这些问题太重了,会把他的英气一扫而光,我不忍心这样做,所以我不要回去。

记者:感到后悔吗?

杨:每天早晨他出门都会亲一下我的额头,我都装作睡着了。等到他一走,我对着空荡荡的客厅,一个人拿着一杯咖啡。一方面我享受到他的爱,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我在浪费我的生命。事实证明就是这样的,我们分手一年多的时间,我干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建好了一个有37个客房的山庄,我还给我妈妈建了房子,家乡的博物馆也建了一半了,两本新书也马上要出版了。

如果我不需要为我的家乡做事情,我跟他在一起是很完美的。

我们从来没有吵,也没有恨,就这样结束了,就像纽约寒冬夜晚来临,最后一曲萨克斯飘过的感觉。

不再年轻+女人+单身=……

记者: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杨:我现在在北京买房子过我自己的生活,完全是白手起家的,我现在一个人背着行李箱去各地做节目,然后回来的时候买个盘子、买个杯子,这种情形和我20年前在北京找工作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记者:有没有想过开始另一段爱情?

杨:没办法,我试过了,不行,没感觉。我现在怕,我觉得我们俩那么好都会有这种怀疑和背叛,那别人我就更不相信了。我现在特别敏感,和一个人在一起,只要他说一句假话,我就会绷起每一根神经来,所以没办法。我现在就是希望可以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比如把泸沽湖的博物馆尽快建好,做一个“杨二车娜姆”品牌的香水和时装。我现在不像几年前那个不管不顾的小丫头,我的故事、我的阅历可以让我做更大的事。

记者:感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什么?

杨:很重的一个东西。我家乡的好多女孩子都要走出女儿国,像杨二车娜姆一样,我劝她们不要太乐观,这条路不好走。一天晚上回家,拉链怎么也拉不开,这时候才想到,要是身边有一个人该多好啊!女人再怎么独立也像花儿一样,需要保护,需要被宠着。

记者:你对待情感的方式是你个人的方式,还是你们摩梭女人的方式,摩梭女人是不是永远都要掌握自己的感情?

杨:我是受摩梭女人独立的婚姻观影响的。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矿,可以挖出东西的,在一间漂亮的大房子里守着一个爱我的老公过一辈子太可惜了。对我来说,我的幸福就是在不同的时期,不断地做我喜欢的事情,现在我很辛苦,但是并没有太多留恋原来的生活。回顾那七年我会有落寞感,但是现在我有自己的五年计划,出书、建博物馆、建我自己的房子,我的书让更多人受益。感情它来了就来了,走了就走了,其实我的生活还是很幸运的。

记者:你原来是30岁+女人+童话般的恋爱=公众认为的百分百幸福的女人。而现在,不再年轻+女人+独身=悲剧,全世界人都这么认为,你也这么认为吗?

杨:我是把曾经的“王子”丢了,把七年的感情一下子关在了自己的心门之外。现在每天早晨我六点就起床了,喝自己煮的咖啡,但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猜你喜欢
摩梭女儿国泸沽湖
泸沽湖组诗
Mosuo on the move
俄罗斯是“女儿国”吗?
浅论摩梭族群姻观的演变
浅论摩梭族群姻观的演变
情歌对唱
『女儿国』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