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蹦得高，姑娘就嫁谁！

杨汝生

朗迪耶族是肯尼亚最小的游牧部族之一，总人口不足三万。这个部族历史上曾居住在肯尼亚中部水草丰美的地区，由于连绵不断的部族冲突，才被驱逐到北部的沙漠边缘地带。这里也许是非洲最为贫瘠的地方。部族战争的创伤，艰苦的生活环境，锻炼了朗迪耶人不屈不挠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们的封闭。尽管外面的世界光怪陆离，朗迪耶人却仍然固守着自己的传统。

图卢是朗迪耶部族的小伙子，今年15岁，他这就要离开自己的母亲，去找部族的勇士团了。图卢的父亲刚刚去世不久，按照这个部族的风俗，他的母亲将改嫁给父亲的一个兄弟，其他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也都分配给叔叔大爷们抚养。

父亲给图卢留下的遗产只有两头骆驼。他的母亲和婶子、大娘们将拆下的一个帐篷捆绑在驼背上，这是他的全部财富，他将带着它们去与勇士们会合。在朗迪耶族，骆驼是人们生活的一切来源。拥有骆驼的多寡不仅是财富的象征，而且决定着一个人在部族里的地位。勇士团则起着“正规军”的作用，他们由部族的优秀男青年组成，负责保护本族所有成员和全部驼群的安全。图卢在参加勇士团之后，每年可得到两头骆驼作为报酬。他要在那里呆五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到他离开时，连同原来的两头骆驼，总共会有12头骆驼，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勇士们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他们要经受各种各样的考验。“勇士要像骆驼一样能吃苦”，是这个民族的箴言。尤其是在旱季里，沙漠中的气温极其炎热，连有阴影的地方也高达五十多摄氏度，加之水源的枯竭，人们须忍受干渴的煎熬。由于此地没有湖泊与河流，他们只能挖深井找水，经常要挖到十几米深才能见到水。他们用小桶将水传递到地面，除了供人饮用之外，还要饮牲口。由于水源的奇缺，骆驼三个星期才能饮水一次。在此期间，一头骆驼的体重要减少100公斤，约为整个体重的五分之一。勇士们的主要食品是骆驼的奶和血。它既可以充饥，也能够解渴。勇士们首先从雌性骆驼那里挤奶，然后再用锋利小刀割破雄骆驼的颈静脉放血，将奶和血搅拌均匀之后储藏在大葫芦里。尽管沙漠里的气温很高，利用这种办法仍可将血奶储存几天。这种食品的营养价值并不差，足以保证他们练习拉弓射箭和与猛狮进行搏斗。

图卢曾上过几年小学，会讲一些简单的英语和斯瓦希利语。但他对中途辍学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在勇士团里还能学会怎样打扮自己和练习并脚跳。这正是打动姑娘芳心的“王牌”。他要编制自己的项链，拉长和染红自己的头发，积累献给未来妻子的珠子，接受怎样讨女人喜欢的“启蒙”教育。五年之后，他从勇士团“毕业”出去的时候，他要同本村的小伙子们一起，当着姑娘们的面参加并脚跳比赛，只有比别人蹦得都高，才会赢得漂亮姑娘的爱情。结婚之后，他将留在村子里，同老人们一起生活。在朗迪耶人的眼里，蹦得高是健康、轻盈的标志。在物质生活极其匮乏的条件下，健美的价值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祝音琪摘自《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