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观察

透明是最好的对策

叶鹏飞

“我总记得母亲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无论是对什么人，要诚实，要用心讲话。”中国总理温家宝选择在“两会”前夕与海内外网民进行交流，在开场白时引述母亲的教训，让人联想到云南“躲猫猫“事件的结果。在云南宣传部门组织网民调查李养明在晋宁看守所离奇死亡的做法，遭遇互联网及社会舆论强烈质疑后，司法机关的介入，最终暴露了“躲猫猫”背后牢头狱霸施虐的真相。

温家宝与网民交流，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呈现着“透明”的主题。同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参观人民日报社时，短暂与网民交流不同温家宝特地安排在周末与网民交流，政治意义更为突出。他在回答网民提问时强调，要让官员财产申报制度法制化，长期推行，作为政务公开的举措之一，似乎也说明当局已经体认到透明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在科技与民智同步发展的时代，中共逐渐意识到固步自封的传统权力操控模式已经难以为继。中共十七大报告提出“确保权力正确行使，必须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正是发自对民意的正确评估上。

“阳光下的权力”显然是个知易行难的命题。在《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实施后，上海律师严义明1月7日向财政部和发改委申请公开财政预算和决算的信息，以及4万亿元人民币经济刺激计划进展情况的信息。政府的回应则是，在人大审查和批准前不宜公开。不满意政府回复的严义明，已经在2月9日提交了复议申请。

国际媒体对于中共开放的要求也与日俱增。在当局安排部分外国记者到西藏采访后，质疑北京封锁西藏信息的压力却持续加强。外电报道说，虽然查询的4家国营旅行社，以及在拉萨的旅游业者都异口同声表示，当局下令禁止外国游客入藏，中国外交部却坚称，西藏并没有不开放给外国人进入。

批评者或许可以借此印证中共并没有开放的诚意，但换一个角度看，这也是一种进步的象征。中共顺应时代的开放举措，自然提高了外界的期待，也因而鞭策着中共不要落在时代发展的后头。

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透明是最好的对策。去年“3·14”拉萨暴乱，当局火速驱离当地的境外记者并统一发布消息，最終在新闻和舆论上陷入被动。若不是事发时恰好有现场的英国记者如实发布消息，世界还真的难接受中国军警没有枪杀示威者的官方报道。

官方媒体近日的一些表现，似乎说明中共正采用新的思路。北京日前发生的外地上访民众在天安门广场附近自焚的事件，新华社率先发布了消息，虽然中文版比英文版迟到，而且略去自焚者有维吾尔人等细节，但无论如何隐隐然有新气象。

今年的“两会”，经济民生议题虽然是焦点所在，但正如温家宝在与网民交流时表示：“为什么在应对金融危机这样重要的时候，而群众却十分关注反腐败？……因为只有一个廉洁的政府，得到人民信任的政府才能够一心一意促进经济发展，才能够采取各种措施实现社会公正。”

权力透明正是廉洁政府的必要保证，而有效的社会监督才是确保权力透明的关键手段。新华网调查发现反腐败位居网民最关注议题首位，说明中国社会对于权力缺乏监督的不满已经不容忽视。拥有危机公关意识只是当局正视问题的第一步，今年“两会”的透明度，将会是外界观察的另一个指标。

《联合早报》、3月2日）

3月2日，全国政协十一届二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新司发布厅举行首场新闻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