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的来处

翟继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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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周刊：2012年10月中旬，哈尔滨市招聘457名清洁工引来1万余人报名，其中近3千人拥有本科学历，25人拥有统招硕士研究生学历。“事业编制”是此次招聘最大的亮点。佟鹏从三本院校毕业，他说找工作的一次次失败敲碎了“仅有的尊严”，看到这则招聘新闻时“好像没了拒绝的勇气和力气”。@南报网：当然，大街需要人扫，粪也需要人掏，任何职业都有尊严，不分贵贱，清洁工作也需要知识和创新。这些大学生如果不是冲着编制去的无可厚非，但从报道看他们并非真喜欢清洁工作。那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应该积累下更多的激情和自信，不应缩在“编制”的余温下庸安一生。

@马云：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时候，只能靠自己。没什么家庭背景，没遇到什么贵人，也没读什么好学校，这些都没有关系。关键是，你决心要走哪条路，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准备怎样改变自己的惰性。向前走，相信梦想并坚持。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自我证明，找到你想要的尊严和荣誉。

某天中午，去珠宝店修一件首饰。正站着等，店里进来一对年轻人。围着柜台转了一圈之后，女生小声地说：“请问有没有那种不带钻石、宝石，完全素圈的戒指？”一听就知，到了定情的紧要关头，男生要送一件贵重的信物，而女生则想着尽量替男朋友省钱。这种甜蜜、羞涩而又动人的微妙感觉，在旁观者看来，简直是珠宝广告里拼了老命才能营造出来的煽情氛围。

可惜，此时身着漂亮制服的店员非但不解风情，反而摆出了国内奢侈品商店里最常见的“晚娘脸”——虽然勉强维持着僵硬的微笑，但是从身体语言到每一句对话，都傲慢而又略带不耐烦。我一边替这对小情侣感到不值，一边又对这个店员的行为感到遗憾，她只配给暴发户服务。

我永远无法理解那些板着脸撅着嘴工作的人，这样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职业尊严。

在当下的语境中，有些人对于尊严的理解就是：办事儿不用求人，人们都得求我，到哪儿都是VIP，一张嘴就有话筒往前递。窃以为，这是特权，绝非尊严。对特权的追求，恰恰是没有尊严的人才拼命去做的事。

做家具认识一个生意做得很大的木匠。他对于我想出来的所有省事儿提速的主意都嗤之以鼻。虽然我订的两件东西并不贵重，但是量尺寸时他亲自来，为的是要“看看你家的壁纸究竟啥颜色，用这个木料行不行”；送货时他也亲自来，生怕徒弟安放得不合适。窃以为，这就是职业尊严。

剪头发认识一个发型师。他的收费比较贵，但是绝不染发、烫发，绝不向客人推销任何东西。他的理由是：第一，用最简单的方式能让客人满意才算手艺；第二，我的专业是剃头的，不是推销的。窃以为，这就是职业尊严。

十年来用同一个保姆。前几天她第一次跟我请假一周。回家之后我发现她给厨房的垃圾桶套上了七层垃圾袋。窃以为，这就是职业尊严。

我深深地迷恋每一个人全情投入于自己手艺时的样子。不为任何人，自己就是最大的理由，不苟且、不应付、不模糊，把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当作与世界呼吸吐纳的接口。这，就是尊严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