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在信息环境下高校图书馆的用户教育*

2014-02-11 19:20曹丽娟
图书馆学刊 2014年2期
关键词:图书馆员二维码图书馆

曹丽娟

(沈阳建筑大学图书馆,辽宁 沈阳 110168)

图书馆用户教育是指图书馆为使读者了解各项服务、设施、组织、资源及查询策略而实施的一切活动(ALA),它是图书馆资源和服务与用户需求之间的桥梁。图书馆用户教育自产生已有100多年的历史,它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随着信息环境的改变和人们观念的更新,图书馆用户教育也在不断变革其形式并融入新的内容。

1 泛在信息环境下用户的信息行为特征

当前,人类社会所处的数字化信息时代被称为“泛在信息社会”(ubiquitous information society)。所谓“泛在信息社会”是指人们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可通过终端设备与网络联接,获取个性化信息服务的全新信息社会[1]。泛在信息环境下人们利用信息的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其中高校图书馆用户表现出来的信息利用行为有如下特征:

①图书馆不再是大学生查寻科技信息的主要来源。调查显示,当有信息需求时,大学生用户倾向于先查找互联网,然后才使用基于图书馆提供的服务。

②学生们最关注的是电子资源,“电子应用”正取代传统利用,成为学术图书馆的主要利用形式。

③大学生用户信息获取能力低。有研究表明,绝大多数的学生在进入大学之前对如何获取科技资料,如何使用专业数据库一无所知。

④很少评价和判断资料的真实性和质量。大学生对大部分从互联网上获取的信息都是满意的,这是其信息利用行为的突出特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泛在信息环境下,学生的独立思考和信息鉴别能力呈现弱化状态。

⑤用户需求越来越呈现专业化、个性化和知识化的倾向,用户希望图书馆提供的服务更加个性化、专业化、开放化、人性化和智能化。

⑥不愿意主动地学习信息技能。绝大多数学生认为他们能够熟练地使用搜索工具,当遇到查找困难时,不会主动利用图书馆的在线教程或咨询图书馆员[2-4]。

2 高校图书馆用户教育面临的困境

目前,我国高校图书馆用户教育的主要形式有:以大学新生为主要对象的新生入馆教育;以各年级大学生为对象的文献检索课程;面向全校师生的文献知识专题讲座;图书馆帮助页面。无论上述哪种方式,都难以达到理想的教学效果。其中最大的困难来自学生对用户教育价值的低估。调查表明,大学生们通常过高估计自己的信息获取能力,普遍认为自己能够熟练地使用搜索工具。尽管他们承认在互联网之外还存在丰富的、经过特定构建和组织的数字资源,如专业数据库、门户网站等,但他们觉得没有必要去进一步学习和了解。这些现象使得学生用户认为图书馆用户教育没有用,并由此不愿意接受这方面的教育[5]。图书馆用户教育遇到的第二个困难来自于自身教育资源的不足。与传统利用不同,数字时代图书馆员向用户介绍各类新型数字资源的使用方法和技巧的任务越来越繁重。与此同时,用户的信息提问越来越趋向于专业、艰深,在原有的人员、设备和经费预算下,以上状况让图书馆员们感到难于应付。第三种困境来自现有教育形式的教育效果不理想。现有图书馆用户教育主要采用面对面、一对多的集中教育方式,用户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处于被动的状态,没有自由选择学习时间、地点、学习进度和内容的权利,这使得用户对接受信息素养教育不感兴趣。

泛在信息环境下用户信息需求特点与现有教育模式的不足对传统的图书馆用户教育提出了变革的要求。笔者认为高校图书馆用户教育应具备以下新特点:①图书馆用户教育无处不在、无时不在;②充满人性化,能够吸引学生并提高学生学习的积极性;③图书馆用户教育应提供视听等相结合的多媒介渠道;④强调图书馆员的作用;⑤注重相关概念与理论的介绍,使学生身处不同的图书馆或使用不同的数据库时,知道如何使用资源;⑤图书馆用户教育与学术任务相结合。

3 高校图书馆用户教育的建议

泛在信息环境下,信息素养的重要性与用户轻视图书馆用户教育的矛盾愈发突出。因此,高校图书馆要在考察分析当前用户教育困境的基础上,探索适合泛在信息环境下用户需求的信息素质教育模式。笔者就如何设计高校图书馆用户教育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3.1 树立人性化的高校图书馆用户教育原则

人性化即“以人为本”,强调在一切活动中,人是目的。图书馆用户教育在设计的过程中不仅要保持科学性和理性的指导,同时还要满足用户情感、心理、文化等精神需求。人性化是泛在信息环境的客观要求,同时也是图书馆用户的主观愿望。

泛在信息环境下,高校图书馆用户的信息来源不再局限于图书馆,现阶段大多数学生用户的第一信息来源是互联网而非图书馆。调查显示,与泛在的互联网信息资源相比,图书馆资源艰涩难懂,他们宁可忽视身边便捷的印刷资源也要执拗地使用自己熟悉的搜索引擎且几乎从来不借助图书馆主页来解决信息查找与使用问题[6]。大学生尤其是大学新生容易对图书馆建筑及服务产生复杂、生硬和艰涩的印象,由此产生的焦虑感也许会使他们彻底拒绝图书馆的资源和服务。对学生进行信息素养教育的成效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学生对图书馆的接受态度,“人性化”有助于减轻学生对图书馆复杂、生硬的印象,把更多的学生吸引到图书馆建筑里来,让他们更频繁地接触图书馆。此外,“人性化”还可以赋予程式化的数字教程更多的情感,从而有助于消除用户的技术恐慌,吸引学生通过图书馆在线教程学习更多的信息技能。

3.2 强化图书馆员的作用

学习的实质是个体参与实践,与他人、环境等相互作用的过程。图书馆物理环境为用户提供真实的学习情境,图书馆员给用户提供点对点的服务,因此,面对面用户教育是最科学也是最有成效的教育方式,是人性化的最好阐释。

目前,许多高校开设了信息检索课程,并取得了很好的教学效果。但发生在图书馆建筑里的各类咨询解答有逐渐弱化的趋势,全开放的管理模式使得图书馆员们越来越多地退居“幕后”,与读者的接触不再主动与活跃。这是非常遗憾的事情,因为信息素质教育是发生在许多层面上的。看起来图书馆员只是帮助解答用户的问题,并不直接教育用户,但用户更愿意在这个问题解决过程中了解并掌握获取资料的方法。问题咨询与解答是一种自下而上积累提升素养的方法,而非自上而下的传授,这种以学生自己的方式、自己的节奏建立信息素养的方式是重要且效果显著的。例如,咨询馆员在告诉用户如何使用自助复印机的时候,也是向学生讲述版权和引用知识的契机;在向学生解答如何用其他资料代替已被借出的一本热门书时,正好向他讲解同一内容的不同版本、不同资料类型之间的比较、评价和替代知识,这些重要的信息技能在这种情境下可以被学生更好地理解和掌握。笔者认为,在信息触手可得的今天,图书馆员在用户信息素养提升的过程中依然是最重要的引领者,这种引领发生在许多层面,面对面将是最有效的形式。

3.3 注重在线学习课程的开发

习惯上,我们认为用户是一个真实的个体,但泛在信息环境下,用户很多时候只是基于某个目标的虚拟人,它与虚拟服务互动,获取数字资源。因此,在线学习课程正在成为与传统教育同等重要的用户教育方式,并越来越显示出它的不可或缺。

在线学习课程是一种通过网络工具来学习或训练的方式。与传统课堂相比,在线课程具备以下优点:①缓解图书馆用户教育资源不足的压力。②使教学内容标准化。③在线学习课程相较传统学习,形式更为灵活。如,在线课程可以实现交互式学习,从而提高学生对教学内容的理解与记忆;数字技术允许动画、声音等多种形式嵌入到教学内容当中,这使得教学更生动、更吸引人;允许学生自己定制所学内容,或以自己能适应的速度进行学习。④支持学生使用移动设备进行在线学习。这一点越来越重要,因为移动通讯设备正在成为学生获取信息的主要工具。据调查,2010年,美国18~25岁的青年中,65%的用户利用移动电话获取学习所需资料[4]。CNNIC在2012年7月19日发布的《第3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我国拥有具备上网条件的智能手机的大学生占61.2%,经常使用手机上网的有51.7%。

虽然具备以上种种优势,但在线课程的内容、形式和执行方面亦存在缺陷:①在线课程减少了学生与图书馆员面对面交流的机会,这将导致学生有检索困难不愿意向图书馆求助的恶性循环。②研究发现,在线课程的实践效果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学生的主动意愿,如果学生们没有强烈的动机,大多数学生不会主动去开展在线学习。③在线学习过程中,单个人的学习情境会降低学生的学习热情与态度[7]。

虽然在线学习课程的意义毋庸置疑,但由于受到技术、理念和实施等因素的影响,当前的图书馆在线课程质量偏低且教学效果不太理想。因此,就如何优化在线课程设计,提高用户教育质量,笔者提出以下几方面建议。

①课程开始部分要设计情境化的导学体验。知识的意义具有情境性,唯有将知识融入特定的环境之中才能更好地被理解和掌握。情境化的导学体验(如问题导学、案例、虚拟实验等)可以唤起学习者先前的知识储备,提高学习兴趣,快速进入学习状态。

②采用多样化的媒体呈现。多样化的媒体呈现主要包括图文结合、声画同步和动画三大类,用以呈现供学习者研习和体验的案例和情境等。运用多种媒体组合的形式来呈现学习内容,可以为学习者创设轻松愉快的学习氛围,加深学习者对课程内容的理解与掌握,促进“学习的真正有效发生”。

③增加拟真任务(authentic tasks)设计。拟真任务设计注重学习者的主体性、任务的真实性、内容的情境性等特点,力图将知识检验置于真实或拟真的环境中,使学习者真正达到对知识迁移与应用的高度。网络环境下,拟真任务设计可采用材料分析、案例分析、情境判断等形式将学习内容贯穿其中,以检验学习者对知识的掌握程度。

④就在线课程的实施而言,图书馆最好采取馆员指导与在线学习相结合的用户教育模式。研究表明,学生利用在线课程的主动性不强,且单个学生的学习效果较课堂学习差。与图书馆员面对面学习信息技能或有图书馆员指导的在线学习效果要明显好于学生独立在网上学习。因此,可以要求学生们在教室里,在老师的监督指导下完成在线学习[7-8]。

3.4 嵌入专业课教学过程

将信息检索知识嵌入到某一专业课程的教学或毕业任务当中是一种新颖且有效的形式。嵌入式信息用户教育主要有两种:一是与专业课老师共同制定课程计划、任务设计,在官方制定的教学时间里分担课堂教学、支持学生个人发展;二是与毕业生的毕业任务结合,为学生完成毕业设计或毕业论文提供指导。

由于进了课程计划,学生需要完成这项学习任务获得一定的学分,因此,学生们比任何时间都更加重视信息素质教育内容。此外,由于这一形式与具体的研究任务结合,信息技能对学生能够立即起到实实在在的作用。加拿大瑞尔森大学(Ryerson University)图书馆针对此种教学方式进行了一项实验,结果显示:85%接受了嵌入式文献检索教育的学生通过了信息素质测验,而单独的文献检索课或在线学习的学生的通过率仅为29%[2]。

尽管这种嵌入式用户信息素质教育很有成效,但许多学校在开展这种教育方式时也遇到种种困难和阻力。阻碍首先来自专业课老师,大多数教师习惯独立完成工作。即便有些教师同意与图书馆员配合,但也仅愿意让馆员们做一二次泛泛的讲座,而不是对学科内容的跟进。还有一种困难来自图书馆资源的不足。因为需要跟踪专业课任务或毕业任务进展,每个学生都需要与某位咨询馆员结成正式的信息指导教师关系,学生与馆员要在学期内定期见面,探讨有关任务的进展情况,但囿于学生的人数之多与咨询馆员人数之少、期间还要制定大量的任务进度计划与考核等,这种形式难以大范围普及。

尽管开展起来并不那么顺利,但这种教育方式仍有大范围开展的可能。调查发现,大多数的专业课教师承认信息检索知识很重要,并认为教师和图书馆员应该合作。另一方面,图书馆要积极主动地向教师论证这种方式的成效;同时,图书馆还要取得校领导的官方支持,通过校领导制定、协调教学的具体操作与执行,并在咨询馆员数量上给予支持。过去的一二十年间,嵌入式文献检索教学处于探索与发展期。在美国和加拿大,尽管这种教育方式执行起来有些难度,但大多数学校仍开展了这种做法,中国的高校图书馆开展得比较少,但仍有许多高校正在进行实践与探索[2-9]。

3.5 有效利用增强现实技术

增强现实技术(Augmented Reality Technique,简称AR)是一种结合虚拟技术再来观察世界的方式,是将计算机生成的声音、视频、图表及GPS信息等叠加到真实场景的相应部分,从而实现对现实的“增强”。AR能够为我们提供现实中无法直接获知的信息,让人们眼中的世界更加丰富和生动[10]。由于时间、资金和技术的限制,许多现代的增强现实技术如GPS、Google glass、ingress等在图书馆中应用不太现实,但现有的二维码技术却可以很好地解决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联系问题。

二维条码是指在一维条码的基础上扩展出另一维具有可读性的条码,使用黑白矩形图案表示二进制数据,被设备扫描后可获取其中所包含的信息。二维条码比一维条码记载的数据量更多,可以记载图片、网络链接等复杂数据,且二维码对物品的信息标示廉价快捷,因此在高科技行业、储运行业等领域都有着广泛的用途[11]。

图书馆可以依据用户的使用习惯,在图书馆的不同部位提供二维码帮助信息。例如,在刊架上某一种期刊旁粘贴二维码,当该刊某一期被借出或装订成了过刊时,学生可以通过描述二维码获知包含该刊的数据库、开放获取服务器地址、光盘版等不同形式的替代品;很多时候,最有效的帮助来自有经验的图书馆员,但用户往往不知道咨询哪一位或如何与之联系。将含有咨询电话号码的二维码粘贴在扫描仪、自助打印机或查询机旁,用户可以随时获取来自馆员的帮助。

二维码技术还能解决学生不愿意使用图书馆在线帮助的问题。由于图书馆在线课程内容庞大,综合性较强,学生有了问题后不愿意到复杂的在线教程中去搜寻问题的解答办法。二维码可以将用户的需求直接链到在线课程的相应内容,图书馆只需要在不同的物理位置贴上二维码即可。例如,在期刊架上粘贴二维码,提供图书馆主页上电子期刊或数据库的使用视频链接;在自助打印机上粘贴二维码,将用户指引到在线帮助中自助打印机使用方法的教程中[12]。

二维码技术在图书馆的应用有待进一步探索,当前它的使用率不高,主要原因包括学生对其认知度较低、手机流量问题以及电子数据格式支持问题。图书馆在未来的探索中,可以针对这些问题采取相应的措施,如加强对学生的宣传指导、提供免费WIFI以及提供手机的视频格式等。

用户教育是一项复杂的业务,它整合了图书馆员、IT技术和多媒体技术,要想满足当今信息用户的个性化需求对图书馆来说颇具挑战性。新的环境下,高校图书馆要了解和把握用户变化了的信息需求特征,在坚持人性化和科学性的基础上,对用户教育的内容和形式勇于创新,探索更加实用、灵活且乐于被大学生用户接受的用户教育。

[1] 季拥政.泛在信息社会及其基本特征[J].图书馆学研究,2011(19).

[2] Doug Suarez,et al.Giving them what they need,more simply:empowering students through internet specific subject websites.World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congress,2012.6,[2013-07-18].http://conference.ifla.org/ifla78.

[3] David Nicholas,et al.The information seeking behavior of the users of digital scholarly journals[J].Information Processing and Management,2006(2):1345-1365.

[4] Andrew Walsh.Mobile information literacy:a preliminary outline of information behavior in a mobile environment[J].Journal of information literacy,2012(2):56-69.

[5] Laura Thorne.What do you mean I can’t just use google?Information literacy in an academic setting[J].Interdisciplinary management,2012(8).

[6] Dora Sales.Towards a student-centred approach to information literacy learning:A focus group study on the information behavior of translation and interpreting students[J].Journal of information literacy,2008(1).

[7] Elizabeth W.Kraemer,et al.The Librarian,the Machine,or a Little of Both: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ree Information Literacy Pedagogies at Oakland University[J].College&research libraries,2007(4):330-342.

[8] 胡晓勇,汪晓凤.面向情境体验的在线学习课程设计[J].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12(5):79-84.

[9]谢守美,赵文军.嵌入式信息素养教育——信息素养教育的新途径[J].情报资料工作,2012(1):108-111.

[10] 增强现实.维基百科[EB/OL].[2013-08-26].http://zh.wiki pedia.org/wiki/%E5%A2%9E%E5%BC%BA%E7%8E%B0%E5%AE%9E.

[11] 二维条码.维基百科[EB/OL].[2013-08-26].http://zh.wiki pedia.org/wiki/%E4%BA%8C%E7%BB%B4%E7%A0%81.

[12] Andrew Walsh.QR Codes using mobile phones to deliver library instruction and help at the point of need[J].Journal of information literacy,2010(1):5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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