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官场的“卡通”人物

庄浪文艺

封建社会的儒家士大夫，一生以做官为唯一职业。两千多年来，他们或尸位素餐，或逢迎趋谄，自甘忍辱,用尽心机，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的“卡通”节目。

“伴食宰相”和“撒尿州官”

唐九任帝李隆基在位时，卢怀慎和姚崇同时当宰相。姚崇因事请假十余天，公务因此堆积如山，卢怀慎一件也不能裁决处置，惶恐不安，进宫报告李隆基。李隆基说：“我把国家大事交给你和姚崇，既然你无从下手，只有等他回来再办吧。”以后每遇公事，卢怀慎不敢表示意见，更不敢亲手处置，只在出席宴会时，坐在首要位置，仪态雍容，气象庄严，世人称“伴食宰相”。

晚唐李元平，本有点才干，但粗率无礼，态度傲慢，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尤喜就军事谋略发表议论。宰相关播认为他是天下奇才，推荐给皇帝李适，赞扬他有担任大将、宰相的才能。于是擢升李元平为汝州别驾、知州事。公元783年，淮宁节度使李希烈叛乱，派部将李克诚攻克汝州，生擒李元平，飞马到李希烈前献俘。李元平看见李希烈，心胆俱碎，吓得屎尿一齐流出，走一步撒一处，撒得满地都是。

卢怀慎和李元平，一位是高居庙堂的饭桶，一位是指点江山的尿桶，其荒唐表演，令人捧腹。此类“人才”，不见于史籍者，想来也不在少数。

“黄龙汤”和“大便丸”

传统中医药，能入处方的东西无奇不有。6世纪时，民间常把人粪装到瓮里，塞住瓮口，放置若干年后，粪便化成浓汁，颜色漆黑，其味奇臭奇苦，名“黄龙汤”，据说对治疗瘟疫有奇效。

北齐五任帝高纬时代，和士开任尚书令，封淮阳王。和先生的权势威望，一天高于一天，中央政府许多中上级官员甘愿做他的养子。有一次，和先生患病，一位士大夫晋见和先生，探视问疾，正碰上太医为和先生诊治开方。太医说：“王爷患伤寒，病势严重，百药无效，要想尊体康复，唯饮黄龙汤，方可痊愈。”和先生听见，面露难色。那位士大夫立刻跪下说：“黄龙汤很好喝，王爷不要担心，让卑职先替王爷尝尝。”端起盛满粪汁的碗，眉头都不皱一下，一饮而尽。和先生为他的诚心打动，勉强服下，病竟痊愈。

武则天时代，御史中丞魏元忠先生患病，宁陵县丞庐江人郭霸，前往问候，把魏先生的粪便放到嘴里品尝，啧啧下咽，欢天喜地说：“大人的粪，味道如果是甜的，当为忧虑，今卑职尝过，又臭又苦，保证无事，请大人务必不要担心。”郭霸先生，后果官至监察御史。

封建官场上的士大夫们，疑似特殊材料做成的，他们为主子亲品“黄龙汤”和“大便丸”，让我们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唾面自干”和“告身买卖”

公元693年，武则天任命娄师德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娄师德的弟弟被任命为代州刺史，往任之前，娄师德问他：“你有什么方略，可使仕途通达？”娄弟恭谨作答：“从今以后，上司就是唾我的脸，我把脸擦干净而已，绝不表示什么，请你不要担心我的前途。”娄师德听后，灰心丧气：“这正是我担心的事!上司唾你的脸，是生你的气，你把唾沫擦干净，就是表示不满，会使上司更加生气。切记，唾到脸上的口水，千万不可擦掉，它自己会干，你应该满面笑容，更加恭谨，随人家唾!”

五代后唐时期，官宦世家多凋零破落，有过于穷困者，往往把任官令卖给他人。这些持有任官令的冒名顶替者，等候授官，双眼望穿。时枢密使郭崇韬为革除此弊，命吏部严加考核。当時参加后唐一任帝李存勖南郊祭祀大典的候补官员多达1200人，经考核通过获得任职资格的，才数十人，其余的被全部注销任官资格。这些候补官员，有的绝望地在路上悲号，有的流落街头乞食，有的饿死馆驿，有的甚至自寻短见，很少有人回原籍耕种生活。

文人士大夫在“万般皆下品,唯有当官高”的封建腐朽文化土壤中，必然生出如许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