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本书

2009-12-19 07:51金晓莹
安徽文学 2009年1期
关键词:男医生婆家理工

金晓莹

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个小女人,年纪与我相仿。说她小是因为她个子小,纤瘦;说话声音小,像小猫发出的喵喵的叫声,弱而飘乎不定,听者需要竖起耳朵仔细谛听,甚至恨不得从耳朵里伸出一只手去抓住浮云一样的声音。

她是意外受伤住院的,腿骨折,脸有两处擦伤。我是陪骨折的大女儿住院。我们在病房的走廊里经常不期而遇,她拄着双拐,脸上带着伤,伤已经结痂。实话说,本来她就有点丑,五官没一样争气的,提哪样哪样提不起来,活像只小丑猫,小丑狗,加上这副样子,丑得愈发雪上加霜。不过,她总是面带亲切而感人的笑容,如果你对她有个友好的表示,她会笑得更加灿烂,像小猫得到一条鱼;小狗得到一块骨头,满足得不得了。这样说并非贬意,我是说她特别懂感恩,哪怕是得到别人一个友善的笑容,一句真诚的问候,也要回报以最美的笑颜。另外,她的眼睛里总是流露出一种柔弱及楚楚动人的目光,于是她的丑便被淡化,被软化。虽然她很丑,但是她很温柔。

无意听到她和一个男医生的对话。在她的病房里,一个男医生例行公事查床,语气生硬,态度冷冰。查看她腿部骨折外伤时,一手抓下去,她忍不住轻叫了一声。男医生丝毫不予同情,面孔依旧僵着。“你看你把人家摁的,人家的伤咋还不好呢?”她面部娇羞的表情配合着娇滴滴的声音,竟让人顿生爱怜。只听男医生的声音顿时柔了起来:“别急!再过几天吧!”呀,小女子,还有如此怀柔计策?我不由一惊。当然,我知道她不是卖弄风情,或许是她一贯的性格使然,或许是她立身处事的一个策略,像小小的晰蜴明知自己没有狮子那样强大的求生本领,就只能以自己独有的方式保全性命一样。

她的丈夫常陪她一同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起初我对她俩的关系有过一丝猜疑。因为外表看她丈夫比她优秀多了,后来知道确实是她丈夫,而且俩人感情相当不错。她在医院住一个单间。几乎每个晚上她丈夫都要过来陪她,中午开车来给她送饭。她俩是大学同学。至于当初谁追求谁,我没问。

见面次数多了,自然就熟悉了。一天,我们聊了许多。主要是她说她家的事情。才发现她心思如此缜密,如此敏锐。她对她丈夫孩子及婆家人拿出了整颗心。一旦发现与丈夫关系稍疏远,马上想出办法去解决。她动用了女人所有的聪明、耐心、柔情去研究男人,研究丈夫。人前人后给足丈夫面子,尽最大努力去满足一个男人所有的需求。婆家有事,需要钱,她倾囊相助;需要人手,她宁可饭不吃,觉不睡,对孩子更是不用说。她的婚姻如一张编织得疏密有序的网,几乎没有一点差错,一丝疏忽,在外人看来,更无星点可乘之机。她精心呵护经营着自己的婚姻,像辛勤的园丁一心一意培育自己的花园,用心之至,用情之专,让人感怀。

好女人是所好学校,在她这个好学校的培育下,两个出色的男人脱颖而出。她丈夫现在是某单位领导,儿子是学校的优秀学生。她个人的事业虽不算多么有成,但是她胜在了另一领域——婚姻家庭及育子,而且赢得一片赞誉声。

她是学理工的,都说学理工的女生长得丑,她的长相应验了那句话。但是我感觉她也因丑而得了福。如果她很漂亮,也许不会这样用心地守护自已的婚姻。她的聪明完全弥补了她外貌的丑。一个聪明的丑女人远胜于一个愚蠢的漂亮女人。聪明的丑女人是棉布衣服,看上去没有什么,可是穿在身上舒适到心底;愚蠢的漂亮女人是纱料的衣服,看上去五彩缤纷,穿在身上别扭到心底。她用智慧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以选择,比如容貌,但有些事情可以选择,比如对待婚姻的态度。

与她聊过,像读了一本书,书的内容让人过目不忘。

责任编辑黄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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