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孩萨顶顶

2009-11-19 09:16严笑花
数位时尚·环球生活 2009年8期
关键词:周鹏专辑文艺

严笑花

第一次见到萨顶顶,和印象中的她并不一致。我以为我将见到一位脸上时刻挂着神秘微笑的仙女,但实际上她朴素得一如邻家女孩。这个以“自语”为名的东方女子,她娇弱的身躯里的力量征服了西方世界,但她的“自语”并非自闭,也不是自恋,而是沉淀岁月后对生命的感悟。如果你把她想象成一名神秘的宗教主义者,或者一名充满文艺气质的愤怒青年,都只是捕捉到了她的一面,却绝不是全部的萨顶顶。事实上,当你看到舞台下恬静美丽的她时,未必会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一名多么矫情而文艺的先锋干将,她和其他美女,看上去别无二致。

《万物生》一炮红

一张《万物生》,使她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受到了广泛关注,用梵文、自语、即兴等方式唱出来的音乐,即使在经验丰富的BBC看来,也还是独特而先锋的。然而这并非萨顶顶要的一切,她正在制作的第二张专辑或许更值得我们期待。她说在第一张专辑里她发现了许多语言自身的旋律性,她让那些语言发挥出了内在的美感,但一些东西并非是她自己做的。而在第二张专辑中,她对音乐的尝试便走得更远了,整张专辑除了有外国高手制作编曲外,都是由她一个人独立完成。

公司无法催她写词,她经常是自在地过了一天,到晚上突然坐在椅子上写出一首词来,“那种感觉如有神助,”她说,但其实所谓神助,无非是非常清楚自己要的东西,因此厚积薄发,思考之后创作出来。

这样的音乐,会有多少人喜欢?作为一名仍然需要得到世人肯定的音乐人,她又是否期待别人理解她的音乐呢?那些呢喃中的梵文、自语,从来都不可能如当年的《自己美》一般,在大街小巷随意播放,今天说喜欢萨顶顶的人,其实又会有多少,是真正能感悟到她的音乐内核的呢?在理解与被理解的层面上,今日的萨顶顶看得很透,“跟风是不健康的,我不希望有些人是因为国外对我有报道或者媒体对我有宣传而听我的音乐,自己自在是最重要的。如果觉得就是不喜欢我的音乐,那就不喜欢吧。”

她不是不希望得到更多的人的理解,这无论对她的音乐还是她一直以来坚持的理想,都是件好事。然而她在漫长的修炼中,领悟到了“随遇而安”四个字,如果缘分不到,强求是没用的。所以有些并不喜欢她音乐的人,一样可以和她成为朋友,她并非乖张暴戾的性格女子,恬淡一笑后,她不过是红尘中人,又何妨在红尘中结尘缘呢。

不做孤寂的天鹅

早年的陈染有一篇著名的文章,《我们能否与生活和解?》。这个问题是萦绕在许多文艺青年心中的悬疑,一方面他们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端着”点儿的,不然难以展示出自己的独特之处,另一方面他们也格外害怕自己曲高和寡,成为无人理解的孤寂天鹅。

在萨顶顶身上,我找不到这种刻意“端着”的劲儿,她和我聊Beyonce Knowles,聊Micheal Jackson,甚至还谈到了刀郎和周杰伦这样的名字。这似乎不太像传说中的她,我以为她至少会说一些像Cocteau Twins一类的名字,至少会用许多大家闻所未闻的名词和名字来装点下门面。“我是个两极分化的人,算有点儿分裂吧,我也会说一些像你说的,特别尖端特别晦涩的名词儿,但流行的东西我也一样接受。我曾经问过自己,你为什么就不能和大家一样,去最普通的菜市场买菜呢?我想了想,觉得我和大家也没什么区别,于是就去菜市场买菜了。”

在她面带微笑的陈述中,我发现她和生活之间的关系绝对是融洽和谐的,其实曾经名为周鹏的她,也曾与生活格格不入,甚至刻意和生活对着干,以使自己能够有资格愤怒。愤怒青年的时代使她能尖锐地思考一些问题,迷茫中她却没有继续愤怒下去,逐渐沉淀下来,找到了自己要的感觉:理智、平静、朴素,这才是最终的回归。所以,在玩音乐的时候,她仍然是疯狂而极致的,但呈现出给大家的,却是洗练后的产物。她已经锻炼出了对生活的敏感度,所以现在是她在驾御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掌控。

或许这是所有文艺青年能想到的最好结局吧,在独立精神没有被损害的前提下,他们可以和生活来一场终极搏斗,赢得了自己内心那关的,便可以静下心来,和生活和解,并逐渐领悟出生活和生命的真谛。这一仗萨顶顶赢了,生活激化了她,她便越发开始与生活共进,她说“不要认为‘我就适合干这个,要激发自己生命的无限可能。”是啊,连刀郎都不抗拒,她的生活,还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

从周鹏到萨顶顶

如今她并不抗拒和人谈到过去的岁月。

在她叫周鹏的日子,她仍然是她,“其实那个就是我,你们可能不知道不相信不理解,但熟悉我的朋友根本不奇怪周鹏会变成萨顶顶,他们都说这有什么呀,她能玩的还有太多呢。”每个她都是她,曾经的流行一样是她生命中的必经阶段,甚至也是很重要的里程,她决不抗拒,只要不是始终延续和复制。

如今她可以不再作为周鹏出现,从单纯的歌手变为制作人,她可以更好地表达自己的音乐理念,因为权力掌握在她自己手中,而周鹏不行。周鹏是唱流行音乐的、也许公司喜欢,以及许多歌迷会喜欢,但她自己未必喜欢。而萨顶顶只做自己喜欢的音乐,如果你喜欢,你就可以和她一起聆听,如果你不喜欢,时至今日,她不会强求。

从一名流行歌手,到愤怒青年,再到如今看淡一切,她只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展现出来的东西,而是你能感悟到的,她如今的恬淡和音乐上的神秘质感,并不矛盾。

多年在外,她学会了用呼吸来调整自己的身心,这是每个人每天每时每刻都必须要做的事情,是最“正常”最朴质的行为,然而就是这样的行为,才是最能改变生命的重要事情。如果还会有想不开的事,她便会静坐,用整个身体来呼吸,在身体的一张一合中,许多难题迎刃而解,不再构成困惑。只有与生命进行这样的接触和商讨,我们才有可能和它达成一致,否则我们将和生命奇怪地分裂着。在这样的呼吸中,气息和声音会结合起来,那些灵动的音乐,也就这样灵动地鲜活着,而那个我们熟悉或不熟悉的萨顶顶,她自然地微笑着,一切身外与身内事,都无法阻止她越来越空灵,越来越轻盈。

《环球生活》对话萨顶顶

W:你的服饰很特别。

萨:呵呵,我平时穿着其实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我是汉族人,父母都是山东人,只有我外婆是蒙古族人。

W:为什么会选择跟环球唱片签约?

萨:我做第一张唱片的时候,就想一定要签约环球唱片,因为我知道,只有环球能给我更大的平台。

w:怎么会想到用梵文演绎《万物生》?

萨:当时我去少数民族地方游历,语言成了沟通最大的障碍,我就萌生了学少数民族语言的想法,梵文就是我最大的“收获”,学以致用吧。而且梵文真的很美,虽然大家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也能听懂里面流淌的旋律、喜怒哀乐的感情。

W:那“自语”又是怎么来的呢?

萨:每一首歌都有自己的命运,不是强求的,不是说我还没写之前,就决定了一定要用什么样的语言。当我发现一首歌已经没有办法用任何语言填进去的时候,自语就是最好的表达了。

w:你的音乐中总是渗透着宗教元素与信仰。

萨:信仰不止宗教信仰,亦有人格信仰与人性信仰。在我的音乐中,美与爱是不变的真谛。因此听者歌者统统身心合一,物我两忘。

w:出道以来,给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是什么?

萨:获得2008年英国伦敦的BBC音乐大奖。记得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要不是旁边的付付(付宏声)扶我,我腿软得都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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