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药道歉只是纠错“第一步”

崔中波

6月11日晚，哈药集团制药总厂厂长吴志军和该厂环境保护部部长韩洪彬专程抵达北京，在中国经济网演播厅，就哈药“超标排放事件”，正式向公众道歉，并宣读了致歉信。吴志军表示：“企业和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此，我们接受任何处罚都不过分!哈药总厂和我本人及企业领导愿意为此事承担一切责任，接受一切处罚!”(6月12日中国经济网)

鞠躬、道歉、深检讨，比之于某地污染后当事企业“污水池渗漏与自然灾害有关，不可预料”撒泼耍赖式的推脱，显然更深孚民心。据说哈药总厂领导首先言辞切切地作了深刻反省，然后还直白坦言接受任何处罚都不过分。

但奇怪的是，这场看起来力度很足、诚意很深、姿态很到位的道歉会，似乎并没引起公众的多少好评。我想，大概有两方面原因：一者，哈药总厂成为污染大户，并非自今日始，其排污行为，可以追溯至1999年，十余年治污终未果，一朝道歉就能洗尘埃?二者，又鞠躬又检讨的道歉会难以触动既有的利益格局，不劳神、不伤身，被许多商家作为“危机公关”的灵丹妙药加以推崇运用，公众对这样的“道歉”司空见惯，又被这样的“道歉”忽悠了不止一回两回了。

“深刻反省、诚恳道歉、坚决杜绝”的话说多了，既感动不了别人，也震撼不了自己。一些地方污染大户前脚刚对天发誓道歉完，后脚紧跟着大肆排污算不上什么惊天奇闻；若干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不再犯”的企业，掉头就“悄悄地干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现实就是，污染门事件，刚刚道歉完又来一起，甚至还没来得及道歉又来一起。

企业道歉真要有点力度、带点诚意，离不开下面几个要素：一是道歉的领导首先要深刻检讨自己的责任，除了“不可推卸”、“失职、失察”、“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等套词之外，须明确指出自己违反了哪个罚则，该辞职就辞职，该记过就记过，勇于拿自己开刀，并且真刀实枪地解剖下去，对责任部门及人员亮出惩罚举措，让公众看到反省的诚意；二是对忍受了多年“刺鼻气味”的公众，给出个明确的补偿说法，是免费体检、物质补偿抑或其他措施，总之不能是大大咧咧地“一笔勾销、既往不咎”；三是开出的治污“药方”，技术升级也好、改迁移址也罢，得给个明确的时间表，而不能再是含混不清的“一切都在进行中”。哈药从2008年一直对外宣称在为搬迁选址，可这一“选”就“选”到了现在。

眼下看来，闹得沸沸扬扬的“污染门”事件，哈药道歉让公众过足了眼瘾，但这些形式化的东西显然抵不过实质化的内容。换句话说，哈药道歉只是迈出了纠错“第一步”，要让民众窥见企业治污的诚意和决心，就得靠企业的“第二步”、“第三步”，如企业自罚、补偿民众、实打实的改进等来赢得民心——而这一切，显然不是激情飞扬地扯上一嗓子“对不起”就能解决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