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理论中有关父权制的探讨

2009-07-23 08:42巨飞雷
文教资料 2009年15期
关键词:女性解放父权制

刘 箐 巨飞雷

摘 要: 女性主义理论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探索妇女在社会中处于从属地位的原因,学术界的许多女性学者也一直在她们的文章和著作中寻找妇女受压迫的元凶,对此学术界存在多种解释,并引起广泛争论,本文对处于这一争论中心的父权制问题作了深入的探讨。

关键词: 女性主义理论 父权制 男女不平等 女性解放

女性主义理论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探索妇女在社会中处于从属地位的原因,并指出怎样对性别不平等进行挑战和政治方面的变革。学术界的许多女性学者在她们的文章和著作中谈到妇女的被排斥、被冷待,以及妇女的精神和劳作之苦时,一直在寻找妇女受压迫的元凶。女性主义学者对此有着多种不同的解释,并引起了广泛的争论,父权制就处于这一争论的中心。

一、父权制的性别体系

对于多数女性学者来说,“父权制”一词为研究妇女受压迫问题和分析这一问题的系统组织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理

论化概念,它还为社会以男性为主导的性质提供了概念形式。父权社会通过其体制严格地界定男女两性的社会性别角色。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制将女性定位于被动的“第二性”和“他者”,并要求女性“根据男人对她的规定”来规范自己的行为,将女性置于父权制的监控之下。这种情形类似于米歇尔·福柯在其《规训与惩罚》一书中所叙述的全景式监狱。这种监狱是一环形建筑,中心是一座有一圈大窗户和照明设施的瞭望塔,四周被分为许多小囚室。通过逆光效果,看守员可以从瞭望塔与光源恰好相反的角度观察四周囚室里的被囚禁者。由此产生了全景敞视建筑的主要效果:在被囚禁者身上造成一种有意识的和持续的可见状态,从而确保权力自动地发挥作用。在这里,被囚禁者被一种权利局势所制约,而他们本身就是这种权力局势的载体。男性或父权制处于装有强光灯的中心瞭望塔上,而女性则被放置在四周的环形建筑中,他们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四周环形建筑中女性的一举一动。全景式监视造就了一种可见但又无法确知的权力局势,男性把握、控制着权力,而女性则只能被动地使自己囿于其中,稍有叛逆,便会遭到惩罚。

近代以来的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已经证明,在人类历史早期,男女两性之间的关系是平等、和谐的,没有先后、主从和贵贱之分。然而,在母系社会被父系社会取代之后,人类历史早期形成的和谐的两性关系被破坏了。父权制是从没有阶级、没有人对人的统治的原始氏族制社会转变到等级制的、人对人统治和占有的社会的产物,从血缘关系上看,是从“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社会转变到父系血缘的子承父业、父死子继的奴隶制和封建宗法制的“家天下”社会。在此基础上,男尊女卑、男优女劣、男主女从的两性关系逐渐形成。恩格斯针对这一历史现象曾说过:“母权制的被推翻,乃是女性的具有历史意义的失败,丈夫在家中也掌握了权柄,而妻子则被贬低,被奴役,变成丈夫淫欲的奴隶,变成生孩子的简单工具。”使女性被奴役并造成不平等的两性关系的根源不是某个男人或全体男性,而是父权制。

父权制的性别体系自古以来就为两性规定了不同的性别角色:“男主外,女主内”,“男受命于朝,女受命于家”。婴儿出生之后,家庭和社会往往就按照他们的性别对他们的名字、服饰、发型、言谈举止做出迥然不同的规定。可以说,男女两性在出生之后,父权制的性别体系就开始培养他们各自的“男人气”和“女人气”了。《诗经》:“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这几句诗表现了男性和女性从婴儿时期得到的不同待遇,也反映了抑女扬男的态度和男尊女卑的观念。

人类历史的发展已经证明了这一事实:男性的优越和女性的卑下并不是男女两性生来就具有的本性,文明世界所谓的“男性气质”或“女性气质”并不是绝对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人性”,而是人为的文化的设置。早在古希腊时期,人们就传说海外的岛屿上居住着一个妇女部落,她们形体健美,兵器娴熟,尚武善战。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经过考证指出,在太平洋的某些岛屿上,社会为男性和女性所规定的特性恰恰与西方社会大相径庭:男子汉应该文静温和,女人却必须尚武好斗。既然其他文化中男女应有的特性在我们的文化中被视为反常,而我们习以为常的阳刚阴柔在其他文化中并不适用,那么我们凭什么认定所谓的“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是男性和女性的本性,并宣布现有的性别体系永远不可有丝毫的变更呢?显然,那些看起来属于男女所固有的气质实际上是在社会文化的压力下形成的,正如波伏娃所说的“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社会变成的”。

父权制的性别体系以一种文化预设规定了男女两性不同的气质和特性,但这种规定在总体上是有利于男性的个人发展,而不利于女性的个人发展的。例如,属于男性的特征代表着正面价值,属于女性的特征则代表着与之相反的负面价值。男性刚强,积极进取,富于理性;女性则柔顺,消极被动,多愁多病善感。当人们说一个男性是个“男子汉”时,就带有明显的赞赏;而对一个女性提到“女性气质”,往往有对其行为进行限制的意味。同时,说一个男子有“女人气”、“娘娘腔”,对他是一种贬低、污辱;如“女强人”的称呼往往似褒实贬,有缺少女人味的含义,“假小子”、“男人婆”、“母夜叉”等称呼也都充满了厌恶之意。在父权制的社会中,男性是标

准,他的优点代表了理想,而女性的优点放在男性身上就成了缺陷。

二、男女不平等的现状与女性解放

男女不平等的根源是父权制,这就决定了女性要获得解放必须消解父权制。然而,随着历史的发展,父权制也一直在发生变化,具体地说它变得越来越隐秘。今天,父权制已不再像过去那样通过强权和暴力迫使妇女就范,社会的期望、风尚和人人称道的妇女形象使妇女受到怂恿和鼓励,使她们像条件反射一样自觉或不自觉地选择了从属地位。尽管我们的理论和实践大力推行男女平等,但我们的“常识”和种种流行的看法却常常发挥相反的作用。例如,很多通俗杂志——包括专门针对女性的杂志《女友》——往往都在宣扬、赞美女性的依附、柔顺和女性对男性无条件的牺牲,漠视女性的主体意识。大量的通俗小说也是如此,琼瑶毫不掩饰她的传统的两性观念,她说:“因为上帝创造了两性之间的不同,从生理上讲男性高大、健壮,是支柱,女性能成为附属品,也不错,只要她甘于附属。那么打仗呀,冲锋陷阵,男人去做。”

父权制文化的广泛存在,以及它所发生的变化,使女性解放的道路变得复杂。不少人对女性目前的地位和处境感到乐观。不可否认,随着历史的发展,女性文化水平得到提高,政治、经济地位得以改善,女性在很多方面已经赢得了与男性平等的待遇。但这些被人们所认可的男女平等的表面现象并不是女性主义者所期待的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女性主义者发现男女平等的表面现象与女性的真实处境相差很大,而且掩盖和粉饰了事实的真相。女性主义者指出,在女性已充分就业的表面现象下掩盖的是她们大多从事低等工作;女性虽然享有与男子同等的公民权利,但社会上的一切大权仍操在男人手中;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是显著地提高了,但照看孩子和做家务的重任仍然压在她们身上;很多走向社会的女性感到自己就像蜡烛两头烧:在事业上获得了成功,但时常遭受到异样的眼光。

社会的确在呼吁尊重女性,不少言论似乎是站在女性的立场上为女性说话,但论者往往是从反封建的视角控诉旧制度对女性的残害,言外之意是过去的女性多么痛苦,今天的妇女是多么幸福。这种言论使很多妇女相信自己的幸福,相信女性已经获得了解放,不再反思自己的真实处境。

今天,女性解放的任务并不仅仅是争取一些表面的公民权力,更重要的是唤醒女性,使女性从父权制的精神奴役中走出来,不要轻易地让父权制文化中的各种“常识”和成见影响自己的人生选择,迷失自己的主体意识。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有改变自我和超越自我的愿望。女性解放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女性不断改变自我和超越自我的过程,而这是一个有待实现的过程。每一个女性都应该清醒地看到做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进而反省自我,认识自我,最终成为自我,成为一个有主体性的独立的人。

参考文献:

[1]Simone de Beauvoir.Le deuxième sexe[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

[2]Michel Foucault.Surveiller et Punir[M].北京:三联书店,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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