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鸭”李扬，１１年 父爱情系山村女孩

乐　乐

20年前，动画片《米老鼠和唐老鸭》可谓风靡全球，而为其配音的李扬也因此家喻户晓。1997年1月18日，他在一次扶贫演出的现场，发现一名因交不起学费而面临辍学的山村小女孩。他当即伸出援助之手，并认她为于女儿，承诺以后上学的学费全部由他来承担。几年来，李扬信守诺言，资助小女孩读完了初中和中专。女孩中专毕业后，执意闯荡社会，打工回报李扬。就在她举步维艰的时候，李扬又将她送回了学堂，两年后，她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大学。

这位小女孩名叫陶芸，目前是贵州民族学院音乐舞蹈学院舞蹈专业大学四年级学生。2009年春节，她向记者讲述了蕴藏心底里多年的感人故事……

同台演出，山村小女孩结缘明星好爸爸

今年22岁的陶芸是湖北省十堰市郧县叶大乡人，她从小就喜欢舞蹈，听到音乐声她就手舞足蹈，妈妈唐芳希望女儿在这方面有所发展。

在陶芸9岁的时候，郧县艺术学校面向全县招生，唐劳带着她前来面试，没想到，两支舞蹈还没有跳完，老师就告诉她：“你女儿被录取了。”唐芳十分开心，可当得知每年学费需要1500元时，她有些犯愁了。尽管如此，唐芳还是自作主张地给女儿报了名，东借西凑地交足了半年的学费，就这样，小陶芸成了艺校舞蹈班的一名新生。

陶芸有两个哥哥，一个上初中，一个读小学，三个孩子的学费常常令唐芳夫妇头痛。1997年元旦，放假回家的陶芸嘟囔着小嘴，一进门就告诉唐芳：“妈妈，学校又在催学费了，老师说再不给学费就不让上学了。”晚上，唐芳和丈夫陶德容商量女儿学费之事，不料，丈夫却有些不耐烦：“当初我就反对女儿上艺校，你偏不听。不行，就让她回乡里读书算了。”

得知爸爸不让自己上艺校时，陶芸拉着唐劳的手说：“妈妈，我可以不要舞蹈衣服和舞蹈鞋子，可千万别让我上学啊……”说着说着，她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看到如此懂事的女儿，唐芳连忙安慰她：“芸儿不哭，妈妈给你想办法，妈妈借钱也要让你上学……”

女儿的哭声渐渐小了，看着躺在怀里熟睡的女儿，唐芳心里难过、自责和愧疚。女儿的学费上哪儿去借呢?上次借的外债至今未还，唐芳急得一宿未眠……

也许是母女俩的执着感动了上天，就在小陶芸面临辍学的时候，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贵人——香港李扬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扬。

1997年1月18日，李扬随中国青年志愿者扶贫服务团来郧县扶贫演出。那天，县艺校的学生也参加了排练，陶芸跳完了一支独舞“丹顶鹤”后，就在舞台后面认真练功，她的一招一式，深深吸引住了李扬，他走上前去亲切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陶芸。”接着，他又问道：“你能翻几个筋斗给我看看吗?”小姑娘点点头，当着李扬的面，陶芸很麻利地连续翻了几个，一旁观看的演员也报以热烈的掌声，李扬连忙跑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亲切她问道：“几岁啦?”在一旁的校长告诉他，小姑娘聪明好学，很有艺术天赋，由于家庭困难，连舞蹈服和鞋子都买不起，她正面临辍学。

李扬微笑着看着小女孩，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小陶芸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叔叔，我喜欢跳舞，我想上学，可我爸爸不让……”说着说着，陶芸伤心地哭了起来，李扬的眼眶也湿润了，他翻了翻口袋，发现只有1500元钱，于是，他将这些钱全部塞进了陶芸的手里。接着，他又当着校长的面说：“这孩子以后的学费由我来承担!”然后，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陶芸，嘱咐道：“小朋友，好好学习，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女儿，有困难了，就给我打电话……”陶芸含泪接过名片，点点头，在心默默地记住了“干爸爸”李扬的姓名，所有在场的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此时的李扬在香港已经开立了自己的公司，从事两岸三地的经济文化交流工作，身兼数职的他奔波于香港和内地之间，忙碌之余，他心里仍然牵挂着山里的干女儿。1997年8月19日，他亲自给陶德容夫妇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信中这样写道：“陶大哥、唐大姐：您们好!……我会尽我做干爸的责任，我不知道女儿每年学费是多少，1500元是一学期的还是一年的?下次陶大哥来信时告诉我，我好为女儿准备学费。最后，请代我亲亲陶芸乖女儿。”此后，李扬每年都按时给陶芸寄来学费和学习用品，并督促她好好学习。在李扬的帮助下，1999年6月，陶芸顺利完成了3年的艺校学习。

且缓打工，爸爸送你重回课堂

而此时，李扬正好也回到了北京，成立了北京李扬电视制作中心。得知陶芸艺校毕业了，他专门从北京打来电话，问她毕业后有何打算，当得知陶芸想继续学习舞蹈时，李扬十分高兴，他在电话里向陶芸承诺：“来北京接受更好的舞蹈训练和文化学习，学费、生活费等全部由我承担。”

为此，李扬四处托人，想让陶芸上一所好的舞蹈学校，最终，他选择了中国舞蹈学院附中——贾作光舞蹈学校。1999年8月底，陶德容夫妇带着陶芸坐火车辗转来到北京。

那天，李扬亲自去火车站接他们，在出站口，他一眼就认出了陶芸。“女儿长高了，长漂亮了!李扬高兴地叫了起来，随后，他将陶芸一家送到中央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宾馆里住下。那段时间，李扬尽管很忙，但他还是带着陶芸父母逛天安门、品尝王府井小吃。开学那天，他和陶德容夫妇带着陶芸去学校报到，看到女儿能够上这么好的学校，夫妇俩感激不尽。离开北京时，陶德容紧紧握着李扬的手，感激之情无法表达。李扬安慰说：“陶大哥，唐大姐，陶芸交给我了，请您们放心，她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从北京回来后，陶德容立即跑到镇派出所，将女儿的名字改为“陶李芸”。

当时，李扬在北京与央视教育台合作，主要是制作教育类电视节目，整天忙碌的他心里总是惦记着陶芸：女儿在那里习惯吗?学习是否跟得上?好几次，他跑到学校看望陶芸，让老师多关照女儿。每逢周末，李扬就把陶芸接回家改善生活。刚开始，这个从大山里来年的姑娘很拘谨、不自信，李扬就让保姆陪她聊天、逛街，自己一有空就给她讲故事，讲自己少年时的梦想和当兵时睡石板床、一顿吃7个窝窝头的趣乐事，还有古今中外的励志故事……”慢慢地陶芸变得自信和开朗了。

一天，李扬从香港带回了大闸蟹，一家人不舍得吃，等到礼拜天陶芸回来一起吃。那天，干妈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饭菜，大家边吃边聊，干妈一个劲地劝陶芸多吃菜，说她太瘦弱了。午饭后，大家围坐在一起，问这问那，说到舞蹈时，干妈来了兴致，想让陶芸跳支舞给大家看看，陶芸二话不说，很大方地站起来，合着拍子舞蹈起来，一曲终了，全家老小报以热烈的掌声，干妈开心地把陶芸揽在怀里，一个劲地夸她：“跳得好，跳得好，你干爸没有看错人!”

干爸一家人对自己的爱，让陶芸

心里充满感激，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辜负干爸为自己提供的学习机会。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因此，她在学校的表现一直很优秀，无论是文化学习，还是专业训练，她都一丝不苟，由她参加演出的《东北秧歌》、《故乡行》、《小花戏》等舞蹈，在学院舞蹈竞赛中屡屡夺冠，还多次被首都艺术团体选中，代表学校参加大型演出并获奖。

2003年5月，陶芸从贾作光舞蹈学习毕业了，同学们各奔东西，四处寻找各自的出路，有的打算在北京找工作，有的回老家上高中，准备参加高考。此时，李扬已经为她联系好一所舞蹈专科学校，可陶芸有些犹豫，她不想给干爸再增加任何经济负担了，想自己尽快找一份工作，一来减轻家里负担，二来挣钱回报干爸李扬!

那段时间，陶芸还住在学校，白天挤公交车、坐地铁，挨家挨户地找工作，晚上回到学校。为了省钱，有的时候，她一天只吃两个馒头，喝点白开水，那段日子非常艰难。最终，她在北京石景山区一家东风艺术团里找到了一份工作，那里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近20名演职员工住在一个简陋的工棚里，吃饭没有规律，一天要演好几场，她累得腰酸背痛，有时连饭都不想吃。为此，同伴劝她：“你真不会想，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干爸，才不会吃这种苦头呢。”陶芸心里甚至有去找李扬的念头，可一想到这么多年干爸对自己的爱和教诲，她想证明一下自己的独立能力到底有多强，自己独自能够走多远。

而此时，李扬心里万分着急，他到处寻找陶芸，去学校问老师，老师告诉他：“刚毕业那会，陶芸和几个同学还住在学校里，可后来就没有看到了……”于是，他又打电话问陶芸乡下的父母，也不知去向，李扬到处打听女儿，20多天了，仍然没有消息。女儿去哪里了呢?她还在北京吗?李扬不由得责怪自己粗心大意。

7月底的一天，李扬突然接到女儿的电话，尤其是听到话筒里传来女儿那久违的声音时，李扬惊喜万分，他几乎喜极而泣，急切地问道：“女儿，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接你，你知道吗?我找你好久了!”听到干爸的声音，陶芸眼眶顿时一片湿润，心里愧疚极了，责怪自己太不懂事。两个多小时后，李扬终于见到了陶芸，看到女儿又黑又瘦，身体比以前更加瘦弱了，心里一阵难过，他一把牵住陶芸的手，连声说：“女儿，快跟我回家!”

在李扬家里，陶芸把自己打工的情况和将来的想法跟李扬叙述了一遍。李扬听后，很是欣慰，觉得女儿长大了，也懂事了，他笑着说：“你的想法，让干爸很感动，可你才中专毕业呀，将来如何在社会上立足?不能在社会上立足，你如何报答我，还有你的亲生父母……”我希望你继续读书，将来考大学!”见陶芸有些犹豫，李扬又补充道：“我已经托朋友联系好了学校，学费不用你担心，以后，你读到哪儿干爸就支持到哪儿!面对干爸的热情，她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好，我听您的!”

当陶芸把这一情况告诉自己的妈妈唐芳时，唐芳和丈夫商量后，决定让女儿回来读高中，考大学，她觉得不好意思再给李扬添麻烦了。于是，唐芳给李扬打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扬，李扬在电话里和唐芳商议了半天，最终，他同意了唐芳的决定。

第二天，李扬带着陶芸去王府井书店给她挑选了好几本高中复习资料，还给她买了许多好吃的。临行前，李扬又将1000块钱塞到陶芸的手里，叮嘱说：“这是学费，不够再给我打电话，回去好好复习，不懂的多问老师和同学，干爸等你的好消息……”

告慰干爸，舞蹈《银项圈》获得全国银奖

2003年9月，陶芸回到湖北老家，就读于十堰市郧山中学。刚开始，由于自己文化课基础太差，跟不上老师和同学的进度，尤其是上数学和英语。她感到自己如同在听天书，望着不会做的考卷，陶芸几次急得哭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退却，一想到干爸6年来对自己的关爱，陶芸就有克服困难的勇气。她想，只有自己考上太学，才是对干爸最好的回报!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下，陶芸每天坚持让自己弄懂一道题，背熟10个英语单词。还找来全部初中课本，不懂的地方就请教老师，新课程当天弄懂弄通，不让问题过夜，甚至连吃饭、走路的时间她都利用上。就这样，她的文化课成绩较以前有了很大进步。

2004年11月，为了备战专业课考试，陶芸来到武汉音乐学院，参加在那里举办的考前培训班。2005年2月，临近考试前，陶芸心里紧张，李扬就从北京打来电话鼓励：“你就当成是一次舞蹈表演，而不是考试……你会没有问题的，干爸相信你!”有了干爸的鼓励，陶芸心里踏实了许多。考试成绩出来后，陶芸舞蹈专业课考得非常好，在全国名列第8名，李扬得知结果后，向她发来短信：“祝贺女儿，好好复习文化课，争取最后的胜利!”果然，在高考文化考试中，陶芸超过了舞蹈专业本科分数线23分，被贵州民族学院音乐舞蹈学院录取。

接到通知书那天，陶芸第一时间给李扬报喜：“爸爸，我终于考上大学了……”李扬在电话里几度哽咽，他知道，女儿为了这一天，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尤其是文化课学习，她曾多次向他哭诉，女儿终于挺过来了，李扬高兴地说：“乖女儿，爸爸祝贺你!你知道爸爸心里有多高兴……学费是多少?干爸给你汇过去。在大学里，你要好好把握学习机会，做一名优秀的大学生。”

2005年9月，带着李扬的嘱托，陶芸走进了贵州民族学院，开始了令人羡慕的大学生活。在那里，她和所有普通大学生一样生活和学习。入学不久，她就报名参加了学校的勤工助学活动，在那里找到两份家教工作。打工的同时，她从来没有放松自己的学习，一有时间，她就去图书馆看书查资料，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教室、图书馆和练功房里。因此，陶芸学习一直很优秀，从第一学期开始，她每年都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

特殊的经历让陶芸一直有独立思考的习惯，从大二时起，她就根据自己的实际，决定将来走教学和编导的路子。为此，她除了不断掌握舞蹈理论知识外，还买来许多经典舞蹈作品影碟进行研究，利用假期，和同学一道深入民间采风，了解那里的民风民俗，捕捉新的舞蹈元素。所以，陶芸跳起舞来很有灵性，她一直是贵州民族舞蹈学院的佼佼者和骨干，她多次代表学院、代表贵州参加全国大型文艺活动和比赛。2007年11月12日，在第六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大地之舞”杯民族民间舞大赛上，她和姐妹们跳的苗族舞蹈《银项圈》一路过关斩将获得银奖。2008年10月22日，陶芸和舞蹈学院的6名学生汇报演出了贵州大型民族舞蹈《天边外》。不久，她们将代表贵州、代表中国远赴欧洲演出。

陶芸每次取得一点点进步，她都通过短信的方式告诉李扬，而李扬总是那句话：“女儿好样的，等见面了，干爸给你奖励，望女儿继续努力!”就这样，陶芸在李扬的不断激励下，即将完成四年的大学学习。如今，她以六个优的好成绩取得了中国舞蹈家协会教师资格证和中国舞蹈协会会员证。在接受采访时，她深情地说：“在我面临辍学的时候，是干爸给了我上学的机会，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是干爸的言行影响了我，他使我懂得感恩，懂得思考人生，懂得如何做人处事……至今，他仍然像慈父一样关心和鼓励着我，我还有半年就要大学毕业了，我想对他说一声：干爸，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责编陶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