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问题是人作为悖论性存在的心态问题

2010-12-26 05:12韩枫
行政与法 2010年4期
关键词:理性效率消费

□韩枫

(辽宁省交通高等专科学校,辽宁 沈阳 110122)

生态问题是人作为悖论性存在的心态问题

□韩枫

(辽宁省交通高等专科学校,辽宁 沈阳 110122)

生态问题源于人类存在的悖论性——幸福追求和终极追求的对立。人类为了生活幸福,在科学技术的推动下,效率与发展却成为我们生活的准则。其后果就是生态成为当代人类面临生存危机的 “问题”,而它的直接表现就是产品的社会价值与自然价值的分离与对立。所以,生态问题其根本就是人类的 “心态问题”。

生态;人的存在;心态

生态理论的哲学基础源于古代思想家们的和谐思想——世界的本原是“数”(毕达哥拉斯),数的和谐构成了世界。这里的“数”就是事物运行规律的质与量统一的规定性。在此基础上,亚里士多德将事物之质(nature)与人之德(virtue即理性的本性)相联系:人们利用事物自然属性的行为才具有合理性。用哲学语言描述就是把一事物当作它自身的“自然态度”,即我们通常所说的“顺乎天理”。

继承与发展人类优秀思想传统的马克思主义,其哲学最基本的原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原理,如果从生态理论的角度看,那就是要告诉我们: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应当本于人与自然关系的状况。只有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相一致时,生产关系才是合理的。这也就是说,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其合理性取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合理性。我们把这一哲学理论引入生态学领域,它将理所当然地成为我们理解和评价当代生态理论的出发点。

一、作为悖论性存在的人的选择

如果没有人力的干预,自然物会以其自然的运行规律变化着,而不会出现所谓的生态问题。实现人的理性的“天性”也只是作为“有理性的存在者”(如康德)——人的“自然现象”。理性就其必然指向性而言是形而上学的,是独立与自由的,也就是说它是超验的、纯粹的而非指向经验的。至于《圣经》上所说的人有了智慧就产生了恶,那只是理性没有确立其纯粹的形而上学指向性而已。如果这两种“自然现象”并行不悖,也决不会出现“生态问题”。可是,这两个方面必然地,同时也是事实上在人的生活中交织在一起而形成人的悖论性的存在。

应当说,人恰恰就是悖论性的存在者,而不是首先作为理性的存在者。因为,人既是一个有限的存在者(人动物性的感觉和心理),同时作为理性的存在者,人又总是趋向无限性或终极性的“在(being)”。可以说,这是一切矛盾的根源:感觉和心理是人的必要条件,而理性则是人的充分根据——如果没有感觉和心理,人根本不可能成为人;如果只有感觉和心理,人就会与动物无异。当这种悖论的双方交织在一起时,由于人的“心态问题”而导致的生态问题便从此产生。尽管我们并不认为生态在人类的生活范围内一定会成为 “问题”,但是,生态问题作为已经发生的事实,我们必须分析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

理性是应当为人的有限性即感觉和心理服务,还是应当摆脱感觉和心理而具有独立性?如果把这一问题解译为道德的立场问题,那便是,人应当追求幸福还是应当追求高贵?这是对人的悖论性存在状况进行还原选择所提出的问题。如果将这两者必须分离开来,那么,一个高贵的人的生活并不一定就是幸福的;相反,一个幸福的人,很难说他能同时高贵。[1](p75-82)在这二者必居其一的选择中,人们在选择大众化的同时,必然地也就选择了追求幸福这一价值取向。①我们在此需要说明,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这部他一生都衷爱的著作中,他认为幸福是普世的价值观念:无论在哪一个民族、哪一种宗教信仰或文化传统下生活的人,追求幸福不是终极的价值,却是最基本的价值。因为,高贵只能满足少部分人的生活需求,而幸福则是一切人的共同需求,并且“一个高贵的人不会永远因为他的高贵而幸福的”。[2]所以,自启蒙运动以来,人们习惯于将道德、政治和利益三者区分开:道德的高贵是宗教的任务,政治的公平是政治的职责,而利益的追求是世俗社会中的个人不言自明的行为。其根本目的是为了实现古希腊“幸福”理想——“身体无痛苦,灵魂无纷绕。”

尽管一些哲学家和思想家极力反对大众化的社会、功利主义的方式,但是,现代社会无论哪一个国家或地区,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功利主义的影响,至少我们这个世界的主流仍然是功利方式的:追求幸福——使最大多数人的利益达到最大,同时使最少数人的痛苦减少到最小。[3]并且随着功利额的增长,功利增长率呈下降趋势,人们的幸福感也会因此而降低。进一步的解决之道,在功利主义看来便是要求政府以税收的方式对高收入的个人课以累进税,使收入较低者得到更多的利益,即使“最小受惠者获得最大利益”(如罗尔斯的“差别原则”)。我们以这种方式的确能够使全社会的利益或效率达到最大,这就是“效率”和原始的“发展”观,正是这种原始的发展观使我们步入了使生态成为问题最关键的一步。

二、人作为工具性存在的形成

幸福这一共同观念使效率与发展具备了合法性,而使效率与发展成为现实则完全是由现代科学技术来支撑的,其后果造就了人的工具化或工具化的人。

从表面上看,经济的自由与政治的公平是无可挑剔的,因为它奠基于科学的基础之上。比如,上文所提及的功利主义就是经济活动被科学化的强烈而典型的结果。当代经济学中影响巨大的福利主义和制度经济学也只是功利主义的纵深变形。科学使效率与发展得以被量化地计算出来。

当人类发现理性具有普适性时,便将理性与人的行为(经验活动)相结合,产生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而直到目前为止的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价值取向就是效率与发展,它被确立为整个人类社会的意识形态。因为理性的直觉与逻辑是超越民族界限的,同时也是超越历史限制的,所以,我们以为人的理性可以替代中世纪的上帝,只要我们按照理性的原理或法则,即按科学的规则去行动,我们就以为能保证人类行为的正确性。

理性造就的科学具有精确性和可预测性,以及由此所带来的高效率深深地吸引着人类。不仅如此,科学的知识只要人们去学习就能获得,而不像宗教需要靠牧师们的“悟性”领悟或聆听上帝的声音传达给人类。这样,科学必然带来社会的平等,打破宗教对知识的垄断权利。然而,科学在这一过程中也为自己争得了绝对的权利、获得了绝对的“标准”,用以裁判其它知识或观念。其异化的表现就是缺乏否定的思维向度,使当今时代成为“批评瘫痪”的年代。今天政治的、经济的等一切领域的权利均源于科学将这一切领域技术化的结果。正如当代著名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马尔库塞所言,“作为一个技术领域,发达工业社会也是一个政治领域,是实现一个特定历史设计——即对作为纯粹统治材料的自然的体验、改造和组织——的最后阶段。”[4](p7)

科学技术所鼓动下的效率与发展要求社会产品生产的标准化,人们在生产与消费这种标准化的产品的同时,劳动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奴役,占有表现为异化、外化。”[5](p52)这里除了表明生产者被劳动产品异化这一层含义之外,还表明消费者因为劳动产品的异化,而使自己对自然产品的自然感受性甚至思维方式被所消费的产品所改变。比如,小汽车或飞机的方便使用在导致人类对生活空间距离感消失的同时,人类对家——与自己感情相依的“家”必然惨遭消灭,“家”仅仅变成了一个物理空间的名称,这是其一。

其二,由于科学以技术的方式使人类追求幸福的行为转变成利益活动,即商业活动。它的出现切断了生产与消费的自然链接,使人的自然需求虚假化:商业一方面指挥着生产,另一方面指挥着消费。

生产与消费的自然链接方式是,生产什么就消费什么,或者消费什么就生产什么,这是人的自然需求所决定的。因此,在这种情形下我们的需求是自然的、真实的。商业的现代再现以科学技术的方式论证人的生活应当需要什么以及如何满足这些需要,使我们从生活的主动者变成了生活的受动者或商业活动的执行者。在现代社会里,“个人在那些塑造他们生活的事物中寻找自身,那么他们这样做不是因为提出了事物的法则,而是因为接受了事物的法则——不是物理的法则,而是他们社会的法则。”[6]

总之,现代社会里人类不再是生活的主人而是生产与消费的奴隶;为了生活的幸福,在科学技术的推动下,效率与发展已成为我们生活的准则。其后果就是生态成为当代人类面临生存危机的“问题”,而它的直接表现就是产品的社会价值与自然价值的分离与对立。

三、社会价值与自然价值背离

众所周知,今天我们使用386电脑还是可以满足一般文字处理需要的,那为什么在我们今天的工作中人们再也见不到386电脑的踪影了呢?386电脑与今天的各种软件根本不兼容这当然是事实。但是我们这里要问的是为什么其自然性尚未丧失的产品,却因为社会而丧失了其价值呢?这是由于,我们的科技是为了满足效率与发展的需要,而不是为了满足生活的需要,更确切地说,我们生活需要的满足是被科学技术、功利主义观念和商业发展的要求所刺激而激发出来的。

当代科学技术更新的周期使产品更新的周期越来越短,这就意味着产品社会价值越来越低,人们消费新产品的愿望与动力越来越强烈,这被我们实实在在地称为效率与发展。殊不知,我们被实现(而不是我们去实现)的生活唯一的就是消费活动。而且我们唯一的消费活动也被看作是社会价值的消费,产品的自然价值被抛置到我们自然消费的背后而成为无意义的东西。这样一来,我们在消费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不是去创造我们自己的生活,而是生活在被创造的产品社会价值的模式之中;我们不是在生活中消费,而是在消费中表现我们在生活。所以,我们越来越远离亚里斯多德所提出的自然生活和马克思所指出的人对自然的关系(生产力)决定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生产关系)的自然态度。

当产品的社会价值越来越低的时候,人们将会越来越依赖于科学与技术以及与科技发展相适应的社会制度。可是,我们还没有能够来得及去思考,这时我们所消费的产品其自然价值会不会因为我们消费产品的社会价值的降低而缩短其自然变化的周期呢?也就是说,当我们现在不承认386电脑的社会价值的时候,386电脑的硬件会因此而变得像空气一样消失在我们的生活视野之中吗?这些没有能够通过我们消费生活(而不是生活消费)而消耗掉的自然产品其自然性必须要在自然中逐渐消耗,否则就会有诸如环境污染等生态问题的出现。

在自然态度的生活中,人类的生活消费(而不像今天的消费生活)劳动产品的社会价值就是产品的自然价值,当产品的自然价值即自然用途消失的时候,就是人们使用过程的结束,也就是说,人对产品的使用过程就是自然的消耗过程。所以,人类的生活消费以自然消费的一部分或其中的一个过程而出现,即人类的生活消费是为了人本身的生活而产生的,它就不会因此而产生环境污染问题或生态问题。

与这一过程恰好相反的现代社会,效率与发展的观念促使人们必须依赖现代科技适时刷新产品的社会价值。因为只有在资本周期越来越缩短的社会里,生产率才会越来越高,社会发展才会越来越快。生产率越来越高的社会必须有与之相契合的消费,生产才得以维持。所以,商业的刺激消费成为其营销方式的重中之重。我们消费生活更新的速度越快,就会越陷入消费生活之中,我们也就越远离自己的生活。同时,在我们消费生活更新加速的过程中,自然物品的自然消耗并不会因为我们消费生活的速度加速而加速,相反,相对社会价值的周期缩短而言,产品的自然价值被消耗的周期却相对地在增加,也必然地在增加自然界自我循环的负担和周期。当自然界无法承受这种增加了的负担或超过自然界消耗产品的自然周期的极限时,生态危机就成为了人类不可避免要关切的“生态问题”。

[1]康德.道德形而上学原理[M].苗力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不过康德是以感性世界与理性世界相分离的方式表达出来的。

[2] [3]John StuartMill.Utilitarianism [EB/OL].http://www.capital.demon.co.uk/LA/legal.

[4][6]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张峰,吕世平译.重庆出版社,1988.

[5]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人民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张雅光)

Ecological Problems are Mind issues of Human Existence as a State of Paradox

Han Feng

Ecological problems due to the paradox of human existence--The opposition of the pursuit of happiness with the ultimate pursuit.To make a living human being,driven by science and technology,efficiency and development have become the norms of our lives.The consequence is a contemporary ecological crisis facing humanity survives the “problem”,and its performance is the direct product of social values and natural values of the separation and opposition.Therefore,the ecological problems it is simply human“mind problem”.

ecological;human existence;mind

F205

A

1007-8207(2010)04-0079-03

2009-10-20

韩枫 (1969—),女,辽宁沈阳人,辽宁省交通高等专科学校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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