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译介期刊”视野中的“黄皮书”出版*

2013-01-30 18:06李建立
中国出版 2013年9期
关键词:修正主义外国文学译介

文/李建立

资料的匮乏是原因之一。追根溯源,原来如轶闻般文化活动回忆文字中的“黄皮书”受到重视,恐怕还是如洪子诚先生指出的那样,是“寻找‘异端’声音的冲动”以支持这段历史“并不单一、苍白的想象”,[1]因此,研究者虽然要“还原”历史,但最终被“还原”的只是和这一文化活动直接相关的部分。这自然无可厚非,但也带来了一些问题。比如在各种回忆性研究文字和研究著述中,虽频频列举当时的书目,却很少意识到其实这只是20 世纪60 年代译介的“内部读物”的一部分,因此对“黄皮书”出现的原因、规模和影响缺乏整体的观照;相关的研究结论也都和这一文化活动有关,阻碍了人们在一种更深的层次上追问“黄皮书”出版对新时期文化思想状况的深远影响。

本文所谓的“内部译介期刊”,指的是在“黄皮书”之外作为“内部读物”发行的多种译介刊物,分定期和不定期两种,包括由《世界文学》编辑部编辑的《世界文学情况汇报》《世界文学情况汇报副刊》《世界文学参考资料》《外国文学参考资料》,中国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编辑的《现代文艺理论译丛》《外国文学现状》《外国文学现状增刊》,以及作家出版社编辑的《外国文学新作提要》等。“内部译介期刊”之所以有必要提出来讨论,是因为多名“黄皮书”的译介者同时也是这些期刊的编辑,很多本“黄皮书”是在“内部译介期刊”中被简介或报道以后才纳入“黄皮书”出版的。“黄皮书”的出版背景、构成等问题都可以从“内部译介期刊”中求解。

一、“黄皮书”的出版语境

借助“内部译介期刊”,可以发现这些内部读物是在两种交错的背景下出现的。

第一是1956 年苏共二十大和波匈事件以后,同处于社会主义阵营的苏联和中国逐渐交恶并于1963年分歧公开。中共当时认为:“苏共从二十大开始形成起来的修正主义已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事态表明,他们决心要沿着这条修正主义、沙文主义、分裂主义的道路走下去,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他们。”[2]由此,中国开始以内部发行的方式编印了大量“反对现代修正主义”的读物,其中和文学直接相关的即所谓的“黄皮书”。和1960 年年底开始由人民出版社编译的“灰皮书”一样,是作为“耳目”和“书箱子”印行的,[3]发行的范围严格限制在“内部”(这里的“内部”显然不能与表述“人民内部矛盾”时的“内部”等同;列为“内部”,不仅是对政治身份的确认,而且是对宽泛的受信任群体的再区分。“内部读物”的阅读权是政治身份的配发物)。从一些当事人最近披露的说法看,“黄皮书”的出版工作几乎是和当时一些政治事件同步出现的。[4]“内部译介期刊”中有一个症候性的事件:由《译文》编辑部自1955 年开始编印的《外国文学情况汇报》从1956 年第3 期(总第8 期)开始在封面上注明“内部刊物·请勿外传”等字样,将刊物的发行范围明确缩小。其内容也从“为文艺界领导提供介绍外国文艺方面的一般情况,包括亚非拉、苏联东欧和欧美等全世界各方面”到“开始侧重介绍苏联东欧文艺界的文艺思想动态”。在此前的1954 年,苏联第二次作家代表大会召开,开始出现对“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和文学遗产的“新”看法,1955年的《外国文学情况汇报》可视为对这一事件的回应。

第二则是随着国内形势的变动,从20 世纪50 年代后期开始,文艺方面出现了一些“调整”。从1961年开始,周恩来、陈毅等党中央领导人对文坛的“左倾”召开了一系列文艺工作会议,对文艺简单依附于政治的现象进行了批评。尤其是1962 年4 月中共中央批转了文化部党组和全国文联党组共同提出的《关于当前文学艺术工作若干问题的意见(草案)》(即“文艺八条”)。该文件提出,“西方资产阶级的反动文学艺术和现代修正主义的文艺思潮”也“应该有条件地向专业文学艺术工作者介绍”。正是在1962 年,“黄皮书”的出版达至高潮,作为“内部资料”的大型杂志《世界文学情况汇报》也于当年创刊。

和1961 ~1962 年国内文艺路线的波动相比,内部读物的编译工作有上面提到的国际背景(1963 年中国开始发表“九评”),几乎没有受到1962 年毛泽东提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口号后展开的批判运动的影响。这也从一个侧面佐证了这一工作有着非比寻常的政治性和特殊性。

二、“黄皮书”的构成之谜

在人们的印象中,“黄皮书”对西方现代文学的译介不客观是肯定的,但基本还是比较全面的,从“黄皮书”的书单看确乎是一个自然的西方现代文化序列:既有早期的现代派宗师卡夫卡,还有20 世纪20 年代的巨头艾略特、二战时期的大师萨特,再加上60 年代的新锐“垮掉的一代”,可以说既关注了历史上的重大作家,也和20 世纪60 年代的西方同步。这也是很多人对“黄皮书”构成的理解,即认为“黄皮书”是对西方文学界最新情况的反映。这种观点近年也得到了很多当事人的佐证,他们把“黄皮书”的全面归结为在峻急的形势下对学术的坚持。[5]通过“内部译介期刊”,会发现这种说法是靠不住的。先来看一则“内部译介期刊”中的资讯。

“1963 年末,巴黎书店在近万名法国男女青年中做了一次民意测验,询问他们在这一年内最喜欢阅读哪些作家的作品。应答者大多数是在校学生,调查结果完全出乎意料。较老一代的作家无人提起,提到纪德的人也为数不多。莫泊桑的名字出现在那张按提名多寡顺序排列的作家名单的最末尾;过去一直受到欢迎的青年读物作家,这次除了儒勒·凡尔纳外,只有少数青年对他们的作品仍感兴趣。被西方评论家誉为‘法国女才子’的萨岗和那位写过180 余部作品的通俗小说家约什·希麦侬(George Simenom)几乎完全被忽视,新小说派作家在青年读者中更是毫无地位。在那张受欢迎的长名单上,名列前茅的有日具·赛斯勃朗(Gibert Cesbron)、巴尔扎克、司汤达以及美国作家斯坦培克、赛珍珠、尤瑞斯·里昂(Uris Leon)和写过一本小说《最长的日子》的美国军人高乃留斯·雷恩(Cornelius Ryan);雨果居第三位,圣-艾克绥贝里(Antoine de Saint-Exupery)第二,冠居首位的是哈威·巴赞(Harvé Bazin)。”[6]

这则资讯发表在作家出版社1963 年编辑出版的内部定期刊物《外国文学新作提要》上。有意思的是,位于“那张受欢迎的长名单上”的前两位并为编译者所肯定的巴赞和圣-艾克绥贝里从来都不是包括这份刊物在内的“内部读物”重点介绍的对象,他们仅仅在这则名为“今天的法国青年爱读谁的作品”的简讯中略略提及。[7]相反,倒是“在青年读者中更是毫无地位”的“新小说”作家屡屡成为“内部读物”追踪的对象——除了时不时出现关于“新小说”的消息外,还翻译了一些“新小说”的重要文献。[8]看来,“受欢迎”和“同步”并不是“内部读物”选择译介对象的前提。“新小说”经典文论《未来小说的道路》的译者透露了其中的奥妙:“‘新小说派’的影响甚至也波及某些社会主义国家,如波兰便是。”[9]一份名为《世界文学情况汇报副刊》的内部刊物在1965 年创刊时的编辑方针则明确表示:“内容方面除全文登载现代国际修正主义和资产阶级文艺理论以及方针政策性文章之外,同时发表有代表性、有影响的,而为领导和文学研究者所应知道的反动作品。此外,有些作品和理论虽不是当前的,但是现在的影响还比较大的,也拟拨出一定篇幅予以登载。在编辑方针上,把反修的任务放在第一位,而把批判资产阶级文艺流派的任务放在第二位,以便配合当前的国际反修斗争。”[10]无怪乎“新小说”受到青睐——波兰当时被认为是社会主义阵营出现“现代修正主义”动向的焦点国家。

《语文课程标准》明确指出:语文课程要继承和发扬中华优秀文化传统,通过优秀文化的熏陶感染,促进学生和谐发展,使他们提高思想道德修养和审美情趣,逐步形成良好的个性和健全的人格。经典的古诗文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瑰宝之一。古诗文历史久远,言短意长,具有含蓄美、凝练美与胧朦美,但遣词造句与现代文迥然不同,因此更容易让课堂陷入枯燥乏味的困境。而古诗文都配有或浓墨重彩,或清淡优雅,符合意境,令人陶醉的图画。苏霍姆林斯基说过:“儿童是用形象、色彩、声音来思维的。”根据儿童的认知和思维特点,只要在课堂中充分利用好这些插图,定能在教学中有所突破。

因此,在“黄皮书”里,作品是否与西方同步和赢得了多少读者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和“现代修正主义”关系有多大——这即是“黄皮书”协调“反修”和“批资”时的根本原则。从这个角度重新审视“黄皮书”的构成,会发现其中几乎所有作品的选择均在苏联或东欧的“现代修正主义”国家的视野之中。

以苏联为例,在20 世纪50 ~60 年代,苏联爆发了一系列关于艺术问题的大论战,向整个国际工人运动提出了极其复杂和严肃的课题。在此前后,苏联国内、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和欧美国家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等或相互、或在内部各个领域出现了很多论争。在文艺方面,面对的一个最重大问题就是所谓“对待20 世纪艺术的态度”。[11]扎东斯基承认,当时将普鲁斯特、乔伊斯和卡夫卡这三位不同的作家连到一个铁箍里并不是力挺者的发明,而是来源于更早,即将他们在“现代主义”或“先锋派”名下进行批判时,是“公开的政治目的的结果”。[12]

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之前比较齐整地批判现代主义是出于政治目的,现在的“重评”也是政治事件的组成部分。在中国,“重评”则直接影响到了“黄皮书”的构成。卡夫卡在“黄皮书”中格外引人注目,是因为他在当时是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重评”热潮的突破口。这和这些国家之前对待卡夫卡的态度有直接关系:现代西方的“卡夫卡学”,基本上是20世纪40 年代以后的产物,也就是冷战开始前后。出于对没有“远景”的资产阶级文学的敌视,卡夫卡的作品曾在苏联和东欧的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列为禁书。到了1960 年前后,“东西方之间的关系是否能缓和,咱们是否能谈谈,其试金石便是:你们共产党人对卡夫卡除了责骂以外是否还有别的话可说。”[13]

“重评”卡夫卡的高潮发生在1963 年。当年5 月27 日到28 日,在捷克斯洛伐克召开了卡夫卡诞辰80周年纪念大会。在这次会议上,有人要为“思想上和我们非常接近的”卡夫卡“恢复名誉”:“异化”是资本主义晚期发展的最典型的现象之一,而卡夫卡是“异化的诗人”,资本主义的“异化”现象是他的创作主题,他作品的每一页都是和“异化”现象作斗争的。一位发言人在题为“卡夫卡向我们1963 年的人们说了些什么”的演讲中说:“卡夫卡预告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预见了法西斯主义的恐怖,并且透彻地看出了现代人的一切悲剧和正剧。”[14]

中国内部发行的译介期刊《现代文艺理论译丛》很快从捷克《红色权利报》上转载了这次卡夫卡纪念大会的消息(1963 年7 月20 日出刊),并随即翻译了有关这次会议的多篇资料。[15]“黄皮书”中对卡夫卡的介绍可与此互为参照:“卡夫卡是现代颓废主义作家,和乔伊斯、普鲁斯特一起,被认作是欧美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人,在四五十年代受到欧美资产阶级文艺界狂热的推崇。近年来,随着修正主义文艺的日益泛滥,对卡夫卡的崇拜,又出现了一个狂热的高潮。存在主义作家奉卡夫卡为宗师,当前风行于西欧的法国新小说派、荒诞派戏剧都自称是卡夫卡的继承者,西蒙诺夫则因为卡夫卡的作品没有早日进入苏联读者的视野而抱怨。在1963 年纪念卡夫卡诞生80 周年的时候,修正主义者更通过对卡夫卡的吹捧,大肆宣扬资产阶级人性论观点和反现实主义的小说技巧。”[16]在编者看来,卡夫卡不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颓废作家,一个极端的主观唯心主义者”,其被发现的背景也充满了冷战色彩——“30 年代末期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欧美垄断资本集团震惊于日益波澜壮阔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它们希望通过文化鸦片来麻痹人们的意志;西欧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充满没落情绪,他们需要一种适合自己情绪的作品——这些就是卡夫卡的作品被‘发现’、被当作‘先知’的根本原因。”[17]

与“新小说”、卡夫卡等相似,从“内部译介期刊”当中可以读到,萨特、艾略特、加缪、荒诞派、“愤怒的青年”、“垮掉的一代”等或因与卡夫卡、普鲁斯特等人文学思想上的联系,或因其作品在“现代修正主义”国家的“重评”中被重视,才在1960 ~1965年的“内部读物”被拼合在一起。虽然“内部读物”中有时也会出现一些新的及与“西方同步”的文化现象和流派,但前提均是“现代修正主义”国家关注或对这些作家的评价产生过论争。

三、“黄皮书”与20 世纪80 年代

“黄皮书”在近年来能被学界发现,是因其与“文革”时期的“地下”文化活动关系。但20 世纪60年代译介对当代文化的影响要远远大于这些表面的印象。

首先,20 世纪60 年代的这次译介为20 世纪80年代提供了有关现代西方的基本文化资料。“文革”过后,“内部读物”相继公开出版。在对西方文化封闭了30 年后,这批作品和资料显得格外宝贵,一下子成了“西方”“现代”和“新”的象征。在“内部读物”中密集出现的卡夫卡、萨特、加缪、“新小说”、“荒诞派”、“垮掉的一代”、艾略特等成为20 世纪80年代西方现代文化的核心和经典,同时也是该时期中国关于西方现代文学的启蒙读物。以袁可嘉等人编选的《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前三册为例,看上去所列作家众多,时空跨度也非常大(80 年,欧美亚非拉都有),但从以下数据可以发现,这一外国现代派其实是以“苏东化”的西方现代派为核心的:第一册共879 页,收入作家26 人,卡夫卡一人占87 页;第二册共781 页,收入作家17 人,“存在主义”占434 页;第三册共803 页,全部和“苏东化”的西方现代文化有关,包括“荒诞文学”“新小说”“垮掉的一代”“黑色幽默”等4 个流派。

其次,这次译介为新时期的文化重建培养了很多人才。主要以当时在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学部外国文学所的研究人员为主,他们中的一部分在此次译介中开始接触并研究西方现代文化,其中很多人在“文革”后都成为外国文学翻译界和研究界的重要人物;最为潜隐也最为重要的影响是,对这样一个“苏东化”的西方译介和批判极大地影响了很多参与者对西方现代文化的认知和想象,特别是缠绕在这些文本里的话题、概念、提问方式和辩护逻辑(比如人道主义和异化等),和那些文本一起构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社会突然开放后在资料匮乏和不知所措中的最初选择。20 世纪60年代更大范围内的“内部读物”,如《现代文艺理论译丛》编辑部于1963 ~1965 年出版的《苏联文学与人道主义》《苏联文学中的正面人物、写战争问题》《苏联文学与党性、时代精神及其他问题》《苏联一些批评家、作家论艺术革新与“自我表现”问题》《勒菲弗尔文艺论文选》等及《现代文艺理论译丛》编译的大量资料,为20 世纪七八十年代“重评”西方现代文化提供了重要参考。

处于20 世纪80 年代的人们,一直在努力检讨与反思苏联文化对20 世纪50 ~70 年代文学的影响,很多人庆幸终于在“新时期”后拥有了世界性眼光,开始向原生态的西方学习。殊不知,借助于20 世纪60 年代的“内部读物”(包括“内部译介期刊”和“黄皮书”),苏联以及东欧在冷战时期的文化视野,在“文革”后的中国仍有存留。

[1]洪子诚.问题与方法:中国当代文学史研究讲稿[M].北京:三联书店,2002:78

[2]古凡.黄皮书及其他:中苏论战时期的几种外国文学内部刊物[J].文艺理论与批评, 2001, (6)

[3]郑异凡.中苏论战中的“反面材料”——“灰皮书”之来龙去脉[J].百年潮, 2006, (7)

[4]张福生.我了解的“黄皮书”出版始末[N].中华读书报.2006-08-23

[5]杨武能.从卡夫卡看现代德语文学在中国的接受[A].三叶集——德语文学·文学翻译·比较文学[C].成都:巴蜀书社,2005:512

[6][7]少武.今天的法国青年爱读谁的作品[J].外国文学新作提要.1964, (7)

[8]现代文艺理论译丛[J].1963, (2)

[9]阿兰·罗伯-葛利叶.未来小说的道路[J].朱虹译.现代文艺理论译丛.1963, (2)

[10]编者说明[J].世界文学情况汇报副刊.1965, (1)

[11]C.萨利纳里.与苏联文艺界的三点分歧意见[J]. 吕凝译.现代文艺理论译丛.1963,(3)

[12]德·扎东斯基.卡夫卡和现代主义.洪天富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91:2

[13]A.吉赛尔布莱希特.卡夫卡作什么用[J].柳鸣九译,现代文艺理论译丛.1963,(3)

[14]德·扎东斯基.卡夫卡和现代主义.洪天富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91:2

[15]捷克举行法兰兹·卡夫卡的创作讨论会[J].现代文艺理论译丛.1963,(2)

[16][17]戈哈,凌柯.关于卡夫卡[A].《审判》及其他[Z].卡夫卡.李文俊等译,上海: 作家出版社上海编辑所,1963:393-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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