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安全战略

2010-08-15 00:43杨毅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
领导文萃 2010年3期
关键词:战略机制国家

□杨毅(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

中国国家安全战略

□杨毅(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

制定和实施正确的国家安全战略,是确保国家长治久安、实现中国和平发展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保证。

民族复兴进程中的国家安全战略

当今世界正在经历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最为深刻的变化。在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化这两大新因素的推动下,国际战略格局正在酝酿着激烈动荡,其幅度与广度有可能超过苏联解体、冷战结束所引发的国际政治版图变动。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国际机制和国际制度将继续由西方国家主导,但是随着新兴经济体呈现群体性崛起及其战略地位的上升,欧美中心地带的战略地位和影响力将不可避免地相对下降。在和平与发展将继续作为主题的时代里,各国利益相互交汇,合作之中有竞争,竞争之中有合作,大国之间的博弈将展现不同于以往的特征。当前肆虐全球的金融危机加速了国际格局的调整。

中华民族复兴需要良好的国际环境

当今世界上各国的政治家和战略决策者们,无论他们是否喜欢中国,无论少数人是否抱有难以更改的政治偏见,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中国正在崛起。如何应对中国的崛起,如何在中国崛起的大潮中,最大限度地防止受到负面冲击,同时获取最大的战略利益,正在成为世界各国,特别是主要战略力量决策者们认真思考的重要课题。

改革开放30年以来,中国的国际角色发生了重大变化,由一个落后的发展中国家逐步变成一个正在崛起的并对地区和世界事务越来越具有重要影响的国家;由国际体系的被排斥者、外在者、反对者逐步变成参与者和改造者;由过去被国际社会忽视和偶尔借重的对象变成既被重视、被借重同时又加以防范和制约的对象。

当前的全球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必将加速中国的国际角色的新一轮的转变。在下一轮的国际力量格局变动中,中国将由国际体系内的配角逐步变为主角或者次主角;由具有全球影响的地区大国变为拥有重要影响力的全球大国;由人口大国、政治大国和经济大国成为综合性大国和强国。当然,历史也反复证明,一个大国的崛起决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在克服重重困难和种种矛盾过程中才能得以最终实现。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大国,中国的崛起需要面对比历史上其他崛起大国更加复杂的“崛起困境”。能否有效化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西方意识形态和冷战思维的对立、中华民族复兴同霸权国家遏制企图的抗争以及中国快速发展与其他国家利益的冲突等产生的新的重大矛盾,是否能够打破历史上大国崛起必然引发国际战略格局剧烈动荡,甚至爆发军事冲突的定律,关键在于中国采取什么样的国家安全战略。

制定具有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战略

世界上许多战略家都预言,21世纪将是亚洲的世纪,特别是中国的世纪。中国要想在21世纪里有大的作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需要良好的国际环境。为此,就决不应该仅仅在国际竞争和互动的一般技巧上下功夫,更重要的是及时认清世界政治的特征演变和发展大势,从而激发出更大的战略智慧,敏锐洞察未来世界可能的走向,及时消除自身存在的不适合未来发展的种种弊端,谋求社会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维护国家的安全和利益,也就是说需要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战略。

中国的国家安全战略筹划必须具有认识复杂和运用并驾驭复杂局势的能力,这是国际局势发展的自然要求。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及其伴随而来的与国际体系关系的深刻调整,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中国的安全战略选择既为这一过程提供战略支持,最后也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得以实现和检验。与主要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的国家安全战略研究起步较晚,积极推进这一领域的研究应成为战略研究的一个重点,以适应维护国家利益的需要。战略思想及战略传统的延续与改变,就像生物学的遗传与变异一样,是一种发展中的逻辑。一个国家安全战略思想的形成与延续,取决于众多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复杂因素,与民族经历、思想文化、军事遗产、地缘条件等都有直接紧密的关系。安全战略是现实的,历史上的战略思想能够在一定程度延续下来,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历史与现实、历史与未来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客观联系。

具有生命力的国家安全战略研究,不仅应该在认真梳理和充分借鉴国内外有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进行,也必须充分考虑到国际关系背景的改变及由此带来的前提和约束条件的变化,同时应该力争在原有基础上有所改进和创造。理论要具有对历史更强的解释力和对未来的预见性,就绕不开对有关重大问题的研究,特别是在这一过程中认识历史发展演变的逻辑或内在规定性。只有不脱离问题本身的创造性理论思考才可能具有鲜活的特征,也才能更好地借鉴和传承先前的发现和智慧。在借鉴中创造,在创造中传承,对待那些传统的和经典的战略理论如此,对待新近出现的相关理论,也应如此。在此既需要做“具体的和朴实的”分析,也需要从宏观和概括的视角进行探索。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样:“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非常不同的形式,并因而具有非常不同的内容。”时代呼唤中国特色的国家安全战略。

在当前及未来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安全战略的总体思考至少应着眼于以下重大战略难题:第一,突破一个多世纪以来,后进的大国难以实现现代化的困惑,摆脱国际体系惯性对中国崛起有形和无形的束缚,处理好融入全球政治经济进程与保持必须的自主性之间的矛盾;第二,尽快认识、适应和充分运用冷战后国际关系的变化,超越传统权力政治的种种局限,推动对外关系更加平衡协调的发展;第三,增强中国社会自身持续发展和进步的能力,以此作为参与世界和影响世界的基础,并通过发展自己来改变世界。这些问题相辅相成、相互联系,甚至互为条件、互为支撑。

与国际战略格局中占据主导地位的西方国家相比,尽管实力增长较快,中国在较长时期里仍将处于相对弱势地位。在现有国际体系中,中国尤其缺少结构性资源,即在体系中处于相对下游的位置,并受到惯性制约,对世界政治进程的影响能力还相对有限。由此决定中国对国家利益的追求不能采取过于直接的战略途径,需要开发更广泛的战略资源和更广阔的回旋空间,经过曲折的道路和长期努力才可以达到。因此,在国际体系中,我国的基本选择似应做一个积极而自主的参与者和合作者,并逐步向担当起更大责任的大国转变,在这一过程中,尤其应妥善处理与整个国际体系,也包括与占主导地位的西方世界以及美国这个唯一的超级大国的关系,同时又要维护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在未来较长时期里,这种选择的依据都将存在。

另外,多维的世界需要用多维的视角来认识。中国在保持角色基本定位的同时,还应使战略选择具有必要的适应性和灵活性。对于具体问题和在具体领域,则应根据具体的情况和条件有所区别,不能固守某一种思维和行为模式。包括对待外部强权也是一样,一味采取对抗的姿态不可取,而一味屈从追随也不可行,需要发挥力量时就要有足够的决心,而应该做些妥协时就要及时适度后退。这种后退也是为了前进。总之,不同的手段和途径只有不断协调、相互配合、相互借助,才能取得好的效果。

新中国的成立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也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当初面对帝国主义的侵略,毛泽东是如此精炼而又深刻地概括了中华民族的特点:“我们中华民族有同自己的敌人血战到底的气概,有在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光复旧物的决心,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今天中国所面临的安全问题已经大大不同于那个时候了,但是我们赖以存在的民族特性和战略智慧应该发扬光大。以此为基础,推动社会创新,用更宽阔的胸襟走向世界。若如此,中国的未来和对世界的贡献都将不可估量,中国的国家安全也才能有根本的保障。

国内安全与社会变革

国家安全,包括不受外部的威胁与侵犯,也包括内部的稳定与繁荣。一个多世纪的历史证明,中国的国家安全始终与中国的社会变革联系在一起,当国家安全比较有保障的时候,恰恰是中国社会变革最快的时候。反之,当社会变革停滞不前的时候,中国国家安全的内部隐患就暴露无遗。对于处于民族复兴伟大事业关键阶段的中国来说,内部稳定是不能忽视的因素,从某种意义上看,国内安全是我们国家安全的重心,而维护国家安全迫切需要推进中国的社会变革。

社会变革促进国家安全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建立、实践和创新社会主义制度的历史。社会主义制度作为人类最先进的社会制度,它本应使人类获得最大程度的解放,“从此按照预定计划进行的社会生产就成为可能的了。生产的发展使不同社会阶级的继续存在成为时代的错误。随着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的消失,国家的政治权威也将消失。人终于成为自己的社会结合的主人,从而也就成为自然界的主人,成为自身的主人——自由的人。”然而,社会主义的实践突破了马克思、恩格斯的战略预想,社会主义制度先后在资本主义不发达的国家建立,社会主义的美好前景使不发展国家的人对其赋予了更多的期望。对于中国来说,它承载着中国人民的崇高理想与希冀,中华民族的复兴,中国的富强,人民的富足、自由等等,都化在了社会主义这一崭新的社会制度里。

但是,由于缺乏经验,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过多照搬了苏联的做法,较少顾及到本国的国情。斯大林去世之后,特别是1956年苏共二十大之后,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积极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本国道路,也提出了许多有益的思想,遗憾的是,由于没能从根本上突破本本框框的限制,错误地以为苏联模式就是标准的社会主义发展模式,也由于在巨大的胜利面前滋长了骄傲自满情绪,导致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一系列重大失误。从50年代后期开始,党和毛泽东对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探索开始陷入了“左”的误区,使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经历了长达20多年的曲折历程,引发了影响中国国家安全的一系列问题。例如,政治动荡不安,运动不断,严重冲击正常的社会秩序和生活秩序,经济发展停滞,科技水平长期得不到本质提高,人民生活水平长期在低水平徘徊,国家战略能力始终得不到根本的飞跃。正如邓小平所总结的那样,“中国六十年代初同世界上有差距,但不太大。六十年代末期到七十年代这十一二年,我们同世界的差距拉得太大了。这十多年,正是世界蓬勃发展的时期,世界经济和科技的进步,不是按年来计算,甚至于不是按月来计算,而是按天来计算。”造成这种错误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问题没搞清楚,片面教条地理解马克思、恩格斯关于社会主义的论述,把苏联发展模式看成是社会主义的单一发展模式。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基于对社会主义的重新认识和理解,为了寻求国家的长治久安,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冲破极左的思想束缚,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建设社会主义,尤其强调落后国家建设社会主义的历史现实。邓小平认为,新中国成立后我们的最大错误就是不重视发展生产力,“从一九五八年到一九七八年这二十年的经验告诉我们: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要消灭贫穷。不发展生产力,不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不能说是符合社会主义要求的。”

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教训表明,任何一种形态的社会制度建立以后,不可能达到完美无缺,成熟的社会主义制度不可能一蹴而就,它必须不断地改善自己,完善自己,经历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过程。只有如此,才能保持其先进性。当某一种社会制度确立以后,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总是存在着矛盾,当生产关系不适应生产力的发展要求的时候,就需要推动改革与革新。当革命完成之后,社会制度的巩固最终需要社会变革来保障,否则就会走向僵化,达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发展成为影响国家安全的因素,最终破坏国家安全。

在这样认识的基础上,中国进行了一场新的自上而下的社会变革,它以改革开放为最主要的特征。反面的经验教训说明,“不改革不行,不制定新的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政策不行”。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实质上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20世纪中国第二次伟大社会变革,这是中国的社会主义事业历经挫折失误走向健康发展的时期,是中国社会由封闭落后走向开放与现代化的时期,是全面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期。

这场轰轰烈烈的社会变革,使中国进入一个全面的转型阶段,其主要标志是中国从传统的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变,从一个农业国向工业国转变,从传统文明国家向现代文明国家转变。这种转变又通过社会结构转型和社会观念转变等不同层次表现出来。很显然,中国的社会变革将贯穿社会、经济、政治等领域,这会使中国社会面临的问题空前地复杂。而改革的目的,就是要革除影响国家长远发展的不利因素,追求国家的长治久安,是维护国家安全的战略行动。因此,中国的社会转型与维护我国的国家安全密不可分。

社会变革中影响国家安全的重要因素

由于中国的社会变革是全方位的,牵涉到的问题也是空前的广泛和复杂。从宏观来看,在中国社会变革的过程中,政治稳定性和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将最终决定中国的国家安全。具体来说,在中国社会变革过程中,以下问题将成为影响中国国家安全的战略性因素。

首先,中国经济发展不平衡。一种社会制度要具有旺盛的生命力,一个国家要长期繁荣稳定,从根本上取决于合理解决发展和平等之间的关系,处理不好可能激化矛盾,酿成社会危机,甚至出现社会动荡,引发社会倒退。

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经济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一是经济保持稳定高速增长,二是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三是人民生活水平得到了显著提高。与此同时,伴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一些问题也十分明显,主要体现在:第一,传统的经济增长方式依然起着决定性作用。这不仅影响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也给国家经济安全带来重大隐患。第二,经济发展对外依存度过高。现阶段中国外贸依存度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远高于世界其他国家,这一方面说明中国广泛地参与了国际分工,另一方面也应该看到,由于我国科技还不十分发达,产品技术附加值较低,在国际贸易中始终处于国际分工的下游,这使经济发展受国际影响很大。第三,发展不平衡问题日益突出,甚至成为中国进一步发展的制约性问题。具体表现在沿海与内地之间、东部与西部之间、城市与农村之间、工业与农业之间发展的不平衡,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城市与农村之间发展的不平衡,以基尼系数来看,我国贫富差距已经超过了国际警戒线。与此相关,教育、医疗、住房、养老等社会生活保障方面的问题受到人们普遍关注,成为社会热点问题。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这些问题将严重影响中国社会的稳定与国家安全。现在,解决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

其次,政治治理能力不适应社会转型的客观要求。经过长期的摸索和实践,中国已经形成了具有自身特色的政治治理模式,如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政治协商会议制度,等等。但是,必须要承认,中国的政治治理能力还不适应现代化发展的要求,在行政管理体制、科学民主决策机制以及行政效率等方面,依然面临着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如不尽快解决,将直接影响到中国发展的前途,危及国家安全。总的来看,中国政治治理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社会转型的全面性与政治运行体制的滞后性之间存在冲突。

相对于经济体制改革,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步伐相对滞后。主要表现在,政治体制改革与经济体制改革存在一定的脱节,政治民主化、制度化、法制化水平不高,政府管理效能低下,政府职能和政府能力还远不能适应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应对经济全球化挑战的要求,等等。这不仅会影响我党自身的领导能力和对社会的调控能力,还会影响政府的权威性和社会动员能力,降低社会对政府的信任度。政府的公信力及控制能力的降低,就难以有效地解决和缓解社会矛盾,从而增加了各种社会性问题爆发的机率。

另外,政治治理能力不足还表现在难以从根本上制止腐败行为。现行的政治运行体制难以及时全面地应对改革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造成了权钱交易、贪污腐化、公共权力私有化等社会腐败现象不断滋生蔓延。当前,反对腐败成为全社会普遍关注的社会性问题,腐败行为不仅造成国家巨额的经济财产损失,甚至构成了对政府权威的质疑,直接影响到国家的安全与稳定。

最后,社会不稳定因素向多元化方向发展。在与世界关联度日益紧密的条件下,中国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呈现多元化的趋势,一方面,积累的矛盾在新的社会条件下被释放出来,产生了否定改革开放成就,否定中国共产党领导地位的“左”的和“右”的思潮;另一方面,改革而引发的新问题又成为新的社会热点。这两个方面在目前的中国都有一定的社会群体,如果不能合理驾驭,都有可能滋生社会不稳定因素。

另外,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意识形态上也追求霸权地位,借助信息技术,利用各种媒介,进行政治、思想、文化的渗透扩张,使西方的价值观对我国形成强大的意识形态冲击,使我们国家的意识形态、文化传统不断受到侵蚀。如果不能有效解决这个问题,也会形成社会不稳定因素。

除此以外,民族关系也是影响我国长治久安的一个重大问题。近年来,民族分离主义势力在境外某些政治力量的支持下活动猖獗,对我边疆地区的社会稳定形成一定的冲击。西藏的“3·14”事件和新疆的“7·5”事件就是典型的事例。只有妥善处理好民族关系,不断巩固和发展民族团结,才能有效防止国外敌对势力的干涉,才能在复杂的国际斗争中掌握主动,立于不败之地。

总之,在社会转型期,我国的政治稳定将面临更为严峻的考验与挑战,维护政治稳定成为首要的安全价值选择。因此,维护国家政权和国家制度的稳定,巩固和发展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是中国社会变革过程中必须牢牢把握的关键所在。

加强党的领导,稳妥推进社会变革

为了确保国内安全,中国只能从社会变革中寻求解决办法。推动社会变革需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最重要的、核心的问题,就是加强党的建设,提高党的执政能力。

在新的历史时期,党的执政能力既关系到党的未来发展前途,也关系到我国政治体制改革的成败。我们党提出和强调执政党建设问题,强调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完全符合历史发展的要求。

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关键是要不断创新和发展党的指导理论。当前,全面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是提高我党执政能力的重要方法和途径。其次,提高党的执政能力,还要逐步解决权力过于集中的问题,完善党政领导体制。

解决权力过分集中,首先需要分清党组织与国家政权组织、经济文化组织和社会群众团体组织之间的关系,党的领导不能变成以党代政、党决定一切;其次需要正确处理好领导者个人与领导集体之间的关系,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坚持集体领导与分工负责的有机结合,不能把领导者个人凌驾于组织之上,把组织变成个人的工具,使党的领导变成个人领导。

我们从国家安全的高度研究和探讨党的执政能力问题,更能认清形势,了解其必要性和紧迫性,只有如此才能创立现代化的政党理论,形成合理的党政领导体制,从而真正形成党的领导、依法治国和人民群众当家作主的和谐政治局面。

积极参与国际安全机制

国际安全机制作为国际安全领域的一种制度性安排,对每一个国际行为体都发挥着作用。如何处理与国际安全机制的关系,对于每个国家,特别是一个大国的国家安全和发展至关重要。中国正处于国力迅速上升、全面融入国际体系的关键阶段,一方面与国际安全机制的互动频繁,深入参与国际安全机制已成为一种趋势,另一方面中国自身也在成为国际安全机制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

国际安全机制是影响中国国家安全的一个重要因素。首先,国际安全机制是国际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融入国际体系的必然环节。其次,国际安全机制在深度与广度上均发展迅速,已经成为中国外部安全环境不可分割的部分。第三,国际安全机制有助于协调我与其他国家的安全行为,是避免崛起大国“安全困境”的重要途径。第四,国际安全机制是国际政治与安全中的一种重要权力来源,是中国增强实力、运用实力的战略平台。

新中国成立60年来,从与国际安全机制的互动以维护国家安全的基本特点的角度,大概可以分为三大阶段:1949-1978年期间,以应对和抵御外来军事安全威胁、维护国家生存为主要特点;1978-20世纪90年代末期,主要是改革开放,融入国际体系,综合国力大幅提升;从21世纪开始,中国和平崛起,在国际格局中的角色发生新一轮的转变。

在第一阶段,我国基本上是被排除在国际体系之外,因此与国际安全机制的关系是隔离,甚至是对抗的姿态。改革开放的开始就是融入国际体系的过程,对国际安全机制采取的是从被动到主动,从受害者到受益者的方向转变。目前,中国的发展与国家安全离不开国际安全机制,同时国际安全机制的正常运转也离不开中国,积极参与国际安全机制,在参与过程中维护国家安全利益,影响国际安全机制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是中国和平发展和民族复兴的重要组成部分。

随着国力的不断发展,中国参与和运用国际安全机制的关键在于将经济等方面的物质力量更好地转化为“软力量”,克服现实与潜在的各种障碍,在一个更广阔的范围中实现自身的安全利益与发展利益。在参与国际安全机制的过程中应该把握好以下几点:

在参与过程中确立“积极稳妥”的基本姿态

在主权国家与国际安全机制的互动过程中,中国属于一种比较特殊的类型。一方面,中国是一个处在快速发展阶段的大国,在国际安全事务中的影响力不断上升;另一方面,相对于在国际体系中占有主导地位的西方国家群体,中国又处于弱势地位,在现有国际安全机制的规则设置过程中并没有太多发言权。同时由于参与安全机制的经验不足,还不善于运用规则、程序等制度性因素来维护自身的利益,应对参加机制所带来的各种挑战。

与此同时,一些国家,特别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急于将中国纳入其战略轨道,在中国参与国际安全机制的问题上表现得比较急迫。比如在中国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问题上,这些国家一再催促中国应进一步加大力度,应派遣包括作战部队在内的多种部队参加维和,等等。在地区安全、军控裁军等其他安全领域,要求中国加大参与力度的声音也一直不断。这种主张大体有两个内容,一是要求中国更多、更全面地参加现有的国际安全机制,二是要求中国在已经参加的国际安全机制中承担更多义务。

面对这种情况,中国必须冷静地考虑自己的利益所在,既不能盲目跟进,又不能一味保守,而是要在加强对国家安全与发展全局的把握基础上,逐步形成自身的参与战略。中国首先应以一种积极的姿态,确立在开放中求发展,在增加国际联系的过程中求安全的意识。当前,国际安全机制进一步向多层次、多领域方向发展,在增加复杂性的同时,也为中国提供了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在很多情况下,中国在某些机制中受到的制约可以通过参与其他机制而“抵消”,只要保持政策的务实与灵活,善于借重和平衡多方力量,中国在参与国际安全机制问题完全能够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同时将参与带来的负面影响保持在可控范围。

在积极参与的前提下,中国还需要贯彻“稳妥”的原则。在坚持以合作求安全的同时,要求必须把握好独立自主与参与国际合作的平衡度,处理好国际规则与国内体制之间、融入国际制度与改进国际制度之间这两大关系。具体地说,“稳妥”就是要坚持从国家利益出发,正确对待各种外部压力。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增强,要求中国进一步参与国际安全机制的呼声也在加大,其中既有希望中国为国际安全和地区安全作更多贡献的一面,也有力图将中国纳入某种框架加以限制的考虑。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必须从自身利益出发,综合考虑长远利益和现实利益,在参与的步骤、时机、程度等方面,做到以我为主、把握进程。同时,中国应充分考虑自己的能力和需求,对参与国际安全机制进程中的各种情况和问题及时做出评估,做到实事求是、量力而行。

确立“积极稳妥”的基本姿态也要求中国在参与问题上做好选择。一方面,现有的发展水平不允许中国像一些发达国家那样广泛而深入地参与国际安全机制,有所选择是现实要求。另一方面,当前各种安全机制在规则、原则和涉及领域方面千差万别,中国在是否参与、参与程度等方面有很大的选择空间。像有些机制的实际行为严重偏离了国际关系的基本原则,甚至成为强权干涉的工具,中国自然难以有效参与,而对于那些符合国际关系准则,同时也有条件在其中发挥积极作用的安全机制,中国则可深入参与。另外,当前国际安全机制向多层次、多领域方向发展,中国在参与机制问题上的选择本身就是一种政策取向,是一种实现战略目的、维护国家利益的有效途径。

在机制变革进程中改善战略态势

现有国际安全机制基本上都属于二战以后建立起来的整个国际制度体系,其中多数机制都成立较早。面对新的国际政治安全形势,这些机制或多或少都显示出一些不适应,其有效性也遭到质疑。联合国的情况就具有代表性。冷战结束以后联合国的权威受到一系列冲击,体制上的弱点也日益暴露。联合国的主体机构设置和运作程序都是二战结束不久时确立的,与当前形势的要求存在不少距离,机构重叠、效率低下的问题也十分严重。从地区安全机制来看,随着安全威胁的多元化,一些地区安全机制也在纷纷做出调整和转型,以便适应新的国际和地区安全形势。总体上看,二战以后建立起来的整个国际制度体系,特别是其中的主要国际安全机制正在进入一个调整和变革时期,机制改革已经成为当前的一种普遍趋势。

对于国际社会来说,国际安全机制改革的后果是双重的:一方面,机制的改革往往着眼于应对新的安全威胁,使其规则、机构设置能够适应变化了的安全形势,从而在客观上增强机制的有效性和生命力;另一方面,国际安全机制改革在不少情况下是国家之间、特别是大国之间“重新洗牌”的过程,即改变原有的规则和程序,使其包含的权力安排能够与现实的实力——权力结构相符合。这种变化是国际政治现实逻辑的一种反映,至少在短期内蕴含着潜在的摩擦和冲突,为安全格局带来一定的不确定性。

中国作为国际社会的一个重要成员,同样承担着国际安全机制改革带来的双重后果。中国的发展需要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其中就包含以联合国为核心的整个国际安全制度体系的稳定。冷战以后,面对国际形势的迅速变化,中国一直主张发挥联合国的权威作用,坚持国际法和其他国际关系准则,就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这种需求。国际安全机制的改革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冲击现有制度体系并增加发生摩擦的可能性,甚至可能给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关系造成负面影响。从机遇的角度看,中国作为一个后起大国,在现有国际制度体系中并无太多发言权,而机制的变革则使原先的规则和结构发生变化,客观上为中国增加发言权,推动国际政治新秩序的形成提供了机会。这一过程同时也是中国进一步与现有的国际制度体系磨合、适应的过程,有利于中国自身“软力量”的增长。因此,只要中国在战略、策略上应用得当,遏制机制变革带来的负面影响,发挥其有利面是完全可能的,甚至还可使机制变革成为中国参与国际安全机制过程中的战略性契机。

着眼重点战略方向

中国是一个有着复杂地缘环境的大国,必须根据各战略方向的轻重缓急综合配置和运用自己的力量。在参与国际安全机制的战略选择上,中国同样应结合自身的地缘战略考虑,突出重点。

对于中国来说,亚太地区始终是战略上最为重要的地区,特别是在当前“亚太”概念已经扩展为包括部分中亚、南亚在内的“大亚太”时,其战略地位更加突出。从“大亚太”的视野出发,中国的主要战略方向有两个,一个面向太平洋,另一个面向亚洲内陆腹地。东盟地区论坛和上海合作组织分别是这两个战略方向上最主要的多边国际安全机制,同时也是中国参与国际安全机制过程中的工作重点。

总体上看,中国对东盟地区论坛的参与是积极而富有成效的,未来应进一步加大参与力度,使其成为中国在亚太地区运筹大国关系、维护安全利益、增加地区影响力的主要多边平台。

对于中国来说,上海合作组织是加强国际合作以打击“三股势力”、维护中国西部战略方向安全与稳定的重要平台。更重要的是,上合组织通过不断充实和完善以“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为基本内容的“上海精神”,充分体现了新安全观的生命力,同时坚持“奉行不结盟、不针对其他国家和地区及对外开放的原则,愿与其他国家及有关国际和地区组织开展各种形式的对话、交流与合作”,推动形成了“结伴而不结盟”的新型国际关系。这种影响对于中国安全环境的改善和国际地位的提高意义更加深远。未来,继续加大对上合组织的参与力度、推动其进一步向务实深入的方向发展符合中国的利益,应成为中国经营周边安全、促进地区稳定的一个重要政策。

猜你喜欢
战略机制国家
精诚合作、战略共赢,“跑”赢2022!
自制力是一种很好的筛选机制
战略
能过两次新年的国家
战略
把国家“租”出去
破除旧机制要分步推进
注重机制的相互配合
打基础 抓机制 显成效
导致战略失败的三大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