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老虎

2011-05-14 10:34赵家三郎
飞言情B 2011年3期
关键词:阿弥陀佛张总

赵家三郎

红日满窗,微风和煦。

师父常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智空完全是照着师父教的来,在昨天的晚宴上多喝了两杯法兰地,竟然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之前还想这洋酒劲可真大,他从来没有醉得这么快过。

睁开惺忪的睡眼扫了一眼房间,这不是禅房,而是宾馆。那摆设、那装修,一看便知是五星级宾馆,没准儿还是总统套房,随即他闻到一阵异香……快速一翻身,猛然一惊,他身边居然躺着一个女人!

一觉醒来,不会身边多了具女尸吧?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啊,这种事情他一个出家人可担当不起啊!

凝神小心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有呼吸,智空舒了口气,阿弥陀佛,幸好是活的。在他欲念经打坐的时候,一股气冲上心头,低眼看去,不是吧?!这女人竟然一丝不挂!一瞬间各种感情排山倒海般地袭向了他脆弱的小心脏。

女人背对着他,肌肤白皙,光滑柔嫩,凹凸有致的曲线,给人一种遐想,让人有种原始的冲动。智空不由得看呆了,愣了半晌,才发现自己居然也没有穿衣服。他急忙拽过被子盖住身体,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

”哎呀妈呀,阿弥陀佛,我啥也没看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智空生性腼腆,出家这几年里,他最害怕的就是见到女香客,多看一眼脸便会红得发紫。他何曾见过这等阵势啊?

他嘟囔的声音惊醒了那女人,那女人一翻身,看到智空时,迟疑了三秒钟,随即眼眸里露出妩媚的光来。

智空感觉她醒了,紧闭双眼,忙说:“小僧……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啊!阿弥陀佛……”

张昭仪轻笑一声,说: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说谎了。”

”我……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我什么都没看见。”他依然紧闭双眼,恨不得将头摇掉。

“没看见那为什么要闭眼睛呢?一定是看见了,才闭眼睛的。”张昭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佛语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要你心如明镜台,一尘不染,我穿不穿衣服又有什么区别呢?”

智空一想,对啊!也是这么回事。念及至此,他睁开眼睛,倒抽了口冷气,她竟然在慢慢地靠近自己!

智空急忙再次低头,如犯锚的孩子一般说道:“小僧修行不够,还请……还请张总海涵。”

天容集团开发了一项新产品,总经理信佛,为图开张大吉,这才请了光觉寺的大师前来做法。昨晚用膳时,公司高层全部出席,张昭仪自然也在其中。智空一想到昨晚用餐时的情景,就不由得心惊肉跳起来,他是被张昭仪灌醉的。席间,张昭仪一直淡然地看着他,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饭也没吃好,那会儿正饥肠辘辘的呢。再后来,他喝多了,然后被张昭仪送到宾馆来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

想起这些,智空浑身发冷,原来这女人是早有预谋的。

智空偷偷瞟了一眼张昭仪,张昭仪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热辣辣的目光正在他身上游走着,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这女人也太大胆了吧。她要是对他发动进攻,他该怎么办呢?小僧可是处子之身啊。

智空正低头想着,突然嘴唇一热,两片红唇吻了过来。待到他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后,他大叫道:

”别别别『女施主,不要啊!Oh,no!”

守身如玉多年,一朝城池沦陷……

接下来做法事时,智空心不在焉,精神不振,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难以启齿。做完法事后,他又不得不跟着他们去参加宴会了。看着这灯红酒绿,智空心生厌烦,于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独自念经打坐起来。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智空回头一看,是天容集团的市场总监刘落峰。

智空蹙眉,偌大个天容集团,销售精英遍地都是,为何偏偏有两个销售总监呢?想到这儿,他不禁在心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落峰调侃道:“智空师父怎么不去跳舞呢?是不是想哪个尼姑了啊?”

智空面无表情,双手合十地道:“小僧不会跳舞。”

”这……不是我说你啊智空师父,你Out了。你看你不抽烟,又不喝酒,吃喝嫖赌抽,你总得会一样吧?”

智空淡淡地说:“施主见笑了,小僧皈依佛门,不再眷恋尘世一二。请刘总自便。”

刘落峰端着酒杯,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什么人。助理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于是走过来说:“刘总,是不是在找她啊?”

”找谁?”

小助理吐吐舌头:“明知故问。你就装吧!”

刘落峰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嗳昧地低语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貌美的助理巧笑嫣然,佯装怒道:“不仅我知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就你还在装相。既然喜欢,就勇敢表白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若不去,说不定有很多人正在后面排队呢!”

刘落峰但笑不语,他找了一圈,发现张昭仪已经来到他身后站在了智空身边,于是便推开小助理笑道:“张总,我发现你总在智空师父身边,该不会是……”

智空听了这话,瞬间脸便涨得通红:“阿弥陀佛,刘总莫要说笑。”

张昭仪瞪了他一眼,嗔怒道:“王总叫我招待好智空师父,这是工作,况且我也喜欢和清心寡欲的人在一起。”这句话又让智空目瞪口呆,脸色如煮过的虾子一般红。

刘落峰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看不是吧!”

张昭仪柳眉一皱,说:“那你看出什么了呢?”

“我看出你对他有感情。”

此言一出,同事们哈哈大笑起来,调侃斗嘴中,张昭仪明显处于下风。他们两人平时工作互有冲突,属于面和心不合,暗地里斗来斗去,连平时交流都话中带刺。

张昭仪不瘟不火地说:“刘总这么说我心好寒啊!其实我对你也是有感情的。”

“哦——”同事们的嘘声此起彼伏。

刘落峰借坡下驴,心中一暖,借着这个机会道:“你要是真对我有感情的话,那就嫁给我吧!”

同事们突然停住嘘声,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盯着两位主人公。

“可以啊。”张昭仪严肃地说,“不过,你晚了一步。我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同事们顿感失望。张昭仪向来说一不二,她那么认真地说,想必已成事实了。刘落峰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不知是哪位这么有福气呢?”

张昭仪指着身旁的智空说:“喏,就是他。”说着,她挽起智空的胳膊,对众位同事正色道:“本尊现在是智空师父的未婚妻。”

刘落峰气得手直发抖,但面上还是笑容可掬:“你可真会开玩笑,人家可是出家人……”

张昭仪不顾智空的反对,反而将他的胳膊挽得更紧了,仿佛他已经是她的所有物了。她说:“出家人怎么了?难道不能还俗吗?你个老土的,什么都不懂还当销售总监呢!”

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你……”刘落峰不理她,问智空说,“智空师父,她说的是真的吗?”

智空趁此机会连忙抽出自己的手,但手上还留着她身上的温度,他深深地低下头去,双手合十地道:“阿弥陀佛,都是浮云!张总在跟你开玩笑,刘总别当真啊。”

张昭仪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冷哼一声。

同事们急忙打圆场,纷纷举杯。刘落峰尴尬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张昭仪却突然沉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话音未落,她就搂过智空狠狠地吻了过去,无视他瞪大的双眼。

张昭仪把智空带到她家,她家四室一厅,装修考究。她拿

出一张支票递给智空:“这五十万是给你们做法事的费用。”

智空看了一眼支票的数目,然后抬头瞪她:“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算香火钱,给你们光觉寺修葺寺院用的。收下吧!”张昭仪那锐利的目光令智空不敢正视。

智空伸手接了过去,说:“如果张总没有别的事,小僧就先行告辞了。”

“谁说没事。”张昭仪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若有所思地胡乱调着台。智空立在一旁,不敢出声,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良久,智空试探着问道:

”张总是不是喜欢刘总啊?”

张昭仪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喜欢个屁!”

智空一愣:“那你为何大发雷霆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啊?”张昭仪站起来靠近他一步,仿佛她是女色魔一般。

他不敢抬头看她,转身欲走:“是小僧多嘴了。时候不早了,小僧先告辞了。”

张昭仪一下就蹿起来拦住了他,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她说:“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跟任何人开玩笑。我,张昭仪,现在就是你智空的未婚妻了。”

“什么?!”智空吓得倒退一步,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早上,就已经很过火了,这怎么可以呢?

“这,这……万万使不得啊。”

“使得!”

“使不得!”

”我说使得!”

智空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我说使不得!”

张昭仪冷哼一声,柳眉倒竖:“秃驴,你居然敢跟我喊?别假装清纯了,披着这身行头你以为你们就是佛门中的人了吗?看看你那几个师兄弟,见到我们公司的公关哪个不是色眯眯的?”

智空低着头说:“我跟他们不一样!张总不要开玩笑了,现在我是佛门中人,红尘之事,已不再眷恋。”

“佛门个毛啊!来,亲我!”

“你……”

智空穿好衣服坐到离她最远的地方,双手合十紧闭双眼:“我和施主到底有什么过节,施主为何……”为何不放过他呢?

张昭仪微微眯着眼睛看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温柔了许多:“因为,你和他很像。”抿了口酒,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他也拒女人于千里之外,他也如你这般羞涩腼腆,他也不多话,他也……”声音越来越小,眼神越来越迷离,智空有些不忍,想要夺去她手里的酒杯,他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走上前去。

张昭仪整整说了五分钟,喝下了两瓶白兰地,现在整个人靠在床头已经神志不清了。

智空看着这样的她呆愣了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拿掉她手里的酒瓶,本想要转身离开,却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他呢?”

张昭仪打了个酒嗝,说:“没,没了,出车祸……”

智空心一疼,原来她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他站起身来慢慢地退了出去,两人不该再有交集了。

红尘纷扰,还是佛门清净。

智空回到光觉寺,内心忐忑,那些尘封的往事又被撩拨了起来。他好想清静清静,可张昭仪竟然不顾众人瞪大的眼睛,愣是将他从光觉寺扯了出来。这成何体统啊?

一路上张昭仪都沉默不语,也不回头看被她扯得衣服都已经凌乱不堪的智空,一直将他扯到酒吧不顾他的反对将他按到椅子上,然后问酒保要了酒倒满便喝了下去。智空不说话,微微闭着眼睛快速地拨着手中的佛珠,嘴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酒吧里的酒客都用诧异的目光望着他们。一个美女,一个和尚,来酒吧喝酒,的确有点怪。

第三杯,张昭仪刚要喝,智空终于忍不住将她的酒杯夺了过来:“张总,你怎么了?”

张昭仪还是不吱声,只是递给他一张纸。

智空看过后说:“对不起!”

”不必说抱歉。跟你没关系。”她不在意地说道,然后继续喝着酒。

那是一张处罚单:张昭仪私自给光觉寺多拿出四十万的修葺费,未经上级同意,严肃处理,以观后效。

智空有些羞涩愧疚地看着她,试探着问道:“你……现在……”

“四十万我自己垫上了,算是保住了职位。”张昭仪抢过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让你破费了,小僧会为你念经祈福的。”智空憋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昭仪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什么,都是刘落峰在后面搞的鬼,追求不成,就要算计我。妈的!别说这辈子,就算下辈子我也不会嫁给这样的猥琐男。”说着,她便拉起他的手,正要说什么时,智空已经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双手合十地道:“张总,如果没有事,小僧就先行告辞了。”

张昭仪拽住他,恶狠狠地说:“都是你!”

智空一愣,这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呢?他也没伸手去要啊,钱是她主动给的,这笔糊涂账真是算不清楚了。女人发飙时,最好的反抗武器就是沉默。

智空再次沉默了,遇见她之后他便变得比以前更少言了。

张昭仪看着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加生气了:“你得赔我的损失!”她就是要赖上他!

智空无奈地摇摇头,说:“如果张总一定要小僧赔的话,那小僧这就化缘去。”

“你把这个签了我们便算是两清了!”张昭仪递给他一份合约。

智空打开一看,立刻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试婚合约,有效期两个月?这……”

张昭仪一本正经地说:“这两个月内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有权利有义务保护我、帮助我,听明白了吗?”

智空苦笑道:“就算,小僧答应了,但是为何还要签合同呢?”

“二十一世纪一切都得按合同办事,签!”

在张昭仪的“淫威”之下,智空被迫签了合约。这分明是卖身契,可又不知为何对她反抗不得,遇到她之后他好像便失去了自主权。

张昭仪的确遇到了麻烦,他们部门的单子很多都被刘落峰抢走了,让她不得不日以继夜地赶工作,黑眼圈几乎都要遮住半张脸了。

智空照例每日坐禅,一坐便是数个小时,睁开眼,竞看到张昭仪躺在自己脚边沉沉地睡了过去。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没有了往日的霸道和戾气,显得尤为柔美,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想到她会在他坐禅时扑过去亲他一下,想到她谢绝了很多应酬,每日亲自下厨为他煮饭,想到她总是一边想方案一边坐在自己面前注视着自己,想到那日自己主动跟她说了一句话她脸上的那种幸福,竟然不自觉地拿起她未完成的企划案坐到了桌边,修长的五指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如刀凿的五官没有了平日的憨傻,眸子里反而闪烁着精光,直到两个小时候他才再次从电脑旁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一个月后,张昭仪部门的业绩有所起色,全是智空的功劳。

张昭仪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叫智空,他的智商也不低啊。一进屋,她便高兴地拉住智空说:“给你看看这个季度的销售报表。”

智空接过报表,一页页仔细地看着,有意忽略她脸上的兴奋。

“老客户开发、客户转介绍、占领空白市场、政策处理产品……这一系列比下来,我们已经追平了刘落峰。还有最后一笔大单,很不巧,我们又撞单了。今天开会时,王总给调节,我坚决反对,说谁有能力谁做。我已经放出狠话了,我若拿不下这单,就走人。”看着眼前的智空,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自从那日她发现智空竟然还有从商的才能之后便死活赖上他了,印象中他似乎也没有拒绝过自己,心中的甜蜜更是浓了几分。

智空看着报表,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别说得太早,最后一单,是你们的生死之战!双方必全力以赴,能不能打赢,还是一个未知数。”

张昭仪巧笑着抱住他的腰说:“有你在我怕什么!”

智空再次蹙眉,抬眼看她,一看心便不由得一颤,这小妮子刚才居然悄悄地脱得精光了,此刻正笑着看着自己。在他发冷之际,她已经朝着他凑了过来,智空惊慌失措地大叫道:“别别别!女施主,不要啊!”

最后一单,张昭仪的团队做了N多努力,他们都知道成败就全看今天了。张昭仪坐在车里,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了智空一眼:“情况我们已经摸透了,基本上是我们公司来做,主要看是给谁。成败在此一举,这笔单子非常重要,到时候你可得使出浑身解数啊!”

智空再次双手合十地道:“施主放心,小僧尽力而为。”

张昭仪目中含愠:“别施主施主地叫好吗?我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妻啊。咱们签了合同的,期限还没到。”

“小心开车!”智空看着资料,双眉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昭仪抄近路过去,这样可以多争取几分钟的宝贵时间。可惜不凑巧,前面竟然堵车了,一群人乱哄哄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两人下车过去看,原来是发生了交通事故,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被撞倒在地。旁边的人麻木地看着,竞没人上去帮忙。

智空冲进人群扶起老人,却被张昭仪拽住了袖子,她满脸不悦地道:“你要干吗?”

“救人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那老头儿又不是咱们撞的。”张昭仪满脸的为难。

智空面色阴沉,第一次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说:“施主,那不是老头儿,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张昭仪急了,今天对她来说可是大日子啊,她忙说:“我们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办,能不能先放一放啊?”

智空冷眼看着她,说:“这是生命,放一放可能就没了。”

张昭仪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心知他是驴脾气,面上的焦急已经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于是,她说:“再折腾一会儿,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那也得先救人啊。”智空似乎想起了往事。

张昭仪沉声说道:“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啊?”

“不去!”智空冷冷地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得先救人。”随即,他把老人扶上了出租车,将他送到医院去了。

张昭仪心灰意冷,只怨苍天不佑,独自生了一会儿气后,竟忙赶到医院找到了智空。

智空冷冷地说:“你怎么来了?招标失败了?”

一提“招标”二字张昭仪的火便直往上蹿,她委以重任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居然没在她身边。她急急忙忙地赶来,却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张昭仪愤怒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智空看也不看她,说:“一撇一捺写个人,作为人还是有点人性的好。”

张昭仪厉喝道:“我怎么没人性了?”

智空毫不退让,噌地站了起来:“你开着车,有房住,拿着比普通人高出十几倍的工资……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人?还有这个被撞的老人,如果不是被及时送到医院的话,可能就会没命了。单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难道还会比人命更重要?”

张昭仪被他的话给刺激到了,她心如刀割,原来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啊!泪湿双眸,她抽泣着喊道:“难道我就不重要吗?这一单要是落在刘落峰手里,我就会一败涂地了,什么都没有了!”

“阿弥陀佛!”智空口念佛偈,“大千世界,全在微尘,名利如浮云。”

“你就知道念经,念念念……死一边去吧!秃驴。”张昭仪扔过来一张东西,然后掩面而泣,头也不回地跑了!

智空把她扔过来的东西捡了起来,原来是张信用卡。是啊!住院得花钱的。

智空愣了一会儿再次双手合十地道:“阿弥陀佛,原来人性尚未泯灭,佛祖原谅弟子眼拙。”

本就心灰意冷,想要借酒消愁,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刘落峰,此刻他正和一个女人嗳昧地走在一起。那个女人很面熟,假如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华艺集团总裁的女儿。原来如此,张昭仪在打攻坚战,出的是市场规则牌;而人家刘落峰竟然在使美男计,出的是感情牌。枕头风远比台风更具杀伤力,一时她更是叫天无门了。

人生好像嗑瓜子,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嗑出臭虫来。刘落峰这只臭虫,在最关键的时刻使出撒手锏,令张昭仪猝不及防,仿佛一柄锋利的尖刀,见血封喉,直插心脏。

七天后,二次招标,确定项目归属问题。第一次招标的时候已确定华艺集团的业务由天容集团来做。张昭仪彻底失去了斗志,她甚至开始收拾东西了。自那日医院一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智空了,她的心无端地疼了一下,他现在在干吗呢?

公司里,旷日持久的销售内战,分出了胜负,刘落峰一干人等每天乐呵呵的,已经开始提前庆祝胜利了。

华艺集团会议厅。

王总不在乎到底谁会接下这笔单,因为不管是谁接下了,都属于天容集团的业务。

刘落峰一脸得意的样子。

张昭仪满面愁容,她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她只是个摆设而已,来与不来都没什么关系。她只觉得心中委屈,想要靠在智空的怀中哭一场,可是此刻他在哪里呢?

华艺集团的副总说了些官方的话,然后拆开项目书,翻到最后一页,说:“华艺集团这个项目由天容集团市场总监……”看了一眼项目书,她脸色突变,不由得脱口而出,“张昭仪。”

全场一片哗然。

张昭仪蒙了!

正当张昭仪不敢置信的时候,秘书敲门进来,说总裁有请,这再次让她愣住了。

她战战兢兢地进了总裁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装修风格黑白分明,从此便可知总裁的个性。这么多年来总裁在众人心中从来都是神秘的,除了个别高层之外,根本无人见过他。

此刻他戴着帽子,坐在摇椅上,背对着她,仿佛没听到她进来一般。

张昭仪低声说:“总裁……好!”到底是什么原因,他竟然将这个项目给了她呢?

听到她说话,他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张昭仪一下子石化了——董事长竟然就是智空,是那个骂她没人性的死秃驴!长大了嘴巴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张昭仪说:“怎么……怎么是你?”她觉得很委屈,恨不得将他打—顿。

智空西装笔挺,皮鞋擦得锃亮,整个人容光焕发。那气质,那扮相,怎么看也无法与身着袈裟的木头和尚联系在一起。他信步走到她身边,说:“别误会,我只是代行使总裁权利罢了。”

张昭仪再也忍不住了,她哭着扑到他怀里,声音呜咽,智空竟然没有拒绝。她说:“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你都不会来找我吗?该死的你,该死的你……”

智空紧紧地抱住她,声音中全是愧疚:“不这样怎么替你摆平这些事情呢?不过也是你自己的功劳。”他轻声叹了口气。

张昭仪自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地看着他,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是问,倒不如说是命令。

“你应该感谢你给的那张银行卡,让被撞的老人平安无事。你知道他是谁吗?”

智空笑着说道,“他就是华艺集团的总裁!老人喜欢走路,那天招标会他抄近路去公司,没想到被车撞了。为了表示感谢,他把这个项目签给你了。”

一系列的惊喜让张昭仪晕头转向了,她说:“我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你这个秃驴居然救了华艺集团的总裁!”

智空但笑不语。

张昭仪看着他,希望他解释这一切,可他愣是不开口,一怒之下,她转身便要走,却被他拦腰抱住了。在她还未来得及问什么时,红唇便被他吻住了。

一直木讷的他,居然变得这般放肆。张昭仪短时间内还接受不了,于是她推开他道:“请注意身份,你可是个和尚。”但她却在期待他的解释,心想,他是真和尚,难道他会愿意为她还俗吗?

智空坏笑着说:“三年前我母亲病逝,父亲便执意要我去寺中为母亲戴孝,说只有这样才准我接手集团,自从我去光觉寺那天直到现在,师父也没有正式收我为徒,所以我不算是佛门弟子。”

张昭仪的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但她却故意嗔怒道:“为什么不收你呢?我看真应该收了你才对!”

“师父说我还有一段尘缘未了。”

张昭仪心中一惊,她想起了某部电影中的片段来。说的是一个和尚出家还俗与一女子了却尘缘,三年后,他便正式剃度出家了。眼前的智空莫非也是这样?张昭仪好害怕他会离她而去,她好害怕失去他,于是忙问道:“你说的一段尘缘中的一段是多长时间?三个月?还是三年?”

“阿弥陀佛!”智空双手合十,“我想可能是……一辈子吧!”

张昭仪喜极而泣,她拽下他的帽子,照着他寸草不生的头顶,狠狠地来了个栗暴,然后笑骂道:“你这个死秃驴!”但她却被智空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从此以后你心里只准有我一个人,忘记他,听到没有!”他霸道地命令道。

张昭仪狡黠地笑了:“好!”但她却没有告诉他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那日,她去为母亲烧香还愿时恰巧碰到他,她拿了十万块钱在他面前添香油钱,可是他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在那一刻她就准备将他吃掉了,而公司找他来做法事也是她竭力争取来的,真是个可爱的和尚啊!

笑声中弥漫着甜蜜,屋中又传来两人的打闹声。

猜你喜欢
阿弥陀佛张总
基于语义三角理论的佛教术语观
坐成佛,树起塔
为了谁
最有价值的书法
巴林左旗出土辽代青铜佛板图像分析
宝宁寺明代水陆画中《阿弥陀佛》、《毗卢舍那佛》与《天藏菩萨》的图像内容研究
十字绣
致我越来越小的母亲
另类谋杀
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