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惟凯主任医师治疗尿道综合征经验

黄 敏，翟惟凯

(张家港市中医医院，江苏 张家港 215600)

尿道综合征，又称无菌性尿频、排尿困难综合征，以尿频、尿急、尿痛或排尿不适、膀胱区疼痛为主症，而尿常规、尿培养无明显异常。本病以女性为多见，具有反复发作，迁延难愈的特点。本病病因未明，西医学认为与尿道动力学改变、精神因素、雌激素水平下降、过敏或化学性激惹等因素有关。本病属祖国医学“气淋”“劳淋”范畴。笔者有幸师从于翟惟凯主任医师，受益匪浅，现将翟师治疗尿道综合征经验介绍如下。

1 肾气亏虚、失于固涩，治宜补肾固涩、化气通淋

例1 钱某，女，62岁，2010年4月26日初诊。患者尿频、尿急伴有腰酸4年余，曾查B超双肾形态、大小正常，多次查中段尿培养均为阴性，长期服用抗生素及中药利尿通淋类药，但病情无好转。就诊时患者倦怠乏力，腰膝酸软，眩晕健忘，活动后易出汗，有时有尿失禁，咳嗽时加重，夜尿5～7次。舌淡，苔薄白，脉细弱。诊断为尿道综合征，辨证为肾气亏虚。治以补肾固涩，化气通淋。处方：熟地黄10 g，党参20 g，炙黄芪30 g，菟丝子30 g，淮山药30 g，山茱萸10 g，芡实15 g，益智仁12 g，桑螵蛸10 g，五味子10 g，巴戟天10 g，乌药10 g，煅牡蛎30 g，苎麻根30 g。14剂，水煎服，每日1剂。2诊：小便次数明显减少，自汗症状好转，守原方去煅牡蛎，继服14剂，诸症改善，随访1年未复发。

按:《素问·灵兰秘典论》云：“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焉”。说明津液的排泄与肾气的固摄、气化功能有关。患者年过七七，肾气渐衰，天癸将竭，冲任亏损，精血不足，脏腑失于濡养，加之久淋不愈，长期使用抗生素、中药寒凉通淋药更易化燥伤阴，导致肾阴阳两虚，精关不固，封藏失职。肾元不固，命门火衰，不能鼓动膀胱气化，导致水道通调失司，而致尿频、尿急、尿痛、久淋不愈，治当补肾固涩。方中黄芪、党参、山药益气健脾，熟地黄、山茱萸补肾益精，煅牡蛎固涩敛汗，巴戟天、菟丝子补肾壮阳，而《医学衷中参西录》又曰：“盖萆 分清饮之君萆 ，原治小便频数，溺出白如油，乃下焦虚寒，气化不固之证，观其佐以缩小便之益智，温下焦之乌药，其用意可知。”故上方又选用桑螵蛸、益智仁、菟丝子、五味子、乌药以温肾固涩。现代医学研究[2]表明，补肾中药具有一定的调节逼尿肌功能和膀胱括约肌开合的作用。本案辨证准确，用药得当，故疗效显著。

2 中气下陷、兼夹湿热，治宜补气升提、清利湿热

例2 周某，女，88岁，2011年3月28日初诊。因“反复尿频30余年”就诊，目前白天解小便10余次，夜尿8～10次,严重影响生活质量，多次尿常规、尿培养均无异常，曾多次口服抗生素及中药利尿通淋之剂，但效果甚微，既往有阴道脱垂病史。就诊时患者神疲乏力，食欲欠佳，脘腹坠胀，小便淋漓不尽，舌质淡，苔薄黄腻，脉细濡，诊为尿道综合征，辨证为中气不足，湿热内蕴。治以补气升提，兼清湿热。处方：党参20 g，炙黄芪30 g，炒白术10 g，陈皮10 g，春柴胡10 g，炒当归10 g，升麻20 g，枳壳9 g，菟丝子20 g,苎麻根30 g，覆盆子15 g，石菖蒲10 g，凤尾草30 g，黄柏9 g。14剂，水煎服，每日1剂。2诊:诉小便次数减少，舌苔黄腻消失，但仍有下腹坠胀感，继以补气升提固涩法调治，随访至今未有复发。

按:脾为后天之本，主运化水谷精微，为气血生化之源。若脾失健运，则气血生化乏源，人体卫外功能减弱，而易于感受湿热之邪，湿热下注膀胱，膀胱气化失司则致尿频、尿急、尿痛。淋证日久，湿热之邪耗伤正气或劳倦过度以及年老久病体弱，皆致脾肾亏虚，进而又使病情迁延反复。正如李东垣《脾胃论·脾胃虚则九窍不通论》云：“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同时现代医学研究[3]证实膀胱尿道肌肉痉挛是引起尿道综合征的常见原因之一，而脾主肌肉，因此，治脾可调整肌群协调性。另《丹溪心法·小便不通》曰：“提其气，气升则水自降下，益气承载其水也”，因而采用益气升提之法可固摄尿液。此例病人以补中益气汤为基本方进行加减，方中用党参、黄芪补气;柴胡疏肝解郁;当归养血柔肝；升麻合柴胡升举下陷的清阳，助党参、黄芪升提下陷之中气，诸药合用可以达到升阳举陷的功效，逐渐缓解尿道综合征的多种临床症状。同时使用石菖蒲、凤尾草、黄柏清利湿热，配合覆盆子、菟丝子温肾缩尿，助膀胱气化，从而增强疗效。3 肾阴亏虚、下焦蓄热，治宜滋阴益肾、清热利湿

例3 陶某，女，36岁，因“排尿不适感5年余”就诊。患者间断尿频、尿急，排尿不适，下腹部酸胀，手足心热，腰酸，心烦失眠。外院长期给予清热通淋之剂口服，但效果不显，多次查尿常规及尿培养均示阴性，舌质红，少苔，脉细沉。诊为“尿道综合征”，辨证为湿热久蕴伤阴，肾阴不足。治以滋阴益肾，清热利湿。处方：生地黄20 g，知母9 g，黄柏9 g，山药20 g，杜仲10 g，续断15 g，桑寄生10 g，女贞子10 g，旱莲草30 g，狗脊10 g，巴戟天10 g，蜀羊泉15 g，泽泻10 g，凤尾草15 g。连续治疗2个月,临床症状明显改善。

按:患者为青年女性，早期常为湿热下注，当以清热利湿为则，但在症状好转后没有及时调整治则方药，仍继续给予清利或大剂量使用抗生素，从而导致病证出现变化。由于湿热之邪居于下焦，热久势必耗伤阴血，且清利之药亦能损伤人体阴精正气，从而导致阴精正气损伤，同时湿性黏滞，易阻气机，气不行则湿不化，胶着难解，故导致本病反复发作，缠绵难愈。方中女贞子、旱莲草合用以滋肾养阴、凉血止血，其源于《医方集解》的二至丸，为补益肝肾之剂，药少而效专，养阴而不腻滞；凤尾草，其“味淡，微苦，性寒”，《中药大辞典》曰：“治湿热小便不通，血淋”，配以黄柏，知母清热泻火利湿，佐以生地黄凉血滋阴，以防清火太过。《景岳全书》曰：“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故方中选用杜仲、桑寄生、蜀羊泉、狗脊温补肾阳，一则可以防止寒凉药损伤阳气；二则可以达到阳中求阴的治疗目的。此例患者辨证确切，药证相合，切中病机，故临床疗效明显。

[1]刘霞,宋武.女性尿道综合征的诊疗进展[J].现代泌尿外科杂志,2009,14(1):77-79.

[2]程志清,余家琦.“肾合膀胱”的实验研究[J].浙江中医学院学报,1998,22(1):29.

[3]金锡御.尿道外科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4:21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