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航天不是你争我夺

2010-01-08 11:22
环球时报 2010-01-08
关键词:尔登宇航员中美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温 燕

也许这不是一个巧合,就在去年11月17日中美两国发表联合声明宣布“将就航天科学合作加强讨论并在载人航天飞行和航天探索方面开启对话”的同一天,正在日本访问的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局长查尔斯·博尔登表示,“我非常愿意在任何太空探索中与中国人合作,我想他们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民族”。退役的海军陆战队少将博尔登去年7月就任NASA第12任局长,他也是NASA成立50多年来首位非洲裔局长和第二位出身宇航员的局长。博尔登近日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专访时,对中美航天领域的合作充满信心,并把推动国际太空合作当成其终生追求的目标。

“我下一次远行是去中国”

环球时报:NASA上一任局长格里芬2006年曾访问中国,被外界称为开启两国“太空外交”的一次访问。中美联合声明提到,双方欢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局长和中方相应官员在2010年实现互访。您上任后走访了哪些国家?是否有访问中国的计划?

博尔登:上任后我先后访问了俄罗斯、韩国和日本。在韩国期间,我与国际空间站所有成员国的航天局高层以及尼日利亚、马来西亚和泰国的航天机构负责人见了面。我想我的下一次远行应该是去中国。

作为同行,我对中国载人航天在过去几年取得的成就感到非常振奋。我希望不久的将来在载人航天这个富于挑战同时又充满魅力的领域,美国与中国能成为像美国与俄罗斯那样的合作伙伴!

环球时报:您在日本访问期间,对中国航天成就进行了赞许,也谈到中美在航天领域的合作。您如何看待航天国际合作?

博尔登:在美国,也许有些人不会喜欢我,因为我会以与过去不同的方式来运作NASA。美国航天业也在转变。奥巴马总统注重发展航天及航天领域的国际合作,他曾对我提及他童年在夏威夷时坐在外祖父肩头眺望太空的情形,他说那是他对航天最初的感性认识。在新的一年里,NASA作为美国航天业的领头人会全面拓展国际合作,你会看到比以往多得多的国际航天合作,包括与非传统国家建立航天伙伴关系。当然,即使奥巴马总统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我将国际合作看成是我终生的追求目标。美国是个多民族、多种族的大熔炉,国际化在美国本身就体现得淋漓尽致。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你无法左右的,但对国际航天合作我充满信心,其中一个原因是它得到了总统的大力支持。如同40多年前的阿波罗登月计划一样,总统下令说“干”,一切就会顺畅得多。

“我宁愿选择与中国合作,而不是对立”

环球时报:上世纪90年代中美曾有过航天合作,但后来终止。中美航天重续旧缘,是否有一定的难度?

博尔登:2010年,我们会与中国航天界进一步对话,对此,我感到非常兴奋。几年前我曾去过中国,那里有很多我的朋友。我一向认为: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前提下,中美在航天领域会发展成很棒的合作伙伴。尽管合作方式会与以往有所不同,但我坚信事在人为。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我要说,我们自身就可以成为支点和动力。

我想讲一个故事:有一位身患重病的年轻人,将不久于人世,可他仍对生活倾注了满腔热情,整天思考着能为别人做些什么,有人笑话他,而他却说:“我会在老天给我的有限时间里,根据我的自身条件,尽最大努力做我应该和能做的事。”这应是我们每个人的人生行为准则。退一步讲,航天国际合作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但和故事中年轻人的处境比起来,要容易克服得多。

环球时报:谈到中美航天合作,目前有何具体目标?您怎么看合作中将会遇到的障碍和波折?中美航天合作的前景如何?

博尔登:我对中国感兴趣出于这样一个事实:在当今世界上,只有3个国家拥有载人航天,即美国、俄罗斯和中国。有人惧怕中国航天业的发展,认为中国的航天发展会威胁到美国在世界上的航天霸主地位。我不这么看,航天是造福全人类的宏伟事业,而不是你快我慢、你争我夺的竞赛。对于中国,我宁愿选择与之合作,而不愿选择与之对立和发生冲突。

对于合作的具体目标,我想在航天科学、气候变化等方面均可合作。NASA在全球环境科学、对地观测以及气候变化研究等方面均处于不可忽视的世界领先地位。哥本哈根气候会议的召开表明,对全球气候变化问题的解决刻不容缓。另外,载人航天也将是中美航天潜在的合作领域。

当然,当前合作的最大障碍仍是美国政府做出的ITAR(国际武器交易规则),我们需要对其进行改进。有趣的是,前些天,我与几位美国航天政策法规制定者一起吃饭,席间有人说:“NASA一直在抱怨ITAR这个出口限制”。如果再不改进,国际合作很难顺利进行。

“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人类登上火星”

环球时报:您的经历、智慧和能力使您获得奥巴马总统的提名,并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二位宇航员出身的NASA局长,能谈谈您的宇航员生涯吗?

博尔登:1980年,我成为NASA宇航员。从1981年首飞到1994年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我在太空累计飞行680小时。其中头两次飞行,我是作为航天飞机飞行员协助指令长执行任务,并对航天飞机所有系统进行监控。1994年的最后一次任务,我作为指令长全面负责机组人员的飞行培训,对机组人员进行飞行任务分配,还负责航天飞机的飞行安全及确保航天飞机顺利返回地面。

从太空回望地球时,我意识到,地球上的人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地球上的国家无论发达还是落后,都从属于一个大气层,一个地球家园。我们息息相关,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因而,我们有责任通过科学技术使地球变得更加美好。航天业具有高科技、高风险和高投入的特点,许多项目单靠一个国家很难完成。从这个意义上讲,航天领域的国际合作更重要,更需要各国团队式的协作而非某一国的单独行动。

环球时报:作为一名宇航员出身的 NASA局长,如果有机会,您会重返太空吗?您在2009年7月曾经说过,要将人类送上火星,而且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实现。您想过亲临火星吗?

博尔登:我希望能重返太空,但目前恐怕不会有多少这样的机会。我更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人类能登陆火星甚至更遥远的星球。否则,我会非常失望。至于我本人,已年过六旬,估计不太可能亲临火星了。我鼓励年轻一代热爱航天,致力航天这一伟大的事业。未来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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