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桥

赵腾飞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伴着这熟悉的歌谣，又让我的记忆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我那亲爱的外婆身旁，回到了那充满亲情的桥之上。

外婆心中有座桥

外婆的门前有一条河，清澈的河水缓缓流过，上面架着一座拱桥，是用石头砌成的，桥身已有些残破了，听外婆说这座桥在她小时候就有了。在童年的记忆中，我经常在这座桥上玩耍，用一块块石头堆建着我理想中的大桥。但，当这一座座高低不平的“大桥”轰然倒地时，我的梦想便一次次破灭了。有一次，我终于哭了，站在桥头上，用石子一次次打着水漂儿。外婆走到桥上，望望地上的碎石头，擦干了我的泪，“孩子，桥塌了不要紧，你还小，只要你的心中有一座理想之桥、信念之桥，就一定能实现你的梦想，建造出真真正正的大桥。”透过泪水，我看到了外婆那充满希望的眼神，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座理想的彩虹之桥正在我心中悄然架起。

桥上洒满外婆的爱

暑假里，有一次到外婆家，她说我又长大了不少，而我却不敢说外婆又衰老了许多。她那两鬓的头发全白了，身上又少了一些肉，脸像刀削了一般，皱纹鲜明得如刀刻一般。但，这还是那个爱我的外婆，有着善良和慈祥的眼神的外婆。有一天晚上，我病了，外婆摸了摸我的额头，并没说什么，只是惶急地给我套上件衣服，背上我找医生去了。要过桥了，平时几分钟便可过去的桥，此时却显得如此漫长。外婆的背因承受了我的重量而变得佝偻，一条赤裸裸的脊梁咯得我生疼，我将头贴在外婆背上，清晰地听到她急急的喘气声。我轻轻地说：“外婆，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走。”外婆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却把我搂得更紧了。到桥中央了，我环望四周，不知为何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也许是外婆的肩膀过于高了吧。下桥了，外婆使劲地将我向上扶一扶，不知是我过于重了还是外婆早已不堪重负，竟打了一趔趄，跌倒在地。她用手死死撑住地面，把我稳稳地护住。我忙起身，将外婆扶起。外婆确定我没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唉，人老喽，不中用喽。”我透过外婆的眼神，读出了她的感慨：花谢了还会再开，溪水东逝却不回来，桥依旧在，只是人已衰。

外婆是我心中的桥

外公“走了”。听到这个噩耗以后，我急忙赶了回去，外公死了，死得是那样突然和悄无声息，以至于我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又一次见到外婆，她的眼睛像两个硕大的核桃，红肿红肿的，人却消瘦得不成样子了。她孤零零地伏在床上，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我和外婆又一次走上了这座桥，桥面已破损不堪，更显得古朴，我略带哽咽的问外婆今后要怎么办，她摸着这伴随了她一生的石拱桥，缓缓地说道：“孩子，其实人生就是一条河，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中间可能会遇到一些支流，分开了，遇上了，又分别，淡淡的，却难忘。虽然我和你外公分别了，但我们心中还有一座桥，一座永远的桥……既然我还活着，就要好好活，努力地，快乐地，积极地活着，搭建起一座座生命之桥，成功之桥，奋斗之桥……”放眼天空，鸟儿依旧在鸣唱，而我也擦干了泪，告别外婆，坚定信念，从这座桥上再次走向明天。

（指导教师 孙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