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自然——《白鲸》给现代人的启示

2012-03-20 01:06陈婧晋
外国语文 2012年1期
关键词:玛利捕鲸白鲸

陈婧晋

(四川外语学院 国际商学院,重庆 400031)

一、引言

《白鲸》(Moby-Dick)是19世纪美国浪漫主义小说家赫尔曼·麦尔维尔(Herman Melville 1819~1891)的代表作,发表于1851年。该书出版后,反应平淡,沉默了近半个世纪,直到20世纪初才重新进入评论家们的视野,自此,评论家毫不吝惜对《白鲸》的好评,惊叹于这篇史诗巨著的价值,该书所蕴藏的伟大哲理和丰富内涵才得以被更多的人所理解和欣赏。麦尔维尔善于写海上冒险小说,因为他的亲身经历为他提供了绝佳的素材,最初在写《白鲸》时麦尔维尔也把它定为为海上冒险小说,但在此期间受到霍桑的影响,麦尔维尔放弃了最初的念头,而是更多地在《白鲸》中表达了他对19世纪美国社会的深刻思考。因此,《白鲸》的价值远远大于一本关于捕鲸的百科全书,其间所透露出的关于当时的社会制度,发展状况,以及人与自然应该如何相处等问题的思考对当时的美国社会乃至今天仍有很大的启示作用。通过捕鲸途中发生的种种事件以及人物之间的关系,麦尔维尔批判了西方的资本主义文明。

二、社会背景

《白鲸》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叫以实玛利的青年人,厌倦了陆地上枯燥沉闷的生活,又为生计所逼,决心到海上闯荡。起航后,传说中的船长亚哈伯总不露面,直到若干天后,他终于在甲板上出现。原来亚哈伯腿有残疾,装着一条用鲸鱼鄂骨做成的白色假腿。而他的腿据说被叫莫比·狄克的白鲸撕走了。这条巨鲸已经造成许多船毁人亡的事件,裴阔德号此行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追逐这条鲸鱼,报仇雪恨。裴阔德号越过大西洋,绕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然后又进入太平洋。亚哈伯一心想着白鲸,每遇到船只就打听白鲸的踪迹。经过几个月精疲力竭的海上搜索,亚哈船长终于发现了莫比狄克。亚哈伯亲自驾艇急追,最后,亚哈的小艇被撞碎,斯巴达克把大船驶过来救援,但被狂怒的白鲸撞破下沉。接着白鲸突然拉紧两根缠着的绳子,恰好把亚哈的脖子套进去,一瞬间就把他绞死了。船毁人亡,以实玛利是唯一的幸存者。

19世纪的美国出于资本主义上升阶段,经济和政治领域都称霸世界,反映在当时的文学作品中则是一派活跃的乐观氛围:爱默生推崇个人主义,肯定人的主观能动性,惠特曼也在为共和国高唱赞歌。个人主义代表了19世纪美国社会的主流思潮。《白鲸》中亚哈伯船长是个人主义的代表,他不畏危险,敢于挑战自然的精神得到了肯定,但是他的个人主义也最终将他带向了死亡之路,麦尔维尔塑造这样一个悲剧人物无疑是对当时的个人主义进行了否定,并进行了冷静的思考。这个与主流相背的举动或许也是《白鲸》遭受冷遇的原因。

19世纪初期,捕鲸业是当时的一大支柱产业。因为鲸油用途广泛,开始于1670年的美国捕鲸业至1984年已拥有729艘捕鲸船,遍布全球各大洋。当时的政客们大肆渲染美国的进步“已经超出了共和国缔造者们最乐观的希冀”,并已经营造起了自己的乌托邦。然而乌托邦背后也隐藏着无限悲哀。第七章“我”在小教堂前看到了墓地中许许多多为纪念海上丧生水手的纪念碑和许多丧失丈夫、心情压抑的寡妇。每年很多捕鲸船被鲸鱼撞翻,上千水手丧生在海上。亚哈船长的腿被白鲸咬断了,换了一只假腿。他们在海上碰到的另一只捕鲸船的船长的胳膊也是被鲸鱼咬掉之后用牙骨制成的,并且建立乌托邦的功臣之一“裴阔德号”最后也被毁灭。通过这些情节设计,麦尔维尔试图传达这样一个信息:白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了不可征服的力量,是一个国家扩张和征服的极限,无限度地开发和征服包含毁灭自身的力量,这对于当时鼓吹的乌托邦无疑是泼了一盆冷水。正是由于麦尔维尔能够冷静地对当时的美国社会繁荣进行冷静思考,才写出了《白鲸》这部具有现实主义色彩的寓意深刻的作品,并且经过半个世纪的洗礼,仍然折射出惊人的光芒。

三、以实玛利的生与亚哈伯的死折射出的寓意

《白鲸》的结尾,裴阔德被毁,以实玛利靠着魁魁格的棺材顺利逃生,而亚哈伯船长则被捕鲸索拖死。魁魁格来自一个一个偏远的岛屿,是一个食人生番部落酋长的儿子,在小说中他代表着原始文化。以实玛利依靠他的棺材顺利逃生,这意味着在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中,人类需依靠原始文化才得以生存。亚哈伯被绳子勒死,绳子是工业文明中实用主义的象征,因此,这意味着亚哈伯因造就他的文明而死。通过这种对比性结局,可以看出麦尔维尔对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间接批判。

以实玛利和亚哈伯作为文章的两大主人公,分别是全书前23章和第23章后的绝对主角。前23章主要写以实玛利追寻到爱与人道的过程,他的所见所感则是全书关于人道主义和爱的写照。第23章后的章节主要写亚哈如何被仇恨引向毁灭,同以实玛利的追寻形成对比。表面上看来,以实玛利商船捕鲸是迫于生计,但值得注意的是,以实玛利曾这样叙述自己去捕鲸的原因:“在这些动机中,首先是那条大鲸,叫人一想起就没法按捺得下自己。这样一个可怕而神秘的怪物激起了我所有的猎奇心。其次,那条大鲸在那里面滚动它那岛屿般的身体的荒凉辽阔的大海;和与那条大鲸分不开的无可言宣、难以名状的种种惊险;以及沿途在巴塔哥尼亚一带见到的听到的无数声色之奇,都帮助影响我的意图。”(Melville:8)这说明他出海是为了探寻、追求,对白鲸的兴趣是最重要的原因,这同船长亚哈伯的动机几乎一样。

然而,在小说以后的情节中,以实玛利放弃了追捕白鲸的兴趣,更多地学习和体会了对同伴的友爱、对生活的热爱和人道主义关怀;以实玛利最先遇到魁魁格,一开始很恐惧,但慢慢意识到魁魁格身上各种美好的品德,一旦有了这种认识,他便不顾别人眼光和他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平等地对待他,显出了伟大的人文主义关怀,因为魁魁格是异教徒,来自非文明世界;上船后,以实玛利体会到水手们捕鲸生活的艰辛和他们的勇敢、勤劳,对他们实行了人道主义关怀。他充满同情地叙述捕鲸者的艰苦,长期的共同劳动生活使以实玛利对同伴产生了深厚的友爱,他感悟道:“这种差事竟会产生这样一种富有深情友爱的情感来;弄得我终于不住地捏着他们的手,满怀感伤地抬起头来直望着他们的眼睛;好像在说,— —我亲爱的伙伴们呵!我们干吗还要待人尖酸刻薄,或者稍怀一点恶意和嫉妒呢!来吧;让我们把手捏个转遍吧;不,让我们彼此都捏成一起吧;让我们把我们自己一起融化在这种乳油交融的友情里吧。”(Melville:583)。与之相对应,亚哈伯则陷入偏执狂般的仇恨中,最终毁灭。二人的追寻同源而分流,很明显是对称、对比的关系。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Shklovski)曾提出“小说形成的特殊程序是对称法”,小说往往通过对称的两位(组)主人公构建情节,展现主题。《白鲸》的叙事结构正和“对称法”理论相一致。正是通过这种对称性描写,麦尔维尔借两人的不同行为想法以及结局表达了他对原始文明的歌颂,批判了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对人的毁灭吞噬作用。

以实玛利接触的第一个非文明世界的人就是魁魁格。他出售人头制饰品,他古怪的纹身,神秘的原始宗教崇拜等等,这些原始文化象征物以及他的特殊举动使以实玛利这个来自文明社会的人以文明人的眼光来看待他时,对他充满恐惧和偏见。这种偏见,也正暗示着西方文明对质朴的原始文化的偏见。但同魁魁格在小客栈里同屋共床的第一天后,他们就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魁魁格用他对其宗教的虔诚以及发自内心的友爱净化了以实玛利这个身处文明世界却又不能容忍文明世界的人。魁魁格与他平分银币,他天生毫无文明人的虚伪和甜言蜜语的奸诈,他高大的异教徒形象和所具有的高尚的节操在以实玛利的心灵上产生了巨大的震撼力。而魁魁格不计前嫌跳下海去救先前捉弄过自己的小子及其他一些善行所表现出的一些质朴情感一次次使以实玛利折服了。以实玛利这个名字来自圣经,“他为人必像野驴,他的手要攻打人,人的手也要攻打他”。他是一个被逐出家门的人,因而他的名字常用来指被社会遗弃,对社会充满敌意的人。麦尔维尔选择这个名字暗示了以实玛利同西方文明格格不入的状况。但在同魁魁格接触后,以实玛利说:“I felt a melting in me.No more my splintered heart and maddened hand were turned against the wolfish world.This soothing savage had redeemed it.”(Melville,357)麦尔维尔似乎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如果还有救,就必然得救于原始文化。麦尔维尔让以实玛利与魁魁格成为密友,并且以相当的笔墨赞扬后者的美德,把以魁魁格为代表的异教世界的生番野蛮人与卑鄙的文明人和邪恶的文明社会相对比,其实质是强调原始道德价值并珍爱这种价值,来赞美这种原始文化精神而贬低西方文明。

作者把亚哈所在的捕鲸船命名为“裴阔德”号也并非偶然,他同样是在强调原始文化。“裴阔德”原为美国的一个印地安部落,古老而骁勇,在他们身上体现了原始的美德。与之相对应的是,船员们个个都有一技傍身,且乐观勇敢。然而麦尔维尔却让船上所有与以实玛利和平相处的船员死掉,让“裴阔德”号也沉没了。这标志着魁魁格以及“裴阔德”所代表的原始道德价值在文明社会的冲击下的毁灭。而以实玛利所向往的以及与魁魁格结成的友谊只能成为虚幻而美好的回忆。这揭示了在西方资本主义文明中是没有真正的平等的,“人人生而平等”只是口号。平等只是暂时的,短暂的,少数人的平等。并且由于西方文明的腐朽,对原始文化的偏离以及美国中心论的普遍存在,所谓异教徒与美国文明社会的基督徒是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的,最后以实玛利的生还也是借助了曾经的好友魁魁克的棺材。

麦尔维尔认为原始文化在陆地上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而海洋则是原始文化的保留地。到海上去也就意味着返朴归真。生活在海洋中的白鲸首先是白色的鲸鱼。白色一般与纯洁、天真联系在一起,它拥有强大的人性尊严和力量以及超自然的神圣威严。然而,白色也暗藏着恐怖。因此白色是矛盾的象征,它既可以是任何颜色,也可以什么颜色都不是。正因为其矛盾性,白鲸莫比·迪克本身就难以捉摸,并且它也代表了自然,按照柏拉图的看法,自然蕴藏着最终的真理。在《白鲸》中,莫比·迪克的难以理解还反映在描述它的一些词汇上。麦尔维尔频繁使用“im-”、“in-”、“ir-”和“-less”等否定词缀,例如“inscrutable”、“unknowable”、“unfathomable”和“meaningless”。麦尔维尔意图提醒读者,读者只能从白鲸不能怎样的方面侧面了解它,要想刻画其确切形象是不可能的。

面对这样一个难以捉摸的物体,亚哈伯的兴趣已经达到了顶端,征服这种未知占据了他的头脑,甚至比赚钱更重要。亚哈伯最后死了,他的悲剧就在于他对自然单一的看法以及根深蒂固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当然,这与他所处的时代背景有很深的联系。

人对自然的看法是变化发展的,在远古时期人类由于自身知识的局限,产生了对大自然诸多神秘现象敬畏的心理。这种敬畏心理只有在一些没有被现代文明所影响的原始部落中还得以保存并根植于他们的原始文化中。然而在西方世界,随着自然科学的进步发展,人类自我意识的增长,人类驾驭自然能力的提高,人类渐渐把自我摆到了超越自然的位置,形成了以人类利益为中心的“人类沙文主义”。基督教中上帝创造了人与自然,却把人的地位放在了自然之上。在圣经《旧约》的《创世纪》中声明上帝造人的目的是“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野兽,并地上所能的一切昆虫”。基督教的这一思想为“人类中心论”打下了基础,体现了人与动物间支配的关系。文艺复兴时期人类为了摆脱神学思想对人的控制与摆布,提出了“解放人性”、“人性自由”等要求;这些口号固然适应了当时历史环境发展的客观要求,但也成为后来资本主义过度开发自然的借口。殊不知,唇亡齿寒,当过度开发自然导致自然劫难出现时,就是人类劫难开始之时,人类的灾祸也就为期不远了。从人对自然态度的变化可以看出,西方的资本主义文明的发展是建立在人与自然逐渐疏远异化甚至斗争的基础上的。鲸鱼被完全作为人类应有的财产加以捕猎,捕鲸的过程充满血腥的杀戮,处处透出人们对鲸的贪婪,而人们却完全沉浸在获取的快感中对血腥的事情不闻不问。文明的发展是以对自然的破坏为代价,而自然是人类永远的衣食父母,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当读者追根溯源亚哈伯的仇恨,不难发现他的仇恨并不是因为白鲸让他失去了一条腿,而是因为他无法理解白鲸存在的意义。一方面,西方人自古希腊开始就对追求真理有着不灭的热情,这种热情也使西方文明陷入浮士德式的悲剧:总是企图认识世界,“认识你自己”,总是企图抓住终极真理,获得最高满足,可总是得不到,而路的尽头却是魔鬼、地狱、毁灭。这种悲剧意识同西方文明的两个源头有关。古希腊理性主义传统总是激励人们向前,而希伯来宗教启示却指出路的尽头是毁灭。因为终极真理属于上帝,“人的伟大只不过是一种病态”(Melville:79),任何向上帝的权威挑战的企图都是魔鬼的诱惑,注定要受到惩罚。因此,亚哈伯企图征服白鲸,从他做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悲剧结局。

另一方面,19世纪初期,美国人依靠先进的工具和船只,成了捕鲸业的霸主。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人类获得了一种征服的快感和内心的满足,同时也加深了对“自我”的崇拜,以人类为中心的社会文明得以膨胀。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盛行:人类处于自然界的中心地位,凌驾于自然界万物之上,是世界的主宰,人类拥有任意处置万物的权力,统治并支配着自然,人类与自然是征服与被征服、改造与被改造、控制与被控制的二元对立关系。由此思想在脑中,人类越来越狂妄和自以为是,他们逐渐抛却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而代之以贪婪的掠夺,甚至是一种疯狂的仇恨。如果经济的掠夺是为了满足人类无尽的物质享受的话,那么对自然的疯狂仇恨则源自日渐膨胀的人类的虚荣心和自以为是,这是笼罩在人类身上的虚无的光环,是掩藏在现代文明中的邪恶力量。亚哈伯也曾经流露出温情,也有柔软的地方,但是却因为日益膨胀的个人主义,害了自己,也说明了文明对人的腐蚀作用。而以实玛利因为与这种文明格格不入,也幸而逃脱了这种影响。仇恨点燃了埃哈心中的罪恶,使他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从而对大自然采取了一种极端仇视和报复的心理,显现出人在狂热的复仇中丧失了理智和良知而表现出来恶的一面。当然,小说中的亚哈伯也有其温情的一面。如在《房舱中》一章中埃哈伯对“疯孩子”比普的慈父般的关怀和《交响乐章》一章中对在家中守候着天际归帆的娇妻稚子的难以割舍的亲情。这感人肺腑的两笔是对亚哈伯最人性化的描写,也与处于颠疯状态的亚哈伯的铁石心肠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从这一对照当中可以看出,亚哈伯其人的内心深处也是充满温情的,仇恨并非出自人的本能,而是人类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显现出的邪恶的一面。这种邪恶的仇恨是人类自我意识的高度膨胀所致,是人类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丧失了理智之后的疯狂,也是亚哈伯船长失败的根本原因。

这对于人们是一个很大的警示,在文明不断发展的同时,物质方面的富裕和精神方面的空虚造成整个文明形态的失衡。由于受社会富足的蒙蔽,人们很难保持清醒的头脑,坚持以往的信仰,正确认识到自然界在生活中起到的作用。西方资本主义文明不仅是对原始文化的摧残,也是对身处其文明中的人类的毁灭。亚哈伯身上有着美国人的典型标志,不畏艰险,敢于拼搏,象征美国的实用主义精神,代表了相应的文明,它也曾经很温情,但是身处此种文明中,却最终陪送了性命,而以实玛利与这个文明社会格格不入的人物,赞扬原始文化如魁魁克,体现了人道主义精神,最终也借助原始文明的残留——魁魁格的棺材生还。麦尔维尔对于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批判正在于此。

四、结语

康德曾说:“有两样东西,我们愈经常愈持久地加以思索,它们就愈使心灵充满始终新鲜不断增长的景仰和敬畏:在我之上的星空和居我心中的道德法则。”在物质文明发达的当今社会,在不断建设文明的过程中,人们更需要的是对大自然的无限敬畏和对生态伦理道德的遵守。文明的目的是为了人类,但是倘若文明的建立是建立在破坏自然界的基础上,那么一定会报复的自然界最终也将毁灭掉人类。唯有放弃人类中心主义思想,保存对大自然应有的敬畏之心,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麦尔维尔通过讲述一个悲剧批判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目的也在于此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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