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的对比(外二章)

2010-11-25 07:26广东白炳安
散文诗世界 2010年2期
关键词:大儿子小儿子芬芳

广东 白炳安

母亲产下两个亲骨肉。

大儿子像心一样跳动在城市的心脏。心不跳,城市的心脏就会衰竭。

那一天,大儿子从奔驰的荣光里走出,乘电梯升到想象的高度,透过华丽的窗玻璃,看见灿烂的阳光美白了楼墙,遐思月亮下的麦香和炎夏的体温。

热到极处,可以享受室内的冷气;渴了,冰冻的可口可乐渗入肺腑。

大儿子的卧室,照耀的光里不见一丝尘迹。挤满水果的冰箱芬芳四溢,穿过那一丝门缝,活跃了灯火辉煌的厨房。

小儿子像叶一样漂泊在城市的边缘。叶落,城市的大树照样生长吐翠。

那一天,小儿子从乡村的道路坐车而来,把内心的希望写在城市的空白处。

在某个工地,与电梯相距甚远,扛着沉重的石板,用汗滴数着一级级向上的楼梯,换取生活的薪水。

暗淡的灯光点亮着出租屋。小厅被挤逼成厨房。数月孕育的工钱难产下简陋的家具。

小儿子沿着城市的道路而行,遭遇冷漠的面孔,始终无法抵达城市的内心。

工地换了一茬又一茬,手里攥皱的纸币规划不出渴望的远景。

白天活在最高层,晚上睡到最低处。

母亲的两个儿子呵,大的叫公务员,小的叫农民工。一只隐形的手,把他们推到各自的命运里。母亲就这样无奈吗?!

火 苗

那么星星点点,仿佛滚热的沙粒疏忽地从掌心漏下,烫伤整片干燥的草地。

炼气功者视它为一团柔软的食物,含在嘴里,与舌头拥吻。再从嘴里蹿出,跳起火的舞蹈。

为了隐忍,学佛静坐于一盏油灯之内修行。隔着透明的玻璃,阅读尘世的风风雨雨、阴晴圆缺。

从石与石古老的撞击里迸发一点光芒,点亮原始的生活;再点亮一盏现代的渔火,藏在大海深处,时隐时现。把满肚子的能量凝聚到一根火柴头,激情地撞入磷片的瞳孔,突然产生爱的燃烧。

也许被越来越紧的雨浇灭。也许被越来越大的风吹旺。如今,在一个孤独的情节里寂寞着,脸色微红,一身暖意,等待被谁点燃。

精灵的火苗呵!比月亮渺小,比落日的一片夕光还黯淡一些,但一出手,就可以掌控一座大山的命运。

再一次写到她

她是我的母亲。我愿意在诗歌里制造这样的比喻。

她的真实年龄是多少?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源远流长。像悠长而无形的线,将我们的一生捆绑在她的目光里。

再一次写到她时,我正好坐在她身边,听到了注入粤曲风味的汩汩絮语,她怀中的金杯盛满水声,慢慢淌出平静的甜蜜。

这个春天,我与她隔着一张纸的距离,亲热得就像叶子离不开树的怀抱,就像太阳守望着纯蓝的天空,尽是燃烧的感觉。

我热爱她身边的城市人潮,夜色下的灯影桨声;我喜欢她的度量,她宽广的胸怀容得下月亮隔三差五疑惑的打探,装得下天下的难事。走在她的上游,我看到一张荡漾着激情而纯洁的笑脸;走在她的下游,我嗅到万缕飘溢着奶味而好闻的芬芳。

她是我们的母亲。我愿意在生活中作出这样的说明。

她哺育了我们多少兄弟姐妹?我不知道,只记住了她丰满的乳房。

她丰富的乳汁,是我们一辈子不可或缺的饮料,但我总担心受到污染,被泥沙长年累月地积压。

再一次说到她时,我才提到她的名字:西江,一条属于肇庆的河流,从不离弃我们,让我想到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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