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毛猿》中奥尼尔的宗教困惑

2013-04-12 00:08
华中学术 2013年2期
关键词:上海文艺出版社金库奥尼尔

刘 慧

(武汉纺织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尤金·奥尼尔(1888—1953),美国最伟大的戏剧家。他的戏剧创作成就非凡,曾四次获得美国普利策奖,并于193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被誉为“美国的莎士比亚”。《毛猿》是奥尼尔的不朽名作,它蕴涵着丰富的思想内涵和多重代码,可以从多个层面用多种方法来解读。本文从《圣经》原型批评的角度,结合文本细读,从奥尼尔的人生经历、《毛猿》的“准U型结构”及其“在路上”的主题、扬克向生而死的悲壮结局等四个方面探讨《圣经》对奥尼尔的影响,揭示奥尼尔隐含在《毛猿》中的基督教意识与他的宗教困惑。

奥尼尔与基督教的渊源很深。他出身于一个天主教徒的家庭,母亲笃信上帝。他幼年便在教会学校受教育,从小熟悉《圣经》。12岁那年,奥尼尔在庄严的仪式中用圣餐,正式皈依上帝。14岁那年,奥尼尔被告之母亲染上毒瘾是因为他出生时庸医用毒品为母亲止痛,从此奥尼尔陷入深深自责,认为自己生而有罪,于是他虔诚地为母亲祷告,可是母亲依然身陷痛苦的泥潭,无法戒除毒瘾,甚至在奥尼尔15岁那年,企图跳河自杀。母亲的悲剧对奥尼尔的影响很大。奥尼尔开始对上帝产生怀疑。从奥尼尔的剧本和坎坷的人生经历来看,他内心的痛苦一生无法释怀。奥尼尔1933年出版的作品《无穷的岁月》中,约翰·拉文因为父母生病,反复祈祷上帝而不得救,终于与上帝决裂。“那时他才15岁,他的那些虔诚的幻想就永远破灭了!”(第一幕)显然约翰·拉文就是奥尼尔自己[1]。大多数研究者和汪义群先生持相同的观点,认为奥尼尔早在15岁的少年时期就摒弃了对上帝的信仰。这也许是为什么少有研究者从《圣经》原型批评的角度来阐释奥尼尔作品。实际上,15岁的奥尼尔无论如何早熟,恐怕也难以穷尽人生的本质,形成终生不变的宗教观。其实奥尼尔一生从未放弃对信仰的探索,并且也无意全面否定和放弃多年来潜移默化中接受的西方价值观和文化体系。他说:“我总是尖锐地感到某种潜在的力量(命运、上帝,创造人类令我的那个作为生物的旧我),不管怎么叫法吧——总之都是神秘力量。”[2]他对上帝的存在既相信又怀疑,对所谓的上帝又爱又恨。这种探索和追问充满着痛苦,贯穿他的所有创作。《毛猿》当然也不例外,从中可以看到《圣经》对奥尼尔的深刻影响和奥尼尔幽深的基督教情怀。

“U型结构”是基督教文学典型的叙事结构,其特点是:“背叛之后是落入灾难与奴役,随之是悔悟,然后通过解救又上升到差不多相当于上一次开始下降时的高度。”[3]奥尼尔通过极具个性的人物语言和精当的舞台指示语,在有限的戏剧场景的展示中,为观众呈现出巧妙的“准U型”剧情结构。

《毛猿》主人公扬克是不和谐婚姻的产物,童年很悲惨,家不是别的,就是挨打的地方。扬克父母对上帝的背叛是扬克悲剧人生的开端和最根本的原因。他们从来不去教堂,没有上帝的信仰,当然也就失去了神恩。即使他们怀着敬畏之心让小扬克去一回教堂,也无济于事,上帝不会祝福这个家庭。他们背弃了上帝的命令,没有尽到应尽的为人父母之责,导致家庭失和,也造就了扬克错误的家庭观念。黑格尔说过:“婚姻是具有法的意义的伦理性的爱。”[4]可见,爱在婚姻中是不可或缺的。奥尼尔在剧本的第一场和第五场,通过扬克的口,讲述了扬克可怜的身世。扬克父母是普通体力劳动者,从来不去教堂,星期天早上总是醉得头晕脑涨的,而且爱打架。打完架后,屋里的桌子椅子全都是缺了胳膊断了腿的。小扬克也成了出气筒。用扬克自己的话来说,“我就是在那儿学会经得摔打的”[5],“家不是别的,就是挨揍”[6],“我是和我爸爸一模一样的人”[7]。扬克的母亲生病去世后,还是个孩子的扬克干脆离家出走了,“能走开,太高兴啦,我就是那样子的”,“从那以后,从来没有人揍过我”[8]。

离家后,扬克先是在岸上帮忙运货,不久上了船,在炉膛口干活,当上了烧火工人。扬克自诩为原动力的化身,认为“这个有出息。其他都算不了什么”[9]。“这是一个男子汉干的工作,它能开动这条船。”[10]扬克住在拥挤不堪的铁笼子一样的前舱,睡的是窄窄的铁架子床。工作的炉膛口如同地狱,在船的最底层。扬克和他的工友们看不见一线阳光,呼吸不到一口新鲜空气,肺里塞满了煤灰,每天机械地佝偻着身子用铁锹将煤铲到火口里去。扬克认为“这就是家”[11]。这表明扬克的家庭观念和常人相比,发生了异化。“家”,不需要有女人、孩子,当然也没有爱情、亲情。在不健康的家庭环境里,他是“暴力的囚徒”,潜移默化中,他也崇尚武力,对男人和女人在家庭中的伦理角色和需要承担的家庭责任完全没有正确的认识。他常常凶恶地咒骂女人,认为“她们为了一个五分钱的镍币就会出卖你。对待她们要狠狠地”[12]。扬克缺少正常的家庭观念,也不向往正常的家庭生活,难怪在母亲去世之后他要离家出走。

扬克从家中逃跑之后,当上轮船上的烧火工,心甘情愿地住进狭小的、不见阳光的轮船底舱,常年佝偻着腰在炉膛口机械地铲煤。烧火工人们和旧石器时代中期的人相类似,胸脯上长满茸毛,长臂、力大无穷,凶恶、忿恨的小眼睛上面额头低低的向后削去。“扬克好像比其余的人更健壮、更凶猛、更好斗、更有力、更自信。”[13]当派迪悲哀地说烧火工人们就像关在铁笼子里的不见天日的毛猿时,他问扬克:“你所希望的就是当那种家、作那种主吗?你愿意拿血肉给机器作齿轮吗?”[14]扬克不屑一顾地气冲冲地回答说:“一点不错!那就是我。怎么样呢?”[15]“我当然是机器的一部分!”[16]扬克深深地陶醉在“工业文明囚徒”的生活中,盲目自大。在扬克看来,他是钢,是钢里面的肌肉、钢背后的力量,是一切的基础,是与时俱进的。没有他,世界将要停顿。煤灰既是他的可口美食,也是他的新鲜空气。船底的炉舱,他亲昵地称其为“小宝贝”。冷冰冰的机器是他温情脉脉的亲人,他的血肉之躯与机器紧密相连,他甘心化做机器的齿轮,成为机器的一部分。这就是扬克对自我身份的认同。

这种身份的认同感被颠覆似乎纯属巧合。这个一向以为自己最顶事的烧火工人,自从上流社会的小姐米尔德里德幽灵般地闯进来观光之后,他内心的平衡、自信及乐观瞬间垮塌。米尔德里德晕倒前一声低低的、窒息的喊叫:“噢,这个肮脏的畜生!”[17]正是这声喊叫,第一次使扬克认识到自己的可悲处境:“他觉得自己,他的自尊心,莫名其妙地受到侮辱。”[18]他开始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出了问题,在人类社会中竟然没有他存在的相应位置。他自我认同的身份并不被别人认同,他引以为自豪的毛猿般强健的体魄居然遭到富家小姐米尔德里德的唾弃。扬克的屈辱、愤怒与仇恨驱使他采取行动,发誓要报复和教训米尔德里德,看看“到底谁是个人猿!”[19]扬克说此话的时候,他不再以“毛猿”的身份而自豪,更不愿意被贴上“毛猿”的标签。他毅然走出了赖以生存的邮轮中的“钢铁笼子”,踏上追寻自己身份的道路。殊不知,更大的身心苦难开始了,扬克一步一步陷入更加无助的困境。

要寻仇的扬克和工友勒昂大摇大摆地走在五马路的边道上,“他们俩在拐角上犹豫一下,站在那里,摇摇摆摆,带着一种造作的、反抗的蔑视态度”[20]。本来扬克被米尔德里德侮辱,憋足了劲,特意上岸来教训她的,为什么会在拐角上犹豫一下呢?从他和勒昂的对话里我们找到了答案。他俩在拐角上的犹豫显然是不自信的表现。五马路是权贵人士的地盘,也是扬克从一个笼子(邮轮底舱)到另一个笼子(监狱囚笼)的过渡。扬克到岸上的目的是找米尔德里德等报仇,可是他来到之后却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五马路上的清洁工人都穿着白制服,扬克这种脏兮兮的烧火工人就像非法的入侵者,显得不合时宜。扬克曾经骄傲地把自己看作工业文明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此刻他的心理优势已经垮塌。当他再次受到打击后,他生气地说:“这一切太干净,太安静,打扮得太漂亮啦!它使我难受。”[21]衣着华丽的绅士、淑女们从他面前经过,像一队活动木偶,冷漠、麻木,无视扬克的存在,甚至对扬克的挑衅和辱骂也毫无反应。他忍无可忍,挥拳打了其中一个男人,招来了警察,被抓进了监狱。

监狱的囚室是奥尼尔为扬克设计的又一个笼子。通过现实主义的细致描绘,奥尼尔为我们展现出一幅悲剧色彩浓郁的画面。窄窄的过道、低低的天花板、笨重的钢铁栅栏,很好地衬托了扬克这个笼中困兽的鲜明形象。到这时候,扬克的“毛猿”身份又一次被环境强化。他好像刚从梦中初醒,伸手去摇晃栅栏,自言自语地说:“钢的。这是动物园,嘿!”[22]当同监狱的犯人问他是干哪一行的,扬克摇晃着铁栅栏,突然冒火,说:“我是个毛猿,懂吗?”[23]这表明扬克首先无法从心理上逃离这个怪圈。出监狱后,不甘心的扬克来到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的一个支部,要求加入工人组织。负责人说扬克是个没有脑子的人猿,毫不客气叫人把他四脚朝天地摔到门外。扬克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在困境中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只能悲戚地说:“够判终身监禁的了!我出生在世上啦,懂吗?真的,那就是罪名。”[24]他要警察将他锁在笼子里。警察却笑嘻嘻地让他下地狱去。无论扬克身在何处,没有人关注扬克的悲惨遭遇,即使在五马路和产联支部,无论他愿不愿意,他身上始终贴有“毛猿”的标签,是关在有形或无形笼子里的异类。扬克的这句话同时也表明了奥尼尔所持的基督教原罪观念。

戏剧的最后一幕呈现了扬克的结局:扬克来到了动物园的猴笼外,他用友好、亲密的腔调,对着笼子里的猩猩讲话,称呼猩猩为兄弟,他由衷地赞叹猩猩为丛林之王,还打开笼子放猩猩出来,当他伸出手去握猩猩的手时,猩猩却抱住他,把他搂碎,将他投进笼子,最后死在里面。扬克死于动物园的大猩猩之手,死在动物园大猩猩的笼子里。这是个很特别、很荒诞的场景,值得我们思索。奥尼尔为什么要在这样特殊的语境中安排扬克的结局呢?奥尼尔为什么不让走投无路的扬克像德里斯科那样投海自杀呢?事实上,扬克生活中的原型就是奥尼尔在航海生涯中结识的一个叫德里斯科的轮船烧火工人。德里斯科力大无穷,日日不停地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并为此而自豪,后来他确实是投海自杀而死的。

如何解读扬克之死呢?奥尼尔作为一位深受基督教影响的剧作家,不会轻易让扬克采取挑战上帝的方式即自杀来一了百了。在基督徒看来,上帝创造了生命,人的生命是属于造物主的。基督徒不惧怕死亡,因为他们相信将要与基督永远同在。但他们一般不会选择自杀。自杀的人,不能安葬在教堂墓地,灵魂也不能上天国。奥尼尔根据剧情需要,有意识地在此化用《圣经》原型,使扬克死得如同基督耶稣,显得崇高而壮美。耶稣为了全人类的幸福,无辜被判处死刑,受尽兵丁戏弄,被钉上十字架,死得十分惨烈、悲壮。七日的第一日清早耶稣复活。据《圣经》记载,耶稣曾说“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神的国”[25]。奥尼尔在《毛猿》中揭示了工业文明对人的异化,人与自然的对立,人与上帝的疏离。耶稣式的人物——扬克,苦苦追寻归属的过程隐喻着人类在自我救赎的道路上所付出的血泪代价,而扬克的死则因为暗含着奥尼尔对人类重生的期待,显得特别意味深长。“一人既替众人死,众人就都死了。”[26]猩猩代表着被人类奴役的大自然,执着的扬克,向猩猩主动伸出和解的手,表示曾经骄傲狂傲的人类愿意低下头,忏悔从前所犯的罪,自愿和上帝的受造物——大自然握手言和,接受惩罚。他的死,显然有一死替众人赎罪的含义,体现了基督教的殉道精神,如同耶稣的死,劝人与神和好,重获新生。《圣经》中耶稣说过:“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27]由此可见,扬克宗教寓意的命运隐含着奥尼尔“罪与赎”的宗教情怀。他将基督精神赋予罪恶之人,使他们在不断挣扎中弃恶从善,最终达到灵魂的救赎。

“在路上”是《圣经》的重要主题之一。《圣经》多处提到“在路上”,表达了人对上帝之永恒意义的信心。如:“耶和华在路上引领我。”[28]“看哪,我差遣使者在你前面,在路上保护你,领你到我所预备的地方去。”[29]“他在路上,在你们前面行,为你们找安营的地方。”[30]“对那被捆绑的人说:出来吧!对那在黑暗的人说,显露吧!他们在路上必得饮食,在一切净光的高处必有食物。”[31]扬克这个以船为家,乐观自信的烧火工,在遭到米尔德里德的唾骂之后,走出赖以生存的邮轮,踏上自我救赎的道路。他不是“在路上”,就是在“笼子”里。形形色色的“笼子”构成一个个象征,形象地表达了扬克所面临的一个个困境,勾勒了扬克追寻自我身份的艰难历程。他不懈地追求真正的自我,百折不回。他的“家”如樊笼一样,充斥着暴力和酒精气息。扬克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轮船的底舱同样是工业文明的钢铁笼子,并造就了扬克和他的工友们奇特怪诞、壮如毛猿的体态。用勒昂的话说,他们是十足的工资奴隶。监狱更不用说,是真正的囚笼。每当扬克想要走出困境,结果总是徒劳,反而陷入更深的深渊。这条不归之路使扬克历尽身心苦难,最终成为十字架上的牺牲品。

扬克苦苦追寻自我身份的过程象征着人类在寻求自我拯救的道路上所付出的血泪代价。看到扬克,观众如同看到自己,不得不反思自己的生活。奥尼尔以深沉的悲悯,肯定和称颂扬克同艰难生存的环境做出的不懈斗争。作为人类终极命运的探索者,扬克的结局有着人类重获新生的非凡意义。扬克永远“在路上”——在追寻人类的希望之路上。他怀着对终极正义和理想生存的向往,对爱与完美的渴望,一路上历尽身心苦难,去体会、去领悟、去反省、去寻找,孜孜以求,虽九死而不悔。这份执著让人对卑微的扬克肃然起敬,它不仅赋予了扬克崇高的人生价值和意义,更使人在无望中看到希望。扬克一生从出生、受苦、死亡到精神上的新生,可看作奥尼尔浓厚的基督教意识的寓言式表达。德里斯科投海自杀,当时谁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走上绝路。奥尼尔却经过严肃思考,通过塑造扬克这个人物,从中发掘出德里斯科人生悲剧的普遍意义。他说:“扬克实际上就是你自己,我自己。他是每一个人的化身。”[32]

奥尼尔说:“我知道一部真正的悲剧中所包含的欢乐比所有的以欢乐结尾的剧本加起来还要多。”[33]美国著名奥尼尔研究者巴雷特·克拉克如此评价奥尼尔:“他直面生活中的一切悲剧的失败并创造一种自身完善的美。”[34]奥尼尔化用《圣经》的典故,赞美“在路上”的扬克,表现了他对人类前景的乐观态度。

尽管奥尼尔的思想和人生经历复杂,但我们不能不承认他是有着浓厚基督教意识的剧作家,他曾经说:“大多数现代戏剧关心的是人与人的关系,但我对此毫无兴趣,我的兴趣所在是人与上帝的关系。”[35]可见上帝依然在他心目中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毛猿》里形形色色的人物开口闭口就是上帝,但大多不是赞美之辞,我们处处可见扬克和勒昂对上帝的挖苦、揶揄、讽刺等不恭敬的话语。这也表明奥尼尔对上帝的矛盾态度和他的宗教困惑。奥尼尔永远走在路上,他的宗教探索持续一生,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

注释:

[1]汪义群:《奥尼尔研究》,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110页。

[2]龙文佩:《尤金·奥尼尔评论集》,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8年,第356页。

[3][加]弗莱:《伟大的代码:圣经与文学》,郝振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220页。

[4][德]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年,第177页。

[5][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78页。

[6][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53页。

[7][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78页。

[8][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53页。

[9][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78页。

[10][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55页。

[11][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53页。

[12][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53页。

[13][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49页。

[14][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57页。

[15][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57页。

[16][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59页。

[17][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67页。

[18][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69页。

[19][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77页。

[20][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77页。

[21][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78页。

[22][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84页。

[23][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85页。

[24][美]O'Neill.Eugene:《世界文学金库戏剧卷》,朱雯、江曾培主编,荒芜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4年,第896页。

[25]《圣经》(约翰福音3:3),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2003年。

[26]《圣经》(哥林多后书5:14),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2003年。

[27]《圣经》(约翰福音11:25),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2003年。

[28]《圣经》(创世纪24:27),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2003年。

[29]《圣经》(出埃及记23:20),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2003年。

[30]《圣经》(申命记1:33),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2003年。

[31]《圣经》(以赛亚书49:9),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2003年。

[32][美]克罗斯韦尔·鲍恩等:《尤金·奥尼尔传》,陈渊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8年,第186页。

[33]Winther.Sophus Keith:EugeneO′Neill:ACriticalStudy.New York:Russell and Russell,1961,p212.

[34]廖可兑:《奥尼尔戏剧研究论文集》,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第226页。

[35]龙文佩:《尤金·奥尼尔评论集》,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8年,第3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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