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后草根参政将更多

寒 竹

今年的中共十八大是决定中国未来十年发展走向的一件大事。中共中央在关于筹备十八大的文件中提出，十八大代表中第一线的工作人员和工人比例要比过去增加，领导干部的比例要比过去减少。这预示中国社会未来的一个发展趋势：草根民众将在政治上发出更多声音。

人类社会的政治参与普遍经历了一个由少数人到多数人，由精英到普通民众的扩展过程。在历史上，无论是西方的奴隶制和封建制，还是中国的君主制，政治参与都局限在以血缘或知识为门槛的精英范围内。西方文艺复兴以后，社会的政治参与开始逐步扩展，经过几百年的发展，终于形成了以竞争性选举为特征的现代代议制。发端于苏联的苏维埃制度是欧洲文化派生出的另一种代表制度，这种代表制度以起源于底层社会的劳工革命，最后在斯大林时代以专业化的名义完成官僚化。站在社会大众立场上看，这两种相互对立的政治制度有一个共同特点，即都把少数社会精英定义为社会大众的代表，以人民的名义进行统治是二者共同的口号。

在政治理论界，人们对这两种代表制度的比较和批评大多集中在代表制度的形成过程上，“程序民主”的概念也由此而来。其实程序仅是现代民主政治的一个部分，普通百姓更关心的是代表制度形成后能否真正代表草根民众的利益，而这跟代表成员的构成直接关联。如果绝大多数代表由政府官员、富豪或知识精英构成，很难想象这些精英能够代表大多数普通劳动者的利益，即使这些精英是由合法的政治程序产生。

精英统治理论有两个重要理由。一个是现代国家的规模太大，无法实行直接民主制。所以，由一部分精英来代表大众行使国家权力成为一种具有可行性的选择。另一个理由是国家管理和政府行为本身是一种专业，像医生治病、律师打官司、科学家搞实验一样，让具有管理国家专业知识的人来代表普通老百姓执掌国家政权。

精英政治理论的致命缺陷在于，国家的管理固然需要特别的专业知识，但国家政权的掌握涉及每个国民的切身利益，这决定了国家的管理跟所有其他行业不一样，政治权力必须要尽可能地均分。具有政治专业的人虽然能够懂得如何治理国家，但是这些政治专家却不一定能够公平地兼顾社会各阶层，特别是处于弱势的普通劳动者的切身利益，尤其不能保证这些政治专业者不把政治权力当作谋求个人利益的工具。精英政治一个难以避免的弊端就是国家机器官僚化和腐败，而这会激起草根民众的强烈不满。从人权平等的立场上看，一个普通农民工的政治发言权不应该比一个政府官员或一个知识精英的政治发言权小。

如何让政治机制反映草根民众和相对弱势的普通劳动者权益，是现代社会的一个难题。西方代议制是一种典型的精英政治。政治精英、经济精英和文化精英在以资本为基础的竞选中整合为精英联盟，劳动者的权益难以得到保障，表现为社会财富和政治权力的不平衡分配在社会成员中形成1%和99%的对立。可以说，如何让草根民众拥有更多参政权力已经成为一个具有普遍性的世界问题。在当今世界，哪个国家能够解决普通劳动者的政治参与和财富分配问题，哪个国家就能充满活力持续发展。

中国普通劳动者在政治制度中拥有更多直接发言权已经成为一种现实需要。中国网民已达5亿，网民的政治热情不仅超过一般发展中国家，而且也超过许多发达国家。从政治能力上看，教育的日益普及使得中国普通民众对自身利益已有清楚了解，现实中的参政成为一种可能。中共中央在十八大召开前提出扩大第一线劳工群众参政比例的要求，实际上是对这种社会现实的反映。可以预见，今后草根群众参政程度将不断扩大。▲（作者是春秋综合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