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兽之君

徐　来

所有动物中，最令古人恐惧的是虎。山地居民听到这动物的名字，就不可遏止地发起抖来，平原居民听到这种动物的名字，拔腿就跑。

虎是惟一能领会卦象奇妙之处的动物。每次出发捕食之前，它们都会画地作卦，卜算理想的猎食方向。有时，虎会以迷离的夜色为掩护，出外巡视。在漆黑的山林里，它们的左眼化作灯盏，放出光芒，而右眼则利用这光芒搜索自己的领地。猎人偶尔会碰到深夜出巡的虎，假如这时他射出一箭，惊扰了虎，虎左眼的光芒就会“砰”地一声掉在地上。并很快钻入了大地。第二天再去原地挖掘，入地三五尺就可以看到美丽的黄色半透明石头。它就是虎眼光芒的结晶。因为其中含有虎的精魂，所以称作“虎魄”。

虎的威力甚至会对众神的活动产生影响。作为象征西方、寒冷与萧条的动物，虎只在立秋这个节气吼叫。只有虎发出那种被称为“啸”的叫声后，寒冷才会降临。冬天过到一半时，虎开始交配。虎的性行为常常伴随着大地的震颤，月亮周围也会出现彩色的月晕。另一种说法是，虎的性行为太过猛烈，月神偶然看到，也不免惊恐眩晕。

汉明帝永平年间，宣城地方的太守名叫封邵。一天，封太守在审理公事时忽然扑倒在地，翻身变成了老虎，一时间撒起泼来，咬死了几个郡吏。在衙门口又伤了几个郡民。当地人十分害怕。杀了几口猪宰了几头牛，请了当地的巫师祭祀封邵，为他上尊号叫“封使君”。得了这许多好处，猛虎才离开了宣城。当地一位地方志作者如此评价这一事件：

生不治民死食民。

这样就不难理解，在所有对民众生命造成威胁的事物中，虎只能排名第二了。著名的智者孔子在其著作中感慨，政客才是所有灾难中最深重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