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喧嚣,如此孤寂

2012-03-25 09:24覃田甜
全国新书目 2012年11期
关键词:驿站时代人生

文 / 覃田甜

那么喧嚣,如此孤寂

文 / 覃田甜

有别于《只剩一个角落的繁华》,《文茜的百年驿站》是完全不懂政治、不关心经济的读者也能亲近和拥抱的一部文学作品,书中收录的大多为陈文茜创作于2010年底—2011年的杂文随笔,是一本以情感为线索、人物故事为表象、思想为内核的历史人文散文集,所涵括的既有看得到的世界,也有看不到的内心。

文茜说,“他们的漂泊与沉默,是我一整年的回忆。”“他们”中,既有献身时代、沉默不语的“父祖辈”,或有数面之缘或神交已久的名流贤达,也有重情重义、英年早逝的友人,在天灾面前坚守着自己的土地与信仰的普通民众,还有风云变幻中令人嗟叹与凝思的历史人物。《文茜的百年驿站》,透过沉淀半生的私人记忆,与文茜一起纪念那些过去的人,纪念那个过去的时代,纪念那个时代衍生的各种人生故事。

《文茜的百年驿站》,浓缩了文茜的人生回忆。

她写下外公何集璧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大时代加入共产党、“二二八”之后避难于南投山区、家族命运不可避免走向悲剧的沧桑故事,写下外婆面对艰难人生独力顾养子女的坚强与伟大、苍老与孤寂,更释然面对自己深埋在心底三十余年对母亲爱恨纠结的情感。大时代中悲剧的家庭、长于海峡彼岸的个人,阅读这些岁月篇章,我们如同目睹并感受着一个早熟、易感的小女孩如何在大时代里历经挫折磨难、奋力成长,以至终成为一个美丽、成熟、睿智的女人。

终于,我们在那些浸含着泪水的文字中明白,文茜为什么说“不可能一群人永远恨着另一群人”,这放下与和解的力量源自于哪里。继承了家族独特的热情、慷慨与勇气,“愈爱你的人,了解时代愈深,也愈愿意宽恕这一切”,在他人还停留在彼此仇恨的时代,文茜早已跨越族群、政党、成见、创痛与仇恨,以豁达超脱的态度面对沉重的人生,把种种伤痕与悲凉藏于内心。

《文茜的百年驿站》,简笔勾勒出台湾百年的身世记忆。

从“随风漂浮”的父祖辈到艰难闯关的张仲谋,从台湾经济起飞的岛屿女工到有情有义、古道热肠的孙大伟,这些鲜活生动的人物无一不是台湾社会和历史进程的缩影。恰如文茜所说,“我想书写,纸是我一生永恒不变的恋人。它让我尽情地抒发心中的悲或乐。”

“沉默的父亲”一篇中,文茜用文字救赎了失语的一代国民党老兵,伴随他们生命历程的都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浓浓思乡之情,和隐忍不发的巨大创痛。当我们跟随文茜的文字进入战火纷飞的年代、生离死别时的情境,我们的情感仿佛进入熔点,感动的泪水便忍不住夺眶而出。文茜从来不浮泛地谈论空洞和宏大的话题,笔端饱含着对每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同情和理解。在悼念凤飞飞的文章中,文茜书写的不是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歌后,而是满腹辛酸、含泪追梦的林秋鸾,她所记取的“更多的不是掌声,而是舞台灿花外深埋落花底下的灰烬”,所追忆的是那个疼痛、贫困,但毅力充沛的台湾经济起飞时代。文茜笔下的人物置身于岛屿独特环境下,其种种遭际和情感所带来的巨大张力,让我们不断地回味和思索。

《文茜的百年驿站》,更是一位女性思想者的箴言集。

在充满缺憾的历史里,文茜不断叩问,无时或已的忧患意识展露无遗。在无情的海啸面前,文茜将无声的悲痛、最感恩的惜福化作笔尖的呼唤,呼吁人类勇敢面对地震与我们同在的真相,比起防御“核辐射”,更重要的是建立真正的理性。文茜写独裁者的终结,摒弃跟随西方世界发声,拒绝媒体片面的洗脑。而在悲欢交集的南京,她面对莘莘学子,看到了令人温暖的希望,“一个时时鞭策自己的国家,会往上爬;反之,每天自我感觉良好的国度,只会往下走。”一流的文笔之外,更能让人体会到强烈的时代感与敏锐的历史感,字里行间所发散的爱与智慧,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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