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东府戏曲研究综述

2013-03-19 16:34王麦巧
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13年1期
关键词:老腔皮影戏宫腔

王麦巧

(渭南师范学院人文学院,陕西 渭南714000)

陕西东府地处陕西省关中平原东部,即今渭南市所辖地区。东府自古以来就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悠久的传统文化和独特的民风民俗积淀、孕育出同州梆子、阿宫腔、合阳线偶戏(又名提线木偶、线腔戏)、碗碗腔、老腔、二华迷胡(又名眉户)等,这些地方戏曲构成了东府文化独有的地方色彩和区域个性,引起了众多学者的关注,先后形成了东府戏曲研究的两次高潮。

一、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介绍戏曲剧种,挖掘戏曲剧目

东府戏曲“滥觞于唐以前的秦声,使各自得以丰富和提高。至宋元间开始形成了许多不同声腔的戏曲剧种。明清两代逐渐达到了鼎盛时期,呈现一派云蒸霞蔚的胜境”[1]。东府地方戏曲剧种的形成与兴盛差不多都在明清时期。从明清至民国时期,戏曲演出遍及东府大地,戏曲创作也不甘落后,如李芳桂的“十大本”、李荫堂的《金琬钗》、李桐轩的《甄别旧戏草》等,使东府戏曲在关中大地独树一帜。遗憾的是,在旧社会,戏曲为一般文人所不齿,戏曲研究成为奢谈。值得一提的是王绍猷的《秦腔记闻》(易俗社出版,1949),对秦腔的源流、历史沿革以及秦腔与同州梆子、阿宫腔等剧种的历史联系,都作了较为翔实的考证。新中国成立后,中央政府就戏曲工作提出了“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方针,有力地推动了东府戏曲的创作和演出,东府戏曲研究也迎来了第一个黄金时期。为了使更多的人了解东府戏曲,激发人们对东府戏曲的审美情趣,一些学者开始撰文介绍东府戏曲,如徐谦夫的《灯影“阿宫腔”介绍》(《当代戏剧》,1959.10)、田汉及马少波等人的《陕西戏曲在北京演出评论集》(东风文艺出版社,1959),对东府阿宫腔、碗碗腔等给出了比较全面的介绍和高度评价。在东府戏曲普及中,《当代戏剧》功不可没。1960年《当代戏剧》先后刊文《碗碗腔》(1960.1)、《眉户戏》(1960.4)等,加大了东府戏曲的宣传力度,进一步提高了东府戏曲的知名度。比起剧种的介绍,戏曲剧目的挖掘工作更是成效显著。1957年,陕西省成立了剧目工作室,专门负责挖掘整理传统剧目,东府地区积极协助,发动群众“翻箱底”“抖包袱”。至60年代初,“全区共挖掘出传统剧目1433部,其中秦腔213部,同州梆子213部,阿宫腔25部,碗碗腔93部,迷胡35部,线腔300部,跳戏80部,老腔31部,主要作品已录入《陕西省传统剧目汇编》”[2]11-12。

文化大革命爆发后,渭南戏曲研究一度被迫中断。

二、20世纪80年代至今:广撒“渔网”,收获“秋实”

1980年后,特别是开展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以来,人们慢慢意识到地方文化的重要性,开始全面研究东府戏曲,涉及源流、音乐、传承、剧本整理、艺术等方面,形成了东府戏曲研究的第二次高潮。根据研究内容,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

1.戏曲源流研究。戏曲源流问题关系着剧种的归属,是其地位、价值的标志。因此,在戏曲研究中源流问题首当其冲,不可避免。东府各剧种一般形成于明清时期,由民间曲艺发展变化而来。在众多剧种中研究比较多的有同州梆子、迷胡、碗碗腔、阿宫腔、老腔、线偶戏等。同州梆子即东路秦腔,孟繁树在《梆子腔源流概说》(《当代戏剧》,1986.4)一文指出,梆子腔“最初发祥地是第十七编东府戏曲秦韵秦声同州地区”,形成于明万历、崇祯时期,盛行于清康熙、乾隆时期,是由同州的说唱词话衍变而来。海震的《梆子腔渊源形成辨析》(《戏曲研究》,2004.1)认为,梆子腔形成于同州和蒲州,因为两地“戏剧传统比较深厚”,“属于一个方言文化区,又同唱一种梆子腔”。

东府迷胡主要流行于华阴、华县,郭永锐在《眉户戏源流与发展略论》(《中华戏曲》,2007.1)一文指出,民歌是迷胡形成的基础,民间社火表演(如华阴的竹马表演)的繁盛是迷胡由地摊子走上舞台的动因。《中国戏曲志·陕西卷》记载,清嘉庆、道光年间,迷胡已经走上舞台。那么,迷胡的形成时间应该在嘉庆、道光之前,即明末清初。

碗碗腔原是大荔、朝邑一带流行的皮影戏腔调,后传入二华、渭南各地,深受东府人喜爱。碗碗腔发端于汉,顾颉刚在《中国影剧史及其现状》一文中说,西安在汉时“亦有影戏,且已甚完备”,说明这个看法是有根据的。张晋元的《皮影戏的渊源与流播》(《当代戏剧》,1998.3)指出,碗碗腔在隋唐时得到发展,宋元时逐步完善,明清时已是人才济济,班社林立,进入历史的巅峰。

阿宫腔是清末民初流行于富平一带的灯影戏,是秦腔的一个流派,因而又称之“北路秦腔”。关于阿宫腔的名字,吕自强《为“遏工腔”正名》(《当代戏剧》,1984.4)认为称阿宫是“把遏工腔杜撰为阿宫腔”。孟君正《阿宫乎?遏工乎?》(《当代戏剧》,1984.8)根据阿宫腔的唱腔特点认为阿宫不能称之为“遏工”。曾长安《阿宫腔之我见》(《当代戏剧》,2008.2)指出阿宫腔原名窝工调,因其具有翻高遏低的特点,故改名为遏宫腔,称遏宫腔为阿宫腔是“字音之误,时尚之误,源流之误、史实之误”。

老腔是流行于东府华阴的皮影戏,其独特的魅力引起很多学者对其源流的探索。曹冠敏《“老腔影子”史考》(《当代戏剧》,1988.6)认为,老腔声腔“源于西汉”的说法不准确,应该是产生于西汉,至于“老腔影子”则是形成于宋代。杨洪冰《陕西老腔皮影艺术》(《文艺研究》,2007.6)、梁志刚《老腔皮影戏的起源、生存环境及演出形态》(《美与时代》,2007.10)、辛雪峰《老腔采风纪略》(《四川戏剧》,2008.1)根据历史资料的分析,指出老腔发源地是华阴县双泉村,老腔是在船工号子、戍卒情怀的基础上融合当地文化与外来艺术而形成的。

合阳线偶戏“起于汉代,兴于唐朝,盛于明清”[3]54。无独有偶,辛雪峰《合阳提线木偶戏历史考略》(《戏曲研究》,2008.1)提出了相同的看法。唐代产生了“劝善调”,“劝善调”促进了线腔调的产生。宋金时期,傀儡戏告别城市,落户西河之地。元代,线戏调形成。明代经过李灌的改良,清朝时线偶戏进入鼎盛时期。史耀增《线腔戏的老家在合阳——兼与山西同行商榷》(《当代戏剧》,1989.2)根据线偶戏在音乐、唱腔、表演等方面的地方特色得出这样的结论:“线腔戏的老家在合阳。”

2.音乐唱腔研究。从唱腔风格来看,东府戏曲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豪放类,高亢激昂,如同州梆子、老腔;另一类是婉约类,优雅动听,如碗碗腔、线偶戏、迷胡、阿宫腔。碗碗腔、老腔、阿宫腔同属东府皮影唱腔,但风格迥异。碗碗腔清新优雅,细腻委婉,民间有“一清(眉户)、二簧(汉调二簧)、三桄桄(秦腔),细腻不过碗碗腔”之说。最早研究碗碗腔音乐的是《碗碗腔音乐》(王依群等编,西北人民出版社,1953),之后,张志文的《碗碗腔的节拍特点》(《当代戏剧》,1996.3)、曹晓芳的《秦晋皮影碗碗腔的调查与研究》(西安音乐学院,2000)相继介绍了东府碗碗腔的音乐特点。

老腔粗犷豪迈,雄浑奔放,高亢激越,跟碗碗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洪冰在《古老声腔艺术的表意性空间——陕西老腔戏剧艺术的个性特点》(《中国音乐》,2010.3)一文指出,老腔的最大特点是“刚劲、苍凉、老辣”,集说、念、唱于一体。此外,杨甫勋的《华山老腔》(中国文化出版社,2008)、师玉丽的《浅析陕西华阴老腔的唱腔艺术特征》(《当代戏剧》,2006.2)、孙洁的《“华阴老腔”研究三章》(上海师范大学,2008)等文也谈及到老腔的音乐特点,为老腔音乐的整理研究提供了翔实的资料。

阿宫腔较之老腔细腻,较之碗碗腔刚劲,其唱腔、音乐很有特色。《中国戏曲曲艺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1)解释说,阿宫腔“每开戏以前,先奏十番音乐,锣鼓打击极为讲究。唱腔用鼻音和喉音,口不放音,唱七字句或十字句中间停顿处与句尾落音讲究‘起止’,有‘三颤’不及‘一遏’的说法”。遗憾的是阿宫腔音乐的研究很零碎,时至今日,尚没有人专门研究,有待于后人填补空白。

线偶戏音乐的研究始于《合阳线偶戏音乐》(陕西人民出版社,1957),它对线偶戏音乐做了全面系统的梳理。继之有张丹《合阳线偶戏音乐技术现象研究》(陕西师范大学,2008),从起源、发展的角度介绍了线偶戏音乐的构成、特征及音乐技法。线偶戏的唱腔分为线偶调和乱弹调,述说性强,适合表现人物内心喜怒哀乐的不同情愫。

迷胡,顾名思义令人迷迷糊糊,说明迷胡音乐富有迷人的特点。迷糊音乐研究比较成熟,50年代有《眉户音乐》(陕西人民出版社,1954)一书,介绍了眉户的打击乐、弦乐、起板、唱腔、联唱、曲牌等。60年代有《迷胡清曲剧选》(曾刚,北京音乐出版社,1960)等,对于迷胡音乐的继承和发展、普及和提高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1980年后,研究论文、介绍材料、评论等更是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如张丹的《浅析“眉户”唱腔结构的混合形式》(《音乐天地》,2006.10)、曾刚的《迷糊音乐纵横谈》(《当代戏剧》,2001.3)及《迷糊音乐浅说》(《交响——西安音乐学院学报》,2001.1)等。

同州梆子是梆子腔的鼻祖,但其研究与其地位严重不配。除了源流的研究,其他方面很少有人问津。关于同州梆子音乐,只能见到一些介绍材料,如杨兴主编的《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院志》(三秦出版社,1998),该书指出,同州梆子音乐由唱腔与曲牌两大类组成。其唱腔以板眼变化体为主,曲牌仅是一种辅助性音乐形式。其“旋律凝炼质朴、节奏明快,唱腔高亢豪放、直起直落”。

3.传承研究。当代社会,传统戏曲普遍不景气,面临这样那样的困境。如何保护和传承地方戏曲成为整个社会关注的问题,东府戏曲也不例外。目前,东府戏曲面临着四大问题:一是人才流失。东府戏曲历来是师徒口头相传,现在这种传承方式已经不再。老艺人相继去世,年轻人不喜欢也不愿意学。石朝阳《老腔——一个濒危剧种的隐忧》(《金秋》,2008.6)指出,“目前会唱老腔的大约20人,能登台的也就五六人”。除了同州梆子、老腔,碗碗腔、线偶戏也存在类似问题。秦雯的《远去的艺术,最后的华县皮影》(《京华报》,2005-2-28)指出,在华县,碗碗腔皮影戏“鲜活的表演已薪火不继”,“很多20岁以下的年轻人不但没看过皮影戏,甚至不知道皮影戏是什么”。比起碗碗腔,线偶戏也是同病相怜,从“创作、音乐、偶人制作到后备人才都严重缺乏”[3]55。二是戏不养人。东府戏曲大多活跃在远乡僻野,只是农闲时或遇红白喜事才演出,收入微薄,不足以养家糊口。华县皮影艺人姜建合说,“靠演戏是维持不了生活的。我当时学的时候皮影戏很红火,我本想只要把这个学好,一辈子生活就不用愁了。谁料想我辛辛苦苦学了几十年,到现在竟然没人看了,根本也养不了家了”[4]。富平阿宫腔的日子也不好过,南璐《富平阿宫腔采访手记》(《当代戏剧》,2008.2)介绍了富平阿宫剧团人才流失、资金短缺、生存艰难的情况。之后,《陕西日报》(2010-9-19)登载了《濒危剧种阿宫腔,能否绝处逢生?》一文,报道了富平阿宫剧团令人心酸的现状。三是戏曲阵地萎缩。目前,在新的文化背景下,传统戏曲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因为传统皮影戏的内容、形式陈旧,脱离现代生活,不符合现代青年的审美观念。因此,“皮影戏的观众市场从城市退居农村,在农村又大面积地萎缩,以至于如今基本只零星地存在于农村当中,而且年轻观众大量流失”[5]。四是“外热内冷”。东府戏曲虽然在本地受到了冷遇,但在省外、国外很受欢迎,是“墙内开花墙外红”。碗碗腔皮影、老腔、线偶戏都曾出国演出。碗碗腔皮影足迹遍布英、美、德、法等数十国;老腔被称为中国戏剧的活化石,曾代表国家远赴台湾、美国演出;线偶戏曾赴巴西演出。阿宫腔、同州梆子等虽然没有出国,但在国内演出得奖无数,荣耀无比。当他们回到本地时,“面对的仍然是贫瘠的黄土高坡和习惯了电视和流行歌曲的大众”。看来外国观众、奖杯都不能挽救东府戏曲。

东府戏曲的出路在哪里?虽然越来越多的人关注东府戏曲的生存现状,但是却很少有人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法。值得一提的是苏军《现代文化背景下陕西老腔的传承与发展》(《当代戏剧》,2010.6)。苏军为老腔的传承提出六种措施。师波《华县皮影戏保护与发展的思索》(见陕西非物质文化遗产数据库)一文就华县皮影戏的传承和保护提出七点看法,不外乎改变传承方式、提高待遇之类。

4.其他。在源流、音乐、传承研究之外,东府戏曲的研究还包括剧本研究、皮影艺术、语言等方面。剧本研究体现为剧目整理和剧目评论两方面,前一方面已经小有成就。2009年2月,史玉中编著的《东府迷胡》由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版,共收华县、华阴地区流行的大小传统迷胡剧目54个,其中小场戏30个,大场戏24个。2009年11月,《渭南市历代戏曲剧作精品选》(谭昭文等编,中国文艺出版社,2009)出版,该书收录了从明清至今49位东府戏剧家的65部经典戏剧作品。2011年10月《李芳桂剧作全集校注》(李芳桂著,王相民校注,三秦出版社)出版,对李芳桂的“十大本”进行了点校、勘误、注释等。后一方面的研究成果多是观感式的剧目评论,如刘玉凯的《渭华秧歌剧的艺术魅力——观华县民间小戏汇报演出》(《当代戏剧》,1983.6)、曾长安的《三姑娘(阿宫腔现代剧)》(《当代戏剧》,1987.2)等。

东府戏曲流行于民间,是原汁原味的东府民俗,蕴含着东府人的审美意识和价值取向。马雅琴的《陕西东路皮影戏的审美价值》(《当代戏剧》,2011.5)从审美对象、审美主体两个角度论述了东府皮影戏的价值。高海平的《写意精神——非物质文化遗产背景下的陕西华县皮影艺术研究》(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2009)认为,东府皮影具有非常强的“写意精神”。赵国婷的《浅谈陕西皮影艺术与民俗文化特征》(《中国美术馆》,2008.3)对东府皮影给出了更高的评价,认为它是“民间美术中集大成者,它广泛吸收地方戏曲、民间剪纸、民间年画艺术的造型特征”,“具有黄河流域母体文化的艺术特征及内涵”。

东府戏曲语言研究始于2009年,2009年12月渭南师范学院秦东历史文化基地成立,秦东戏曲是其研究的一个子项目,从此,开始了东府戏曲语言的研究。代表作品有田晓荣的《〈李十三十大本〉中的助词“加”》(《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11.5)、王麦巧的《浅析渭南方言中“(这/你看)+把+NP的”结构》(《秦东历史文化研究》,2011)等。虽然研究还不够全面,不够深入,但是它填补了东府戏曲研究的空白,开拓了东府戏曲研究的新领域。

三、存在问题

东府戏曲研究在取得喜人成绩的同时,也暴露出一些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第一,研究领域有待开拓。以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源流、音乐、传承、艺术四方面,还有一些处女领域等待开拓,如语言、民俗、受众、曲牌等。戏曲语言、民俗虽有零星的研究成果,但往往属于个案,没有系统性,无法形成持续效应。戏曲受众、曲牌等方面还是空白,有待开拓,从而使东府戏曲研究多元化。第二,研究深度有待提升。东府戏曲研究论著具有介绍性、梳理性、整理性特点,涉及文字音韵、历史、宗教、民俗、天文地理等国学知识的专题研究很少,这种局面与东府作为“戏曲之乡”的称号不配,不利于扩大东府戏曲的影响。第三,研究范围有待扩大。对渭南戏曲的研究,单个剧种的研究比较多,整体性研究不够。从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出,东府戏曲的研究主要是针对某一种具体的戏曲,没有放眼整个东府地区,进行整体研究。

[1]曹冠敏.渭南市历代戏曲剧作精品选(第一卷)综述[EB/OL].渭南市人民政府,http://www.weinan.gov.cn/cul/whcl/hq/dfhq/fzzs/65129.htm.

[2]谭昭文.渭南历代戏曲精选[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09.

[3]王卫东,张丹.合阳提线木偶戏的起源发展及现状[J].中国戏曲学院学报,2007,(1):54 -55.

[4]秦雯.坚守皮影戏的人们[N].中国民族报,2005-03-18.

[5]刘炜茗.皮影戏:能否坚守最后一块阵地?[N].南方都市报,2005-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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