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族军火商“黑白通吃”

本报记者 邱永峥

前不久，泰国扣押了运送朝鲜武器的运输机。就在外界纷纷猜测武器“来龙去脉”的时候，35吨“朝鲜武器”的货主浮出了水面。他就是塞尔维亚军火商托米斯拉夫·德曼贾诺维奇。此人“黑白通吃”，不仅向美国的敌人卖武器，也帮助美军向伊拉克和阿富汗运送武器弹药，是名副其实的军火大鳄。

12月22日，斯德哥尔摩和平研究所研究员休伊·格里菲斯说：“运载35吨武器的‘伊尔－76货机的东家就是国际知名军火商德曼贾诺维奇。”令美国政府感到尴尬的是，德曼贾诺维奇跟美国军队的关系非同一般：在过去4年里，他是美军最大的军火运输商——从2003年起，驻伊拉克和阿富汗美军几千万发的子弹、炮弹、手雷和枪械就是通过德曼贾诺维奇下属的公司运送的。五角大楼曾经向白宫解释说，如果让美军运输队自行运送武器弹药的话，那么从巴基斯坦卡拉奇到阿富汗喀布尔，从科威特到伊拉克漫长的路途中遭到袭击的可能性太大，“会死伤许多美国军人的！”一名美国将军如是说。为此，五角大楼最终选聘“经验丰富”的德曼贾诺维奇担此“重任”。美国军火商史密斯不无眼红地说：“德曼贾诺维奇的飞机如同蝗虫般地穿梭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美国军事基地之间，他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当美联社记者向德曼贾诺维奇本人求证时，他对曼谷被扣伊尔－76持“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态度。不过，他话锋一转说：“我现在一直在为美国的利益工作。”德曼贾诺维奇的发家史堪称“神秘”。他出生于贝尔格莱德非常普通的家庭，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国家航空公司工作。15年前，他还只是贝尔格莱德国家航空公司的一名小职员，但一夜之间成了名闻南联盟的巨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起家的，但一直跟踪德曼贾诺维奇行踪的英国军情六处负责人透露，通过对德曼贾诺维奇私营航空公司飞行计划、货单、银行账户和相关文件研究得知，让他掘得第一桶金的是香烟走私。在南联盟前总统米洛舍维奇的支持下，德曼贾诺维奇编织了一个遍及全欧洲的香烟走私网，一下子就赚得了上亿欧元。

“现在我甚至不干有违法嫌疑的事”，德曼贾诺维奇信誓旦旦地说：“现在我公司几乎所有的业务都与美国五角大楼有关，除了为驻伊拉克和阿富汗美军运输武器弹药，还运包括建材和香烟在内的战后重建以及娱乐消费用品。”然而，联合国制裁委员会和东欧小型及轻武器委员会提供的2007年秘密文件却显示，德曼贾诺维奇下属公司在为美军运送武器弹药的同时，还向遭联合国武器禁运制裁，以及美国界定的所谓“流氓国家”，甚至“基地”等恐怖组织运送军火。1996年，德曼贾诺维奇包机和包船向卢旺达运送了上千万发子弹，但联合国制裁委员会却认定，这些弹药的最终目的地是刚果（金）。2002年，德曼贾诺维奇的包机公司向利比里亚运送了包括AK－47冲锋枪、火箭发射器、地雷和子弹在内的大批军火弹药，而此时的利比里亚同样面临着联合国的武器禁运制裁。

就算与美国结成“战略合作伙伴”之后，德曼贾诺维奇仍没有停止向一些国家和恐怖组织运送军火：比如他向与“基地”有关联的索马里宗教极端组织运送了一大批武器，但他本人却解释说：“我当时运的其实是服装和鞋子，你们把我的货机与其他运军火的飞机搞混了。”

这么多年来，德曼贾诺维奇之所以能“黑白通吃”，主要得益于他与全球政治家族的关系。有知情者透露说，德曼贾诺维奇非常擅长与全球各大政治家族搞关系，他通过设立一系列的掩护公司，与这些家族的年轻成员结成“贸易伙伴”关系，让这些人拿干股，坐收上千万美元的利润，一旦有事，或者遇到麻烦，这些家族就会出面帮他摆平。不过，最为重要的是，他其实与美国的军工企业集团是“战略伙伴”关系，毕竟生产出来的军火要卖出去并用起来，而德曼贾诺维奇相当于他们的销售商。

正因为如此，德曼贾诺维奇相当硬气——当塞尔维亚政府最近吊销他航空公司的营运执照，而美国联邦调查局威胁要逮捕他时，他却通过媒体放风说：“人人都想洗手不干，但现在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