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议协商民主对政治制度民主化进程的影响

王天琪

摘要：协商民主是20世纪后期在西方国家兴起的一种新的民主理论和实践形式，是对传统代议民主的某种超越，代表7西方民主的最新发展。本文在追溯协商民主历史发展的基础上，通过简要分析协商民主的政治合法性，阐述其对政治制度民主化进程的影响。

关键词：协商民主；政治制度，民主化进程

一、协商民主的历史溯源

“民主”是当今世界政治领域的重要话题之一。在政治思想的历史长河中，民主究竟意味着某种大众化的权力，还是为达成政治决定而做出的制度安排，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冲突。近代以后民主理论分化为两大基本流派：一是共和主义取向的，直接民主、参与民主理论均属此类，主张公民直接介入公共事务进行决策，这是民主制的“原型”；二是自由主义取向的，或称代议制民主理论，倡导由经选举产生的“官员”以“代表”公民的利益或主张在严格界定的范围内行使权力并坚持“法治”。在当今世界自由主义民主(即代议制民主)已经逐步成为了民主的主流理论和主导模式，。

民主与参与本来是不可分的，作为参与民主理论卓越代表的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对于政治体系本质的理解对参与民主理论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参与”在民主理论长河中源远流长，只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沉寂后，当代的参与民主理论才在20世纪60、70年代重新兴起，并成为一种重要的理论流派。1970年，卡罗尔

佩特曼《参与和民主理论》一书的出版，标志着参与民主理论的正式出现，其提出的参与民主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回答了西方主流民主理论中个人主义的困境。参与民主理论认为，个人主义的立场无法解决社会中的不平等，无法建立个人与国家或共同体之间的有机联系，因此，只有扩大并实现参与，才能够弥补当代民主理论的缺陷。

在20世纪后期，“协商民主”理论的兴起是参与民主理论的重要发展。协商民主是公共协商过程中自由平等公民通过对话、讨论、审视各种相关理由而赋予立法和决策合理性的一种治理形式，政治理论家罗尔斯和哈贝马斯也是协商民主论的积极倡导者。协商民主既肯定公民积极参与政治生活，又尊重国家和社会间的界限，力图通过完善民主程序、扩大参与范围、强调自由平等的对话来消除冲突，保证公共理性和普遍利益的实现，以此来修正代议民主模式的缺陷与不足。协商民主是在当今政治领域中对参与民主理论的最新诠释。

二、协商民主的政治合法性

民主政治，包含关注共同的善的公共协商，要求公民间存在某种形式的明确公正，并以促进共同的善的公共观念的方式塑造公民认同和利益。协商民主作为一种民主模式，强调政治平等，而这本身就是民主政治所追求的核心价值理念。但是，协商民主并非压制分歧，而是允许对公共利益概念的不同看法得以在公共论坛中讨论以确保对所有成员最大程度的公正，这种公正，正是正义的民主社会所希望达到的理想状态。因此，协商民主从政治目标意义上讲具有符合公共利益概念的正当性。

民主秩序的理想具有平等的意义，在一个正义的社会中，政治权力、政治自由、政治机会都必须具有公正的价值，且对于公民来说或多或少是容易理解的。维护公共利益是国家政治活动的重要内容之一，但是由于政治领域内存在一定的利益矛盾和冲突，在各方利益集团分配性要求的驱使下，就迫切需要一种政治模式来化解矛盾、缓和冲突。而在当今民主政治诸多的民主模式中，协商民主不仅确保民主政治在公正的条件下进行下去，鼓励公正立法，而且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公民平等是显而易见的。从这个意义上，协商民主要优于其他民主模式，这同时又表明其在政治执行内容上具有正当性。

协商民主观念来源于民主社团的直观理想，在这种社团中，公民共同承诺通过公开推理来解决各种集体选择的问题，并且在他们构建自由、公开协商框架的意义上，制定各种基本制度，并视其为合法的。法律和政策的公开解释和正当性是根据共同的善的概念得出的，而协商民主即表达一种共同的善的概念，因而，通过协商民主制定的法律、政策及其他基本制度就被赋予了正当性。种种正当性的叠加就充分反映了协商民主的政治合法性。

三、协商民主对政治制度民主化进程的影响

协商民主为政治生活中的理性讨论提供了基本空间，对政治制度的民主化进程具有重要影响，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协商民主强化政治制度的民主思想

协商民主倡导一种政治平等，强调协商对话，这种理念对公民的民主思想具有有益的教育效果。通过协商民主的形式参与公共事务，不仅可以有效地实施政策、执行法律，更重要的是，这样一种参与政治的模式极有力地宣扬了民主平等的政治思想。此外，协商民主有助于提高政治参与者的道德、实践和知识水平，并促进公正理性决策的形成，也为政策、法律等政治制度的顺利实施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由于协商民主给予政治参与者平等对话的机会，具有符合公共利益的正当性。因而，这种民主模式更能够得到迫切想要表达政治立场，寻求公共利益合理分配的平等公民的拥戴。同時，更有利于将协商民主内化于一种政治精神，形成一种民主的参与协商型政治文化，并反作用于政治制度，从而推进政治制度的民主化进程。

2协商民主扩大政治制度的民主范围

协商民主是一种公共协商的过程，这种过程不再局限于只作为统治集团的政治决策工具，而是更多的寻求将这种过程应用于直接民主、市镇会议和小规模的组织、工厂民主、具有不同道德原则的公民之间公共理解性的调解、自愿团体、控制整个社会的协商宪政和司法实践等形式之中。事实上，协商民主作为一种民主模式不仅对现行的代议民主进行了修正和补充，而且，它将民主赋予了每个平等的公民，鼓励公民的政治参与，主张平等协商的参与模式，凝聚了维护公共利益的力量，使民主政治能广泛地根植于国家政治制度规范的社会各个领域，从而扩大了政治制度的民主范围，促进政治制度的民主化进程。

3协商民主促进政治制度的民主结果

协商民主以一种公共理性的视角赋予平等的公民参与政治的民主模式，其最终目的是通过完善民主程序，扩大参与范围，强调自由平等的对话来消除冲突，保证公共理性和普遍利益的实现。由于协商与构成共同的善利益、目标和理想有关，因而，对于存在多元文化、利益差异的国家政治生活，协商民主能为政治参与者提供寻找文化交汇点和利益均衡点的公正程序，通过协商过程提供新的信息，赋予个人利益代表、偏好和意见表达的灵活性，为达成公共理性的共识奠定基础。此外，协商民主在强调程序性公正的同时，也主张实质性公正，即为民主政治提供实践理性的民主模式，在程序公正的协商过程的基础上，力求得到符合公共利益的理性共识，进而实现政治制度的民主结果，推动政治制度的民主化进程。

参考文献：

[1][美]卡罗尔·佩特曼(Pateman，c，)著，陈尧译，《参与和民主理论》，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

[2][南非]毛里西奥t帕瑟林·登特里维斯(Maurizio Passerin dEntmves)主编，王英津等译，《作为公共协商的民主：新的视角》，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年版。

[3][美]詹姆斯·博曼、威廉·雷吉(James Bohman and William Rehg)主编，陈家刚等译，《协商民主：论理性与政治》，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年版。

[4]陈家刚选编，《协商民主》，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