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汉”艰难执掌中情局

于 夫

下月中旬，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局长莱昂·帕内塔将迎来上任一周年纪念日。一年前，他在古稀之年以“门外汉”的身份登上这个世界上最大特务机关的头把交椅，但去年圣诞节发生的未遂炸机事件却让他的第一份年终总结不大好看。

帕内塔这个新年过得很郁闷。远在夏威夷度假的奥巴马一个电话打来要和他“讨论”工作——有关炸机犯的情报为什么没实现共享？在阿富汗遇袭的7个特工到底怎么死的？总统度假回来又连忙召开记者会，严厉责备情报机构失职。对于中情局这个美国的“问题机构”的口诛笔伐，也迅速充斥世界媒体。面对质疑，帕内塔觉得有点无辜。他１０日投书《华盛顿邮报》为自家部门辩白，标题就是“中情局骄傲置身反恐最前线”。也有人站出来为帕内塔说些公道话，就好比让一个人去打扫猪圈，他身上怎么可能不沾上一堆粪呢？

帕内塔1938年出生在美国加州一个意大利移民家庭。在他前７０年的人生履历中，没有一项与“情报”二字搭界。他当过律师，曾在陆军服役2年，连任过9届众议院议员，曾是克林顿政府管理预算办公室主任，还当过克林顿总统的办公厅主任。这样的履历令帕内塔在被任命为CIA局长时饱受争议，就连他本人也颇感意外。当奥巴马的过渡团队负责人约翰·波蒂斯塔打电话给他，问他是否有意出任这一职位时，帕内塔不禁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也许，外行正是帕内塔的最大优势。过去几年里，CIA因为伊拉克情报失误、关塔那摩虐囚等丑闻声名狼藉，奥巴马迫切需要一位和这些丑闻没有牵连的人重塑CIA形象。正如波蒂斯塔安慰帕内塔时所说的：“你没有携带过去8年的伤疤。”在前几任岗位上表现出的管理能力以及与国会两党的良好关系，都使他成为奥巴马眼中CIA局长的最佳人选。因此有媒体称他是“讲政治的特务头子”。外界期待帕内塔成为一位正直、有勇气的ＣＩＡ掌门人，而不是像前CIA局长特尼特那样为讨好布什而提供不实情报。

严格说来，帕内塔也并非没有接触过情报工作。在担任克林顿的管理预算办公室主任期间，他对各个情报机构的开销都了如指掌；在给克林顿当办公厅主任时，每天也会接触到大量的绝密情报报告。事实上，CIA历史上也出过几位成功的“外行局长”，比较著名的是肯尼迪/约翰逊时期的约翰·麦考恩以及福特总统任期内的老布什。麦考恩是机械工程师出身，在评估常规武器与核武器的威胁上有独到见解；而老布什则凭借丰富的政治与外交经验在CIA平稳掌舵，得到后人的肯定。相反，专业人员干砸了事的也不乏先例，比如栽倒在“猪湾事件”上的杜勒斯，当然还有无奈请辞的特尼特。

上任一年来，帕内塔保持了一贯的低调。但在他的领导下，CIA明显加强了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地区的特种行动，仅去年5月一个月就消灭50名“基地”组织成员。在情报系统内部，帕内塔则外圆内方，如历任局长一样坚决捍卫CIA在秘密行动中的老大地位。上个月《洛杉矶时报》曾爆料称，他与美国国家情报总监丹尼斯·布莱尔最近龃龉不断，以至于白宫不得不出面调解。这一年内，帕内塔的另一重任就是约束ＣＩＡ“遵纪守法”，执行任务时别乱来。对此，克林顿总统的首席撰稿人瓦尔德曼曾表示过担心：“帕内塔堪称道德楷模，曾严厉批评酷刑；而中情局则因虐囚丑闻声名不佳。他能骑虎而不被虎吃掉吗？”

在帕内塔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面破烂的美国国旗，它是从纽约世贸中心废墟中挖出来的。这似乎时刻在提醒主人不要忘记保卫美国安全的使命。而去年圣诞节发生的未遂炸机事件则给帕内塔敲响了警钟：这个使命对他来说，着实称得上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