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的“灵魂城堡”

2009-02-09 02:35穆厚琴
关键词:残雪卡夫卡城堡

穆厚琴

(连云港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中文系, 江苏 连云港 222006)

2008 - 09 - 06

穆厚琴(1965-),女,连云港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副教授,文学硕士。

残雪的“灵魂城堡”

穆厚琴

(连云港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中文系, 江苏 连云港 222006)

残雪是八十年代中国文坛颇具影响力的先锋派作家之一。残雪以其创作面貌及其个人精神气质的独特性,形成了所谓的“残雪之谜”。探析残雪的小说文本,我们从中可以看到西方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对残雪创作的深刻影响。本文着重分析残雪对卡夫卡作品的精神实质的理解,以及在她本人创作过程中的自觉接受。

残雪;卡夫卡;灵魂城堡

对于残雪文本的解读一向困绕着研究者,从残雪的一些评论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残雪对于研究者误读作家的作品是多么痛心!她在《读博尔赫斯〈赫尔伯特·奎因作品分析〉》中说:“(赫尔伯特·奎因的)短剧发表后,被人们用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来做出了解释;奎因又一次遭到了惨败。”[1]292残雪用“惨败”来形容误读给作者带来的巨大损害。但是误读常常在所难免,不能因为怕误读就放弃我们的努力,我们要穿过误读的迷雾,逐渐接近作品的核心,即伽达默尔所认为的“合法的偏见是进行理解的前提和出发点”[2]。

一、 残雪对卡夫卡的解读

担心被误读的残雪从1996年以后开始一项新的工作,解读卡夫卡、博尔赫斯、但丁、歌德、莎士比亚、鲁迅等人的作品,现已发表读书随笔、评论60多万字。其中,对于卡夫卡、博尔赫斯的解读尤为全面,也最引人注意。我们姑且不去谈论残雪式的解读有没有对以上的大师们造成新的误读,我们更加关注的是残雪似乎要以自己对“灵魂”大师文本的解读,来向读者传达自己作品中隐藏的信息,同时引导研究者“正确地”进入她的文本。

残雪的《属于艺术史的艺术——卡夫卡、博尔赫斯的小说》是一篇很重要的评论文章。在这篇文章中残雪谈论了几个重要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对于理解残雪的小说很有意义:

第一,两位作家作品的内在结构及作品的精神实质是什么?分析这个问题可以借此说明残雪文本的内在结构及作品的精神实质。

一、 作品中具有多种象征意象。“他们那些各展风姿的象征意象”[3]561。

二、 作品的内在结构是艺术家本人的生存结构、灵魂结构。“在他们的每一篇小说里,你都可以通过长久的凝视发现那个透明的、深远的艺术结构,那其实就是艺术家本人的生存结构、灵魂结构。”[3]562

三、 作家执著于灵魂写作,并因此生活在分裂的人格中。“弥漫在两人艺术世界中的另一种东西就是那种清醒的创作意识,那种执著于艺术天堂本身的方向感。这种意识不是艺术家意识到自己要写些什么,而是意识到他要怎样写,怎样的写法才能写出灵魂。”“具有这种清醒创作意识的写作者本人”,“只能生活在分裂的人格当中”[3]563-564。

四、 作家具有严厉的自审精神及幽默和自虐倾向。“清醒的创作意识导致的人格分裂又形成了创作的另一种特点,即贯穿到底的那种严厉的自审。”“把批判的战场从外部转移到内部来”。“又由于毕竟是一种表演,这种自审还具有游戏和恶作剧的性质,那里面透出的幽默和自虐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就仿佛对自己的伤害越深,越厉害,自己就越有快感,因为只有如此,灵魂才有救。”[3]564-565

五、 作家追求纯美的境界。“这种纯净反映在结构、词语、行文和思维方式上头”,“作家的冥想”“超越现实与虚无之间的巨大鸿沟,而直接就将二者看作一个东西”。“两位艺术家在追求纯美的境界时都受到那种双重的折磨,一方面他们要抛弃这个毫无价值的折磨他们的现实世界,另一方面他们所追求的终极境界里又有他们最最害怕的东西”,“终极之美究竟是什么呢?它就是每时每刻向人逼近的、生命终结时的意象,一个无声无形,而又无处不在、永永远远不消失的‘死’。为了达到这个自己最怕的意境,艺术家耗费了一生的心血,将生命一层层剥掉,在最最痛苦的冲动下朝那个方向突进。”[3]565-567

六、 作品中具有浓烈的诗的氛围。“浓烈的诗的氛围是两位艺术家作品的一大特点”,“文中的诗性精神同我们熟悉的那种类型完全不同,甚至相反”,“而是终于在消灭肉体的前提之下升华到大自然里头去,成为具有山野之美的草木的同类”[3]567。

七、 作品中具有彻底的虚无感。“虚无感产生于对‘死’的凝视”[3]56。

八、 作品中流露出作者要自己来充当上帝的气魄。“他们不是要制造出这个世界里的东西,而是要造出从未有过的东西;他们不是要讲巧妙的故事,而是要讲不可能出现的奇迹。”[3]570

九、 他们的小说是现代寓言。“这样的作品是灵魂的寓言。”[3]572

十、 他们的作品是探索潜意识的艺术。“两位艺术家的小说堪称在潜意识的艺术探索方面是走得最远的。”[3]575

十一、 以艺术本身为创作的题材。“最后,两位艺术家在创作中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以艺术本身为创作的题材的方式。”[3]577

第二,一般读者读不懂两位作家作品的原因是什么?以此来说明如何阅读残雪本人的作品。

一、 缺乏独立不倚的想象能力。“读者如果要‘看出’作品的内在结构,他就必须唤起自己内部那股被压抑已久的力,挣脱日常观念的所有限制,让灵魂作一次致命的飞翔,达到那个虚无纯净的境界。否则他就只能看见一些表面的、站不住脚的东西。由于作品的这个特点,也就造成了作品与阅读的关系的特殊性。面对这样的作品,读者如果没有独立不倚的想象能力,他就进入不了作品。”[3]563

二、 没有因人格分裂而导致的严厉自审和被自审咬啮灵魂的体验。“清醒的创作意识导致的人格分裂又形成了创作的另一种特点,即贯穿到底的那种严厉的自审。”“如果一个人不愿在精神上灭亡,他就只有把内部的搏斗进行下去。因为处在这种条件下的人,除了遵循理性的暗示用邪恶的淫欲来发泄他的活力,将理性本身踩在脚下,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除非他不活。自省精神遵循历史的规律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确是很多人所不曾料到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面对真相无法认同,这类作品的底蕴鲜为人知的原因。”“当自审咬啮着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在痛不欲生之中生活时,艺术精神就在孕育之中了。所以没有类似体验的读者也进入不了这种作品。”[3]564-565

三、 两位艺术家的作品是“那种尖端艺术”。“我们应当将这两位艺术家的作品看作那种尖端艺术,这样的艺术读者自然会比较少,因为如此地执著于灵魂深处的人在人类中毕竟是不多的。”[3]566

在以上认识的基础上,残雪得出结论:

在《三部经典之间的联系》这篇文章中,残雪将《城堡》这部小说的结构分析为:

“这个结构就是:K——村民(弗丽达、奥尔伽一家人、老板娘、村长等等)——克拉姆。K是一股冲力,是艺术家的肉体;克拉姆是艺术家内在的理性精神,村民们则是兼有二者的知情者,他们既帮助K抵达城堡——这个世俗中的天堂,又帮助克拉姆进入世俗——这个永恒边缘的集散地。换句话说,整出好戏仍然是表演着原始之力与理性精神之间的冲突。”

“《美国》《审判》《城堡》这三部长篇,可以看做灵魂的三部曲,它描写的就是艺术家在这个灵魂世界里的历程。什么是《美国》?《美国》是人性中那种严厉到残忍的理性精神,它在书中化为精神之父舅舅、精神之母女厨师长、艺术女强人布鲁娜妲,以及牢笼似的西方饭店等等。这是一些令人毛骨悚然让人彻底绝望的形象,然而它们对于主人公卡尔的精神的真正独立,并最终通过磨炼成为一名艺术家是必不可少的。有力量从其钳制中挣脱出来的人,便有希望成为自身的解放者。《审判》则是成熟的艺术家的表演生涯的记录。他表演的是用严酷的自审(直至自己把自己判死刑)来促使生命力不断爆发,以向人展示灵魂的张力和那种无限的虔诚。而《城堡》,它是艺术家大彻大悟的境界。城堡中的K,已经明白了在艺术的境界里人是找不到活的理由的,惟一的理由便是体内那抑制不住的冲动。所以K,为了让山坡上那近乎虚无的透明的城堡寓言活在自己的心中,只能不断地冲动,在冲动中刷新关于城堡的体验,让克拉姆老爷那纯粹的意志通过他K的精彩表演得到实现,从而在精神上与城堡联为一体——而其实,那城堡就是K的一分为二。”[1]294-295

执着于“灵魂”写作的残雪必定以自己对创作的理解去解读卡夫卡、博尔赫斯的创作,以上所有归纳都可以作为残雪对自己作品特征的一种总结,都可以拿她的作品去一一对照。

比较而言,残雪的这种解读对理解卡夫卡作品的精神实质应该更加适用。残雪对卡夫卡的分析比较准确地把握住了卡夫卡作品的一些特点,并在文学创作上有意识地使自己的作品显示出这些特点,其中最突出的是表现荒诞意识、作品的内在结构(即作家的生存结构、灵魂结构)、人格分裂与自审精神等。

二、 对荒诞意识的表达

卡夫卡作品中表现出来的荒诞意识,以及他把荒诞感令人称奇地传达出来,引起中国作家的共鸣和竞相模仿。十年“文革”使中国人看到或亲身感受到世界和生活中的荒诞,而卡夫卡的创作使他们找到表达这种荒诞感受的方式。

卡夫卡在1920年写给米伦娜的信中说:“我总是力图传达一些不可传达的东西,解释一些不可解释的事情,叙述一些藏在我骨子里的东西和仅仅在这些骨子里所经历的一切。”[4]卡夫卡借自己的作品传达出对世界的恐惧和绝望,在《变形记》和《审判》等作品中,这种恐惧和绝望意识表达得是那么彻底,甚至达到一种令人揪心的自虐的程度,以及对自虐痛苦的嗜好,这与卡夫卡的生活经历和过分纤敏以至近乎变态的个性气质有关,这种表达是出自卡夫卡的本性。奥斯卡·鲍姆评价卡夫卡的作品时说:“他比任何人都更强烈地感到对今天世界的绝望,他在恐惧的梦境的幻想中给世界以预言式的表达。”[5]“为了揭示世界的污秽与罪恶,作家必须像唱‘恶之花’魔曲的波德莱尔一样做一名‘拾垃圾者’,在冰冷、邪恶、魔鬼、幽灵、污秽堆里摸爬滚打、终身流放。于是他越来越远离现实,不能像一个人真正好好地活过,自己生理和心理都越来越严重地患病。借用他(卡夫卡)对作家的定义来说就是人类的替罪羊。更进一步,他还不得不为了这样的目标明知故犯地终身折磨自己。”[6]残雪对此理解很深。

“文革”经历也给残雪带来了世界荒诞性的意识,她在前期的创作中努力想表达出这种意识,她借助卡夫卡的“恐惧的梦境的幻想”方法,试图“给世界以预言式的表达”,但她毕竟缺少刻骨的体验,她更多的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睹了同辈的疯狂和父辈的苦难。她的作品用成堆的垃圾和一系列“恶心”意象较好地传达出对世界的厌恶(比如《黄泥街》),却未能传达出那种刻骨的绝望感,相反,即使对令人作呕的“黄泥街”,残雪也在小说中表现出依恋和柔情,她对痛苦的感受给人的感觉像是隔了一层膜。很快,她就放弃了对荒诞意识的表达,转向修筑“灵魂城堡”。

而在“梦境的幻想中给世界以预言式的表达”却一直成为残雪创作中惟一的表达方式。残雪抹平了现实与梦境之间的痕迹,人物总是既在现实中,又处于梦境之中,两者之间互相过渡时甚至不着一字。有人曾用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来分析残雪作品这种表达方式,对此,残雪应该是不欢迎的,她在《属于艺术史的艺术——卡夫卡、博尔赫斯的小说》中说:“潜意识创造的文学给人类的认识开拓了一个无限丰富的新领域,这个领域的探索绝对不是弗洛伊德的心理学可以取代的,所以博尔赫斯在小说中借艺术家奎因的口,对那种用弗洛伊德的心理学来滥套文学作品的做法表示了深深的厌恶与反感。”[3]575这句话可以被理解为残雪不愿意用弗洛伊德的心理学对文学作品作滥套。

三、 残雪的“灵魂城堡”

其实,残雪的哥哥邓晓芒先生在1998年出版的评论著作《灵魂之旅——九十年代文学的生存境界》中,就已经对残雪的后期创作做出了颇符合残雪心意的解读,可以说他就是采用“残雪式分析”来分析残雪文本的[7]200-246。

本文也试图采用“残雪式分析”来分析残雪文本,也许这样可以更多地接近残雪:

1. “K——村民——克拉姆”式结构

我们可以将残雪的《思想汇报》、《历程》等作品的内在结构看作类似于“K——村民——克拉姆”这种结构。

在这里以残雪的重要作品长篇小说《思想汇报》为例。

《思想汇报》的内在结构是:A君——周围人(A君老婆、邻居一夫妇、邻居二、时髦同行、钓鱼老头、食客、过路同胞)——“桃子”。“周围人”中的A君老婆、邻居一夫妇、邻居二、时髦同行,他们低级、庸俗,他们代表着A的日常自我[8],他们要摧毁A的旧我;而“周围人”中的钓鱼老头、食客、过路同胞,他们负责将“桃子”这个A无法看清其面目的人的意志转化到A身上,他们是A的艺术自我,帮助A建设新我,提升A到最高的境界。

套用残雪分析卡夫卡《城堡》的思路,即:A是一股冲力,是艺术家的肉体;桃子是艺术家内在的理性精神,周围人则是兼有二者的知情者,他们既帮助A抵达艺术——这个世俗中的天堂,又帮助A进入世俗——这个永恒边缘的集散地。

2. 灵魂历程的三部曲

“《思想汇报》却是展示‘周围人’(邻居们)对艺术家、主体的一步步启发和帮助,使他从一个层次进向另一个层次的内心历程。”[7]227-228也即《思想汇报》写了灵魂由低级向高级不断迈进的三大阶段:第一阶段,A有了初步的自我意识觉醒,带来了自我拷问、自我折磨的开始,但是在这个阶段A惧怕这种自我折磨,试图逃避、反抗这种自我折磨,重新回到以前的浑浑噩噩状态中,但是这已是不可能的,旧我在日常自我的逼迫下不断地被摧毁;第二阶段,艺术自我的出现使得A经受住了考验,不断地深化自己的层次。“这整个第二阶段,是充满了心灵的危机感的,从屈辱、退让,到接受、自觉执行,这中间隔着一道万丈深渊。当然,是食客帮助我插上翅膀飞跃了深渊”[9]80;第三阶段,A不需要周围人的任何帮助,自己可以“独自一个与外界对立”,但这时候的“独自一个”也不等同于过去的所谓“独自一个”——A现在“是由五六个人组成的复合体”[9]143,这是一个重新建设出来的新我。在这个阶段,日常自我与艺术自我已经很好地相融,A不再为不断的自我冲突而感到烦恼和痛苦,在他脸上出现“似笑非笑”的宁静表情,他上升到了艺术的最高境界,也即灵魂最终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

3. 人格分裂与严厉的自审

《思想汇报》中的A表现出人格分裂,一方面他接受所谓的“自审”(被人糟蹋、直至自愿把自己人格踩在脚下)而达到所谓的灵魂进入最纯美之境,另一方面又表现出对自审的畏惧、逃避。再以《表姐》为例说明这一点:《表姐》表现了人物人格分裂的状态,“我”和“表姐”可以看作同一个人物的两面,“我”表面上趋向清高、厌恶“表姐”的堕落,其实内心的蠢蠢欲动正借助“表姐”的“堕落”宣泄出来。如果联系到残雪的写作是私己性很强的写作,那么这也正表现出残雪本人分裂的人格,而且残雪也自认为是“具有分裂人格的艺术家”。

残雪认为人格分裂导致了“贯穿到底的那种严厉的自审”。《思想汇报》也是写人物灵魂自审的过程:自审由被动、感到痛苦,到自觉、接受痛苦,直至达到自由、内心一片宁静。灵魂在不断被拷问过程中,逐步实现脱胎换骨;旧有的羁绊被一层层去除后,人可以面对自己赤裸裸的灵魂,也敢于将赤裸的灵魂示众;旧有的灰尘被扫除后,灵魂世界一片澄净,也即是个“透明境界”。

自审的过程也是自虐的过程,人物在自审时甘受羞辱、自辱,其实暗藏着受虐的快感。如果在创作中残雪将笔下人物的自审当作对自己的拷问,或者她把对笔下人物灵魂审判当作对自己的拷问的话,那么人物从自审中得到的自虐的快感,作者也得到了。在《表姐》中,残雪让最粗鄙、肮脏的厨师老头、门房老头与最矜持、纯洁的表姐大做性游戏,用冠冕的语言来说,这是残雪为了说明生命力在最肮脏的情况下才显示出它的坚韧与活力。其实在《黄泥街》、《苍老的浮云》等作品中作者对污秽事物津津乐道的描写、小说人物体验甚至玩赏着自己生命的溃烂等,就已经暴露出作者自虐倾向和恶作剧心理,而我们不也可以从中看出另一种东西:残雪从这样的描写中获得了自虐的快感。卡夫卡和残雪在心理呈病态方面有共通之处,在具有人格分裂倾向方面有相似之处。

在“时间迷宫”的某个交叉处,残雪的心灵与卡夫卡的心灵相遇。残雪按照自己对卡夫卡的理解,搭建了一个“灵魂城堡”。

[1] 残雪.永生的操练——解读《神曲》[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3.

[2] 王岳川.后现代主义文化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38.

[3] 残雪.残雪自选集[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4.

[4] 叶庭芳.卡夫卡全集:第十卷[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420.

[5] 叶庭芳.论卡夫卡[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8:11.

[6] 伏飞雄.来自边界的眼光——卡夫卡文学观念论[J].宜宾学院学报,2005(8):71.

[7] 邓晓芒.灵魂之旅——九十年代文学的生存境界[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8.

[8] 残雪,万彬彬.文学创作与女性主义意识——残雪女士访谈录[J].书屋,1995(1):12.

[9] 残雪.思想汇报[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0.

CanXue’s“CastleoftheSoul”

MU Hou-qin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 Literature, Lianyungang Normal College, Lianyungang 222006, China)

Can Xue was one of the influential pioneer writers in China's literary world of 1980s. She formed the so-called “Riddle of Can Xue” by her special creative features and her unique personality. We can see that the western modernism and post-modernism have a great effect on her writing after the analytical study of her novels. The paper tries to analyze her understanding of the essence of Franz Kafka's works and her conscious acceptance in her writing.

CanXue; Kafka; Castle of the Soul

I207.67

A

1009-105X(2009)02-01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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