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兜之父”谈香港文化的迷失

2009-07-10 18:39
环球时报 2009-07-10
关键词:麦兜岭南文化文说

本报记者 高 颖

麦兜,一个右眼上有个大大胎记的卡通猪;长得不帅,也不聪明,却生性乐观;喜欢吃麻油鸡,经常犯“死蠢”;最大的梦想是去“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蓝天白云”的马尔代夫旅游。用“麦兜之父”谢立文的话说:“麦兜和普通港人不一样,香港是一个很功利、速度很快的社会,但麦兜很慢,他给予别人多过索取。”就是这样一个或许傻,或许笨,或许慢的麦兜,却博得众多读者的喜爱。日前,借着谢立文和麦家碧夫妇到中国内地宣传书籍《这是爱》和电影《麦兜响当当》之际,《环球时报》记者对谢立文进行了专访。

一般来说,总是负责绘制插画的麦家碧频频面对媒体,而集文字、编剧和监制于一身的谢立文一直异常低调,很少露面。就算接受采访,谢立文也很坚持:绝不拍照。谈到麦兜如今的走红时,谢立文说,他觉得麦兜不应该会红,因为麦兜走的路线和传统是完全相反的,他是一个反传统童话故事的角色。所以,谢立文对麦兜的走红也很意外。

在麦兜身上,有人们已经失去了的特质。也许一开始很多人都和麦兜一样正直、善良,但在进入社会之后,不得已学会了偷懒、撒谎、冷漠……麦兜像是人们遗失了的过去。所以,麦兜和现在的香港人很不一样。对于媒体提到的麦兜代表了香港精神之类的措辞,谢立文因此而不认同。但实际情况又是,麦兜故事中总是有意无意对香港文化进行了诠释和保留。比如说抢包山。谢立文说,他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很多香港人还不知道有这么一项活动,因为已经停办一阵了。他当时只是觉得抢包山是一个很荒谬的玩法:在香港这么西化的社会里,竟然会有这么多大男人一起去抢包子。这样一个丰富、奇怪而有活力的现象,正是香港所代表的岭南文化的一部分。

谢立文说:“很多人都把香港文化误解为殖民地文化,其实远在英国殖民之前,香港就形成了自己的文化,是岭南文化的一部分。那种兼容、反应快速就是岭南文化的特质。反倒是现在的香港文化陷入了僵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挥洒自如,整个社会都不太快乐。反而是内地的普通老百姓会比较乐观,我在吃饭时看到的笑容会比在香港时多。”

在谢立文看来,香港经历了很长的一段迷失期,大概在香港回归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因为那时有一个大规模的移民潮。在经历了金融风暴的冲击和内地发展迅猛的影响,香港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重心,总是想和上海、深圳、广州等进行比较,试图在比较中找回一些东西。然而,缺乏了自己的一个标准,香港进入了超过10年的迷失期,即便是现在也没走出来。

在电影《麦兜响当当》中,麦兜首次来到中国内地,上武当山学习太极拳。其实,麦兜不是为了学太极拳,而是因为武当是道教的发源地,他想得到道教的真谛。为什么会选择“道”作为切入点呢?谢立文解释说:“北京大学教授陈鼓应说,中国人的文化根基在道教;鲁迅也说,要了解中国人要从道教开始。”在电影中出现了一个武当山的实景,墙上写着“道法自然”4个大字。谢立文说:“这也是这么多年麦兜故事的主题。这个自然不是大自然,而是自然而然,从自己本身出发的。这跟麦兜一直坚持的东西是吻合的,也跟中国一直以来的传统文化是吻合的。”

的确,麦兜只是一个香港的小朋友,他也有压力。麦兜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里,有一个很霸道的母亲。为了在压力之下保持住自己,麦兜的做法就是用自己单纯善良的性格顺应自然。谢立文说,他是在用小孩子的眼光来看大人的世界,或者是一种提醒,一种呼唤。大人需要被提醒,自己是一个长大了的小孩;小朋友也在不断地被提醒,以后将成长为一个大人:他就在这个交汇处进行创作。所以,在麦兜看来,最幸福的事情是能够沉浸下来,做本能上能做的事情。人生的意义这种问题,是麦兜小朋友不会想的,也是一个健康成长的人不会想的。谢立文说“‘目标这个概念是从西方流入的,是基督教的概念。如果一个人自处得很好的话,就不需要目标。”▲

猜你喜欢
麦兜岭南文化文说
岭南文化融入广东高职院校人才培养途径的研究
分苹果
麦兜我和我妈妈
广东粤语发展及岭南文化的传承保护策略探究
新岭南文化引领广州新型城市化建设的SWOT分析
单纯快乐的麦兜妈妈
人民警察(第二部)
《粤海风》与我的岭南文化研究
麦兜王子VS公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