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含义”的界定

2009-11-10 07:33
新闻前哨 2009年10期
关键词:大款豪门灰姑娘

晓 方

据报道,最近在重庆师范大学举行的“女科学家高层论坛”上,全国人大常委、教育部原副部长吴启迪为女大学生傍大款痛心疾首。她认为,受到一些“灰姑娘”嫁入豪门的电视剧影响,有相当部分女大学生出现了“傍大款”的观念,“这是一种悲哀,我感到很痛心。”(《重庆晚报》)

近年来,“学得好不如嫁得好”在女大学生中颇有市场。“一个富豪征婚、数百美女应聘”的景观在各地城市纷纷上演。为了“嫁得好”。整容、赶场在女大学生中成为时尚。有的女大学生每天一大早起来花个把小时化妆,用在学习上的精力可想而知。不仅是女大学生,现在女孩子追求化妆已经低龄化到了四五岁。

吴启迪将女大学生傍大款的原因归结为“受到一些‘灰姑娘嫁入豪门的电视剧影响”,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今电视上太多了这样的场景——青年男女出入的场所,不是高雅的写字间,就是温馨的咖啡馆;拥有的不是名车就是豪宅:他们的男友或女友。莫不靓男俊女;“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层出不穷:穷小子顺风顺水挖到金山的神话屡见不鲜;一夜暴富的幸运者俯拾皆是……而对工地灰尘、农田汗水、陋巷箪食、子夜针线的现实生活细节反映不足:罕见打动人心的十载寒窗、九年面壁、三年学艺、百折不回的人生故事:少了对面对艰难仍然努力奋斗的底层民众的关注与同情。整个荧屏画面,光鲜有余而质朴不足。它所反映的这种浮华世界,与人们的现实社会生活不大靠谱,离我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本质真实也有差距。

这不奇怪,因为媒体报道的世界,按照李普曼的说法是一个“拟态环境”。它并不是现实环境的“镜子”式的再现。而是媒介通过对象征性事件或信息。进行选择和加工以后向人们展示的环境。然而,人们通常意识不到这一点,往往把“拟态环境”作为客观环境本身来看待。真的以为“一夜暴富”的机会无处不在,有无数豪门在敞开大门等待灰姑娘。以为名车豪宅就是生活的一切。把“一嫁即富”、“一唱成名”、“一秀成功”的模式作为首选的人生道路。

轻松一点,舒坦一,最,不费多大气力就获得较好的生活享受。这种想法并没有错。恋爱找谁是个人的自由。“傍大款”的不仅是女大学生,就是官员也有很多“傍大款”,嫌贫爱富几乎是国人的通病。然而,这种普遍存在的想法和观念十分浅薄庸俗。也不大现实,并且很危险。再说,大款也不那么好傍。而傍的人多了,僧多粥少,大款也不够。所以,就出现了不少为傍大款而受骗的案例。还有。“幸福不会从天降”、“没有免费的午餐”等等道理大家都清楚,问题是“一夜暴富”的想法太具诱惑力,一时难以抛舍,这与电视等媒体的一些导向是大有干系的。

作为当今世界头号媒介。电视在社会生活中无孔不入,形成了对受众的天罗地网,影响着、设计着受众的生活和价值观。这种巨大的影响带来不少弊端,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在分析电视的弊病时深刻地指出:“今天,对于世界的大多数人——特别是年轻人——来说,电视是接触社会和接受教育的最重要工具。电视使年轻的观众对外部世界投以最初的一瞥。它最初界定了——而且靠图音并茂的影响——引人入胜地界定了幸福生活的含义。它确定了所认为的成就、克尽职守、趣味高尚和行为正当的标准。它激发了人们的欲望,界定了人们的抱负和期望,并划清可接受和不可接受的行为之间的界线。”“傍大款”、“一夜暴富”的“抱负和期望”、“幸福生活的含义”就是这样被电视界定了。

在信息社会里,电视这张大网人们是无法挣脱了。作为涉世未深的小青年,如何被电视重新界定“抱负和期望”、界定“幸福生活的含义”?仍然要寄希望于电视,解铃还须系铃人。著名传播学家丹尼斯·麦奎尔认为:“受众既是社会发展的产物,也是媒介及其内容的产物。”又说:“媒介受众形成和变化在持续不断地进行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是媒介为既有社会群体提供了内容,还是媒介提供的内容创造了新的社会群体。二者难以分清。”

有着收视率压力的电视台,当然要为“既有社会群体”提供内容,这就是满足市场,满足受众需求。但更要提供新的内容以创造“新的社会群体”、创造新的受众需求,这就是引导市场,引导受众。结合本文话题,就是要重新为年轻人界定积极向上的“抱负和期望”、界定健康的“幸福生活的含义”。否则,媒体的媒介功能、媒体的社会责任就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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