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艺术的追梦人——浅谈朱红芳在话剧《周江疆》中的表演

■张志一

南通艺术剧院创作演出的大型话剧 《周江疆》，自2012年12月25日在南通更俗剧院隆重上演以来，已巡演近五十场，得到领导、专家和观众的一致好评，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该剧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感人故事。2012年7月2日，位于烟台开发区的通州建筑公司烟台分公司宿舍楼突发火灾，住在三楼的副总经理周江疆第一时间发现火情，一跃而起向楼下冲去。突然，他意识到宿舍内还有熟睡的同事们，随即返回三楼，冲进火海。一边挨个拍打房门，睡梦中被惊醒的同事纷纷逃生。在敲遍所有门第二次下楼后，周江疆发现还有两名员工在楼上，于是再次冲进楼里。最终，10名员工全部获救，而他却不幸倒在浓烟之中。

《周江疆》这出戏遵循现实主义的创作思想和方法，深入和感知生活，表现生活的真实。在艺术表达方面孜孜以求、别开生面，整个演出过程重点展示了人物情绪和心态的外化，情感流程的演绎与心灵世界的碰撞。“台中台”的舞美设计，产生虚实结合的多空间、多视点的效果。大写意、假定性的创作手法别出心裁、意蕴丰厚，显示了现实主义的精神实质。真实的环境描写，真实的情节发展，真实的人物塑造，透露出各种情景中的人生感悟，闪耀着时代精神，真切感人。

担任该剧女一号的朱红芳，较为出色地塑造了周江疆母亲的舞台形象，用真诚、细腻的表演演绎了一位普通的母亲关心培养儿子成长的心路历程。她现为南通艺术剧院二级演员、市政协委员，曾担任话剧影视演出中心和创作营销中心主任等职。领衔主演的话剧《大青屋》获第二届省“五个一工程”奖、主演《老杨局长》获第二届省戏剧节表演奖、主演《青春放飞》获第四届省“五个一工程”奖并参加第六届中国艺术节展演获贡献奖、纪念奖，主演的小话剧《找回英雄》获第十届省“五星工程奖”等等。舞台上的付出，为以后的演艺生涯争取到了更多的机遇与挑战。

贝克在《戏剧技巧》里指出：“一部戏的永久价值在于人物塑造。”作为话剧演员来讲，塑造舞台人物形象应属二度创作，主要是通过剧本来理解人物。经过反复地钻研剧本、分析每个情节、琢磨每一句台词，透过字里行间来探索人物性格、理解人物的思想情感以及心路历程，在自己心目中形成剧中角色的雏形。但仅止于此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你对所塑造的人物的生活不了解、不熟悉，光凭想象和推理，是创造不出真实可信、个性鲜明的艺术形象的。

朱红芳在此剧中一人饰演两角，为了更好地塑造母亲和叙述人不同性格的角色，做了大量细致的案头工作。经常观看和借鉴浙江卫视《中国好声音》介绍参赛者人生经历时的那种情感，以及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栏目主持人绘声绘色讲述生活中一个个鲜活的事例。从他们的语言和神态之中汲取艺术学养、举一反三、力争突破自己，努力创造出一个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舞台人物形象。她在表演创作手札中写道：“在母亲和叙述人的艺术形式的把握上，首先，应从人物基调出发，语言尽量口语化、情感往内心里走、根据剧情的发展节奏而变。其次，形态端庄，动作手势不宜太多太大。”像由心生，舞台上呈现的人物形象在她的心中渐显端倪。

在排演的过程中，她深知：演员不能沉溺于世俗生活，否则当面对一个具有崇高精神境界的角色时，就无法与这个人物进行心灵的对话，也就无法真正深入到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中去，也就无法“神似”地去创造这个人物。扮演的叙述人，贯穿全剧、承上启下、情感跳进跳出。在语言和形象上放大一点就觉得过了，收敛一点又觉得不够。她在表演时力求自然、生活化的情感流露。她饰演的母亲，真实、朴实、自然的表演被同行和观众所认可，特别是不断提高的台词与内在体现功力。剧中母亲的情感起伏是很大的，其质朴、善良、本分的人物感觉，特别是那温和的眼神、亲切的话语中蕴涵的那份爱心，让观众觉得特别的亲切可信。

人类存在着多种关系，但只有情感关系，才是戏剧应该表现的内容。只有表现了情感关系的作品，才能对观众构成心灵的震撼力，更为持久地发挥它塑造情感方面的艺术作用，她饰演的周母就有着强烈的母亲情感色彩。在现实生活中，孩提时代的周江疆从上学、课外学琴等日常生活都由母亲一人照料。大学毕业后，年仅22岁的周江疆担任通州建总第十分公司副总经理，杨氏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职位。基于父母早年离异，近几年母亲又长时间不在儿子身边，一直没能好好地照顾他，母亲有着无限的愧疚。当母亲第一次去烟台看望周江疆时，他和爸爸杨国兴由于思想观念的冲突产生了矛盾。亲眼目睹了一场父与子的较量后，母亲带着一种满足感，觉得儿子长大了。母亲在儿子前途和事业的选择上，是倾向于父亲“子承父业，天经地义”的传统观念。但在母子的情感上,母亲又是偏哄着儿子的。当周江疆提出要自己创业时，母亲则是担心的。当父亲要儿子完成经济指标，方能结婚时，母亲又是阻挠的，恳求他降低经济指标，生怕孩子压力太大。当看到儿子的恋人方蕊时，母亲满心欢喜，欣赏姑娘的温和善良、大方得体、不谈钱财的行为举止。当父亲要给儿子找个事业上的领路人，母亲也是赞许的。当得知儿子救火遇难后，母亲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和呼唤。整场的人物动作、舞台节奏和内心情感丝丝入扣、层层递进，准确地表现了母与子的情感历程，观众为之动容。

作为在剧中扮演周江疆父亲杨国兴的笔者，曾在多部获奖话剧中与她演过对手戏，比较熟悉彼此的表演风格。但在此剧演出中还是常常被其诠释的真诚情感所打动，尤其是第一、第六的两场重头家庭戏。因为夫妻离异多年，是有陌生感的，妻子在动作处理上要有思考和距离。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周江疆又有他俩唯一的儿子，亲情难以割舍。当杨国兴因儿子不听安排气急脑供血不足昏倒时，妻子本能反应是搀扶并是担心的，其中的滋味五味杂陈。她在人物关系的把握以及表演分寸感的拿捏是非常到位的。每一个职业都有不为人知的艰辛一面，往往人前的光鲜同背后的艰辛付出是成正比的。“当今虽然处在这个热闹的商业社会，但由于自己酷爱演戏，则对其他的事情再无兴趣。演员是个对人的要求非常高的职业，不止是相貌外形，还需要演员对生活有较强的感悟力、敏感度。演员都是极度敏感的人，敏感得近乎神经质。演戏这个行业是很容易上瘾的，可以尝试百味人生，所以我发自内心地喜欢。”交谈中道出了对话剧艺术的坚守和热爱，正因为此，她用细腻、生动、鲜明的表演手法，以自己的生活感受去刻画和演绎舞台人物形象。在排练的过程中，特别认真又特别敬业，仔细揣磨分析，缩短与角色的距离，经常寝食难安。难怪总导演杨宁劝其悠着点，但她还是倾情投入不能自拔。这是一种艺术观念和认识上的互渗和提高，她有着较强的自主意识和鲜明的艺术观，深感有些话剧舞台上的表演已经到了张口就让人觉得虚假的可怕地步，这距生活的真实越来越远。为此，她充满创作激情地由内而外的放开了演，以解放演员的自然天性，努力塑造一个真实可信的人。

表演艺术创作是用心灵真正与角色融为一体的过程，艺术体验和经验都离不开对角色的心领神会。对于演员来讲，在表演创作过程中，演员内心心理体验的过程就是其心理技术实现的过程，是用内心的真情实感创造角色的过程。母亲的扮演者朱红芳，无疑是带着一颗真诚的心体验了剧中角色的情感遭遇、情感矛盾、情感历程，将一个鲜活的角色诠释在观众的视野里，实现了柏拉图所认为的“美是真的光辉”。她的精彩表演积累了感动的过程，其成功之处还在于真正地沉浸在剧中人物的内心世界里，每场都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来面对观众，进入复杂的感情体验中。用细腻的表情、变化的眼神、恰如其分的动作与饰演角色融为一体，打动了审美接受主体—观众。

朱红芳在“话剧之乡”的艺术园地里辛勤耕耘了三十五年，经历了从市艺训班毕业刚进剧团时演技青涩的初期，也经过了演技深化、不断开掘人物内心的表演阶段，如今，其演技还在不断地提高，步入了一个优秀演员的成熟时期，她希望自己能拿出更好、更有挑战性的剧目奉献给观众。我们期待并祝愿她在今后艺术实践的浩瀚星空中，继续守望、追逐和放飞魅力话剧的美好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