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教育家罗家伦的办学思想

2012-06-16 04:56李德志
读写算·素质教育论坛 2012年13期
关键词:中央大学罗家伦办学

李德志

的一笔。罗家伦始终把中大的发展同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尤为重视招聘一流师资,积极培育人才,大力改善办学条件,加强学科建设与科学研究。国立中央大学能成为国民政府时期全国的最高学府与罗家伦校长的办学思想是分不开的,即使在今日,其办学思想仍有值得称道之处。

关键词罗家伦办学思想反思探索

中图分类号:G5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7661(2012)13-0002-02罗家伦(1897-1969),字志希,笔名毅。祖籍浙江绍兴,生于江西南昌。1917年考入北京大学,主修外国文学。1920至1926年先后赴美国、英国、德国、法国留学。1926年回国后任东南大学教授。1928年8月,罗家伦被国民政府任命为清华大学校长。1932年8月,罗家伦被国民政府任命为国立中央大学校长,至1941年去职,任职长达十年之久。这十年是国立中央大学危难深重而又有所发展的十年,同时也是罗家伦高等教育思想充分体现的十年。在中华民族面临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危难之际,罗家伦以德国柏林大学为榜样,本着“创造有机体的民族文化”的大学使命,努力办好中国的“首都大学”,使其成为国民政府时期全国的最高学府。他在任职期间倾尽其智慧和才华,对在国立中央大学的办学思想上进行积极探索与思考,为当时国难深重的中国在高等教育上的发展作出了自己的贡献。罗家伦在国立中央大学的办学思想直到今天仍有可借鉴之处。

一、“创造有机体的民族文化”的大学使命

1932年10月,罗家伦在《中央大学之使命》的就职演说中提出,国立中央大学的使命是为中国“创造有机体的民族文化”。罗家伦认为:“办理大学不仅是来办理大学普通的行政事务而已,一定要把一个大学的使命认清,从而创造一种新的精神、养成一种新的风气,以达到一个大学对于民族的使命。现在,中国的国难严重到如此,中华民族已临到生死关头,我们设在首都的国立大学,当然对于民族和国家,应尽到特殊的责任,就是负担起特殊的使命,然后办这个大学才有意义。一个民族要能自立图存,必须具备自己民族文化。这种文化,乃是民族精神的结晶,民族团结图存的基础。如果缺乏这种文化,其国家必定缺少生命的质素,其民族必然要被淘汰。一个国家形式上的灭亡,不过是最后的结局,必定是由于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先告衰亡。所以今日中国的危机,不仅是政治社会的腐败,而最要者却在于没有一种整个的民族文化,足以振起整个的民族精神”。

作为中国的“首都大学”,国立中央大学应当承担起民族和国家的特殊使命,为中国“创造有机体的民族文化”。罗家伦多次强调:“本人办中大之理想即在效法当日柏林大学之精神,以建设中华民族之文化,使国人有此共同意识,努力奋斗,以复兴我民族”。如果国立中央大学不能负起创造民族文化的使命,便根本失掉大学存在的意义。在罗家伦看来,国立中央大学的办学目标就是要使其成为“复兴民族的参谋本部”。

二、“聘人是我最留心、最慎重的一件事”的用人之道

罗家伦认为,大学校长的首要任务是聘人。没有大师,就没有大学;只有大楼的大学,不能培养出一流的学生。他上任之后,整顿校务的第一步就是延聘师资,一方面极力挽留原有良好教师,一方面随时罗致专门学者。罗家伦曾经说过:“聘人是我最留心、最慎重的一件事。”他还曾向中央大学校友宣布过他的“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的用人观念。注重真才实学是罗家伦招聘教师的唯一标准。同时罗家伦非常重视对学术人才的培养,在招聘新教师时更多关注年轻的、真正愿意从事学术研究的学者。1933年8月,中大仅理学院就新聘了10余位著名学者担任教授,他们是:留美的数学博士孙光远和曾远荣,化学博士庄长恭,生物博士孙宗彭,留日的物理博士罗宗洛,受业于居里夫人的物理博士施士元以及王益崖等多位留法博士,原清华大学教授胡坤院、两广地质调查所所长朱庭枯等。另有德籍物理、化学教授各1人。此外,在此前后进入中大的还有经济学家马寅初,艺术家涂悲鸿、张大千,诗人、哲学家宗白华,诗人、作家徐志摩,农学家金善宝、蔡旭,林学家梁希,地理学家胡焕庸,天文学家张钮哲,化学家袁翰青、高济字,医学家蔡翘等。至抗战前夕,先后被罗家伦聘为院长的有:文学院长汪东;理学院长李学清、庄长恭、孙光远;法学院长戴修骏、马沉繁,教育学院院长郑晓沧、艾伟;农学院长蔡无忌、邹树文;工学院长卢思绪;医学院长戚寿南,牙医学校主任黄子濂,实验学校主任许李震等。可以说中央大学群英荟萃,学术景象—派繁荣。

在当时学校百业待兴,经费短缺的情况下,为了让教师能够安心教学与研究,罗家伦主张修订教授、讲师的给薪办法,经学校校务会议议决后,决定教授薪金共分六级,初任教授者自第六级至第四级给薪,有成绩的,每两年进一级,至第一级为止。专任讲师也是六级,凡有成绩者每两年可进一级,至第一级止。罗家伦十分关心教师的切身利益,当时公教人员断薪是常见的事情。罗家伦为了解除教职员的后顾之忧,在经费吃紧、时有短缺的情况下,总是极力维持定期发薪,绝不拖欠。

此外,罗家伦认为“学术系专门事业,担任教授者自应专心从事”,因此教师队伍的结构应以专任为主,“凡可得其专任者,莫不请其专任”,兼任教师所授科目不过专任的四分之一。在这样的方针指导下,中央大学的教师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往中央大学兼任教师最多时可达111人,罗家伦任校长后大为裁减,1932年共有兼任教师81人,1933年减为80人,1934年减为75人,1935年仅剩34人。到1936年,中央大学兼任教师仅占教师人数的15%,专任教师占85%。1941年,在辞去国立中央大学校长职务前夕,罗家伦写道:“聘人是我最留心的一件事。我抚躬自问,不曾把教学地位做过一个人情,纵然因此得罪人也是不管的。”

三、“三育共进,‘二格占先”的育人理念

罗家伦曾指出:“青年是国家的基础,若是青年的教育不完备,国家的基础便不巩固,民族的前途便无希望”。完备的青年教育须从知识、体格、人格三方面进行,即德、智、体三育共进。在此基础上,罗家伦认为中国教育最需要改进的是“两格问题”,即“体格”和“人格”的问题。

体格即身体素质。罗家伦认为:“体魄是完人第一个最重要的条件,没有健全的体格做基础,学问和事业是无论如何做不好的。”他认为大学教育应注重体育运动与军事训练。体育运动一方面可以增强体质,另一方面能培养学生公开竞争,团结合作的精神。军事训练则能让学生养成守纪律、守规则、重秩序的行为习惯,培养学生的军人风尚,改变青年学生懦弱的形象。

人格即道德品质。完备的青年教育,道德品质教育是最为重要的。罗家伦认为,有些青年人在大学里虽然学了些知识,但没有养成一种健全的人格,一旦走入社会,恶劣的人格暴露出来,从而危害社会;也有些青年人太看重现实,尤其是对于物质的现实,而缺乏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他希望中央大学的教师对学生不仅是传授知识,更要在人格修养上予以言传身教,使之“造成一种堂堂正正的知识公民,一方面是顶天立地的人物,一方面是继往开来的中坚”。

四、加强学科建设与学术研究

中央大学原有文、理、法、教育、工、农、医、商8个学院。由于1932年7月整理委员会将设于上海的商、医二学院划出(分别定名为国立上海商学院和国立上海医学院),因此,中大实设6个学院。罗家伦掌校后,根据国家需要和学科发展趋势,对中大的院系设置不断地进行调整和充实。鉴于国难深重、国内航空事业近于空白这种状况,罗家伦电邀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机械科的罗荣安回国,来中大创办自动工程研究班(后改为机械特别研究班),培养了我国最早一批航空工业专门人才,并于1938年成立了国内第一个航空工程系。1935年,罗家伦考虑到当时中国亟需医务人才,同时为充实中大学科起见,于5月份再度创办了医学院。6月又主办国立牙科学校。从此奠定了中大七院的格局。在罗家伦任期内,中央大学还先后添设或恢复了心理学系、化学工程组和畜牧兽医专修科等。尤其是1938年,教育学院改为师范学院的同时,又在该院增设了国文、英语、史地、数学、理化、体育和公民教育7系。中央大学这种7院40余系科的规模当时在我国是绝无仅有的。国立中央大学西迁重庆后,尽管环境、设备、经费等困难重重,学校仍然十分重视科学研究工作,积极谋划研究部的发展,并于1938年12月创办了中央大学研究院,罗家伦亲自兼任院长。

罗家伦在扩充院系的同时,还致力于提高教学质量。在课程开设方面,他制订了8条“整理学课大纲”,要求各院系据此拟订课程,以求授课时数的集中,删除不必要的课目,明确划分必修课和选修课,使学生集中时间和精力从事专业课程的学习,建设若干核心课程,不因人因事而变更;修业年限至少须满四年。这就从制度上保证了教学活动的稳定性,加之优秀教师的安心授课,就使得中央大学的教育质量不断提高。为了促进学术研究,在罗家伦的倡导下,中大校务会议决定发行两种学术刊物,一种是《国立中央大学丛刊》,登载专门研究之著述,分为《文艺丛刊》《社会科学丛刊》《教育丛刊》和《农业丛刊》;另一种是《国立中央大学专篇》,将特别有价值的著作,专印成册。同时,罗家伦还努力谋求中大与社会事业和学术机关的合作。如,与江宁要塞司令部合作要塞造林,与中央棉产改进研究所合作棉作实验,在江苏省推广纯良棉种,开办中学学校教职员暑期讲习班,与实业部合编《中国经济年史》,进行全国儿童问题咨询,主持高中英语和数理化测验,进行淮河流域土壤分析、四川石油调查和滇边地理考察等等。这一系列研究活动,既对国计民生有所裨益,又拓宽了学校研究经费渠道,还增强了学生的实际工作能力。

截止到1941年中期,中央大学设有七个学院(文、理、法、工、农、医、师范),一个研究院,五十六个系科,九个研究部,一个专科学校,一个附属中学,以及医院、农场、工厂等一系列下属单位。由于学科设置的基本取向比较贴进国计民生的实际需求,因而该校的作用十分突出,至1941年中期在校大学生数和全校开设的课程种类分别由抗战开始时的1072人和524种增长到3153人和829种。

综上所述,罗家伦在国立中央大学治校十年,励精图治,以德国柏林大学为榜样,本着“创造有机体的民族文化”的大学使命,延揽一流教师,重视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培养其健全人格,同时大力改善办学条件,加强学科建设与学术研究,提高教学质量和科学研究水平,克服国难时期的诸多困难,使国立中央大学的办学规模、师资力量以及人才培养保持在较高水平,成为国民政府时期全国的最高学府。这一切与罗家伦校长在国立中央大学的办学思想是分不开的,正是在他治校的十年间,国立中央大学把自身的发展紧紧同国家、民族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不断提高学术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成为国难时期中国的“文化高地”。当前我国正处在由高等教育大国向高等教育强国转变的过程中,在这样的转变过程上需要一大批具有自身办学思想的高校管理者,罗家伦校长的办学思想对于当今高校管理者来说还是有借鉴之处的。参考文献:

[1]罗家伦. 提高学术创立有机体的民族文化[M] 罗家伦先生文存:第5册,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编.台北:近代中国出版社,1988,第233页.

[2]王德滋.南京大学百年史[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第162-1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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