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消失的石牌坊

2009-04-14 08:46
文史月刊 2009年3期
关键词:县太爷李成牌坊

周 林

牌坊,是形状象牌楼的建筑物,旧时用来宣扬封建礼教、具有忠孝节义的人物。封建社会乃至民国,官府都曾规定:凡是一辈子坚守贞节的女子(含寡妇),可向县府申请,经审定批准后可立牌坊,并记入地方志书,流芳百世。

道光十五年,溇中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名叫严秀,23岁就死了丈夫,想立牌坊求个美名,可是做寡妇的滋味又实在难受,日子过得十分煎熬。严秀有一个干娘宋太太,给严秀出主义说:“我说秀妹子,你真是个傻姑娘,立牌坊的有几个是真正甘守贞节的烈妇?”严秀不解:“难道这还有假不成?”“事在人为呗。”严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不为,要是让人家知道了咋办?”宋太太瞪了严秀一眼道:“拿贼拿赃,拿人拿双,站不为奸,坐不为奸,只要不被人在床上抓到,砍你脑壳也不认帐,谁敢再说个不字。”

严秀经干娘一番点拨,“茅塞顿开”,白天紧闭大门,入夜则乔装打扮,自唤做“山花”,溜到邻县庸城一家名叫春芳楼的妓院挂号。妓院的老板娘对她这个“良家女子”很看好,让她专门侍候那些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严秀既寻了开心,又能捞到钱,十分快活。由于严秀伪装巧妙,就连她隔壁的邻居也不知道她的行踪,在人们眼中她仍是个既善良又守贞节的好寡妇。

一天天刚擦黑,春芳楼来了一位50多岁的男人,接客的正是严秀。严秀的美色和有别于妓女的气质让客人一震,便询问她的身世。严秀隐瞒了真名。客人对她凝视良久,心中疑惑:这个女人似曾相识,她不是守节的小寡妇吗,怎么干起这个勾当来了?严秀也在疑惑:他不就是县太爷陈金大人吗?客人心虚,意欲脱身,以免暴露真实身份。严秀见事已败露,“叭”地一声跪在陈金面前,求县太爷高抬贵手。陈金见严秀也认出了自己,干脆将她扶起,说:“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你我前世缘份,干脆作个野鸳鸯吧!”见县太爷动了真情,严秀假装失悔地说:“陈大人,不瞒你说,小女子本想立贞节牌坊的,岂不成了泡影?”陈金说:“有了我这个后盾,还怕不能立一个牌坊,就是立它八个十个也无妨呀。”“你在溇中能当一辈子县官吗?”“哈哈,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提前立个牌坊不就得啦。”“现在我正做着丑事,不好立牌坊吧?”“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何必多虑。”此后,严秀被县太爷陈金包养起来,经常相约到春芳院寻欢作乐。

道光二十年,正是鸦片战争刚刚结束。严秀向县府写了建造牌坊的申请,陈金令师爷对严氏进行“周密调查”,呈交报告书,自己审批核准。严秀心花怒放,着手修建贞洁牌坊。

严秀向四处八方张贴榜文,招请石匠高手。牌坊拟用花岗石建造,凡应聘者,须先用花岗石制作一件工艺品作答卷。榜文一经贴出,前来应聘者络绎不绝。经过筛选,有两个石匠为掌墨候选人:一位是四川的李石匠,凿了一把石算盘,珠子上下拨动自如,与常用木算盘一模一样;另一位是武汉潘石匠,凿了一个鸟笼子,笼中还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小鸟,栖在一根横梁上。二位石匠工艺各有千秋,一时无法定夺。可是潘石匠比李石匠技高一筹,暗中用500两白银贿赂了陈大人,立时夺取了掌墨大权。李石匠心中颇不服气。

严秀大兴土木,从外地采购石料,刻成一座别具一格的石碑坊,陈大人亲笔题写牌名,准备择日耸立于溇江左岸,与乾隆年间立的两个老牌坊并列一线,这两座牌坊的主人都是远近闻名的真正烈妇。

溇中在鸦片战争中也有子弟为国捐躯,当地百姓向县太爷请愿说:“溇中有8名壮士,在禁烟战斗中为国捐躯,理应厚葬,请为他们立一块纪念牌,请陈大人题写碑文。”陈金不敢不答应。就这样,一个石牌坊,一个烈士碑,同日立起,陈大人亲自为其剪彩,好不风光。

石牌坊和烈士墓碑建成不久,陈金被提拔为澧州府台,接任的是从江西调来的李成,严秀又受到了新任县令李成的宠爱。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严秀的事情慢慢露出马脚,她那豪华的石碑坊人见人骂,石牌坊常常被人唾弃。严秀无法,也只好视而不见。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忽然一声巨响把严秀从梦中震醒,心知大事不妙,次日清早到河边去看,刚立不久的石牌坊竟然无影无踪了,而烈士纪念碑和前两座牌坊却安然无恙。李成闻之不信,亲临现场,不由大惊失色,立即将这个情况报告陈大人,陈金吓得面如土色。没过多久,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陈金和李成相继因受贿淫乱被人告发,家产被没收,充军到云南。严秀精神失常,死于街头。

若干年后溇中遇到大旱,百日无雨,溇河干涸,人们在河底发现了石牌坊的残料。

(责编 张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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