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市井文学《金瓶梅》叙事范式中女性典型形象的生命意蕴

2011-02-20 02:30张鹏飞
中华女子学院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金瓶梅潘金莲

张鹏飞

论市井文学《金瓶梅》叙事范式中女性典型形象的生命意蕴

张鹏飞

《金瓶梅》小说叙事摹写的众多女性典型形象建构中,凸显着明代社会情欲声色的炽烈、欲望描述的露骨和女权意识的膨胀,事实是在旧的社会规范日趋衰弱而新的社会准则尚未健全的情况下的刻意彰显,并在某种程度上体认着世人以极端的方式弘扬人性、荡涤束缚、追逐功利的精神文化旨归。可以说,明末社会所追求的奢侈淫靡之风与思想文化领域的离经叛道契合融通,并张扬着女性生命主体抗争意识的日趋觉醒。

《金瓶梅》;市井文学;女性形象;生命意蕴

中国社会明代女权理念的高度膨胀业已表明原先尊卑鲜明的社会观念和壁垒森严的等级秩序此时发生剧烈颠覆。东吴弄珠客在《金瓶梅序》开宗明义:“《金瓶梅》,秽书也。如诸妇多矣,而独以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命名者。盖金莲以奸死,瓶儿以孽死,春梅以淫死,较诸妇为更惨耳。”[1]3可以说,明末社会所追求的奢侈淫靡之风与思想文化领域的离经叛道契合融通,并彰显着女性生命主体形象抗争意识的日趋觉醒。

一、潘金莲:纵欲邀淫 嫉妒争宠

《金瓶梅》约成书于明代万历年间的官商勾结霸世、商业经济繁荣、市民阶层崛起的特定时代。世人在两极分化中承受到金钱和权势的猛烈冲击而致使价值观念发生了急剧的变化。[2]22为此,《金瓶梅》谓之是中国的“四大奇书”之第一奇书,它也是注重描摹世态炎凉的世情典籍。鲁迅评价:“诸世情书中《金瓶梅》最有名。”[3]124可以说,潘金莲并非生性趋恶的女性而是聪明伶俐、品竹弹丝、描鸾刺绣、知书识字、填词作曲、琵琶声扬的百艺精通的尤物,且生得“脸衬桃花,眉湾新月”,并使得西门庆一见就“先自酥了半边”,甚至吴月娘也惊叹她“生得这样标致”。所谓“长成一十八岁,出落的脸衬桃花,不红不白;眉弯新月,尤细尤弯”。但可悲之处是生于裁缝之家且童年丧父而无以为生,所谓“做娘的因度日不过,从九岁卖在王招宣府里,习学弹唱”。其后又被年约六旬之上的张大户奸污且不堪主家婆吵闹谩骂而只好自认晦气地嫁给形貌猥琐、性格懦弱、世俗蔑视的武大郎。她曾用琵琶弹叹内心的愤懑:“不是奴自己夸奖,他乌鸦怎配鸾凤对!奴真金子埋在土里,他是块高号铜,怎与俺金色比!他本是块玩石,有甚福抱着我羊脂玉体!好似粪土上长出灵芝。奈何,随他怎样到底奴心不美。”[4]21

潘金莲身为《金瓶梅》小说着力摹写的第一个女主角,是一个产生于中国古代特殊社会环境中的堕落女性的人物典型,也是我国古典通俗小说中最早出现的塑造得最为成功的被社会扭曲变形了的女性形象的代表,故而在我国世情小说的女性形象建构长廊中具有独特隽永的时代蕴含。张竹坡评说:“吾知其二三岁时,未必便如此淫荡也。使当日王招宣家男敦礼义,女尚贞廉,淫声不出于口,淫色不见于日,金莲虽淫荡,亦必化而为贞女。”[5]36叹言正是罪恶淫靡的社会扭曲了女性的灵魂且磨砺了邪恶的竞争,并将之推上了一条充满幽怨愤懑的生命旅途。由此,潘金莲可谓是汇集自私恶毒、淫荡无度、纵欲变态等人世间诸多恶德于一身的女性形象。她又是无情地害死武大郎、狠毒地吓死了李瓶儿的婴儿官哥儿的残暴的虐待狂。虽说潘金莲的品性及行为着实令人发指憎恶,但观其所处的污浊险恶的现实环境及其悲惨际遇也让读者掩卷体恤。美籍学者夏志清认为潘金莲的悲剧,“是她非不择手段、用尽心机,以对抗男性的优势不可,因为男尊女卑是她无力挽回的不公平现象。”[6]167倘若换位思考,潘金莲诸种环境熏染、习养所致、生存所迫的劣行恶德理应是对明末社会不公境遇的抗争、叛逆和决绝,然则无论她如何努力、拼搏、挣扎,终究不能挣脱被社会羁绊、奴役和吞噬的悲惨命运,其结局仍是被当做奴婢一样被可怜地贱卖。她身处的社会、家庭环境皆充分暴露了封建社会末期,在资本主义经济萌芽的冲击下所形成的种种腐朽堕落的社会现象和一夫多妻制的家庭结构对人性的践踏,尤其是对女性从精神、感情和身体上所造成的严重伤害和极度扭曲。[7]169

兰陵笑笑生在《金瓶梅》小说叙事以及其后民间所派生的地方戏曲的诸多嬗变中,最精心导演刻画的人物形象当属潘金莲。罗德荣评析:“潘金莲如不去偷情,就只能一味忍受麻木下去。而人的麻木,则是失去对个体权利和幸福的起码追求。旧时代的真正悲哀,不在于出现了偷情的潘金莲,而在于制造了无数屈从命运、安分守己、漠然死去的中国妇女。”[8]112潘金莲可谓是历代封建女性生存模式的真实或虚构的典型的活化石。概因中国传统男性统治的社会中凡关于女性的一切均唯有尊崇男性的准则、规定和诠释。即作为性尤物(性工具)和非性物(生育体)的女性全部生活皆须服从于男性所设计的卫道秩序而只能生存于一种黑暗、喑哑、无望的生命时空,或只能处身于一种无实名、无称谓、无身份、无表述话语的尴尬状态。换句话说,众多女性在男权文化的现实境况里不是一个精神实体而只是性的、生殖的象征符号或曰工具性的存在标本。可以说,诸多女性在男性权利占绝对地位的男性中心话语体系中唯有成为男性俘虏物与祭贡品的俯首听命的贤妻良母、孝女节妇或是被指斥为败坏伦常纲纪的女妖祸水、淫妇欲女。弗洛伊德指出:“个人幸福的满足也是我们文明所必须具有的目标之一。”[9]146柏拉图亦曾主张人本来是一个整体,因触怒神而被分为两半。于是人不断地追寻另一半。这种对整体的追求和向往就是所说的爱。但潘金莲得到的“另一半”却不是她的追求和向往且自尊、自傲、自信亦被无情地荡涤和消解。

中国传统文化推崇压抑女性世界的需求、本能和欲望以迎合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即“儒学不断发展着这种‘一个世界'的基本观念,以此际人生为目标,不力求来世的幸福,不希冀纯灵的拯救。”然则潘金莲在杀害亲夫之后,在负罪的心理阴影下,毫无“对神明的畏惧、恐怖、敬仰的情感特征。”[10]57由此观之,《金瓶梅》拓展了《水浒传》中刻板的程式化的荡妇体例,大胆地铺陈罗列了肉欲色情的泛滥以及渲染佐证了腐糜声色的现实生活。它正是诞生于物欲横流的晚明时期的情感宣泄。究其缘由,盖因市井文化崇奉纵情欲望、越礼逾制、离经叛道而不惜挥毫泼墨为世俗小民张目明志。小说叙事中潘金莲的骄横狠毒、轻浮淫乱、放浪形骸、纵欲恣性就是当时民众思想观念的真实写照。

二、李瓶儿:逸乐淫靡 巧于心计

《金瓶梅》可谓是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世情文学佳作。正所谓“一部《水浒传》四个字:乱自上做,大宋皇帝为人虏,社稷崩塌满江红。一部《金瓶梅》也是四个字:淫自上行,江山倾覆今乎没,大明皇帝白挂枝。不过《金瓶梅》不仅实录现实,最为可贵的是推演了没落的大明王朝灭亡的历史结局。《金瓶梅》是一部史记,也是一本春秋。”[11]56

《金瓶梅》大约成书于明万历中期。[12]99当时社会升平富华,崇奉奢侈新异,觅求纵情逸乐,世俗竞相奢靡,世风流弊日显,观乎风流名士、行商坐贾、青楼妓女、市井细民皆重利轻义、贞洁无存、道德低靡,所谓忠孝节义、三纲五常、佛祖教化均顷刻间趋向于土崩瓦解。为此,推崇“风气之先”的世俗时尚女性争相荡涤亲情爱恋、良心体面、节义贞操的精神制约而加以彻底地反叛传统圣哲的生命羁绊。

《金瓶梅》正是封建经济转型期市民生活的一面真实的镜子,且折射出社会文化心理的历史变迁。李渔评说:“人生在世,事事可以忘情,只有枕席之欢,这是名教中的乐地,断断忘情不得。我辈为纲常所束,未免情性索然,不见一毫生趣,所以开天立极的圣人。明开这条道路,放在伦理之中,使人散拘化腐。”[13]127《金瓶梅》小说叙述的视野里所摹写的金钱权势的地位也真是难以攀比、至高无上、无与伦比,诸如,道义良心、友爱亲情、官爵权位、孩子满月、女儿贞操、官司输赢等。凡此种种,皆是“有钱便流,无钱不流”。西门庆迎娶李瓶儿最重要的原因是贪婪垂涎其貌相财物:“你不知道,他原是大名府梁中书妾,晚嫁花子虚,带一份好钱来。”或“又兼得两三场横财,家道营盛,外庄内宅焕然一新,米麦陈仓,骡马成群,奴仆成行。”可见,西门庆之所以能在李瓶儿再嫁蒋竹山之后还能容忍她的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其眼里金钱始终是最重的生命砝码。即所谓“他的可鄙与可怜,就在于他视色如命,全不要情爱地一任情欲泛滥,灭顶而不悟。”[14]157

李瓶儿身居《金瓶梅》故事刻画的第二个女主角,生命中先后历经梁中书妾、花子虚妻、蒋竹山妇等多重身份而使之见多识广,加之温柔体贴的性格助其在西门家广结善缘,并以独到的软性交际的高明方式将男人置于手腕或将女人握于掌心。致使她的心气、算计、希冀暗藏于心而深隐不露。弗洛伊德指出:“性本能必须与作为抵抗的某些心理力量做斗争,其中最主要的抵抗是羞涩与厌恶。可以设想,这些力量本来是限制本能的,使其不能正常发展,如果在性本能达到最强烈以前它们就获得发展,那么,它们肯定会决定性的发展的。”[15]181即言纵欲女性始终以满足自己的现时欲望为出发点且全然不约束自己的行为而直至迷失消亡。观乎西门庆一生共计有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潘金莲、李瓶儿等约乎六房妻妾。兰陵笑笑生依托冷峻的笔触描绘了一幅幅男盗女娼、妻妾勾斗、争宠夺爱的乱世佳话。俗话说:“母以子贵”。它是封建宗法社会的一条颠扑不破的铁律。盖乎女子因子而荣,身价倍增,失子之势,跌入深渊,这是中国封建宗法社会中女人用笑声、眼泪、柔情所铭记的一条生命演绎准则。像潘金莲想尽一切办法去寻觅机会加害官哥儿并想出最毒的一招,即训练雪狮子猫吓得孩子惊风抽搐而死,致使李瓶儿既伤心又气愤不久也得重症撒手人寰而酿造了一场人生悲剧,就是一次典型的女性间争风吃醋的明证。

《金瓶梅》谓之“奇书”就在于小说中描摹的女性皆以“恶”和“欲”贯穿人生里程且极尽尊崇享受、膜拜权财、争宠嫉妒、淫荡献媚之能事,并公然挑战男权话语社会所推崇的“戒贪、戒淫、戒欲”的人伦纲常。然则人类性爱哲理却历经从没有肉体接触的“柏拉图式爱情”演进为费尔巴哈诠释的“爱就是成为一个人”,再体征拓展至罗素所论述:“性爱仅仅是指那种包含着充分的情感关系和那种既是心理又是生理的关系。爱可以强烈到任何程度”等诸多思辨体征。[16]109可以说,性爱活动过程既是本能性,又从内涵到表现都渗透着文化性,性的本质就是人的情爱意识、生命意志和审美愉悦。吴存存评曰:“似乎情欲的满足使这个女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别无所求般的幸福。”[17]26-29叹言性追求似乎成了李瓶儿泼悍妖淫的生活模式的生命旨趣。

三、庞春梅:妖淫泼悍 轻狂自贱

《绣像本金瓶梅序》评说:“《金瓶梅》,秽书也。袁石公亟称之,亦白寄其牢骚耳,非有取于《金瓶梅》也。然作者亦自有意,盖为世戒,非为世劝也。如诸妇多矣,而独以潘金莲、李瓶儿、春梅命名者,亦楚《祷杌》之意也。借西门庆以描画世之大净,应伯爵以描绘世之小丑,诸淫妇以描画世之丑婆、净婆,令人读之汗下。”[18]3然则小说叙事开篇所吟《四贪词》就是作者依托嘲讽、嬉戏、幽默的叙事风格加以洞察社会世情市相的切身体认。即言酒:“疏亲慢友多由你,背义忘恩尽是他”;色:“损身害命多娇态,倾国倾城色更鲜”;财:“亲朋道义因财失,父子怀情为利休”;气:“一时怒发无明穴,到后优煎祸及身”。[19]6

庞春梅是《金瓶梅》小说叙事中的第三个女主角,和金莲、瓶儿鼎足并立且被演义为中心话语人物。她俊俏聪慧、喜好谑浪、擅长应对的秉性使之成为金莲的丫头并被西门庆看上兽用。但她始终以坚强自信的姿态把握自己的命运脉搏,终于嫁给周守备并被扶正容身,以贵客的高傲姿态往返西门府上凭吊过旧家池馆,最后也算是风光体面地皈依天运。即春梅以刁钻的品行、完美的韧性和女人的周全而成就了她的苦难命运,观其顺应时事的能力当是逍遥自在的女权崇奉的生命张扬。列宁指出:“意识到自己的奴隶地位而与之作斗争的奴隶,是革命家。不意识到自己的奴隶地位而过着默默无言、浑浑噩噩的奴隶生活的奴隶,是十足的奴隶。津津乐道地赞赏美妙的奴隶生活并对和善的好心的主人感激不尽的奴隶是奴才,是无耻之徒。”[20]66观乎春梅该当是一个欢天喜地的顺乎天命的忠实女奴形象。脂砚斋评介:“人若改常,非病即亡”。[21]72坦言明末世俗世界任何美好的东西均命中注定该当毁灭消融。

沈德符曾记载:“国朝士风之敝,浸淫于正统而靡溃于成化。至宪宗朝万安居外,万妃居内,士习遂大坏。万以媚药进于御,御史倪进贤又以药进万,至都御史李实,给事中张善具献房中秘方,得以废籍复官。以谏诤风纪之臣,争谈秽媒,一时风尚可知矣。”[22]72可以说,庞春梅是在潘金莲的精心周密的安排下名正言顺地成了西门庆的性伴侣,但在西门庆于七十九回纵欲丧生之前并没有把春梅描写成一个“淫妇”,却更多地是表现其性格的刁蛮、泼悍与傲气。小说前八十回关于春梅性的描写最多三五次,且大多是叙写西门庆把她搂在怀里玩耍、搭着她的肩膀走路、坐在西门庆腿上观赏耍戏潘金莲等情节。她之所以未沦落至“淫妇”的丑角,是因乎西门庆与春梅的性爱关系好像没有违反封建社会的纲常伦理和道德规范的性爱生存法则。瞿同祖指出:“若男主人对于女婢(包括女奴本身和男女奴所生之女)有性要求,自不足怪,甚至可以说是男主人的权利。几千年来的中国社会中,婢女与主人的性关系本是社会和法律所默认的。并且婢女与男主人生子后很容易取得妾的地位。”[23]77概因晚明腐朽奢淫的社会文化背景致使作者的性爱价值取向就是建构在不越理即不为淫的审美信条。

袁行霈评说:“作者对于财色,并非一味加以否定。对于女性的压抑和苦闷,也表现了一定的同情。这与晚明‘好货好色'的人性思潮是合拍的。”但“小说中的金、瓶、梅等诸多女性,似乎也都被社会的规范、封闭的家庭、单调的生活挤压得只知道人生最低层次的追求,扭曲了的人性,使他们将肉欲变成了生命的原动力。”[24]136为此,庞春梅终在她锦衣玉食、富贵荣华、风光愉悦之时而因过度淫欲导致二十九岁便香消玉损。无怪乎小说叹息:“这春梅在内颐养之余,淫情愈盛。常留周义在香阁中,整日不出。朝来暮往,淫欲无度,生出骨蒸痨病症。逐日吃药,减了饮食,消了精神,体瘦如柴,而贪淫不已一日,过了他生辰,到六月伏暑天气,早辰晏起,不料他搂着周义在床上,一泄之后,鼻口皆出凉气,淫津流下一洼口,就呜呼哀哉,死在周义身上。亡年二十九岁。”[25]212

因此,《金瓶梅》小说叙事章回里时常突显“色箴”加以评叹:“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一己精神有限,天下色欲无穷”;“早知色是伤人剑,杀尽世人人不防”;“亡身丧命皆因此,破业倾家总为她”[26]81等,均预示着纵情亡身和色欲败家的生命轨迹。

综上所述,《金瓶梅》小说众多女性典型形象建构中皆突显着明代社会情欲声色的炽烈、欲望描摹的露骨和女权意识的高涨,其实是在旧的社会规范日趋衰弱而新的社会准则尚未健全的情况下的刻意彰显,并在某种程度上体认着世人以极端的方式荡涤束缚、弘扬人性、追逐功利的精神文化旨归。它表征着中国传统社会以“家族本位”以及“家国同构”为典型特征的组织结构中所有成员的迥异的社会等级、地位、尊严、价值的忽略、抹杀和毁灭,涵括着意味隽永的生命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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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贾 春

Discussion on Life Implication of Feminine Typical Image by Town Literature ofJin Ping Meiin Narrative Model

ZHANG Pengfei
(Chinese Department,Bozhou Normal Advanced Vocational School,Bozhou,Anhui 236800,China)

The numerousfeminine typical image constructions in narrative facsimile of the novelJin Ping Meihighlights blazing sexual passion,undisguised desire description and inflation of women's rights consciousness in the Ming Dynasty.These are manifested under the conditions that the old social norm is increasingly weak and the new social criterion not yet constructs completely.T o some degree,these are the soul objective of developing human nature,getting rid of restrictions and pursuing utility through extreme way by the common people.It can be said that the conjunction of extravagant obscene pursued in social reality life and nonconformity in culture domain displays the increasingly awakening of resisting consciousness of feminine subjectivity at the end of the Ming Dynasty.

Jin Ping Mei;town literature;feminine image;life implication

10.3969/j.issn.1007-3698.2011.01.016

I206

A

1007-3698-(2011)01-0089-05

2010-12-22

张鹏飞,男,安徽亳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文艺美学和中国传统文化研究。236800

本文系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基金课题“安徽地方文化的人文境况及拓展趋势研究”的部分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009SK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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