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旅游，沾德国制造的光

图为孩子们在大众汽车城里学开车；游客在奔驰博物馆内参观；德国一家企业的技工教游客一些基本操作。

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 木

工业和旅游，很长时间被看成对立面。然而，随着世界进入“后工业时代”，人们们对工业的“怀旧情结”也越来越浓。近年来，工业旅游已成为德国制造的“第二发动机”，每年吸引上亿游客。

游客亲临生产一线

早在20世纪50年代，工业旅游就已在德国等西欧国家出现。当时奔驰汽车等汽车公司率先让消费者免费参观汽车装配现场，以便更好地认识汽车质量。不过，工业旅游真正兴起是在上世纪80年代，当时很多企业转型，工厂成为“工业古迹”被开发利用。当时，德国《明镜》周刊将工业旅游比作“一大笔睡美人梦中的宝藏”。如今，工业旅游已覆盖各个经济领域。

在德国，最多的工业旅游项目是“体验游”。《环球时报》记者曾和游客一起参观过德国北部的伊本布伦煤矿。这座欧洲最深的矿井每年吸引30多万游客。游客们穿上干净的工服、戴上安全帽、挂上探照灯，别上氧气袋，每人都扣上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发射器，乘矿车或步行在矿井里探索。同时还可以体验“数字眼镜”、开矿等技术和工作。德国阿迪达斯、贝克啤酒等企业，还开发出厂方直销的市场，有时只需花大约1/10的价格就能买到名牌。

德国人对企业博物馆也很热衷。斯图加特的奔驰博物馆与奔驰总厂相连，每年接待约40万人次。博物馆共三层，展示着奔驰100多年来的辉煌，如世界第一批汽车及各型豪华车、赛车等。这里的语音导游器还提供中文服务。游客还能穿上工作服亲自拧几个螺丝钉，甚至能直接把车买走。

在德国奥伯豪森，有1758年建的铁器铸造厂、高117米的巨型储气罐等“名胜”，当地与购物旅游相结合开发工业旅游。这里新建了一个据称是欧洲最大的购物旅游中心。配套项目还有美食文化街、儿童游乐园、网球中心、影视娱乐中心等。

企业、地方联手设计线路

不过，对于很多企业来说，搞工业旅游势单力薄，难成气候。对此，德国各地纷纷发挥集团优势。最成功的榜样是德国西部鲁尔区。鲁尔区从1999年就开始实施这样的旅游路线：将全区主要的工业旅游景点整合为著名的“工业遗产旅游之路”。线路包括19个工业遗产旅游景点、6个工业技术和社会史博物馆、12个典型的工业聚落等。

像这样的工业旅游线路还有很多：德国葡萄酒之路绵延85公里，是世界上第一条、最负盛名的葡萄酒旅游路线，可开展品酒、度假等活动；在弗兰肯和图林根的深山老林中，藏着一条300公里的“玩具之路”，这里是泰迪熊等玩具厂的所在地；欧洲最大的露天博物馆则指的是德国东部的“白银之路”，游客可按自己的喜好打制白银饰物。此外，德国还有“钟表之路”、“宝石之路”、“瓷器之路”等10多条工业旅游线路。与各行各业的近距离接触可以满足年轻人的好奇心，激发他们的职业志向以及帮助大学生选择就业方向。

德国大众还建立“汽车城”，城里专门为3至6岁儿童设计了赛车道，进行“儿童交通学校”培训。汽车城的负责人彼扬卡博士说，“儿童不仅是糖果店的顾客，也应该是汽车厂家的顾客。”

1/3游客来自工业游

工业旅游给企业带来了效益。德国铁路集团推出了老铁路、各年代火车体验等旅游项目。该集团新闻发言人对记者说，工业游不仅是宣传手段，有利于推广自己的品牌形象，还可以培养忠实的客户群，是“企业发展的另一条道路。”建立工业游近10年，该集团收益一直增长。工业旅游还是城市发展的推动力。大众“汽车城”所在的沃尔夫斯堡政府官员沃夫冈对记者说，该市和大众汽车公司共同建立了一个股份公司。“汽车城”自开业至今，这个12.5万人口的城市每年迎来200万过夜游客，成为德国第二大旅游景点。沃尔夫斯堡也增加了2万多个就业岗位。有数据显示，目前，德国每年3.8亿游客中，1/3来自工业旅游项目。德国联邦旅游局官员莫舍尔博士对记者说，“工业旅游不仅拉动经济，还是宣传德国制造技术、提升德国形象的好机会。”

莫舍尔认为，中国和德国的工业发展之路比较相似。中国不应该只看到那些正在经营的工业企业，更应重视“工业遗产旅游”。伴随着中国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战略转型，许多地方留下了丰富的工业遗址资源。“特别是近30年来，它们见证了中国工业化进程艰辛而富有意义的历史。”他说，对于老工业基地，可以开发“工业遗址”项目；对于新的企业，可以注入商业、休闲业、艺术、会展等多种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