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三国时期曹魏的书法艺术

2009-07-06 03:54刘亚梅
新西部下半月 2009年6期
关键词:碑刻书法艺术

刘亚梅

【摘要】三国时期的书法艺术“曹魏最盛”。具体表现:一是曹魏的书家群体,其中以钟繇和卫觊为代表;二是曹魏的碑刻。它在隶书风行繁荣四百年后,开启了晋代行书、唐代楷书的繁荣局面。

【关键词】曹魏书法;书法艺术;书家群体;碑刻

“三国鼎立,不过四十余年,戎马仓皇,实无心于艺事;然书法则承汉末洪流,大家辈出。三国之中,魏为最盛”。本文就三国时期曹魏的书法艺术,从以下三个方面作一探讨。

一、“魏书最盛”的原因

1、与曹操“唯才是举”的政令密切相关

天下至曹魏,形成鼎立三分的局面,魏在中原,地域最为广大,曹操颁布“唯才是举”的政令,罗致了大量的有才之士,出现了“文士云蒸,书家鳞萃”的局面。最终让曹魏的书法艺术所取得的成就占据了中国书法史的重要一页,应该说曹操不仅是政治家、文学家、书法家,而且是曹魏书法艺术的成功的领导者和组织者,他在促进书法艺术发展和提高书家地位上功不可没。

2、与书写工具——笔墨纸砚的进一步发展密切相关

至三国,笔的制作在汉代的基础上又有所改进,出现了软毫和硬毫相杂的兼毫笔。而历史上最早见于记载的制墨专家是三国魏的韦诞,他制的墨,世称“仲将之墨,一点如漆”。纸的大量生产和盛行是在三国时期开始的。建安年间,就出现了造纸能手左伯。经他所造的纸有细、软、匀、薄的特点,精良盖世,书画家竞相选用,有“左伯纸”之称。三国时,砚向轻巧、精致及多样化发展,出现了一些新种类。总之,笔墨纸砚的进一步发展为这一时期的书法家们的艺术才能的充分发展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二、曹魏的书家群体

在曹操的大力倡导下和汉书法的遗风余烈的笼罩下,曹魏涌现了一大批书家,计有曹操、曹丕、钟繇、梁鹄、胡昭、杜畿、司马懿、韦诞、邯郸淳、关枇杷、孙子荆、韦熊、文昭甄皇后卫瓘、卫觊、应璩、杜恕、司马师、夏侯玄、司马昭、韦康、钟会、张揖、魏高贵乡公、卫瑧、王明山、张缉、诸葛诞、李苞、潘宗伯、韩仲元、毛弘、钟毅、宋翼、陈翕、苏林、虞松、唐综、钟兴、韦秀、毛弘、江伟等。卫觊、卫瓘、卫恒,为祖孙三代;是父子俩的有钟繇、钟会,杜畿、杜恕,韦诞、韦熊;三父子的有司马懿、司马昭、司马师;为兄弟的有韦诞与韦康。在这些书家中,不少是曹魏的重臣,如司马氏三父子,钟繇、钟会、杜畿等。

魏代书家以邯郸淳、卫觊、韦诞、钟繇最为知名,是我国书法史上的重要人物。

邯郸淳,魏颖川(今河南禹县)昆阳人。黄初宫博士给事中。“善《苍》、《雅》虫、篆、许氏字指”,书法八体悉工,师于汉曹喜,尤精篆隶。恢宏古文,尝教诸皇子,太祖敬异之。在正始中,邯郸淳书古文、篆、隶三体《石径》于汉碑之西,这就是后来称的《魏三体石经》或《正始石径》。《魏三体石经》留古文遗韵,扬汉篆余波,存八分之楷则,对前代篆、隶二体作了出色的小结,特别是其小篆,纵势长方,舒展挺拔。卫恒《四体书势》评邯郸淳书云:“淳篆书师曹喜,略究其妙。蔡邕善篆,然精密闲理不如淳也。”邯郸淳是魏书家中的传统派,功力极深。

卫觊,魏河东安邑(今山西夏县)人。汉末为司空掾属;魏国既建,拜侍中,徙尚书。“好古文,鸟篆,隶草,无所不善”。刘宋羊欣《采古来能书人名》云:觊“善草及古文,略尽其妙,草体微瘦,而笔迹精熟。”书迹相传有“遗笔独存,鸱视虎顾,雄伟冠时”的金针八分书《魏受禅表》。卫氏古文宗邯郸淳,几可乱真。卫氏家族对两晋南北朝的书艺有很大的影响。其子瓘、孙恒、宣、庭,曾孙仲宝俱有书名,家风四世不坠。其后人卫夫人就是书圣王羲之的老师。

韦诞,魏京兆(今陕西西安)人。“太和中,诞为武都太守,以能书留补侍中,魏氏宝器铭题皆诞书云”。青龙中,洛阳、许、邺三都的宫观建成,诏令韦诞“大为题署,以为永制”。韦诞是制笔、造纸的能手,他瞧不起皇帝给他用的笔墨,认为不合用,他说:“蔡邕自矜能书,兼斯、喜之法,非流纨体素,不妄下笔。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用张芝笔、左伯纸、及臣墨,兼此三具,又得臣手,然后可以建径丈之势,方寸千言”。可见他对笔墨纸要求甚高,自信心极强。传韦诞作剪刀篆,又称金错书,并善飞白。

魏最有创造性的书家是钟繇。钟繇,颖川长社(今河南长葛)人。他曾先后师承东汉工篆隶的曹喜、擅长行书的刘德升、八分精绝的蔡邕,融各家之长为己用。他非常刻苦,在书法方面下力很深。少年时,随刘胜往抱犊山学书三年,后曾与邯郸淳、韦荆、孙子荆、关枇杷、魏太祖切磋书艺。钟繇求韦诞的蔡邕笔法,韦诞不与,气得呕血,后发韦诞墓才得之,书遂大进。钟繇尝与子会论书云:“吾精思学书三十年。若与人居,画地广数步;卧画被,穿过表,每见万类,皆画象之。”存世的《受禅表》,传为钟繇刻石。其传本书迹有:《宣示表》、《贺捷表》、《荐季直表》、《墓田丙舍帖》、《力命表》、《还示帖》、《调元表》等。《上尊号》传为钟繇书。

钟繇的书法成就主要表现在楷书方面,虽然他能写隶、行、草诸体,但其他书体对后世的影响和在书法史上的地位远远不及楷书。在隶书产生和发展的两汉就已经孕育着楷书,钟繇吸收了冲破隶书规矩,方正平直,简省易写的异化了的汉隶简牍的有效成分,以真书的横、捺,取代了藏锋,翻笔的隶书的蚕头和波磔,并杂以篆、草的笔画,为楷书(又称真书,当时亦称之为“隶”)的定型化作出了贡献。他的楷书,字形较扁,未脱离隶意,但笔法已改方为圆,结体茂密雄强,笔画清劲遒媚,出乎自然。虽然钟繇的真迹不传,但仍能从历代翻刻的他的作品中窥见一些面目。我们将魏甘露元年写的《譬瑜经》与钟繇的传世诸帖相较,它们的用笔、结字有许多共同之处,著名学者罗振玉以《流沙坠简》的汉魏简牍中魏景元四年简与钟繇法帖相较,得出结论说:“魏晋以后诸书,楷法亦备。昔人疑钟太傅请帖为传抚失真,或赝,作者以此卷证之,确知其不然也”。钟繇是三国时期的巍然卓立的大书法革新家,直到如今,学者莫不宗法他。张怀瓘《书断》称他:“真书绝妙,乃过于师,刚柔备焉。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秦汉以来,一人而已。”

三、曹魏的碑刻

曹魏的碑刻现存世的有:《鲁孔子庙碑》(又称《孔羡碑》)、《受禅表》、《胶东令王君庙门断碑》、《黄初残碑》、《上尊号奏》(又称《劝进表》)、《曹真残碑并碑阴》、《范式碑》(又称《范运卿碑》)、《丸都山毋邱俭纪功刻石》(又称《高句丽刻石》)、《三体石径》、《王基碑》、《李苞开阁道题纪》、《张君残碑》(又称《征羌侯张君残碑》)、《苏君神道》、《皇女等字残碑》、《张君神坐》、《鲍寄神坐》、《鲍捐神坐》、《鹤鸣等字残石》、《张盛墓表》等。这些碑刻都是隶书,但大多字体方正,笔画峭劲,已极少汉碑茂密雄肆之气,充分显示出隶书的衰退迹象。不过,就从这些碑刻中也能使人感到隶书向楷书过渡已在所难免。

以上列举的曹魏碑刻中也有朴茂凝重,不失汉碑风骨的。如《黄初残碑》、《胶东令王君庙门断碑》、《范式碑》、《王基断碑》、《鲍捐神坐》、《鲍寄神坐》等。《雍州金石记》评《黄初残碑》书法与《曹全碑》相似。

《胶东令王君庙门断碑》方整峻拔。翁方纲曾“潜心坐卧其(《范式碑》)下者三日”,他对此碑评价甚高:“得见此碑,于千百年书学渊源,一大关捩借以发明,不亦大快幸哉!”,还说:“是碑,于劲利之中出以醇厚,而顿挫节制,神采焕发,实出汉皇象、梁鹄诸家之上”。《王基断碑》虽然拓本只有半截,其实并非断碑,而是半截书丹后已刻,半截未刻,出土时朱书还较明显,与《熹平石经》、《夏承碑》、《华山碑》等同一体系,在书学史上有重要研究价值。《鲍捐神坐》和《鲍寄神坐》可以说在曹魏碑刻中独树一帜,此两神坐书法劲拔自然,别有趣味,毫无《受禅》诸碑的方整,少韵致的习气。

四、曹魏书法艺术的影响

三国时代是书法艺术的特殊时期,它使隶书风行繁荣四百年后,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情况下,突然柳暗花明,转到楷书这“又一村”的书体上来,开启了晋代行书、唐代楷书的繁荣局面。艺术的转折时期是最伟大的时期,三国在书法上又是一个确立师承关系,形成书法流派的时期。而曹魏的钟繇和卫觊正是这一时期最有代表性的书家。钟繇,师从曹喜、邯郸淳、蔡邕、刘德升等人,后来墨迹流传江南,形成南派书风。而敬候卫觊的书法名重当时,与钟繇分庭抗礼,以后又有崔悦、崔潜父子相继师承,形成北派书风。书法艺术这颗大树,到此已分杈为南北两大书派,广荫着中华大地。

【参考文献】

[1]祝嘉.书学史[M].成都古籍书店,1984.

[2]马宗霍.书林藻鉴[M].文物出版社,1984.

[3]康有为.广艺舟双楫[M].上海书画出版社,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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