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人眼中的辞赋观

2009-01-11 07:39
文艺生活·中旬刊 2009年6期
关键词:辞赋扬雄班固

王 悦

摘要:“赋”中国古代文体,盛行于汉魏六朝,是韵文和散文的综合体,通常用来写景叙事,也有以较短篇幅抒情说理的。那么在辞赋刚刚盛行的汉代,当时的人们其是如何的观点,那么本文就此做出了一点的研究。

摘要:汉代 辞赋 特点

中图分类号:K1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09)17-

一、关于辞赋功用的观点:

在独尊儒术的汉代,儒家的观点贯穿在众多的评论性文字中,班固也不例外:《汉书•司马相如传》:“相如虽多虚词滥说,然要其归引之于节俭,此亦《诗》之风谏何异?”班固赞赏赋的讽谏意义,对赋能够反对奢靡非常赞赏。观今存之汉赋,反对帝王的奢靡是众多赋作都涉及了的。帝权无限导致奢靡无度,而作赋的儒生,讽之以文,是一个时代的共性。班固就是这个共性的代表。班氏所作《两都赋序》亦有类似论言:“赋者,古诗之流也……或以抒下情而通风谕,或以宣上德而尽忠孝,雍容揄扬,著于后嗣,抑亦《雅》《颂》之亚也。”

扬雄也有同样的言论:《法言•吾子》:“或曰:‘赋可以讽乎?曰:‘讽乎!讽则已,不已,吾恐不免于劝也。”可见讽谏之于赋作,效用高低,汉人已起论争。杨雄亦有此类更有论言,《汉书•杨雄传》:“雄以为赋者,将以风也,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闳侈钜衍,竞于使人不能加也,即乃归之于正,然览者已过矣。往时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赋》,欲以风,帝反缥缥有陵云之志。繇是言之,赋劝而不止,明矣!”而班固又在《汉书•司马相如传》中说:“杨雄以为靡丽之赋,劝百而风一,犹骋郑卫之声,曲终而奏雅,不已戏乎!”扬雄之贬,可能是因为其多年的讽喻没有收到任何的成果。

赋家之讽,缘自帝王奢靡。而认识到这个问题的帝王对此颇有褒扬之辞,如《汉书•严主吾丘父徐严终王贾传》记载汉宣帝曰:“辞赋大者与古诗同义,小者辩丽可喜,辟如女工有绮縠,音乐有郑卫,今世俗犹皆以此虞说耳目。辞赋比之,尚有仁义讽喻鸟兽草木多闻之观,贤于倡优博弈远矣。”

二、关于辞赋起源的观点:

关于赋的起源在汉代有不同的说法。班固《两都赋序》有言:“或曰:‘赋者古诗之流也。昔成康没而颂声寝,王泽竭而诗不作。大汉初定,日不暇给,至于武、宣之世,乃崇礼官,考文章,内设金马、石渠之署,外兴乐府协律之事,以兴废继绝,润色鸿业。是以众庶悦豫,福应尤盛。白麟赤雁芝房宝鼎之歌,荐于郊庙;神雀五凤甘露黄龙之瑞,以为年纪。故言语侍从之臣,若司马相如、虞丘寿王、东方朔、枚皋、王褒、刘向之属,朝夕论思,日月献纳。而公卿大臣御史大夫兒宽、太常孔臧、太中大夫董仲舒、宗正刘德、太子太傅萧望之等,时时间作。或以抒下情而通讽谕,或以宣上德而尽忠孝,雍容揄扬,著於后嗣,抑亦雅颂之亚也。故孝成之世,论而录之,盖奏御者千有余篇,而后大汉之文章,炳焉与三代同风。”又有班氏所著《汉书•艺文志》引刘向《别录》:“《传》曰:‘不歌而诵谓之赋,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言感物造耑,材知深美,可与图事,故可以为列大夫也。古者诸侯卿大夫交接邻国,以微言相感,当揖让之时,必称《诗》以谕其志,盖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也。春秋之后,周道寖坏,聘问歌咏不行于列国,学《诗》之士逸在布衣,而贤人失志之赋作矣。大儒孙卿及楚臣屈原离谗忧国,皆作赋以风,咸有恻隐古诗之义。其后宋玉、唐勒,汉兴枚乘、司马相如,下及扬子云,竞为侈丽闳衍之词,没其风谕之义。”综合这些观点,加上情理而推论,可能赋体是以古诗之义为质,以不歌而颂为式,自先秦楚歌而下,到了汉代而成为了一种新的文学体制。

三、关于辞赋地位的观点

辞赋在汉代虽然兴盛,但很多赋家对此却有着悲观的观点。如西汉枚皋,轻蔑赋作,《汉书•贾邹枚路传》记载枚皋言:“为赋乃俳,见视如倡,自悔类倡。”(《汉书》卷五十一)赋家地位,并不可喜。可见枚皋对于赋作并非乐观,时下赋作之用仍在愉悦。由此可观窥当时赋家遭轻视之状况。

扬雄也有同样的观点。 《法言•吾子》:“或问:‘吾子少而好赋。曰:‘然。童子彫虫篆刻。俄而,曰:‘壮夫不为也。”赋作之于扬雄,乃小儿雕虫之技,成人不作。赋作未有认可,赋家未获地位。《汉书•杨雄传》亦有扬子云“于是辍不复为”之载。

还有蔡邕,《后汉书•蔡邕传》记载其一篇封事:“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匡国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涉经术,听政余日,观省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弈,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喻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虚冒名氏。”蔡邕以为赋家无力“匡国理政”,也是持着贬低的态度。

但司马迁却没有这么刻薄,所作《史记》,独与滑稽者作传,《史记•滑稽列传》言及此类人物云:“天道恢恢,岂不大哉!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传中又云:“淳于髡仰天大笑,齐威王横行。优孟摇头而歌,负薪者以封。优旃临槛疾呼,陛楯得以半更。岂不亦伟哉!”传中虽未论赋,但言及倡属实有褒赞之声,由此可推史迁对于赋作及赋家之态度。

司马相如有着积极的态度,《西京杂记》载相如言:“合纂组以成文,列锦绣而为质,一经一纬,一宫一商,此赋之迹也。赋家之心,苞括宇宙,总览人物,斯乃得之于内,不可得而传。”相如已意识赋体乃创作之艺术,赋家乃行文之主体,同时须端正写作态度。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对赋的肯定。

参考文献:

[1](西汉)司马迁.史记.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版.

[2](东汉)班固.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62年版.

[3](南朝)范晔.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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