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国画的笔墨

2011-08-15 00:43蔡永平河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河南新乡453007
剑南文学 2011年2期
关键词:黄宾虹气韵用笔

蔡永平 河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 河南新乡 453007

浅谈中国画的笔墨

蔡永平 河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 河南新乡 453007

新世纪水墨画坛将出现一个更加开放的前景,为当代艺坛创造一个全新的景观。不管油画、水墨及其他,要谈的问题是艺术--当代艺术,所有的材料问题与技术问题都在其背后。因此,我们的艺术表达可以不择手段。关于中国画前途命运的焦点,目前集中在“笔墨”问题上。但无论是“笔墨等于零”论,还是“笔墨是中国画的底线”论,都各有其偏执的地方。而对于现代中国画来说,“笔墨”的地位和价值,主要是其形式意义。通过对“笔墨”的工具属性、技法属性、形式属性的逐层分析,给中国画“笔墨”的本质属性以明确的定位。认清“笔墨”属性,是我们如何对待“笔墨”,并进而思考中国画“出路”的一个重要前提。笔是中国画的筋骨,墨是中国画的血肉,论气韵先看笔墨,舍笔墨无以谈气韵。

笔墨; 气韵; 神韵; 意趣

笔墨是中国画的安身立命之本,笔墨不仅是视觉形式和技术规范,笔墨还是中国画的精神内容。

笔墨二字,笔在先,用笔是关键。黄宾虹以毕生实践研究传统笔法,认为“用笔之法,从书法而来”,又说“自画法失传,古人用笔,存于篆隶”,故“作画全在用笔上下功夫”,他还指出,“作画不求用笔,止谋局部烘染,终不成家”。 以笔入画,求笔法,见笔趣,有书写意趣者,当今已找不出多少人。在一个重形式的时代,我们离“笔”越来越远,这就是今人低于古人之处。笔讲力度,后人称元代王蒙“叔明笔力能扛鼎,五百年来无此君”,又称扛鼎之笔为“金刚杵”。“金刚杵”三字形象而深刻——刀伤人,取其锋利;枪伤人,取其尖锐;而金钢杵致人死地不见创口,五内俱碎,以此喻笔,必力透纸背无疑。清代郑绩在《梦幻居画学简明•论笔》中说:“用笔以中锋沉著为贵,中锋取其圆也,沉著取其定也。定则不轻浮,圆则无圭角。生怕涩,熟怕局;慢防滞,急防脱;细忌稚弱,粗忌鄙俗;软避奄奄,劲避恶恶;此用笔之鬼关也,临池不可不醒。”唐代陆希声所论的“ 、压、钩、格、抵”五字执笔法,使五指自然地发挥各自的作用,分工而又合作,做到“五指齐力”、“指实掌虚”,笔在手中也就操作灵活、进退裕如了。古来大家十分讲究用笔,且追求沉厚老辣的境界,对于一般画家,且不要说达到,能有所领悟也是很难的事情。

南齐谢赫首提“骨法用笔”(《古画品录》),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解释为“生死刚正谓之骨”。骨是写的力度体现。在历代的画论中,偏于“写”的拙辣,无疑要高于偏于“工”的巧致,前者重于神韵的发抒和笔墨本身的审美,后者关注外形的效果和视觉的完整。前者为艺而重道,后者为质而重法。黄宾虹用笔“粗头乱服”乃是至高的“内美”境界,常人是无法领略的。

在笔墨技术上,前人的论述则更多,留下了极为宝贵的经验。“笔尽笔法、墨求墨气”,“笔墨太简,则失之阔略”,“古人位置紧而笔墨拙,今人位置懈而笔墨结”,“学者未入笔墨之境,焉能画外求妙”,“气韵俱盛,笔墨积微,真思单然,不贵五彩”。北宋韩拙在《山水纯全集》里说:“笔以立其形质,墨以分其阴阳,山水悉从笔墨而成。”这句话被千年以来的实践所证明。笔是中国画的筋骨,墨是中国画的血肉,论气韵先看笔墨,舍笔墨无以谈气韵。

自古以来,中国先哲们、画家们十分讲究“浩然之气”。“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艺术表现,“气韵生动”作为艺术的首要表现,该标准千百年来能够在中国画形式语言的运用中流传不衰,成为共识,其原因很简单,它与人的现实精神息息相关,从而使这一规律提升到文化精神性的高度,成为形式语言的内在文化标准。“气韵生动”地把握神韵之境,代表了人的生命勃勃而有生机的发展之前景,主动地把握住这一点,在任何外来的倒行逆施和牵掣面前,人的心神都会舒畅坦然,志向永远与生命精神的高远联系在一起。

古人都知“笔墨当随时代”,当代人岂能被传统拴住手脚?时代变了,笔墨也在变。现代科技,日新月异,现代生活,多姿多彩,现代水墨,自然要适应中国画的经典,历来讲究传统;中国画的创新,则强调继承传统。那么,中国画的现代水墨画应如何创新,我认为即要远离传统,又不能够脱离传统。传统是古人智慧和实践的结晶,今天的创新就是明天的经典。没有传统,就没有中国特色(民族特色);继承传统,并非固步自封;而远离传统,更不是抛弃传统,而是要与传统不即不离,在实践中创新。即笔墨当随时代。

为了进一步达到人的心情与自然的脉搏共振,中国画家笔下的形态是以自己的内在体验,从时光的流逝、生命的节奏中形成对自然界的深层看法——形成艺术的世界观,即山山水水应当在画家的笔下,“春融恰,夏蓊郁,秋疏薄,冬黯淡,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如睡,画见其大意,而不为刻画之迹,则烟岚之景象正矣。”(引自《历代论画名著汇编•林泉高致》),良好的文化心态,永远是走向中国画形式语言掌握的基础,具有切实把握中国画精髓的心灵世界,就能独步于笔墨佳境,自由荡漾于中国画精神的高妙之境。中国画笔墨语言能够穿过千百年的历史烟雾走向现代,立身于民族艺术之林的根本,就在于掌握和控制这一形式语言者心灵的伟大。他们以自己超然的人格塑就了永恒的笔墨语言,从而在历史文化的洪流中占有一席之地。因此,在看到笔墨语言本身的视觉状态时,人们透过种种笔墨行为看到的是其背后的经典意义。

黄宾虹留下的大量论画经验无疑开启并端正了后人的学画之路,若说中国画教育,黄宾虹则是20世纪最伟大的中国画教育家。由于对传统各家的深入研究,殊有心得。他又是一位传统笔墨的集大成者。他的用笔,不但笔笔入纸,而且留得住,提得起,劲健圆浑、力透纸背,是篆籀笔法所形成的金刚杵的感觉。尤其临终前几年的用笔,秃笔篆籀,笔笔分明。这种感觉是几十年锤炼加之对中国传统画论的深入领悟形成的,20世纪没有第二人达到。

中国古典哲学认为,宇宙自然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人体内也是真气流转,没有间歇。观照笔法,也应是元气充沛。当外部的环境影响到人的心理和生理时,元气会产生不稳定的变化,如气虚、烦躁等等,反映在笔墨上便出现“浮气”、“躁气”,也有性格和修养的关系,沉不下心来,当然现出“浮气”,而一味讨好社会,急于求得别人赞扬,常现出“匠气”。所以,养气是中国文人画家的功课,能做到气脉不断,笔不困,墨不涩,元气安稳,神闲意定。“勿促迫、勿怠缓、勿陡削、勿散神、勿太舒,务先精思天蒙,山川步伍,林木位置……以我襟含气度,不在山川林木之内,其精神驾驭于山川林木之外。”在这里指出气韵妙决——心神高远则笔墨自能深厚,心境旷达则画境自然高迈,笔墨已不仅是技巧,是心胸、秉赋、气度、积累的反映,是才情和知识的记录,更是人格的标志。

中国画之路,漫长而修远。“通会之际,人成艺成。”这是中国古代画论的结论,而通会是非穷毕生精神不能实现的目标。所以,中国画是生命过程的艺术,它的最大的意义是与人的生命紧紧相连,从而使生命变得更有意义。

[1]王伯敏,钱学文. 黄宾虹画语录[M]西冷印社出版社,2009.

[2]中国美术史. 中央美术学院编,2004,4.

[3]美术观察,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

[4]王伯敏.中国美术通史[M].山东教育出版社,2000.

[5]薄松年,中国美术史教程[M]陕西美术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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