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钱十秒钟

胡小卫

一对年轻人结婚了，但不久就离婚了。因为女人无法忍受贫穷的日子，而且一个暗恋她许久的男同学发了财，向她求婚。女人即将离开家时，男人问：“他很有钱吗？”“至少有一千万吧。”

男人沉默了一会，说：“就为了钱，你要离开我？”女人没有正面回答，算是默认了。

男人说：“你走我不拦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见女人犹豫着，男人说，“我想你再陪我一个小时。今天是我的生日。”女人摇了摇头：“不行，他在外面等我。”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硬币，说：“一小时不行，那就十秒钟吧。他有一千万，就能拥有你的一生。我只有一块钱，可以暂时拥有你十秒钟吗？”女人呆了，说：“这又是何必呢？”

男人说：“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女人只好点了点头：“好吧，开始吧。”

男人在这十秒钟内，只是用眼睛看着女人，充满了爱意。女人呢，则很不耐烦地看着表。一、二、三、四……

终于，十秒钟过去了。女人舒了一口气，男人则满足地将那一块钱塞在了女人手中。女人不想要，出门一转身就丢到了水沟里。

过了几年，女人却找到了穷男人的家：“我想跟你提一个要求。”“什么要求？”

女人伸出了手掌，掌中心，赫然躺着一枚一元的硬币：“我也想看你十秒钟，一块钱，好吗？”男人疑惑地点了点头。

一、二、三、四……十秒钟也过去了。女人已是泪流满面。男人很认真地将那枚硬币收了起来。

女人向男人鞠了一个躬，说：“谢谢你，一块钱十秒钟，很便宜的价格。”然后默默走了。

男人则抱起了旁边自己的小女儿，吻了她一下，说：“宝贝，爸爸煮饭喽，妈妈马上下班回家吃饭啦。”

男人也是泪流满面。

选自《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