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一朵花开的时间

2013-08-16 06:12文若溪
椰城 2013年5期

■文若溪

一、曾经,来过

这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故事,就像那每天从身边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一样,只是,不知道会在某个恍惚的间隙,会忽然想起身边曾经有一个人来过,只是不知怎么地后来给丢了。

35 岁的孙伟杰,起初的富二代,现如今已是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年富力强,事业、家庭一切看上去不错,妻子李亚男,泼辣、漂亮、迷人,跟孙伟杰一起肩并肩打造事业,生了一个儿子,已经八岁,正上小学,这样的生活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衣食无忧,可以很自由地取得想要的物质,这该是最惬意的活法。

只是,偶尔的时候,在某个的瞬间,或是缘于某一个物件,记忆的片断会触及到早已远离生活的另外一个人。

孙伟杰的儿子很淘,总是缠着爸爸陪自己,只是那些永远都没有结束语的应酬像藤条一样,捆着很多人的人生,表面上看来,从年少时候开始,孙伟杰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爱玩、爱疯、不爱一个人呆,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很寂寞,他需要那些热闹来填补内心的那种空荡,尽管,往往根本填不了那份不安;尽管,热闹过后他要不来他想要的满足。

所以,这一个星期六,他觉得自己有点累了,就推掉了一切纷扰,早早地回了家,扔掉领带、西装,脱掉袜子,他跟儿子一起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被子、靠垫、衣服、枕头都可以当作武器,当成沙包扔来扔去。

这个房间,是一个闲置的房间,不是客房也不是书房,孙伟杰喜欢有时候静静地躺在这间房里,一个人。

扔得高兴的儿子,突然停下了,洒满一地的茶叶末,很多年的碾来碾去,那些碎片尽管很碎,但还是可以依稀看出茉莉的样子,闻见茉莉若有若现的香味,在碎片中间,躺着一张小纸条,粉红色的纸笺,淡蓝色的笔迹。

“爸爸,我把枕头搞坏了!”有点吓了的儿子怯怯地说着,因为这个枕头,他知道孙伟杰很喜欢,枕套换了好几个,李亚男也想扔了好几次,都被孙伟杰拦了下来,他说他习惯了这个枕头,失眠时枕着它就会睡得香。

“没事,你去玩吧!”孙伟杰支走儿子,赶紧捡起碎末中间的纸条,时空似乎一下子停滞了,那个女子清秀的脸庞、静静的目光连着这纸条一下子把他环绕,淡蓝色的钢笔字,绢秀却有股硬生生的力量,使这一行字在这么多年以后,仍然能够那么清晰、透亮,一点都不模糊。

“如果,是我们想要的这个样子,能不能等等,给一朵花,一个盛开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原来心中怀疑的只是一个自以为是。孙伟杰那个曾经自认为伤了自尊的心,到现在才明白,其实是自己多么地蠢。爱情,曾经那么真实地来到自己身边,而自己却用不信任和匆匆忙忙的浮华让她从身边溜走了。

他和她起初是不认识的,只是那天他偶然没有开车而挤了公交。对于富二代的他来说,偶尔挤点公交只是好奇,但对于每天挤公交去上班的她来说,却是正常。

初春的早晨,八点钟的样子,天气晴好,一切都是那么地沁人心扉,因为是星期五,夏小竹不由得心情有点莫名的兴奋,因为明天又可以休息了,可以帮母亲的忙了。母亲摆的那个小吃摊子,忙起来时的确有点让人吃不消,尤其是休息天,人来人往的。可是越是忙碌,哪怕晚上回到家母亲累得话都不想说,但她还是特别高兴,因为,她多挣了钱,这就意味着家里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尽管长得亭亭玉立、眉清目秀的夏小竹走在大街上,气质娴静得如皎花照水,干干净净的样子,似乎出身于诗书世家,其实,她的家跟贫民窟差不了多少。

她的父亲在三十岁时就得了风湿性关节炎,最严重时生活都需要别人帮助料理,这样的毛病就像是一场永不见底的深渊一样,折磨人又带着希望,因为除了不能劳作和病痛的痛苦外,毕竟,还能够通过药物治疗,有好转的可能,毕竟,哪怕是这个男人就那样坐在家里,他们的家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尽管,这样的生活很累、很苦。

打从夏小竹记事起,就看见母亲憔悴的面容、父亲自责的目光。三间祖上留下的房子,风雨飘摇了几十年,好在因为位处城郊处,土地被征用了,有点补偿款能够度日,加上她的母亲起早摸黑在开发区那儿支了个小吃摊子,卖卖早饭、小吃之类的,倒是额外挣了点钱,只是却几乎都进了他父亲的药袋。

从小,夏小竹的吃穿就没有同学风光过,这倒让她少了许多虚荣攀比的念头,她乖巧、懂事,喜欢安静地呆在家里,看看书,陪着父亲,帮帮母亲,这样的成长经历,使她多了几许沉静,少了几分疯癫,相较同龄的女孩来说,她勤快,善解人意。

苦难有时候会使人走到生活的谷底,苦难有时又像一剂良药,一片沃土,养育出出类拔萃的果实,夏小竹无疑是后者。父母那饱含希望的目光和话语,使小时候的夏小竹就明白,自己必须努力,只有她才能改变家中的状况。所以,当别的女孩还在跳皮筋的时候,她在学习。当别的女孩像花一样尽情绽放,跟男孩们一起欢笑的时候,她远远地看着,关着自己的心房,以至于后来,她能够上了一所名牌的学校,学了热门的财经专业,继而考进了财政所,吃了公家饭。

这样的改变,也许对于那些富裕或是有权的家庭来说,算不上什么,只是对于他们这个位微言轻的家庭来说,算是一个重量级的质别。

上班期间夏小竹比较认真,刚工作不久,也有点紧张,也许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吃着公家饭在财政所上班真的是铁饭碗,也是个闲差,其实开发区地处城乡结合的地方,工厂也比较多,这样一来,即便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也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啜一杯茶,一份报纸看半天,尤其是这搞业务的部门,自是与搞行政的不一样,而且,夏小竹的办公室里除了所长之外,还有两个资深会计人员,都已头顶发着亮光,自然是因了时代的差异,电脑之类的不太熟悉,资格老了自然事情就懒得做了,那么夏小竹就成了很忙的人。

这样的情境下,也只有休息天的时候,夏小竹才能够真正地帮得到母亲。所以,这周末碰上一个好天气,心情自然多了几分欢喜。

二、从陌生到相遇

那样一个早晨,霞光照耀宽阔的马路。只是公交车内并不宽敞,有限的几个座位,根本满足不了那么多的人,有座位的也就是有限的几个了。

年轻的人还好,这要是上了点年纪啊就有点吃不消了,只是雷锋的那个时代对于现时来说,似乎有点不合时宜,很少有人会发扬风格,让让座什么的。如若有人这样做了,倒显得有点不合时宜了。

当一对颤巍巍的老人,相扶着走进公交车内,司机只能无奈地扫视了下满满车厢的人群,自嘲地说了句:“没座位了啊,哪位让让啊。”可是紧靠着老人的一对小情侣,正头靠着头,耳内塞着耳机,自顾自地欣赏着音乐,前前后后的也都斜靠着像打盹。

坐在后面的夏小竹,原本在闭目养神,汽车的一个趔趄把她惊醒,正好看到了离自己几个座位的老人,很自然地,她起身对前面的老人说,“您坐我这儿吧。”只是,还有一位老人没有座位,俩老人互相让着,都怕对方太累,受不了汽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颠簸。

虽然是在闹哄哄的车内,这样的对话想让人孰视无睹怕是不可能的,坐在另一座位的孙伟杰也立即起了身,让给了另一位老人,他们俊男靓女的般配模样,让老人误以为是一对情侣,老太太一边感激地坐下来,一边还跟老爷子唠叨,“你看这俩孩子,心眼儿真好,真是什么人跟什么是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很显然,老太太是把坐在一起的夏小竹和孙伟杰当成一对了,夏小竹不由得红了脸,解释又不是,不解释又不是,只得一边找着扶手,一边对老人笑了笑。原本坐在夏小竹身旁的孙伟杰,只是觉得身旁坐了一位神清气爽的女孩,倒不曾仔细多看,如今被人误会成一对情侣,就借着这样的缘由仔细向夏小竹望去,而对于这样一个主动让座的年轻男子,夏小竹也正好投来探寻的目光,四目相对之下,仿佛这样的情境专为彼此而设一样,有遇见的欢喜,有懂得的相惜,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期盼。

“咦,小夏,上班去啊,我们那个财政扶持款下来了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因让座的事,看到了夏小竹,不由得就便查询起工作的事情。

“哦,是钱会计啊,那个款子已经到了,下周吧,可能就会安排了,到时通知你来办。”

夏小竹回答着一个中年妇人的问话,一边往她那边走了几步,在这个无聊的行程中,遇见熟识的人,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一个工厂的会计,遇上财政所里的人,自然是要套套近乎的。这个钱会计就着这样的空闲,与夏小竹闲聊着,什么交没交男朋友啊,工作累不累啊,夏小竹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而这样的谈话,无疑是入了一车厢人的耳,包括孙伟杰。

此时的孙伟杰正处于情感的空档期,是的,对于这个长得周正、家世不错的男子来说,身边从来都不会缺得了女人,只是,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他的心依然空落落的,像飞在半空的柳絮,不知何处是归途。

身边的人大多把他当成了花花公子,在他的眼里,那些女子就跟那个比自己父亲小二十岁的女人一样,无非是图个轻松、奢华的生活,至于这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真正喜欢,怕就不重要了。所以,每每分手,他总是拿钱买断,从不拖泥带水。只是,今天当他看到夏小竹的时候,有一份自然而然的亲近感让他很深地记住了她,后来在无数个想起她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短暂的行程很快各奔东西,故事似乎已然结束,可是,总有一些人注定会相遇、也注定会分离,因为宿命,还因为自己。

三、因为爱情

大概爱情就是上天给凡世的人们营造的一个惊喜,亦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来和去都会狠狠地把心撞击,让人躲也躲不了。孙伟杰和夏小竹偶然的相遇后,彼此印象很深,但从未想过这茫茫人海里的陌生匆匆,会有什么交集,即便是在莫名的时候会想起。

但是,再次见面竟然只隔了一个多月,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谓的缘份吧。

国家为了发展高新技术的企业,所以在财政上给予很多扶持政策,只是需要很多的条件才会给予,所以,就有了很多的手续和资料。孙伟杰的企业正在范畴内,当他出现在财政所办公室时,夏小竹正好不在,但是这些烦琐的事情别人是不愿意干的,事实上也未必干得了,那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会计就把夏小竹的手机号给了孙伟杰,“小夏是负责这个项目的,以后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你就跟她联系吧。”

当暗自欢喜的孙伟杰把电话打给夏小竹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曾经在车上很巧地遇到的那一个人,只知道他是某一公司的办事人员。她很耐心地说了需要准备的资料,并约定了送交的时间。

原本是下午三点就该到的孙伟杰,却因为拗不过一帮朋友的相邀,去了乡下钓鱼,等他父亲打电话问此事时,才匆忙赶了回来,因为说好的上报时间,资料就得及时送达。

顾不上理会父亲的责骂,孙伟杰急忙拿起已填好的资料,以及一系列的公章、法人章,驱车前往。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高矮胖瘦的男男女女,财政所里未必如想象的那么清静,这个星期二的下午,有点忙。夏小竹正埋头给一家企业核实、填报着资料。“请问哪位是夏会计?我是华夏数控机床的,来送资料。”孙伟杰站在人家后面问着。“哦,我就是,东西都带来了吗?您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夏小竹一边回答着,头也没抬。

前面的人走了,夏小竹抬起头时正看到孙伟杰有点调皮的笑容,“你好,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你好!”夏小竹有点失措,没想到在公交上偶然遇到的一个人,一个记忆深深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世界真的很小,不由得有一点小小的欢欣。

夏小竹看了看孙伟杰的报表,却发现汇总表里有几个数字的勾稽关系不符,孙伟杰不由得红了脸,“都怪我,会计有事这两天没上班,让我填的,因为陪朋友就没仔细复核,你看怎么办啊?”孙伟杰有点奇怪自己,一向很自尊的自己竟然会这么自然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也许是面前这个女孩子那双宽容、善良、宁静的眼睛使自己的心放了松吧。

夏小竹看了看窗外,已然到了下班时分,该回家帮母亲做事了,只是看着坦诚的孙伟杰,她整理了下手边的东西,对他说:“我帮你看看吧,要是附报资料不全,对不到的话就没办法了,这一周就审批不成了。”孙伟杰只得乖乖地坐在一旁玩手机,夏小竹静静地核算起来。

时间一分分过去,当夏小竹全部填好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盖好章把它们交给孙伟杰,夏小竹笑着说:“还好资料挺全,把章收好,你可以回去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孙伟杰从来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尽管这个女孩并不是很熟,但是他觉得他们已经认识了好长时间似的。

“好吧,那你等会,我把门窗关好。”夏小竹并没有推辞。有点晚了,她想尽快回家。

孙伟杰想请夏小竹去吃饭,夏小竹摇了摇头,告诉了他母亲摆摊的地点,并简略地说了下家里的情况,看着夏小竹一下车就脱掉外套,收拾碗筷忙碌的样子,孙伟杰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帮忙,而不管身上那套西服近上万元。

见孙伟杰如此,夏小竹没有跟他客套什么,只是笑着对他说:“你的工钱就是免费吃一碗水饺!”一向看上去潇洒不羁的孙伟杰此时竟然腼腆起来,他有点恍惚,仿佛自己跟夏小竹就像早就该一起一样。

坐在有一点寒意的晚风中,他们自己煮了两碗水饺,她听着他讲着有趣的事,他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觉得有一股暖意在心中一点一点地扩散,她则在他强烈的磁场里看见有朵花在发芽。

这世界很大,每天都会有人来人往,但总有一些人会在遇见的一瞬间而熟悉,有些人会在熟悉里一直很陌生,也许,那些区别就是因为爱情吧,就像夏小竹和孙伟杰一样,当爱情来临时,世界很大也会遇得见。

四、天涯就在咫尺之间

看惯了富丽堂皇的环境,猛地一看到夏小竹简陋的家,孙伟杰觉得怎么也不能把它跟夏小竹联系起来。他被热情的夏家父母留着吃午饭,尽管只是家常便饭,但在饭桌上看见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时,他知道原因所在了,一个疾病缠身而不抱怨的父亲,一个吃苦耐劳而不离不弃的母亲,即便是贫寒,那相持、相守的温情,就像一股脉脉的流水,滋润着这一个灵秀的女子,如何不让一直渴望宁静、温馨家庭感觉的孙伟杰靠近?

当他的家被那个女人进门的瞬间破碎的时候,他才12 岁,尽管一直以来似乎时常听到父母的争吵声,但他没有想到过他们会分开,虽然,那个女人对他很好,虽然他的家再也没有争吵声,但是他倔强的心觉得受了伤,为什么没有人来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凭什么他们可以决定一切呢?

从此,在父亲歉疚的目光里,在那个女人柔软而缠绵的目光里,他一天天地长大,自由自在、很自尊而倔强。原本,他想去教书,他喜欢那样的职业,可以有几个月的休息天去任由自己海阔天空,只是,他是父亲唯一的孩子,那么大的企业总得有人接手,在父亲花白头发、疲惫的眼神下,他终于放弃了自己,读了经济学,毕业后直接回了家。

去了夏小竹家几次后,孙伟杰忽然明白了很多事,他喜欢她家的生活气息和她在家时轻挽发髻、娴淑温柔的样子,她也一直很顺从着他,他说:“夏小竹,中午下班的时候我们去吹风。”她就会放弃雷打不动的午休去陪他疯,她也会在某个很晚的时候,为了他高兴陪他去歌厅K 歌,去参加他和朋友的聚会,尽管,她并不喜欢这些,尽管常常她只是微笑着静静坐在一旁。其实,她是个很自我的女子,只不过她愿意为他放掉那些。这个表面看起来不羁、没有长大的男孩,有一颗善良、柔软而又勇敢的心,愿意去为她而爱,这就够了。

时间一晃夏天已尽,原本有点好转的夏父,因为不小心多吹了点风,疼痛又加剧了。要应付上级检查而加班的夏小竹,在晚上回家时看到父亲微笑的脸,不由好生奇怪,“爸,怎么啦,等忙完这天吧,我给你去重买一种药。”“不用了,好多了,多亏小孙,他买的这个药真管用,我今天竟然能走几步了,呵呵!”

夏小竹的心不由得好了一阵湿润,这两天忙得电话都没好好接,想不到他竟然细心地帮她解决了家里的事,如果说那些花前月下的说说笑笑只是恋爱的内容,那么这一刻孙伟杰的担当,让夏小竹的心做了一辈子生死相随的决定。

当他们再一次约会时,夏小竹很认真地让他去征求他父亲的意见,以婚姻为果实的爱情,该是受到双方亲人的祝福才是最幸福的,这个道理夏小竹很明白。

原来担心家庭悬殊的他们,没想到见过夏小竹的孙父十分地乐意,那么这个恋爱就更是幸福多多了,夏小竹的温柔和听话让孙伟杰十分地自得,所以,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他的女人。在初秋一个意乱神迷的时候,他很粗暴地索要她,只是没有想到,前一刻还温柔似水的夏小竹竟然断然地拒绝了,就像一盆沸腾的水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他的心在她的拒绝里冷却。

他是个很自尊的男人,既爱他为什么不能给他?既然不能够那就是还有所保留的,所有的那些怕也只是些表象。

她爱他,却不愿意在花未开满的时候就结果,因为,她深深地记得堂姐那哀怨的目光,放纵从来都不是爱的方式,既然是因为那个爱情,又为何不能够等到花一开满而结出更甜的果子?

她依然纯粹而又自然地爱恋着他,而他却很快在另一个火热的女人身上去燃烧夏小竹给的伤,原来,天涯不是很远,也只是咫尺之间而已。

最后一次单独见面,已然深秋,夏小竹有点消瘦的脸庞没有泪滴,只是有一层雾气蒙在眼前,“你有时候睡眠不好,这个茉莉花茶叶做的枕头是安神的,若是嫌满,你回家拉开拉链可以拿掉一些。”尽管孙伟杰曾为其她女人买过很多东西,但却从来不曾给夏小竹任何物件,她没要,他也一直认为不急,他们的日子会很多、很长,这个枕头倒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一个看得见的记忆。

也许为了忘掉夏小竹,也许他的心真的受了伤,他很快就跟一个火热的女人结了婚,却一直舍不得扔掉那个茶叶枕头,尽管,他一直不曾能够静静地坐下来打开过它;尽管,他从来不曾会想到夏小竹整整一个夏天泡茶叶、晾茶叶的女儿心思。

后来,有时夏小竹会想,要是那晚她答应了会怎么样?会不会成为过往?孙伟杰也说不上现在的家庭有什么好与不好,只是,再也不会有相同的爱情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

其实,有时候想要的爱情也许来过,只是,滚滚的红尘太过喧嚣,我们有时未必能够给生命的爱情一朵花开的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