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黑戈壁

1、中国西部戈壁日

逆风肃杀，尘土弥天。昏黄色的戈壁上有几簇红柳在疾风中摇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和一辆军用卡车在戈壁上飞速行驶，车后甩下黄雾般的尘土。

字幕：1949年8月中旬，我人民解放军对西北某城即将发动进攻。中央银行西北分行总监军统特务黄正谷趁混乱之机，将银行金库中存放的近万两白金劫出西逃。

黑色的小轿车后座坐着一个年近五十，精明干练的男人，一身便装。他就是中央银行西北分行总监黄正谷，外号“黄蝎子”。身旁坐着一位漂亮文雅的中年妇女，是“黄蝎子”的妻子孙淼。司机旁边坐着一位二十多岁，学生打份的少女，不加修饰的朴实与其家庭有些不合谐。她不知何故脸布愁云。

卡车的驾驶楼司机旁边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猎装皮夹克。腰间挎着两支左轮手枪，身材膘悍，面容凶狠。用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注视前方，他是警长白沙风。

卡车上六个专用铁箱，上印有醒目的“中央银行”字样。二千余名全副美武装备的警察怀抱枪支，情态各异。唯有一名机枪手伏在驾驶楼上，眼睛始终有神地注视前方。

风沙更大，车辆在风沙中时隐时现。

2、戈壁日

一队七人的解放军马队迎着戈壁风沙奔驰。为首的是一身穿便装的向导，他叫胡杨，是某城地下党。身后是骑兵分队长铁峰，他斜挎一挺捷克式机枪，身上挂满了子弹袋。

追击的马蹄敲击着戈壁上的碎石火花飞溅。

3、黑虎屯大院日

三面环山，一面向戈壁的黑虎屯，厚厚的土围墙有那么几间简陋的土房，土墙四周有炮楼和炮眼。

二十余匹战马上驮着形态各异、衣着不整的二十余名土匪。对面马上一名凶狠粗壮的汉子是黑虎屯“大当家的”黑虎。马后是他的把兄弟二虎、三虎、四虎。各个着装简朴。

黑虎：“弟兄们，据眼线报告，财神爷给我们兄弟送来近万两白金，这些白金价值连城呀?劫了它，我们兄弟足够享用一辈子的，花不完用不尽。都能以此享一辈子的清福。”

二虎、三虎、四虎及众匪们各个杀气腾腾异口同声地喊出：“一切听大当家的安排，死而无怨。”

盟誓完毕，沉重而破旧的大门被打开，黑虎率先冲出，众匪徒纷纷跟上，气势汹汹地冲出寨门。

4、山谷日

汽车在脐带般的狭路中奔驰。

5、戈壁日

解放军小分队赶到一个三岔路口，马队停下。

胡杨打开军用地图，看了看说：“铁队长，我们必须走小路，黄昏前赶到黑石峡，才能截住车队。”

铁峰：“你是地下党派来的，又是侦察兵出身，一切听你的指挥。”

众人策马跟胡杨冲向一条崎岖的山路。

6、山谷日

车队如甲虫般在盘旋的山路上艰难地爬行。

7、黑石峡黄昏

夕阳血红，渐渐坠下山谷。车队缓缓地驶进埋伏圈，狡诈的黄蝎子警惕地摇下车窗，探头察看，目光阴鸷。

卡车上白沙风也被两侧的山峦所畏，他不知不觉地打开了枪套，握枪在手。

忽然，峡谷瞬间枪声大作。

黄蝎子在乱抢中打开车门，转到巨石后开枪还击。

黄夫人被枪声吓得紧缩一团。

黄小翠打开车门拉出母亲，正跑向草丛时，子弹打中了黄夫人，黄小翠扶着母亲钻进草丛中，发现母亲已经死了。她痛苦地抱着母亲大哭起来。

白沙风飞身滚到车下，指挥惊慌失措的警察拼命抵抗。

几名警察在激战中相继倒下。

解放军战士边打边逼近敌人，两名战士在乱弹中相继倒下。

愤怒的老铁双手紧握机枪，从山崖下飞身跳下，枪口火焰如舌。

警察在猛烈的火力下，死伤过半，剩余的仍在拼命的抵抗。

黄蝎子见势不妙，寻找夫人和女儿时发现不见了，他悄悄地自己爬上山顶。

此时，突然黑石峡两端同时杀声一片，两头各有近十名骑马的土匪，如同天降般冲进峡谷。

枪声再次爆响，混战一片，解放军战士顿时腹部受敌。

手持双枪的三虎将身子藏在马下，枪打得神奇之准，两名战士倒在他的枪下。

胡杨愤怒地调转枪口，向三虎和土匪们扫射，三虎的马中弹倒下，连人带马滚出几丈远。

此时一警察投出一颗手雷，正落在胡杨身后，强烈的气浪把胡杨冲起了一丈多高，重重地摔到崖下。

铁峰的机枪一会扫向土匪，一会扫向警察，几个土匪又相继落马。

摔到草丛中的三虎并没有伤着，举枪向铁峰射击，铁峰连中几枪仍在扫射，最后忽忽悠悠地倒下。

二虎带着另一路土匪正向几位战士射击，一位战士倒在二虎的枪下。

在土坑中指挥警察的白沙风开始庆幸，当发现土匪向他射击时。方知大事不妙，趁机钻进山林。

三虎早已注意了白沙风，趁白沙风在林中穿行露头的瞬间。飞手一枪，白沙风应声滚下山坡。

剩余的几名警察在众土匪枪杀刀砍中相继毙命。

马蹄声、枪声、喊杀声……响彻山谷。

一土匪从草丛中搜出伏在母亲身上痛哭的黄小翠。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瑟瑟发抖，被土匪强拖出草丛。

在解放军战士和警察的尸体旁，黑虎指挥土匪卸下那六箱白金。

三虎放火点着了两辆汽车，随着汽车的爆炸声推出片名：喋血黑戈壁

8、黑虎屯夜

土匪们回到了住地，黑虎指挥几个土匪把白金抬到自己的房中。

一个土匪把黄小翠押到黑虎面前：“大当家的，这小女子如何发落?”

黑虎：“给她松了绑，先看押起来。让四虎派人准备些酒肉，庆祝一下。”

三虎：“大哥，我看这小女子就给大哥当个压寨夫人吧。”吩咐土匪，“送到大哥房间去。”

黑虎：“慢，还是先押到下房去吧。三位兄弟到我屋来，我有话要说。”

9、黑虎宅夜

这是一间破旧的土房，一个大炕，地上放着几张旧桌椅，黑虎睡觉的位置放一张黑乎乎的老羊皮。室内破乱简陋。

四人一一落座。

黑虎：“财神是请来了，可不能就这么放着，万一有个意外闪失，白费了我们几个兄弟用命换来的钱财。看看三位兄弟有何高见。”

高大直率的三虎先开了口：“大哥，听说这白金比金子都值钱，要那样，我们可真抱来了金娃娃了。怎么安排；大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没说的。”

黑虎：“别小看这几箱白金，可是价值连城呀，我担心这黑虎屯从此可能招风了。”

四虎一个粗墩墩的汉子，一副朴实的憨像：“既然能值这么多钱，那就得好好放着。”

黑虎：“二弟，你怎么不吱声呀，咱们四个就算你还识文断字，出点主意。你说说怎么办好?”

二虎是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样，但也是很粗壮，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给人

一种说不出的奸诈感。看看大家欲说又止，最后阴阳怪气地说：“古人说，祸兮福所依兮，福兮祸所扰兮呀!”

三虎：“二哥，有话爽快点，别这么说一半又咽一半的，让人急得难受。”

黑虎：“二弟，别卖关子了，快把你的好主意说出来，让我们哥几个听听。”

三虎：“快说吧，我都急死了。”

四虎始终无话地看着他们。

二虎：“这话让我怎么说呢?”

黑虎：“二弟，咱们兄弟拉杆子，出生入死谁还怪罪谁呀，有话直说。”

二虎慢吞吞地：“那我就直说了。这白金不知是黄金的多少倍价钱，真是价值连城啊，古人说，这福来了，这祸也就来了。你们想想，我们劫了这么一大笔白金，丢失的人能放过吗?现在解放军正进军西北，我们可是同时得罪了两家。我想不管国共谁胜，都不会放过这笔巨大的钱财，暂时可能无事，但是早晚我们都得成了追杀的对象，黑虎屯是绝不能久待了。”

几人听后，不知所措。

黑虎：“依二弟看，还是怎么办好?”

二虎看着大家，分析地：“若是把钱分了，散伙各奔他乡吧，也不好办，你们想想这就等于把线头散开了任人拽把!可是不分，这么多人，这么多口舌，长了能不透漏一点风声?露了，咱们谁都性命难保。我们这是抱了个金刺猬，扔舍不得，不扔抱着又扎人啊。”

黑虎；“既然劫来了，就不怕扎手。”

三虎：“发昏当不了死，总不能把白金再送回去吧。”

四虎：“二哥接着说，我想你是有办法的。”

二虎：“要想咱们兄弟不财命两空，那只有走一条不仁之路。”

黑虎：“怎么不仁法?”

二虎凶狠地做了个杀头的手势：“把兄弟们都处置了，然后把白金押在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这样随时可进可退。”

三虎、四虎：“这样我们可太损了吧!”

二虎：“不损，死亡随时都等着我们，我也不想这么办，可不这么办我们早晚一起摸阎王爷的鼻子去。”

三人无语。

片刻，黑虎点头同意了，他反问：“那怎么个杀法?”

二虎在黑虎耳边嘀咕了几句，黑虎点点头。

黑虎：“这样咱哥儿四个去鬼城把白金埋了，回来再说。”

二虎：“不!四人同去不妥吧，万一谁起了歹心会引起大家的猜疑的，反伤了弟兄们的和气。我们信得着大哥，你一人带四个兄弟去埋白金，但要记住一定要把藏金地点在去鬼城的绢图上标好，免得风沙大将来找不到就行。”

四虎、三虎：“对，还是大哥自己去，保险。”

黑虎：“那好，我去鬼城，三虎、四虎在家听二虎安排。”突然想起了什么。“让我侄子小顺子去山口站岗吧，给我留个根。”

二虎：“行，有大哥一句话，我会安排好的。”

黑虎：“还有那个劫来的女子怎么办?”

二虎：“杀掉，决不能留。”

三虎：“一个女人能翻什么浪，杀了倒怪可惜的，我看给大哥当个压寨夫人不是挺好的吗?”

四虎：“弟兄们都没了，总还得有个做饭的吧。让她又当压寨夫人，又当伙夫。”

黑虎：“那就留下，不过我曾立过誓，进寨的第一个女人是不属于我的。所以我想把她赏给你们兄弟三人，不过是谁的，这就要看天意了。”说着拿出三根火柴棍，在其中的一根上作了记号，攥在手心，“来一人摸一个，看谁有这福气能得到这个女人。”

三人各摸了一根。结果被四虎抓着了。

黑虎嘿嘿一乐：“老天把这个女人给了四弟，四弟你就好好享用吧。这样，今晚一起庆祝!”

10、黑虎屯正房夜

十几个土匪正围着两张桌子喝酒吃肉。

三虎把小顺子叫出嘀咕几句，小顺子上马而去。

二虎宣布：“大当家的去鬼城埋白金去了。这是咱们大家的钱财，每人有份，请大家放心。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一是兄弟们从此有钱了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二是当家的把那女子赏给了四虎兄弟做了妻子。为此，大当家的要给兄弟犒劳犒劳。”说罢一摆手。

两个土匪抬来了一盘子包好的大洋，又抬上了一罐子酒。

二虎：“每人先赏五十块大洋，酒今晚管够喝。”

三虎、四虎把大洋一包一包地发给大家。

一匪徒把酒罐抱去，为大家倒满酒。

众匪们一边把大洋往怀揣，一边举杯畅饮，笑声、划拳声不绝。

二虎、三虎、四虎独在一桌，边喝边不时看着大家。

渐渐地，匪徒们相继昏倒在地。

11、山谷夜

明月当空，谷幽山静。

黑虎向四周看了看，又听了听，除人马声一切寂静。他突然放慢了马，让四匹马走到了他的前面，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举起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四个还未反应过来的土匪击毙在峡谷中。他看着死去的四个兄弟感到很内疚，跳下马来，对月跪下：“我黑虎对不住大家了。可是没法子。”说罢连拜三拜。

黑虎从地上爬起来，上马而去。

12、黑虎屯夜

残灯迷暗，寂静无声。

黑虎独自一人跳下马。三位迎上，此时二虎、三虎、四虎似乎都有一种犯罪感半天无话。

二虎先开了口：“大哥，别难过了，自古华山一条路，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

黑虎：“都办利索了。”

二虎：“都办利索了。”

黑虎：“小顺子呢?

三虎：“打发到山口哨洞里去了。

黑虎：“四弟，好好看护好那女子，她也算是留下一条性命的人呀!”

四虎：“放心吧，大哥。”

四人各自回屋。

13、四虎房中夜

油灯如豆，随风摇曳。

四虎把绑着的黄小翠松了绑。

黄小翠惊恐地退缩到房角，瞅着充满欲望的四虎浑身抖颤。

分外高兴的四虎步步逼近可怜兮兮的黄小翠：“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大当家的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说着他得意地冷笑着。

黄小翠不知如何是好，害怕地跪在地上：“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谁给我做老婆。”说着，四虎如饿虎扑食般扑向跪在地上的黄小翠。

黄小翠害怕得猛然一躲闪。

四虎因用力过猛，脑袋重重地撞在土墙上，疼得直捂头，转身一把紧紧抓住了黄小翠：“妈的，不乖乖地待弄我，还敢耍弄老子。”说完双手猛地撕开了黄小翠的上衣。

泪痕满面的黄小翠猛然间发现四虎腰间有一把匕首，她不顾一切地抢下，对准自己欲刺。

四虎见势不妙，双手紧紧抓住黄小翠的双手，二人撕争着。

黄小翠：“你不放过我，我只有一死。今天死不成，还有明天。”

四虎把刀夺下，黄小翠转身又用头去撞墙，四虎急忙上前抓住了她。黄小翠的反抗使四虎惊呆了，他此时方仔细地打量着黄小翠，发现她很小，很可怜，

也很可爱，反生了同情心。

四虎：“嗨!你不愿意，也别去死吗?”

黄小翠：“我不死有什么办法，你不想让我去死，就求你放了我吧。”说着又给四虎跪下了。

四虎又看了幼稚的黄小翠：“我放了你，你要知道，放了你就更活不成了。我劝你还是想开些好吧。你不愿意，我不伤害你，但你离开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四虎把手放下。又回到炕上，居然没有理她，独自躺着睡着了。

黄小翠看着躺下的四虎，百思不解。

14、黑石峡黎明

峡谷微明，冷风凄凄，草树随风摇动。

落崖晕死的胡杨慢慢地苏醒，睁开了眼睛，吃力地站了起来。

不远处传来呻吟声。

胡杨趔趄地走去，发现是满身血迹的铁峰，忙喊：“铁峰，铁峰。”

铁峰慢慢地勉强睁开了眼睛：“白……白金在吗?”

胡杨痛苦地：“被土匪抢走了。”

铁峰：“去看……看……看同志们……”

胡杨点点头，走到每个战士跟前，用手在鼻前试着，又回到铁峰身旁：“都牺牲了。”

铁峰痛苦地闭上眼睛，胡杨背起他一步步艰难地走出黑石峡。

15、林中日

“黄蝎子”疲惫地依树而坐。饥饿地大口吃着野果，不时愣愣想着什么，突然把手中啃了一半的野果摔在另一棵树干上，向林子深处走去。

16、山洞日

胡杨满头大汗地把铁峰背进了山洞，把咽咽一息的铁峰放到地上：“老铁你先躺着，我去找点野果充充饥。等找到做饭的家什再给你熬点粥，你要挺住。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就一定要把自金找回来。”

铁峰勉强地点了下头。

胡杨带着枪走出山洞。

17、四虎屋日

四虎睁开眼睛，发现黄小翠席地睡着，一副可爱的憨态，看了一会，独自走了出去。

18、院内日

三虎看见四虎出来：“四弟昨晚快活吧，我怎么连个动静都没听到呀。”

四虎一笑。

二虎冷冷地看着四虎：“四弟呀，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大名顶顶的黄正谷的女儿。黄正谷可是跑了的，若她再跑了，咱们可都得去换枪子呀!”

四虎：“不会的，她一个女子，能逃出这无边无际的黑戈壁吗?那不只有死路一条。”

二虎：“所以四弟就放心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四虎看着二虎不解其意。

黑虎出来：“二弟呀，你就别吓唬大家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就算她骑马跑上半天路，我也能把她追回来。到时按咱们的规据办了她。”又转身对四虎，“四虎呀，怎么样，女人还是有味道吧!”

四虎不知为什么，盲目地点了点头。三人都大笑起来。

19、山洞里日

胡杨包着一大堆野果子，兴冲冲地走进山洞：“铁峰，铁峰，弄来吃的了。”胡杨放下野果子，转身又喊，“铁峰!铁峰!”当他走近用手一摸时发现铁峰已死了，胡杨抱起铁峰悲伤地流下了眼泪。

片刻，他站起身鞠了三个躬说：“我一定要找到土匪，为你们报仇。”他把枪插在怀里，转身走出山洞。

20、黑泥滩日

枯树狰狞，乱石嶙峋，乌鸦啼叫。

胡杨走到一泓水潭旁站住，用手拨开脏物，双手捧水喝了起来。他觉得浑身疲劳，伸了个懒腰索性倒在草地上睡上了。

21、黑虎屯院外日

小顺子骑着一匹快马跑进院：“叔叔，有重要情报。”他边栓马边喊。

黑虎等人闻声相继跑出：“有什么事快说!”

小顺子：“二叔，黑泥潍方向来了一队商人，三男一女，三头骆驼。”

黑虎：“按过去是不能放过的。现在劫不劫，已没多大劲了。”

二虎：“顺手牵羊，说不定还能有点意外的收获。”

黑虎；“可咱现在人手可少了。留下一个看家的，不过四人。”

三虎：“一对一，还收拾不了几个商人。”

二虎：“一个伏击，就打掉他一半，而且还有一个女的，干。”

黑虎：“既然哥儿几个都要干，那就干。四虎，你留下看家，咱四个去黑泥滩。”

四人上马而去。

22、黑泥滩日

胡杨正在生火烧烤乌鸦吃，远处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使他为之一惊，他将烟火扑灭，从怀中抽出驳壳枪向林外走去。

远处。黑虎等四余骑飞奔，马后尘土飞扬。

胡杨躲在一树丛中，举枪以待。

黑虎等人也进了树林，离胡杨近在咫尺。胡杨认出三虎不禁一惊，却也很欣喜。

突然黑虎一挥手，二虎和三虎打马奔向林中另一侧。黑虎和小顺子就地伏在林边等待什么。

此时，从东面传来了一阵驼铃声，一支驼队渐人伏击圈，两个牵骆驼的人走在前，中间一只骆驼上架着一个兰色布幔的骄子，显眼地摆动着。断后的一商人头戴礼帽，身穿绸缎长衫，骑一匹俊马尾随，身后两只大狼狗活蹦乱跳，凶猛异常。

轿帘被掀开，露出了一年轻漂亮，打扮十分妖冶的少妇，她叫黑牡丹。她回头向商人飞了一眼，媚笑地说：“当家的，什么时候能到呀?”

商人：“快了，过了黑泥滩，还得走半天吧。”

黑牡丹娇嗔地：“唉呀，还得走半天呀，我这屁股都快颤疼了。

商人：“再忍忍，到时我会好好待候你的。”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前后各有两匹马快冲出，密集的子弹打在驼队四周。

商人一怔，与两个伙计都掏出枪还击。

黑牡丹吓得尖叫一声滚到骆驼下藏了起来。

一阵枪战，两个牵骆驼的人被三虎击毙。

四匹马越来越近，商人独自对抗又被二虎打倒。

黑虎发现了像野鸡一样站在骆驼肚下的黑牡丹，上前一把提起来，不禁为其姿色大吃一惊。

此时，倒在地上受伤的商人突然吹了一声口哨，两条狗呼地一声扑向毫无戒备的黑虎。一只狗咬住黑虎的手腕子，另一只咬着大腿。黑虎疼得惨叫不止。

二虎对着商人连开几枪，商人惨叫而死。

三人眼看着狗咬黑虎不敢开枪，急得团团转。

突然远处两声枪响，两条狗应声倒地。满身是血的黑虎被三虎和小顺子扶起来，众人向枪声处望去，不见人踪。

黑虎抱拳大声喊到：“刚才是哪路英雄好汉开枪救了我，请恩人出来，受我黑虎一拜。”

枯树后的胡杨犹豫片刻后提枪走出。

黑虎仔细打量着胡杨，后面的三虎迎了上去。二虎未动，在马上疑惑地看着胡杨，一言不发。

黑虎：“恩人从哪来，到哪去。”

胡杨模仿江湖人习惯动作双手的抱拳：“不知四位兄弟尊姓大名，我叫侯伟，也是一个落难之人。”

二虎上前：“请问恩人怎么来到黑泥滩的?”

胡杨：“我押一批商货，在荒漠中被人抢了，我死里逃生，半路上马又饿死了，徒步走了三天到这里，正巧碰见狼狗咬人，便开枪救了这位大哥。”

二虎：“你为何不救商人，而救我们弟兄?”

胡杨：“商人已死，我已无回天之力，总不能让狗再咬死一个吧。我猜几位定是当地的穷人吧，靠劫商混日子，也不容易呀!”

二虎仍是疑团未解，仔细地打量着胡杨。

黑虎感到二虎有些过火：“二弟，救命之恩理当相报，别疑神疑鬼的。”转身对胡杨说，“我叫黑虎，这位是我二弟二虎，三弟三虎，家中还有一位四弟。侯先生若是暂无去路，就先到黑虎屯小住几日吧。我们兄弟帮你查找一下货物下落。”

胡杨：“承蒙三位弟兄信任。”

黑虎：“小顺子你先回去吧。”

黑虎带着胡杨和黑牡丹等一起离去。

23、黑虎屯傍晚

晚霞明媚，红艳。

原始土气的黑虎屯大门口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一长串鞭炮从大门楼垂掉下来，小顺子点燃了爆竹。

在爆竹声中，黑虎和黑牡丹拜了天地。“羞涩”的黑牡丹不时地用冷眼看着黑虎的三个兄弟及胡杨这位不速之客。好像是要从每个人的脸上寻找点什么，目光妖冶诡诈。

二虎和黑牡丹的眼光相对一起，二虎眼中独有一种贪婪的欲火。

三虎逗他：“二哥也该找这么一位漂亮的媳妇了。快三十的人了。”一回头发现少了黄小翠，便对四虎说，“这喜庆之日怎么不把四弟媳妇叫出来，一起为大哥助兴。”

黑虎也发现黄小翠不在：“四弟，怎么把自己的媳妇扔在屋里，快叫出来。”

四虎转身走进屋，把极不情愿的黄小翠拉了出来。

胡杨仔细地打量着黄小翠，黄小翠仍是那身打扮，脸色黄瘦，头发披散，一副痛苦情态。

黄小翠忍着不快的心绪拜了黑虎和黑牡丹，转身发现陌生而充满英气的胡杨，吃了一惊。

胡杨机敏地迎上：“侯伟不才，拜见四夫人。谢谢各位兄弟赏脸，给口饭吃。”

高兴的黑虎不满地：“侯伟兄弟，此话可外道了，救了我一命，我谢都谢不过来呢，说这话不打我的脸吗?”

黄小翠接过话来：“原来是大哥的救命恩人哪!”

胡杨：“初来咋到，请大家多多谅解。”

三虎急着要喝酒：“今天是大哥大喜的日子，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开喝，一醉方休!”

黑虎一挥手：“对，三弟说的对，一醉方休。”

众人进屋，落坐畅饮。

24、黑虎屯夜

明月如镜，万籁俱寂。

酒宴散后。喝得醉醺醺的黑虎搂着黑牡丹走进自己房间。

三虎、四虎和黄小翠各自回到自己的房屋。

二虎看大家回屋后，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了胡杨。

胡杨一怔，一回头见是二虎：“二当家的，有事吗?”

毫无醉意的二虎低声：“到我屋里。”

25、黑虎屋内夜

油灯闪闪，微光莹莹。

醉态百出的黑虎，摇晃着熊般的身骨扑向黑牡丹：“我的大美人，快过来呀!”

黑牡丹厌恶地想躲，还是被黑虎粗大的手一把抓住，搂在怀里，他一边吻着黑牡丹的脸，一边解着黑牡丹的衣服。

黑牡丹反抗地推开黑虎躲闪着，黑虎摇晃着肥躯边笑边抓黑牡丹，黑牡丹被逼到墙角，欲火中烧的黑虎又抱住黑牡丹乱啃起来，黑牡丹欲躲无奈终于顺从了。

黑虎把黑牡丹按在炕上，双手迫不急待地把黑牡丹紫色旗袍一把撕开，露出白净，高耸婉如馒头般的双乳。

黑虎痴迷贪婪地看着这对尤物，终于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它。

黑牡丹半推半就地说：“急什么，把我的旗袍都撕破了。”

黑虎：“旗袍算什么，老子有的是钱，坏了再买。”接着嘿嘿直笑，“宝贝呀，你太美了。”说着又追不急待地撕开黑牡丹下身衣服，黑牡丹欲挣脱未成。

二人很快撕滚在一起。黑牡丹就范了。

26、二虎屋夜

一盏同样的油灯亮着。

二虎狡黠地：“我看你不像什么商人，叫不叫侯伟也不敢说。”

胡杨不冷不热地：“二当家，您多虑了。我不是商人怎么会跑到戈壁滩上来自寻苦吃，险些丢了性命。”

二虎仍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胡杨：“商人，商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枪法?”

胡杨不以为然地：“早年也在国军中混过，给团座当警卫，没事用子弹练出来的。后来得罪了团长的姨太太，怕丢脑袋，开了小差，经起商来。”说完看了看二虎没吱声，“不过二当家的要信不过我，我现在就告辞。”

二虎：“你这神态总和一般商人不同，不过我并不想查清你的来历，我希望我们能合作，能成为朋友。

胡杨：“只要二当家的信任，我会尽力的。”

二虎：“好，不过你仅是帮忙，你要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让你怎么干，你就得怎么干。”说完那对阴毒的目光紧紧盯着胡杨。

胡杨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27、林中夜

月光寥寥，树影婆娑。

黄蝎子在林中疾行着，突然发现远处山上有一束亮光。黄蝎子机警地拔出手枪，谨慎地向亮处逼近。在洞前的林中他发现了一匹健壮的白马栓在树上，马悠闲地吃着青草。

黄蝎子走近山洞，发现洞中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怀抱枪支正在烤火。他正是小顺子。

狡猾的黄蝎子仔细地观察着四周。

小顺子仍毫无戒备地烤着火，火焰的噼叭声使他对洞外一切毫无查觉。突然他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向洞外走来。

黄蝎子一怔，紧藏洞侧，枪口对准小顺子。

小顺子走到洞外，站在草地上撒起尿来。

黄蝎子一个箭步窜上，用枪逼住了小顺子：“别动，把手举起来。”

小顺子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呆了，双手不知不觉地把手举起来。裤子却掉了下来，露出那瘦小的白屁股。

黄蝎子：“把裤子提上。”

小顺子把裤子提上，又重新把手举起来。

黄蝎子用枪逼着小顺子走进山洞。

黄蝎子：“你是千什么的?独自一人在这烤火。”

小顺子：“打猎的。”

黄蝎子发现他的美式卡宾枪，诡诈地笑了：“打猎的，怎么会使这美式装备，这是猎人该用的家伙吗?”说完上前用枪顶住了小顺子的脑袋，“小兔崽子，你敢撒谎!其实你不说我什么都知道，不过，我想还是你自己说好。”

小顺子吓得瑟瑟发抖：“我……没撒谎。”

黄蝎子凶恶地：“好，不想说实话，那我教你。你是土匪，也就是参加抢劫白金的那伙土匪，这枪就是证据。这枪是我们解放军战士的。”

小顺子吓得浑身哆嗦：“我说，我说……我是参加了抢白金，但不是领头人。领头人是我二叔，是黑虎和他的三个把兄弟。”

黄蝎子：“那白金藏在什么地方的。”

小顺子：“不知道，只有我二叔知道。”

蝎子：“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小顺子：“为了怕暴露目标，其他的二十来个兄弟都毒死了，只剩下二叔四

个把兄弟和我。”

黄蝎子：“他们都住在什么地方。”

小顺子：“往北走，离这大约有三十里左右，有一个土屯，叫黑虎屯。”

黄蝎子从腰中猛然抽出匕首，凶狠地刺进小顺子腹部。

小顺子：“你饶了我吧。”

黄蝎子连刺几刀后，小顺子倒地死去。

28、黑虎屋晨

晨光喜微，朝阳从窗外均匀地射进屋里。

疲劳的黑牡丹仍在昏睡，身旁的黑虎却无声无息。

似醒非醒的黑牡丹转过身来亲昵地搭在黑虎的脸上。一股粘乎乎的血迹给了她一种特殊的感觉，她懒懒地睁开了那充满妩媚的双眼，抬头看了一下手，发现自己手上满是鲜血。她一激灵坐了起来一看，身旁的黑虎喉咙被割断了，双限圊瞪，狰狞可怕。

黑牡丹“啊”地怪叫起来，跳下炕，披头散发，穿着内衣光脚冲出屋外。

黑牡丹站在院里声嘶力竭地叫喊：“杀人了，杀人了，大当家的不知被谁杀死了。”

随着喊声，二虎、三虎、四虎、黄小翠、胡杨都相继跑出来。最后出来的是二虎。

三虎：“谁杀人了，一大清早你他妈的瞎喊什么。”

黑牡丹惊恐地：“三当家的，大当家的昨晚不知被谁杀了。”

众人一惊，涌进黑虎屋中，只见血肉模糊的黑虎颈上刀口翻开着，胸瞠坦露，十分凄惨。

三虎一看不对，急忙上前翻找缝在内衣里的绢图，早已不见，衣服上留下被撕开线头痕迹。三虎一下扑到黑虎身上大哭起来，“大哥呀，你死得好惨呀，为这张图连命都丢了。”

二虎上前想扶起三虎：“三弟，别哭了，看看能被何人所杀。”

四虎也在一边啜泣不止。

三虎哭了一会，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黑牡丹：“大哥一定是你杀的，你这臭婊子，和我大哥同睡一个炕上，他死了你能不知道?难道他连哼一声都没哼?”

黑牡丹吓得不知说什么好，连连说：“不是我杀的i不是我杀的!”

三虎上前狠狠煽了黑牡丹两个嘴巴：“你她妈的别给我贼喊捉贼，那张绢图哪去了，说，那可是我们几十条兄弟用命换来的，快说!”说罢，左右开弓地煽起黑牡丹的嘴巴。

牡丹在鬼一样的嚎叫声中仍解释着：“不是我呀，我冤枉。二弟、四弟快救救我呀!”

二虎思索了一下上前拦住三虎：“三弟，看来不像是她，你想若是她杀的，昨晚早跑了，还能等到现在吗?更不能起早来喊大家呀。”

三虎一听也有理，这才住手，说：“昨天来了两个外来人，当晚大哥就送了命，能不与她有关吗?”说完把目光转向胡杨，“姓侯的，是不是你干的，你们没来，我们兄弟平安无事。”

胡杨看了三虎一眼，又看了看二虎，不卑不亢地说：“我也可以怀疑你，怀疑其他人……可有什么证据是我杀了大当家的呢?”

话未说完，激怒的三虎重重一拳把胡杨打到门外。

胡杨压着火，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仍无言。等三虎冲出来，又打出第二拳时，胡杨机警地躲开三虎的拳头。并顺手牵羊地把三虎重重地摔在地上。

三虎脑羞成怒，爬起来，与胡杨撕打一起，尽管胡杨连躲过三虎几拳，脸上却又被三虎打中，胡杨看准了一个破绽，再次又把三虎打中，三虎脑怒，猛然从腰间掏出枪，胡杨却先他一步用枪逼住了三虎。

二虎、四虎见此情景，上前劝开二人。

二虎：“三弟，可能是昨晚有人钻进来，杀了大哥。若是侯先生杀的，又盗走了藏宝图，不能老实呆在这等死呀!”

三虎仍不服气地盯着胡杨。

胡杨忙解释：“二当家说得有理，三当家的义气令人佩服，可也不能冤枉我呀，要不是你们好言相劝请我来，我能踏进这是非之地吗。现在又这样不讲情面，真让我悔之当初。”

四虎：“三哥消消火，一起商量商量……”想了片刻，“不过大哥死得太突然，又丢了绢图，我们兄弟不是落得个人财两空吗!”

黄小翠站在四虎身后，非常害怕。

29、山上晨

黄蝎子正在林中目睹着院内所发生的一切。

30、黑虎的屋内晨

二虎看了看黑牡丹：“你和大哥睡在一起居然没听到一点动静?”

黑牡丹：“昨晚大当家的喝多了，却又特别兴奋，把我折腾到大半夜才睡，我一眼睛天就亮了，真的一点动静也没听着。”

二虎：“三弟、四弟，我们不能不怀疑外人所为呀。若是外人杀了大哥，现在当务之急是去鬼城，监视取金人，绝不能让白金丢失。我看，这样吧。家里的事留给四弟照看着，我和三弟去鬼城监视取金人。”

三虎：“对，二哥说得有理，我们不能让这么多兄弟用命换来的白金，被人轻而易举地拿走。”

胡杨在一旁目视众人。

二虎：“四弟，你看怎么办好。”

四虎：“同意你们去鬼城。”

三虎：“二哥，事不迟宜，咱俩得马上赶到鬼城，万一被人抢先一步取走白金，可就完了。”

二虎：“对，马上走，四弟好好照看家，我们等到天黑前必回来。”

四虎一副憨态地：“二哥、三哥放心去吧。”

31、四虎屋内日

四虎坐在炕上，一脸愁云，不停地抽着烟。

黄小翠：“你怎么啦，愁成这个样子。他们去鬼城了?”

四虎点点头。

黄小翠：“一个男子汉，就会点点头摇摇头，就不会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四虎抬头看了看黄小翠，终于说：“我觉得大哥昨晚死得奇怪，绢图缝在大哥贴身的汗夹上，只有我们兄弟四人知道，外人谁也不知道，大哥被杀，并被准确地取走了绢图，这里有个迷。难道是二虎和三虎中谁起了歹心。三哥一向讲义气，我倒有些怀疑是不是二哥干的。当然也难排除三虎中谁起了歹心。妈的，要麻烦了。”

黄小翠：“我看二虎可不是一般人，你们哥仨儿绑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四虎：“看来为这笔钱财。我们兄弟要来了个猪八戒啃猪手自残骨肉了。”

黄小翠：“还是早作个打算好，不然现在就逃走。”

四虎：“现在这都是猜测，说不定大哥贪色酒后失言露了低，黑牡丹也值得怀疑。所以现在不能走，万一不是这样，二虎、三虎还不以为是我杀了大哥，咱不落个无利背黑锅吗。”

黄小翠：“可到知道真假时，想怕我们也得搭上了自己的命了，你这个人真是木头脑袋——少魂。”说完生起气来。

四虎仍低着头，沉闷片刻：“要不我们来个两手准备，先牵两匹马栓在屯后林中，若是发现他们中有一人不在，咱们就想法找个机会逃走。”

黄小翠：“也行，不过现在开始要处处小心。”

四虎点了点头。

33、山谷日

二虎、三虎正策马行进。

二虎：“三弟呀，我猜可能正有人找白金呢?”

三虎：“能这么快吗?”

二虎：“大哥啥时被杀的，身上血都凝固了，这时辰能小吗?我算计有充足

的时间去鬼城找白金。”

三虎：“说缛对，那我们得快跑，”说着给了一马鞭子，马疾跑起来。

二虎尾随其后，两眼不时地四外查看，突然抽出枪来，对准三虎背后开了三枪。

三虎翻身跌下马来，眼睛溜圆瞪着二虎，强挤出个字：“你……”

二虎又对三虎连开了两枪。

三虎断了气。

二虎下马走到三虎尸体旁。用手把眼帘盖上：“三弟呀，对不住了，这都是出于无奈呀。”

此时远处的林中胡杨看到这一切。

34、黑虎屋内日

多虑的四虎进来。

黑牡丹一张青肿的脸上强堆出笑容；“呀，四弟来了，快坐。”

四虎：“没大伤着吧。”

黑牡丹：“伤到没伤着，只是脸火辣辣疼。四虎你说这黑虎不明不白地死，我咋办呀。一个女人家没个靠的可怎么活呀。”说着又哭起来。

四虎：“都怨我那三哥心粗，我猜也不是你杀了大哥，别哭了，有些话我也没法说。”

35、院中日

黄小翠悄悄地把两匹马牵走了。

36、黑虎屋内日

黑牡丹：“你看我这样还有脸出去吗?再说哪有那心呀。”说着两眼紧紧盯着四虎，身子也往上靠，含泪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妩媚，尽管有些青肿还是那么好看。

四虎不知怎地倒有些害怕起黑牡丹了，可为了拖时间，还得应承：“大哥虽死，可你还是我们的大嫂呀。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尊重你，照顾你。”

黑牡丹猛地扑到四虎身上：“我就想让你照顾照顾。”

四虎一边推她一边说：“我都有小翠了，这样不好。

黑牡丹还是搂着四虎不肯放手。

四虎用力推开了黑牡丹：“我得走了，时间长了，让小翠知道了又是一场早晨那样的战争，对谁都不好。”

黑牡丹看着一脸土气憨态的四虎十分不理解。

四虎：“我得去看看小翠。”转身走了。

37、院中日

四虎在院中正碰上回来的黄小翠。

四虎示意黄小翠进屋，自己来到下房：“侯先生、侯先生。”

四虎三步并作两步推门而进，发现屋里空荡荡的，一切如故。

四虎面带愤怒地出来：“这个混蛋跑哪去了。”

37、四虎房中日

四虎有些慌张地对黄小翠说：“睡觉的侯先生不知跑哪去了，我觉得这个人也不一般。”

黄小翠；“怎么办?”

四虎：“马藏好了?”

黄小翠：“藏在屯后林了。”

四虎：“记住，今晚若是二虎、三虎有一人没回来，或死了，这一切就明白了。你别慌，待天黑吃饭时你先溜到林中等我，我像往常一样陪着二虎吃饭，我会找机会溜走的。”

黄小翠害怕地：“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四虎：“现在无论如何不行。”

黄小翠：“那就照你的安排办。”

四虎：“只有这样了。

38、黑虎屯院日

胡杨骑马回来，正碰在院中等他的四虎。

四虎：“侯先生你出去干什么了?”

胡杨：“啊，四当家的，我在屋里躺着有些闷，骑马出去兜风。”

四虎：“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胡杨“没走远，时间又不长，就没进屋打扰你。”胡杨看着四虎一脸不悦的表情，还想解释。

四虎不满地：“下次注意。”

胡杨：“是!”

39、黑虎屯黄昏

二虎满脸愁伤地回来了，身后是驮着三虎尸体的那匹黑马。

四虎、胡杨、黄小翠、黑牡丹迎了上去。

四虎走到三虎尸体前：“三哥，三哥怎么也死了。”

二虎：“我们在鬼城等了大半天未见任何人。决定回来时，在山谷遭到两人在背后的突然袭击，三虎先中弹，我们反抗，打退发对方，三弟伤重，未等到家就咽了气。”

四虎看到三虎的尸体落了泪：“想不到一天时间，我们两个兄弟不明不白地死了，谁这样阴毒在暗中算计我们。”

二虎：“四弟呀，就剩下咱们兄弟了，千万要谨慎小心呀。”

四虎装做驯服的样子点了点头。

二虎也擦了擦眼泪，对黑牡丹说：“一天没吃饭了，你去准备点酒肉去。”

黑牡丹应声去了。

40、黑虎屯夜

二虎、四虎、胡杨在一起吃酒肉。

四虎一脸愁云。

二虎：“四弟，别太悲伤了，自己保重要紧。”

胡杨逢场作戏地：“四当家的为人朴实憨厚忠诚，令人敬佩。”

二虎：“四弟一向寡言少语，办事认真，为大哥出了不少力。今晚若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也让人暗算了，他妈的我一定要查出这背后的凶手。”

胡杨顺水推舟地：“屯外定有知情人。”

二虎：“对，外面他妈的肯定有知人，这黑虎屯不能再呆了。

四虎：“我看也不能再呆了。明天我们搬家。”

二虎：“那得等找到绢图，起了白金才能走。”

四虎：“可是到哪去找。”四虎看看二虎，“二哥，今天你大难不死，我敬你一碗。

二虎高兴地和四虎碰了一大海碗，各自一口而进。

胡杨站起来又给大家往碗中倒满酒。

四虎站出来：“哥哥，我先去撒泡尿去，回来再喝。”说完出屋去。

二虎又与胡杨喝起来。

黑牡丹又送上一些酒肉。

二虎：“四弟撒了泡尿怎么还没回来。”说着朝外喊了两声，“四虎!四虎!”不见回音，他脸色聚变。

胡杨也喊了几嗓子：“四当家的，四当家的!”

无声，外面死静。

二虎情不自禁地说出一句：“溜了?你到他屋里看看那小娘们在不在。”

胡杨转身走出。

二虎看着胡杨走出后，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把包中的白粉倒进胡杨酒碗中，站起来追胡杨去了。

41、四虎屋内夜

二人来到四虎屋中，屋里空无一人。

二虎：“妈的，想不到这个平时一杠子压不出个屁的人，倒看出门道，跑了。”

胡杨假装忠诚地：“他跑不了多远，追!”

二虎：“追?往哪个方向追?再说这里黑灯瞎火的，咱马蹄声一响，说不定他躲在暗处把咱给涮了。他这种人成不了啥气候，让他们逃条命吧。等我们逃得远远的，谁还能找到谁，走咱哥俩接着喝。”

42、黑虎屯夜

二人又回到饭桌上。

二虎：“现在可真剩下咱哥俩了，还有那个娘们。你帮了我的忙，我不会亏待你，从今天起就跟着我走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胡杨：“我早就看出你看中了那个小娘们了，何不让未来的压寨夫人一起来干一杯。”

二虎：“不，我已吩咐她自己吃了，今晚这是男爷们的世界，来，干。”

胡杨在端起碗的瞬间，发现酒有些混浊。他仔细一看，碗底有杂质，马上又看二虎。

二虎神态异常地盯着他。

胡杨似乎查觉到了什么，他二话未说，双手捧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二虎看着胡杨喝完了，面色放松下来，自己也把手中的一碗酒也喝了下去。

二人又分别斟上一碗。

胡杨接过酒碗，还没等再喝，突然对二虎说：“二当家的我肚子怎么有点疼。”

二虎笑了：“是不是酒喝急了，不能喝就别喝了，回去躺在炕上休息休息就好了。”

这时胡杨已是满头大汗，手捂肚子嗥嗥叫。

二虎上前把他挽回屋去，他冷冷地一笑。

43、黑虎屯夜

黑牡丹正在独斟独饮，看二虎进来，忙站起来，浪声浪语地扑到二虎怀中。

黑牡丹：“二当家的，我可想死你了，事都办得怎么样了。”

二虎得意地：“四虎和那小娘们一起逃了，姓侯的已喝了药酒，不出个把小时就去见上帝了，一切都成了我的了，包括你。”说完抱着黑牡丹狠狠地给了一口。

黑牡丹：“那我们怎么办?”

二虎：“怎么办，你牵着马和三头骆驼现在就走，到黑沙口等我。”

黑牡丹：“你干什么去?”

二虎：“我得马上去南山哨口，干掉黑虎的侄子小顺子，绝不能留下这个活口。”

黑牡丹撒娇地：“我可不能让你走，我害怕。”

二虎：“听话，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等我们取出白金，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黑牡丹吃惊地：“绢图在你手?”

二虎得意地笑了。

黑牡丹高兴地狠狠亲了二虎一口。

44、院中夜

二虎悄悄地走到胡杨窗下，听到胡杨有气无力的叫声，一笑而去。

二人到马棚牵马和骆驼走了。

45、山路夜

两匹马在山路上慢慢行进。

我们看清头匹马上的是四虎，身后是黄小翠。

黄小翠：“四虎，你这么个好人怎么会跑到土匪窝里来了呢?”

四虎：“说来话长了……”回头看了看天真可爱的黄小翠，“你想听?”

黄小翠：“想听。”

四虎：“我家原是庄稼人，父亲早死了。几年前一次天灾，种的田颗粒无收，我和母亲被迫讨饭谋生，谁知路上饥寒交迫，母亲经不住折腾又病死在路上，我一人讨饭被土匪抓住劫上了山。”

黄小翠：“那你怎么又成了黑虎的哥们呢?”

四虎：“说了，没什么意思。”

黄小翠：“不行，我非让你说给我听。”

四虎无奈：“好，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能干什么，杀人没力，放火无胆，就天天给他们喂马。一次说是去劫一伙大队商人，黑虎人手不够，把我也拉去了，哪知此商队不但人多，还有一支正规士兵队伍保护。因物资丰富，黑虎还是决定伏击，结果偷袭不成，反死了七八个弟兄，黑虎也受了重伤。我看势头不好，背着黑虎钻进林中，使黑虎得了条命，后面的队伍由二虎指挥撤了下来。

四虎回头看了看黄小翠。

黄小翠听得入神，摧他：“快接着讲呀!”

四虎：“大哥是仗义之人，救命之恩使黑虎非常感动，当众宣布我为四当家的，并一起结拜把兄弟，这样我也就开始舞枪动炮了?”

黄小翠：“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和他们不一样。”

四虎：“我看你可怜。一个大家姑娘，懂文识字，被我们这些野种污了怪可惜的。”

黄小翠：“你为什么不让我跑?”

四虎：“你一女子能跑出这一望无际的戈壁吗，不渴死，也得饿死。再说万一被抓回来，非点你的天灯不可，这是土匪的规矩。”

黄小翠：“算我有福，碰上了你这么个好人。咱们在往哪走?”

四虎：“往西，奔黑鹰爪。”

黄小翠：“咱们这么慢，啥时能到呀。”

四虎：“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不会骑马了。”

两匹马仍是那么有条不紊地慢慢走着。

46、哨卡山洞夜

二虎跳下马，奔山洞走去。

山洞一片漆黑。

“小顺子，小顺子。”二虎走进山洞，突然绊了一跤，“谁，谁?”

二虎划着了火柴，发现小顺子倒在血泊中，尸体已僵硬了。

二虎惊慌地：“谁把小顺子杀了，是四虎?侯先生?他妈的，果然还有知情人。”

二虎惊慌地走出山洞。

47、路上夜

黑牡丹牵着马和骆驼正焦急地翘首等待。

二虎打马而来。

黑牡丹娇滴滴地：“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呀，让人等着多着急，怪害怕的。”

二虎一脸不快：“吵什么，路远。”

二人上马而行。

黑牡丹：“杀了那小子了。”

二虎回头看看黑牡丹：“杀什么，早死了。”

黑牡丹一惊：“早死了，让谁杀了?”

二虎：“不知道。”

黑牡丹；“能不能是四虎干的。”

二虎：“不像，血迹早干了，我觉得还有知情人。”

黑牡丹：“为了这些白金，死了这么多人，也真够狠心的了。”

二虎：“女人家，懂个屁。都活着都得死，只有杀了所有知情人，把白金带到新的地方才能财命两得，懂吗?”

黑牡丹不高兴地：“那我也是知情人，说不定哪一天，你把我也杀了。”

二虎：“也许，但我不能杀你，因为你是女人，又这么漂亮，才使你能活下来。”

黑牡丹：“你这个人不但心黑手狠还挺有头脑的。”

二虎回头看看黑牡丹。除了漂亮还有一种幼稚的傻气。他得意地笑了：“想不到你还挺有眼力的，告诉你，我家原是大地主，我也一直在城里读书，一次因碰上几个地痞调戏我的女朋友，我大打出手，出了人命，只好逃入匪伙。不是逼上梁山，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当，当什么土匪呢，当着和尚吃着苦。”

黑牡丹：“怪不得，都落到你的手里，你是真能算计。”

二虎听罢得意地哈哈一笑：“嘿!这天下事就是你斗不过别人就一定被人斗了，你算计不过别人，就只有等着别人涮你，懂吗?我的大美人。”

黑牡丹娇滴地：“懂，看把你得意的。

48、山路夜

四虎和黄小翠仍在缓慢地走着。

四虎：“小翠能讲讲你自己吗?”

黄小翠：“不想讲，我恨我父亲，在土匪抢劫时他抛下我和母亲自己跑了。我不想跟他西逃，想迎接解放，父亲不同意，硬让手下人把我拉上了车，不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此时，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树后藏着一个人，他就是黄蝎子，一双贼眼在察看。

49、鬼城清晨

淡红的太阳刚刚爬上地平线，山谷在金黄色的晨光沐浴下，清静朦胧。

二虎和黑牡丹来到鬼城。

此鬼城原是一座要塞古城，经过几百年风沙吞蚀早已失往日华容，一副荒凉破落的景态，但那破旧的古建筑，仍在沙中露出半截身子，肢残可怖。在风沙呼啸声中令人心惊肉跳，当地人称为鬼城。

二虎和黑牡丹跳下马，二虎从怀中

掏出那张绢图，双手展开，图中是以鬼城的几个主要地点为连线画的路线图。

二虎和黑牡丹先找到第一个目标，确定了两下方向，往西又走了一段路，到了第二个目标，又向北走了一段路，最后找到第三个目标。

二虎看了看图，认为确信无疑后，对黑牡丹说；“没错，就是这!再往东十米就是藏金的位置。”说着他大步量了整整十步。

黑牡丹跟在屁股后，找到地点后，二人拨开沙土层。可挖了很深没有。

黑牡丹：“好像不对劲。”

二虎又看了看图：“没错，怎么会没有呢?”说完想了一下，“可能这步子大小有出入。”

二虎又往回迈了一步，挖了几下便发现了井盖上插的标志，一粗木棒。

二虎脸上露出笑容对黑牡丹说：“找到了，这木棒就是最后的标志。”

黑牡丹更是喜形于色：“这回我们可能享一辈子清福了，二当家的我可得好好侍候你呀。”

二虎边拨沙子边得意地看着黑牡丹：“那就看你的了。一

盖被挖出，二虎用力把盖掀起，往下一看，六个封好的箱子摆放在那里。

二虎高兴得狠狠一挥拳头：“我先下去，你在上面接着。”说罢跳了下去。

黑牡丹把绳子顺下，二虎捆好一个箱拎上来。

待第六个箱子拎完时，二虎告诉黑牡丹：“井深，你在上面接我一把。”

井上的黑牡丹一边应承一边拿起那根木棒藏在身后。

二虎费了很大气力爬了上来。

在二虎刚刚露头时，黑牡丹轮起木棒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砸在二虎头上。

二虎惨叫一声后，又掉到井里。

黑牡丹得意地冷笑着：“就你们这一个个还有资格占老娘的身子，真是癞哈蟆想吃天鹅肉，我不过是应付应付你们而已。”

黑牡丹吃力地将六箱白金放在三匹骆驼身上，自己跳上一匹马顺原道走出鬼城。

50、路上日

黑牡丹得意地走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四姨太，请慢走。”

黑牡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待她回头一看时，一人正用枪逼着她。

持枪的正是胡杨。

黑牡丹愣怔地看着他，半天才冒出一句话：“哟，原来是侯先生呀，想不到您还活着。”

胡杨：“你是希望我早去见上帝，可惜上帝不要我，又把我赶了回来。”

黑牡丹辩解地说：“都是二虎一人安排，与我无关，你可别冤枉好人呀。”

胡杨：“我冤枉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二虎最后还不是被你安排了吗?四姨太。”胡杨把后三个字说着格外重。

黑牡丹一惊：“你都看见了?真想不到你把这药酒都喝到哪去了。”

胡杨嘲讽地一笑：“药酒我是喝了，不过一半进了袖子里，另一半吐到地上。”

黑牡丹有些害怕地问：“侯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知道我的身世。”

胡杨：“我是什么人，还无可奉告，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仅仅是白司令的四姨太，你还是军统安排在白司令身边的情报人员。”

黑牡丹听罢，恐惧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先生，若肯放我条生路，这白金和我这人都属于你的。”

胡杨厉声地说：“起来，你这人，我没这福份。至于白金吗，是谁的就该交给谁。”

黑牡丹：“侯先生，听你这话，你不像是商道上的人，倒像是一个共产党。”

胡杨：“算你有眼力。”说完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绳，把黑牡丹双手捆在一起，“对不起了，四姨太，你还是委屈一下。”

黑牡丹：“去哪?”

胡杨：“去你该去的地方。”

黑牡丹绝望地低下了头，上马跟胡杨而去。

51、山路夜

黄小翠和四虎仍在往前走着。

“砰”的一声枪响，四虎一头栽到马下。

黄小翠吃惊地大叫：“四虎!”抬头向枪声处望去。

黄正谷从林中走出，枪口冒着烟。

黄小翠不解地看着父亲，跳下马把四虎挟起来：“四虎，四虎，你醒醒。”

四虎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黄小翠，又看了看走过来的陌生男人：“小翠，你真好。是二虎杀了大哥、三哥，还想杀我，独吞白金。我猜他必西逃，也一定要经过黑鹰爪，我要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雪恨，现在……看来是不……不行了。”

黄小翠愤怒地指着黄正谷：“你为什么杀了他，他是个好人，是他救了我。”转身哭着对四虎说，“四虎，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我要带你走，给你治好伤，我们真的结婚。”

黄蝎子：“跟他结婚，简直是笑话。”

四虎此时已喘着粗气，血流不止：“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替我报……报仇。”说完闭上眼睛死去了。

黄小翠痛哭地：“四虎哥，四虎哥，你不能死啊。”双手不停地摇晃着四虎。

黄蝎子伸手去拉黄小翠：“一个土匪死了，还值得你这么哭。”

黄小翠站起来，狠狠扇了黄蝎子一个嘴巴。

黄蝎子被打愣了。

黄小翠：“你为什么杀了他?没有他我早就不在人世上了，土匪抢我时你在哪?”

黄蝎子：“为了救你，我放弃了追白金，可你这忤女，敢打你父亲!我堂堂黄正谷的女儿，岂能嫁给一个这样的人，荒唐，走!”说着，伸手抓住黄小翠，“马上跟我去黑鹰爪把白金夺回来，有了白金就什么都有了。”

黄小翠：“我不去，我死也不跟你去，你不是我父亲，也不配做我的父亲。我要自己回去，迎接解放，咱们各奔东西。”

黄蝎子气愤地给了黄小翠两个嘴巴；“好你个死丫头，想投奔共产党。告诉你就是死。也不能让你投奔共产党。想不到参加了几天学生运动居然还真被共产党赤化了。”上前去抓黄小翠。

黄小翠反抗挣扎不脱，狠狠地在黄蝎子手上咬了一口骂道：“你这杀人的魔鬼，我恨死你了。”

二人厮打一团。

黄蝎子忍着疼痛，恼羞成怒，三下五除二将黄小翠双臂反背地绑了起来，又绑到马背上。

黄蝎子：“我找白金要紧，没工夫在跟你争辩。你不想死吗，好我成全你。”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装有定时炸弹的怀表，挂在黄小翠的脖子上，凶狠地说，“啥时想死，只要我按～下，半分钟内你就会痛痛快快地死去。”说罢，把黄小翠的马缰绳和自己的马拴在一起，打马而去。

52、枯井下日

咫尺之地，幽暗。

二虎慢慢地苏醒过来，满头满脸血迹斑斑，眼睛嗡动几下后睁开了。他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又昏了过去。

53、路上日

胡杨在前面警惕地带着路，黑牡丹一马之隔尾随其后，三匹骆驼驮着六个箱子紧紧跟着。

他们穿过林间，又爬上了一座地势险恶的高山，胡杨停下马来，向山上望去。

远处山崖如虎口般凶恶地张着，山路狭窄如脐带一般崎岖地盘向虎口。

胡杨抽出枪来，回头看了看黑牡丹，

黑牡丹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

胡杨带着马队艰难地爬上弯曲陡峭的山路来到山口。

黑牡丹面带凶色猛然用绑着的双手一提缰绳，双腿用力，马猛然间冲向胡杨。胡杨突然听到身后马蹄疾跑声，刚一回头，还未等反应过来，黑牡丹的马从里侧切到胡杨身边，胡杨连人带马一起被撞下万丈悬崖。

黑牡丹眼看胡杨连人带马落入山崖后，收住缰绳，得意地狂笑着：“天助我也。”

她掉转马头，拦住驼队重新往回赶路。

54、枯井下日

二虎再次睁开眼睛，仍觉得眼前天昏地转，急恨交加地骂着：“臭婊子，谢谢你还给老子留下了一条性命。大难不死，我非他妈地劈了你这臭娘们不可。”

二虎又挣扎着想站起来，几次试着扔不行，又坐了下来，他无意中用手一抹脸，血已凝固，但仍粘粘糊糊地弄了一手。他低头一看浑身上下都是血，他疼得又闭上了眼睛。

55、戈壁日

黑牡丹骑着马带着三匹骆驼在风沙中行进。

人、马、骆驼溶在风沙之中。

56、山崖峭壁上日

落崖的胡杨幸运地被峭壁上探出的一棵古树托住。

胡杨从昏迷中渐渐醒来，向下望去是万丈深渊，令人望而生畏。胡杨一摸枪套是空的，气恨地骂道：“他妈的，把枪也丢了，想不到到手的东西居然被这个狡猾的女人又夺了回去。一定要把白金夺回来。”他扶树站起来，向崖上望去。

刀削斧劈的峭壁，无法攀登，猛然间发现距古树一丈多远处有一根山藤顺壁而下。

胡杨喜出望外，折下一树枝，去挑古藤，几次未成。

57、戈壁日

黑牡丹迎着风沙在戈壁滩上不停地赶路。

人马在风沙中时隐时现。

58、桔井下日

二虎再次睁开眼睛，忍着疼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二虎伸手去抓井口，井深摸不着，使足力气一跳，反觉得头剧疼难忍，几次预爬都掉了下来，急得团团转时。无意中发现了黑牡丹打他时掉下来的木棒，兴奋起来。

二虎歇了一会，喘了喘气，把木棒支在井壁上，使出吃奶力气瞪着木棒，艰难地爬出井口。

二虎坐在井边喘着粗气，由于用力过猛，头上又留出鲜血，他咬牙撕开衣服，草草包好，一抬头发现自己的马还拴在木桩上。

二虎走过去，解下马，打马冲出鬼城。

59、黑鹰爪日

山势嶙峋险峻，一座像似黑鹰的山峦卧在路日，四周丛林密布。

黄蝎子押着黄小翠来到这里，他看了看地形，把黄小翠连人带马藏在林中。

黄蝎子牵马在路口丛林中里埋伏好。

60、峭壁上日

胡杨几次都未挑动古藤，急得满头是汗，突然急中生智，抓住一粗树枝，用力飞身扑向古藤，并顺着惯力飞身抓住古藤。

胡杨攀藤爬上峭壁。

61、黑鹰爪日

黑牡丹出现在路上。

黄歇子掏出左轮枪藏在林中，待黑牡丹走过时，黄蝎子从林中一跃而起用枪逼住了毫无戒意的黑牡丹：“黑牡丹，不，四姨太。”

黑牡丹回头一看，黄正谷正用枪口对着她。

黄正谷：“想不到在这血雨腥风的戈壁滩上碰上你了，真是幸会。”

黑牡丹翻身跳下马来，满脸堆笑，浪声浪语地：“呦，我当是谁昵，原来是黄总监呀。我这次可是死里逃生，吃尽了苦头，才把您的白金追回来。”

黄蝎子得意地哈哈一笑：“我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居然是你。其实我虽在山上，却对黑虎屯所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谁杀了黑虎，谁杀了三虎，我都一清二楚。”

黑牡丹吃惊地看着黄正谷，欲解释。

黄蝎子：“想不到白司令还真有眼力，更想不到你居然斗败了这一群男爷们，还包括那位共产党，真是令我佩服。只是不理解四姨太为何不找白司令，却独自西逃了。”

黑牡丹：“老东西把我丢进了虎口，让我吃尽了苦头，命都差点丢了，我恨他。再说城能否守住还两说，我岂能手抓财宝去钻狼窝。他能舍弃我，我为何不能背弃他呢。”说完给了黄蝎子一个媚笑。

黄蝎子略思片刻：“不知四姨太有何打算。”

黑牡丹：“还未多想，原想埋了白金，隐匿人间，今天只好完璧归赵了。望黄总监看在同仁的份上带我一程。”

黄蝎子：“四姨太已是大功之臣，我黄正谷怎能拒之女人于门外。”说完上前在黑牡丹脸上温情地掐了一把，“你也可以是我的人嘛。”

黑牡丹终于从惊吓的神态中解脱，面露喜色：“自家人，不分你我。”

62、戈壁日

二虎像疯子似地打马直追，并不时地查看驼迹。一副狰狞可怕的面容，两眼进发着仇恨的目光。

飞奔的马蹄后卷起阵阵尘沙。

63、黑虎屯日

胡杨大汗淋漓地跑进黑虎屯，直奔马棚，选了一匹健壮的枣红马，翻身而上。

枣红马像箭一样向西追去。

64、黑鹰爪日

黄蝎子走到白金箱前，仔细地检查着箱封。

黑牡丹：“黄总监，您还信不过我吗?这白金是今天上午取出来的，谁都没来得及长长见识呢?”

黄蝎子看后点点头：“走吧，四姨太，上山和我女儿一起吃点东西吧。”

黑牡丹：“你女儿也在这?”

此时远处一阵马蹄声，黑牡丹抬头一看，血迹斑斑的二虎已打马追来。

黑牡丹惊叫道：“黄总监，二虎迫来了，他没有……没有被打死。”

黄蝎子镇静地：“有枪吗?”

黑牡丹：“没有。”

黄蝎子拔出一支枪递给了黑牡丹，自己抽出另一支，他们藏在树后准备伏击。

黑牡丹见二虎马已近，首先开了第一枪。

二虎借机翻身跳下马。滚进林中举起二十响驳壳枪开始还击。

黄蝎子用枪压得二虎难抬头，子弹不停地落在二虎藏身的树杆上，火花四溅。

机灵的二虎不断地变换射击位置，并一步步地逼近黑牡丹。

黑牡丹害怕地连开了几枪。

黄蝎子边撤边上子弹，又开始向二虎还击。并示意黑牡丹向后撤，自己也边射击边退却。

二虎的枪火力强，压得黄蝎子无法退到马身旁，不得不加强火力阻止二虎的攻击。

黄蝎子借机冲出林中，飞身上马而去。

黑牡丹有些害怕了，她边向二虎射击，边往马前退。就在爬上马的瞬间，二虎飞身跑来，对着黑牡丹愤怒地把枪里的数发子弹全部都倾泄在黑牡丹身上。

黑牡丹惨叫着摔到马下，在地上又滚了几个个儿死去。

二虎再扣板机，枪没子弹了。他跨上黑牡丹的马，向黄蝎子迫去。

二虎的马技比黄蝎子好，渐渐追上黄蝎子。

黄蝎子慌乱中连连回头向二虎射击均未中。

二虎将身子藏在马腹下渐渐逼近

黄蝎子。

黄蝎子再开枪时，发现也没子弹了。

二虎在距黄蝎子有一马之远时，站到马上飞身扑向黄蝎子，二人同时滚到马下。二虎一顿拳头雨点般地打在黄蝎子的脸上，黄蝎子一个趔趄终没站住，倒在地上。

二虎像一只恶虎一样凶残地扑向黄蝎子。

黄蝎子趁二虎扑到身前时，两腿一收一个兔子蹬鹰把二虎蹬出一丈多远。

黄蝎子刚爬起来欲冲向二虎时。二虎也站了起来。

二人再次打成一团。黄蝎子此时更高一筹招招凶狠，打得二虎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二虎边打边跑，黄蝎子紧追不舍。

忙乱中，二虎退到上山，发现前面是悬崖绝壁，无奈又绝望地冲向黄蝎子。

二人又厮战一团，黄蝎子灵利的拳脚使二虎渐渐不支，喘着粗气，脸已血肉模糊。绝望的二虎趁黄蝎子有个破绽时，使足气力照黄蝎子的脸上打去，老辣的黄蝎子顺手架开，并迅速抓住二虎的手，转身一个反关节的大背，只听二虎一声惨叫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只胳臂残断地悬着，十分凄惨地嚎叫着。

二虎爬起来看着断了的胳臂，终于跪在地上，痛哭地求饶：“黄……黄总监，我二虎也是大家子弟，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黄蝎子喘着粗气说：“和我这受过特种训练的老军统交手，你还嫩呀。”边说边走上前，对准二虎的脑袋，一脚把二虎踹下万丈深渊。看着二虎飞下的身躯，黄蝎子狰狞地大笑着，“饶你一命，真是天真呀!”

黄蝎子来到黑牡丹身旁，黑牡丹混身是血和弹孔，只是那张脸仍很媚气。黄蝎子拿起黑牡丹的枪一看，只剩一发子弹，他插在怀里向山下走去。

65、路上日

黄蝎子带着黄小翠和三头骆驼沿着路向西而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黄蝎子回头一看，一匹快马正向他追来，他忙跳下马阻击。

胡杨的马渐渐逼近，胡杨伏在马背上。

突然一声枪响，马中弹，胡杨摔下马。

黄蝎子再射击，发现没子弹，他转身向山上跑去。

胡杨夺路而追，当黄蝎子发现胡杨没有枪时，反转身迎了上来。

二人扭打一起，由于有伤，胡杨打得非常吃力。让黄蝎子占了上风，胡杨边打边退。

黄蝎子顺手又操起一根树棍，不停地挥舞打得胡杨四处闪躲。

二人在林中你来我往，黄蝎子索性仍掉了木棍，冲向胡杨，二人交手中，胡杨被打得几次险些摔倒在地，眼看被逼到万丈石壁下，再无退路时，胡杨连着躲过了黄蝎子几套拳脚，终被黄蝎子飞身一脚踹到石壁上，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黄蝎子正要扑上去时，胡杨一个就地连滚躲开了。

黄蝎子又来了一个重踏，企图置胡杨于死地。胡杨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同时腾空跃起，双脚重重地踹黄蝎子的胸上，黄蝎子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转身往山下跑去。

胡杨穷追不舍。

黄蝎子跑到路旁女儿黄小翠马前，又吐了两口鲜血，看着追来的胡杨，他绝望了，凶狠地按了下怀表。然后又掏出匕首狠狠地刺人马屁股上，马像疯了似地冲向胡杨。

胡杨惊呆了。

此时，黄小翠脖子上的怀表“嗒嗒”地想着。突然黄小翠吐出嘴里的毛巾，用嘴紧紧咬住马的一侧缰绳，狠狠地勒住马匹，惊马痛得在原地打转。

黄小翠在马头转到黄蝎子方向时，她松了口，马又向黄蝎子方向跑去。

黄蝎子见势不好，转头欲跑，但马赶到了，轰的一声巨响，金表爆炸。

黄小翠、黄蝎子和马在烟雾中腾空而起，后又散落在地。

胡杨望着这场面惊呆了，他走上前扶起满身血迹的黄小翠的尸体，悲痛地摘下了帽子……

此时夕阳血红。

胡杨抱着黄小翠的尸体在血红的夕阳下像一塑凝固的雕像……

(剧终)

作者简介：

王志愿，57岁，一级电影编辑，下过乡，当过兵，当过工人。1984年起在长影宣传科从事编辑工作，其间在全国报刊杂志发表论文、评论、专访等200余篇。1991年在长影总编室从事影视编辑工作。担任责任编辑的电影有《蒋筑英》、《毛泽东与斯诺》，《敌后武工队》、《邓小平在江西》。担任策划和责任编辑的电视剧有《大雪无痕》、《纪委书记》、《叶赫那拉公主》、《但愿人长久》、《罪之源》、《爱你是我前世的债》等200多部集。以上影视作品获九项国家奖和多项省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